第二百章：你的靠山是我
“殿下请说。”他下定了决心。
沈平宁点头：“更甚者，如果官员中有文国公一派的，兴许你前一晚还在官员家中，第二日清早醒来时，就会在文国公的私狱里了。”
“私狱？”听到这个词，崔令脸色一白。
沈平宁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放下茶杯，屈指在桌上叩了一下，绿萼便上前为她倒茶。
“这件事，我本以为你会知道。”在等茶放凉的过程中，沈平宁为崔令解释道：“官员府邸修缮，均要在工部记档，而我曾‘不小心’看过几本建修记档，知道一般官员府中均‘无名间’，也就是没有明确用途，也不会私自占用的房间。崔府也有，不知崔公子对这种‘无名间’有没有印象。”
崔令眉头皱起，想了一会儿，眉头忽然松开，一脸恍然：“确实府中西北有几间这样的房子，里面只铺了一些稻草，没有其他东西。我曾问过母亲这几件房间可不可以用作书房，母亲拒绝了。如果这些就是殿下所说的‘无名间’，那是用来做什么的？”
沈平宁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当然是用来关人的。”
崔令一愣。
“长公主府中也有‘无名间’，只是，位置特殊了一点。”沈平宁捻玩着鬓角的一缕头发，“崔公子可是在里面住过几天呢。”
住过几天？
崔令怔了片刻，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有些苍白。
“正如你心中所想。你待过的那个有暗道的石室，就是长公主府的‘无名间’——之一。”沈平宁笑着继续道：“只不过，文国公并不满足于这一点。所以我们这位既有爵位，又有皇亲身份的国公爷，就从外面请了人，在国公府建了一座私狱。”
听到这里，崔令目瞪口呆，一脸不可置信地喃喃道：“私建牢狱是死罪，文国公他怎么可能……
“如果不信的话，这里就有一个现成的人证。”沈平宁一挑眉，眼神示意崔令去看他身边正在喝第三杯茶的慕言非。
崔令呆了：“慕公子？！慕公子难道见过国公府的私狱？”
“何止见过，还差点进去。”沈平宁睨了慕言非一眼，“还要喝到什么时候？该你说话了，慕言非。”
慕言非颇为可惜地放下茶杯，然后意犹未尽地咂咂嘴，在沈平宁又飞过一记眼刀后，才不急不缓地说：“郡主府内发生了什么，想必我不用说，崔公子也明白，那我便直接说那之后的事。当时我追着那两名杀手，一路进到文国公府中，虽然中了埋伏，也中了毒，但在被那些死士发现之前，我在国公府书房发现了一点有趣的东西——对，没错，就是私狱。”
他脸上的笑意一深。
“堂堂一国国公，竟然将私狱入口设在书房之中，这可真是让人意想不到的另类趣味。” 说到这里，慕言非摸了摸下巴，思索了片刻，“只可惜，还没来得及研究如何开启入口就被发现了。不过，据我所知，国公爷的私狱里，可关过不少叫得上名字的人，如果崔公子也进去，可能连名头都排不上吧。”
见慕言非还要继续东扯西扯，沈平宁干脆直接打断他的话，将话题引了回来。
“私狱之事暂且放放，目前来说这件事并不是那么要紧。”她重新看向崔令，“我让慕言非说这些，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劝你放弃求助你所谓的那些京中好友。”
在听过慕言非的讲述之后，崔令早已放下那些念头，只是……
“如果不投靠那些同窗，在下……不，我又该去哪里？”崔令愁眉紧锁，“难道要在京城以外的地方……”
“不可。”沈平宁否了他的意见，“京中境况毕竟可控，再怎么说，文国公也要在掂量守卫军和御林军还有驻扎城外的京郊大营。可如果你不在京城，仅凭地方守备和衙门根本拦不住文国公的人。”
“那……”
慕言非笑了：“崔公子一看就不了解我们殿下。”
听闻此言，崔令愣了一愣，再看向沈平宁时，心中没来由地浮现出一个猜测：“难道……莫非殿下的意思是……？”
沈平宁没有否认。
“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她伸出两根手指，“第一，入长公主府，是更换身份还是继续当崔令都随你；第二，去鸿远商号。”
听到鸿远商号的名字，崔令愣了一下。
“你都听鸿远商号的少老板喊了殿下一路的东家，难道就什么都没发现？”慕言非打趣道。
“我有过猜测，只是……只是……”崔令显然十分动摇，口中支吾着，“只是殿下……为何要做到这个地步？”
听了崔令的问题，沈平宁不由得发笑：“如果我帮人每一个念头都需要利益驱使，那我就太可悲了，不是么？”
“只是看不过去一些事而已。”她又继续说：“而且，他们似乎也一直忘了一件事。”
“……什么？”崔令有些茫然。
沈平宁抬了一下手，一旁的绿萼便上前，为崔令续上一杯茶。
“你是有靠山的人。”她说，“你的靠山，是我。”
崔令愣了片刻，回神之后，有些动容：“殿下大恩，我……”
“停。”
沈平宁制止了崔令接下来的话：“场面话就算了。你不必急着给我答复，回京之前做出决定就好。”
说完，她瞟了一眼门外。
“时间差不多了，崔公子，接下来回京行程会发生一些变化，注意掩藏好身份。我也会叮嘱其他侍卫留意你身边。切忌，尽量不与其他人交谈，但也要做出和其他侍卫合群的样子。不要引起他人怀疑。”沈平宁叮嘱道。
崔令点头应下。
沈平宁又一抬手，绿萼便放下茶壶，从腰间取出工具包，帮崔令重新戴上人皮面具。
不出片刻，有清风朗月之称的崔家公子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又是那个相貌平平无奇的侍卫。
崔令离开后，沈平宁看着没有离开意思的慕言非，眼眸一低，转头对绿萼说：“绿萼，我有话和慕公子说，你先出去罢。”
绿萼看了一眼慕言非，随即看向沈平宁，点了一下头，做了一个手势。
“嗯，你放心，现在的他伤不了我。”沈平宁说。
得到沈平宁的回答后，绿萼才又瞪了慕言非一下，之后才离开房间。
直到绿萼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慕言非才懒懒地转回视线：“小绿萼好像一直都不是很喜欢我呢。”
“没有哪个忠心耿耿的人会喜欢一个接二连三威胁到主子的人。更何况，这个人还与主人立场相悖。”沈平宁喝了一口茶，“所以，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因为——”面对沈平宁话中带刺的态度，慕言非非但没有往心上去，反而笑眯眯地说：“阿宁需要我去做一件事，不是么？”
作者有话说：
沈平宁点头：“更甚者，如果官员中有文国公一派的，兴许你前一晚还在官员家中，第二日清早醒来时，就会在文国公的私狱里了。”
“私狱？”听到这个词，崔令脸色一白。
沈平宁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放下茶杯，屈指在桌上叩了一下，绿萼便上前为她倒茶。
“这件事，我本以为你会知道。”在等茶放凉的过程中，沈平宁为崔令解释道：“官员府邸修缮，均要在工部记档，而我曾‘不小心’看过几本建修记档，知道一般官员府中均‘无名间’，也就是没有明确用途，也不会私自占用的房间。崔府也有，不知崔公子对这种‘无名间’有没有印象。”
崔令眉头皱起，想了一会儿，眉头忽然松开，一脸恍然：“确实府中西北有几间这样的房子，里面只铺了一些稻草，没有其他东西。我曾问过母亲这几件房间可不可以用作书房，母亲拒绝了。如果这些就是殿下所说的‘无名间’，那是用来做什么的？”
沈平宁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当然是用来关人的。”
崔令一愣。
“长公主府中也有‘无名间’，只是，位置特殊了一点。”沈平宁捻玩着鬓角的一缕头发，“崔公子可是在里面住过几天呢。”
住过几天？
崔令怔了片刻，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有些苍白。
“正如你心中所想。你待过的那个有暗道的石室，就是长公主府的‘无名间’——之一。”沈平宁笑着继续道：“只不过，文国公并不满足于这一点。所以我们这位既有爵位，又有皇亲身份的国公爷，就从外面请了人，在国公府建了一座私狱。”
听到这里，崔令目瞪口呆，一脸不可置信地喃喃道：“私建牢狱是死罪，文国公他怎么可能……
“如果不信的话，这里就有一个现成的人证。”沈平宁一挑眉，眼神示意崔令去看他身边正在喝第三杯茶的慕言非。
崔令呆了：“慕公子？！慕公子难道见过国公府的私狱？”
“何止见过，还差点进去。”沈平宁睨了慕言非一眼，“还要喝到什么时候？该你说话了，慕言非。”
慕言非颇为可惜地放下茶杯，然后意犹未尽地咂咂嘴，在沈平宁又飞过一记眼刀后，才不急不缓地说：“郡主府内发生了什么，想必我不用说，崔公子也明白，那我便直接说那之后的事。当时我追着那两名杀手，一路进到文国公府中，虽然中了埋伏，也中了毒，但在被那些死士发现之前，我在国公府书房发现了一点有趣的东西——对，没错，就是私狱。”
他脸上的笑意一深。
“堂堂一国国公，竟然将私狱入口设在书房之中，这可真是让人意想不到的另类趣味。” 说到这里，慕言非摸了摸下巴，思索了片刻，“只可惜，还没来得及研究如何开启入口就被发现了。不过，据我所知，国公爷的私狱里，可关过不少叫得上名字的人，如果崔公子也进去，可能连名头都排不上吧。”
见慕言非还要继续东扯西扯，沈平宁干脆直接打断他的话，将话题引了回来。
“私狱之事暂且放放，目前来说这件事并不是那么要紧。”她重新看向崔令，“我让慕言非说这些，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劝你放弃求助你所谓的那些京中好友。”
在听过慕言非的讲述之后，崔令早已放下那些念头，只是……
“如果不投靠那些同窗，在下……不，我又该去哪里？”崔令愁眉紧锁，“难道要在京城以外的地方……”
“不可。”沈平宁否了他的意见，“京中境况毕竟可控，再怎么说，文国公也要在掂量守卫军和御林军还有驻扎城外的京郊大营。可如果你不在京城，仅凭地方守备和衙门根本拦不住文国公的人。”
“那……”
慕言非笑了：“崔公子一看就不了解我们殿下。”
听闻此言，崔令愣了一愣，再看向沈平宁时，心中没来由地浮现出一个猜测：“难道……莫非殿下的意思是……？”
沈平宁没有否认。
“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她伸出两根手指，“第一，入长公主府，是更换身份还是继续当崔令都随你；第二，去鸿远商号。”
听到鸿远商号的名字，崔令愣了一下。
“你都听鸿远商号的少老板喊了殿下一路的东家，难道就什么都没发现？”慕言非打趣道。
“我有过猜测，只是……只是……”崔令显然十分动摇，口中支吾着，“只是殿下……为何要做到这个地步？”
听了崔令的问题，沈平宁不由得发笑：“如果我帮人每一个念头都需要利益驱使，那我就太可悲了，不是么？”
“只是看不过去一些事而已。”她又继续说：“而且，他们似乎也一直忘了一件事。”
“……什么？”崔令有些茫然。
沈平宁抬了一下手，一旁的绿萼便上前，为崔令续上一杯茶。
“你是有靠山的人。”她说，“你的靠山，是我。”
崔令愣了片刻，回神之后，有些动容：“殿下大恩，我……”
“停。”
沈平宁制止了崔令接下来的话：“场面话就算了。你不必急着给我答复，回京之前做出决定就好。”
说完，她瞟了一眼门外。
“时间差不多了，崔公子，接下来回京行程会发生一些变化，注意掩藏好身份。我也会叮嘱其他侍卫留意你身边。切忌，尽量不与其他人交谈，但也要做出和其他侍卫合群的样子。不要引起他人怀疑。”沈平宁叮嘱道。
崔令点头应下。
沈平宁又一抬手，绿萼便放下茶壶，从腰间取出工具包，帮崔令重新戴上人皮面具。
不出片刻，有清风朗月之称的崔家公子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又是那个相貌平平无奇的侍卫。
崔令离开后，沈平宁看着没有离开意思的慕言非，眼眸一低，转头对绿萼说：“绿萼，我有话和慕公子说，你先出去罢。”
绿萼看了一眼慕言非，随即看向沈平宁，点了一下头，做了一个手势。
“嗯，你放心，现在的他伤不了我。”沈平宁说。
得到沈平宁的回答后，绿萼才又瞪了慕言非一下，之后才离开房间。
直到绿萼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慕言非才懒懒地转回视线：“小绿萼好像一直都不是很喜欢我呢。”
“没有哪个忠心耿耿的人会喜欢一个接二连三威胁到主子的人。更何况，这个人还与主人立场相悖。”沈平宁喝了一口茶，“所以，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因为——”面对沈平宁话中带刺的态度，慕言非非但没有往心上去，反而笑眯眯地说：“阿宁需要我去做一件事，不是么？”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