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心生怨恨

见皇后如此说,浅岱便知她和皇后如今是再不可能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了,也只能维护表面上的平静,至少,后宫那些奴才和别的妃嫔不敢明目张胆欺辱她。
想到此处,女子讨好卖乖道:“皇后娘娘说的是,娘娘大度原谅臣妾,只是让后宫众位姐妹见笑。”
说罢,她还捏着帕子尴尬的笑了笑。
这时,淑妃说道:“本宫记得昨夜妹妹还在禁足当中,这样也能勾引皇上,嗯?想必禁足这些日子,妹妹长了不少本事。”
“好在,皇后娘娘不与你计较。”
听了这话,浅岱求救似的看向皇后,见她并未朝她这边看,只是端起茶盏假装喝茶,当即跪在地上说道:“娘娘,是臣妾糊涂了,请娘娘责罚。”
“臣妾不是有意无视宫规,只是……”
“只是什么?哦?本宫记起来了,只是妹妹实在思念皇上,所以便截胡了皇后娘娘吗?”淑妃接着她的话继续往下说道。
后宫众人都忍不住想笑,却又不敢在大殿上失了庄重。
“娘娘,您看这浅婕妤,大庭广众之下,说话如此露骨,实在有失皇家风范。”接着,淑妃朝皇后说道。
“嗯,既如此,便罚浅婕妤罚抄女则女训十遍,一月不能侍寝。”
“臣妾谢娘娘责罚。”浅岱本以为今日好好像皇后认个错便能免除责罚,却不想淑妃如此咄咄逼人,倒让皇后不得不罚她。
“好了,都坐下吧!“楚凤栖说道。
”浅婕妤进宫时日尚浅,以前又远在江南,这京城的规矩是见得少些,今日既知错,此事便这么算了吧!以后也别再提了。”
“只是还请妹妹记住再不能如此肆意妄为,妹妹抢了抢了本宫的侍寝事小,但下次若轮到后宫其他姐妹,就未必有这样大度。”
楚凤栖心中咬牙切齿,面上却仍然不露声色,笑得温柔端庄道。
“是,谢皇后娘娘和淑妃姐姐教导。”浅岱稳稳起身,终于松了口气。
算了,她罚便罚吧!左右不过一个月不能侍寝而已,总比禁足一年要好。
这次是迫不得已才抢了皇后的恩宠,上次替她对付洛阳清取得的好感一下便不做数了。
现在,皇后满心满眼记着的,应该都是她的不好。可是,她又没有办法,家中父亲和兄长还得靠她呢?
父亲已年逾五十,却还只是个小小的侍郎,而兄长已二十有二,还未混到个一官半职,母亲实在着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托人进宫催她争宠。
可她,一个小小的侍郎之女,在这后宫无依无靠,又无人帮衬,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淑妃,常妃素来不待见她。因着上次父亲在宫宴上将她引荐给皇上一事,后宫众人都为之不耻。
好不容易才傍上皇后这棵大树,可现在……
哎!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可事已至此,她也没有办法,只能骑驴看账本,走一步算一步。
等有朝一日,她当了皇后,看谁还敢看不起她?
洛阳清也罢,淑妃、常妃也罢,皇后也罢,都只是她皇后之路上的垫脚石。
只是,如今她根基未稳,还不宜和皇后撕破脸,也只能伏低做小,放下身段讨好她。
说到底,也怪她家世不好,这京城多得是一品二品大员,一个小小的四品官之女,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浅岱将在座的各位看在眼里,心里的嫉妒更加滋长:凭什么她们一出生便是京城贵女?一进宫便能居嫔位、妃位,而她,费尽心思,也不过封了一个小小的婕妤而已。
……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过着,很快便到了皇子一百天那日,因为洛阳清的死,顺帝心情不佳,并未为皇子办满月酒。
是以,在皇子出生百天之际,顺帝特意在宫里设了宫宴以示庆祝,还颁召大赦天下为皇子祈福。
甚至早在半个月前,便派了洛阳澄去寺里为皇子求了道平安符。
只等宫宴那日,让他为那襁褓中的婴儿亲自系上。
对此,洛阳澄自然欣然接受。
他将洛阳清小时候随身佩戴的一枚小小的狼牙玉佩紧紧包在那道平安符中。
仿佛这样就能让他感受母亲的气息。
为了体现对这个他登基后第一子的重视,顺帝更是亲自放下国事到寺里为皇子祈福七日。
这让一众猜测皇子并不得宠,千方百计将自家闺女塞进宫的外臣深感失望。
为了这场宫宴,皇后楚凤栖忙得脚不沾地。
既要照顾皇子,又要操持盛宴,女子却甘之如饴。
皇子生母已死,皇帝这样,也是给她这个养母面子和重视。
宫宴前,楚凤栖特意让内务府赶制了一件象征着皇后身份的凤袍,袍子上绣着上百位绣娘日夜赶工月余才绣出来的凤凰,栩栩如生,华美异常。
……
好不容易等到皇子百日这天,楚凤栖一早便起来梳妆打扮,有了皇恩眷顾,女子像是年轻了几岁。一袭明黄色宫装,裙裾上绣着五彩凤凰,用一条淡紫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
上身穿着以牡丹和凤凰为图案的烟雾凤尾裙,裙摆宽大,如同凤尾般摇曳生姿。这件宫装长裙上的刺绣精致绝伦,层次分明、栩栩如生;领口和袖口是用极细腻的丝绸所制,光滑透亮;腰间的束带则是由银线缠绕而成,整体设计简洁大方却不失优雅高贵;裙摆以金线织就,华丽中又显出几分飘逸洒脱。
将一头青丝绾成如意髻,鬓边簪着一朵大红牡丹,一对南海进贡的东珠做成的步摇垂在发髻两侧,衬得她威严中带了几丝娇俏。发髻顶上斜簪一支碧玉玲珑簪,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脸上薄施粉黛,疑是一位仙女。
皇后厉行节约,不仅要求后宫中人以节俭为美德,自己更是以身作则,突然盛装打扮起来,煞是好看。再加上有恩泽雨露,整个人容光焕发。
一时之间,锁住了大家的目光。
就连姗姗来迟的顺帝看到都不由得一愣,眼前的皇后像极了九天仙女,与以往大不相同。
与他一同进殿的是浅婕妤,见皇帝看别的女人看愣了,她不由得吃起醋来,当即娇嗔的呼唤道:”皇上。“
顺帝这才回过神来,带着浅岱一起入了座。
浅婕妤与皇后一起坐在皇帝身侧,自从护国寺回来后,陛下宠爱浅婕妤更胜从前。
对于这些,楚凤栖倒不在意。今日是她和皇子的好日子,浅婕妤风头再过也盖不过她这个正宫皇后去。
再说,她今日特意盛装打扮了一番,将浅岱这位江南第一美女也衬得失色几分,若说尴尬,也是这浅婕妤该尴尬。
众人正在饮酒赏舞,不多时,刚睡醒的二皇子被乳母抱着进了大殿。
小小孩童长得虎头虎脑,颇有几分福相。
众人讨论起来:“这孩子长得肥头大耳,真是好福气。”
“这,跟皇上小时候一模一样。”
“是啊!是啊!瞧他那眼睛活灵活现的,一副聪明像。”
“哎呀!真是大楚之福,皇天庇佑啊!”
洛阳澄站在丹壁之下,乳母将孩子抱到他跟前后,男子便将一枚小小的护身符挂到孩子脖之间,二皇子似感受到熟悉的气息,竟咯咯笑了起来。
楚凤栖见他如此大方可爱,当即站起来像顺帝道:“皇上您看,皇儿笑出声了。”
顺帝绕过桌案,将孩子从乳母手中抱了起来,一双眼睛众目睽睽之下竟毫不避讳,含情脉脉看着洛阳澄,说道:“爱卿,这孩子与你有缘。”
”二皇子身份尊贵,皇上这样说微臣万不敢当。“洛阳澄跪在顺帝跟前,言辞恳切道。
”哎!爱卿请起,且先听朕说完。“顺帝虚扶他一把,接着说道:“这孩子出声便丧母,虽有皇后照拂,但朕仍觉不安,怕他福薄。
朕今日翻看前朝史书发现,太祖皇帝第五子也是出生丧母,太祖为了给这孩子祈福,便找了佛门中一位大师给他做义父,后来这皇子果真平安长大,后来成了名震一时的护国将军。
朕也想替皇儿拜个义父,这儒释道本是一家,爱卿既入了道门,不如收下这个义子如何?”
可我本应该是他的舅舅啊!洛阳澄心中想到,可如今,既任不了这个外甥,不如先认作义子也行。
想到此处,洛阳澄当即假意推脱道:“这,微臣出生低微,恐怕不妥吧!”
“爱卿一看就是福厚之人,有何不可,再说,爱卿也算朕和洛贵妃的恩人。”
话说到此处,洛阳澄自然推脱不得,只得轻轻点了点头。
顺帝又说道:“朕与皇后也商量过了,爱卿就放心吧!”
“是,微臣谢陛下厚爱。”
”好,那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说罢顺帝举起酒杯,继续说道:“今日,朕先代替皇子敬爱卿一杯,等皇子长大以后,朕和皇后一定让他将这杯认亲酒补上,如何?“
”微臣万不敢当。“洛阳澄端起酒杯一饮而下。
楚凤栖借势说道:”皇上,二皇子已有百日,还未有名字,今日,臣妾还想请皇上为皇子赐个名。“
“皇后,你不说这事朕都忘了。”
“皇子出生在正月,又正逢大楚停战和平之时,不如就叫褚晏,如何?意为:河清海晏,四海升平。“
”好。“
”这名字好。“
顺帝话音未落,众人一片叫好。
洛阳澄心头一震,褚晏,这名字还是他昨夜说给顺帝听的。
昨夜,顺帝驾访侯府后,便握着他的手在桌案前写了不少情诗,末了,又说起第二日宫宴的事。
顺帝便开玩笑道:”皇子也有百日了,该起名字了,先前内务府也拟了不少名字,朕都觉得配不上朕的二皇子。爱卿学富五车,不如替朕给皇子想个名字如何?“
洛阳澄便随口说道:”眼下大楚在陛下的治理下河清海晏、四海升平。不如就单名一个“晏”字,如何?“
”好,此名甚合朕意。“
没想到,顺帝真用了这个名字。
”晏儿、晏儿“洛阳澄念了几遍外甥用着自己起的名字,洛阳澄觉得心里暖暖的。
楚凤栖也将这个名字在口中念了几遍,仔细体会其中的深意,末了才欣喜地向顺帝行礼道谢:”臣妾替皇儿谢陛下赐名。“
”哈哈哈,好。“
……
酒过三巡之后,浅岱起身盈盈一拜朝皇帝道:“启禀皇上,臣妾今日还有一件事想告诉皇上。”
“哦?爱妃有何喜事?”
女子起身说道:“臣妾怀孕了,太医已经证实,算起来已经一月有余了。”
此话一出,众人大惊,顺帝近两月去后宫并不勤快,皇后那边两次,浅婕妤处不过一次而已。
顺帝大喜:“爱妃,可是那次?”
女子娇羞的点了点头,正是顺帝去佛堂祈福后的第三日,浅岱为了争宠扮成庙里的尼姑前去找他。
“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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