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挡刀

  宋槿洲的请假申请通过了,但时君彦跟他说,要利用空闲时间处理一下邮箱的文档,有几份他急着用。
  毕竟还没正式离职,宋槿洲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洗漱完,去书房拿了平板回房间,坐在床上懒洋洋地处理时君彦说的文档。
  “我这哪里摆烂了?”宋槿洲点了点平板屏幕,哭笑不得,
  “我现下有点怀疑,时氏集团没了我会倒闭,我一个小小的秘书,请了假竟然还要干活。”
  南姜瞥了眼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把头扭到一边,对时氏集团的项目文件毫无兴趣,
  “谁让你是时君彦最信任的秘书。”
  “话说,你是怎么让时君彦那么信任你的啊?”
  南姜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时君彦对宋槿洲的信任从何而来。
  宋槿洲沉吟片刻,一本正经,“也许,是因为我的姓氏?时家和宋家有姻亲关系,我又是宋家本家的远房亲戚。”
  南姜一脸‘你当我是傻子吗’的幽幽表情瞅着男人,“不可能!”
  “和时君彦有交情的,只是宋家本家的人,你只是远房亲戚。”
  而且,时君彦不是没有疑心病。
  就连宋旭尧那个表弟,他都不敢说百分百信任吧,更何况是关系更远的亲戚。
  “长乐,你那么了解时君彦?”宋槿洲佯装失落。
  南姜一巴掌拍过去,“不要胡乱吃醋!也不许转移话题!”
  眼看着糊弄不住她了,宋槿洲笑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后脑勺,“我帮时君彦挡过刀子。”
  南姜:“?”
  她下意识坐直身子,满目惊诧,“啊?”
  宋槿洲的目光还是落在平板上,始终温和平静,“你也知道,时君彦不止一个秘书。”
  “我应聘上总裁秘书这个职位,刚到公司那会儿,其实是他最信任的秘书刚离职,我是个补空缺的,他也没打算重用我,一开始的打算是从资历更老的秘书里选人顶替离职秘书的位置。”
  时总的首席秘书,不是那么好当的。
  要随叫随到,帮顶头上司处理一些他不方便出面处理的人或事,当然,顶头上司不要的女人,他也得想办法处理。
  “后来呢?”南姜迫不及待。
  宋槿洲垂眸瞥了眼撑在他胸膛上的莹白手指,“后来,一次慈善晚宴,我临时替当时的首席秘书陪同时君彦出席,结果晚宴刚过半,有疯子持刀伤人。”
  “那疯子离我和时君彦最近,可能是看时君彦穿得非富即贵,握着比手臂还长的水果刀就冲过来了。”
  南姜眸光微动,手指把男人的睡衣挑得更开,想看他身上有没有哪儿有伤口。
  宋槿洲喉结上下滚动,也没制止她,“我挡在了时君彦面前,趁那疯子把刀送进我腹部的时候,一脚把他踢飞了。”
  “腹部?”南姜的心跳慢了半拍,视线跟着落到男人光滑的腹肌。
  “对啊,当时那把刀就留在了我的腹部。”宋槿洲敲下回车键,懒得等邮件发送成功的弹窗,直接把平板放到床边的椅子上。
  他把紧张兮兮的小姑娘重新揽回怀里,低头吻了下她的额头,
  “长乐,经历了那次我才知道,豪门的世家子有多惜命。”
  男人似是感慨的语气蓄着讽刺。
  那时,那个疯子已经被他踢倒了,凶器又留在了他体内。
  宴会厅那么多人,哪怕保镖还没赶到,他们也大可以用人数优势控制住没了武器的疯子。
  可是,一个敢往上冲的都没有。
  他们硬是等到那个疯子缓过来,开始发疯砸东西了,再次狼狈地四散逃开。
  所幸,保镖来得不算慢,及时扣下了握着碎酒瓶就冲向时君彦的疯子。
  “再后来呢?”南姜眉心拢起,有点担心,也有点生气。
  如果不知道宋槿洲是宋家大少爷,她可能会认为,那是一场倒霉的意外,但他是宋家大少爷,这就更像是一场精心的策划了。
  她生气于,他竟然拿他自己的命作诱饵!
  “再后来我就被送去医院了。”宋槿洲淡然到,好像说的不是发生在他身上的事,
  “带薪休假了一周,再回到公司,我的工资涨了一倍,时君彦经常把我带在他身边,有心培养我。”
  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没用几个月,首席秘书的职位就稳稳当当落到了他头上。
  宋槿洲握着南姜的手,带她到他曾经被捅过一刀的位置,
  “就是这里了,当时这里流了很多血。”
  男人浅浅的叹息,明晃晃的在示弱。
  南姜睫毛颤了颤,哪怕没摸到任何伤疤,她也不太敢用力。
  水果刀划开皮肉捅进身体,她都不敢想,当时他得有多疼。
  而且,她怀疑,他当时为了表忠心,再疼也咬着牙挡在了时君彦前面,保护时君彦。
  压着眼眶涌上来的酸涩,南姜俯身,唇瓣印在她手掌刚刚抚过的位置,蹭了蹭,落下一个心疼的吻。
  宋槿洲只觉得,有股火从被她亲吻的位置烧起来了,熊熊火焰直燎过他的心尖。
  他深吸一口气,南姜感受到男人腹肌的轻微颤动,疑惑得正想抬眸问他。
  还没等她说话,手腕一紧,她的后背就贴上了柔软的被子,身上覆过来的阴影蓄着浓浓的危险气息。
  “宋槿洲?”他们刚刚不是还在说一个挺沉重的话题?他怎么满眼都是少儿不宜的浓烈欲望?
  宋槿洲俯身,毫不掩饰对她的渴望,“长乐,你是知道我的,我受不住你那么珍重地亲吻我。”
  他紧紧盯着身下人泛着盈盈水雾的眼眸,“还有,不用难过,我早就不疼了。”
  南姜扁了扁嘴,眸光闪动,像是有流星坠入海洋,“可是当时你疼啊。”
  宋槿洲一怔,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缠绕心间,他忽而觉得眼眶异常灼热。
  他当时……的确是疼的。
  只是他不敢喊疼,那是他自己一手策划的计划。
  再有,他觉得自己不能喊疼,他的母亲,死去的时候应该比他疼多了。
  现在迎着心爱的人关切、心疼的眼神,他突然就不想硬撑了。
  闭了闭眼,宋槿洲低下身去吻南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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