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热？
和裴文宴的一顿晚餐，就算不去什么豪横奢华顶级餐厅，起码也是门口立一个牌子，写着“衣冠不整者不得入内”的级别。
宋青兮万万没想到，在小巷子里三拐两拐，拐到了一个卖凉皮的小摊前。
堂堂裴家金尊玉贵的大少爷，裴氏集团的接班人，天底下什么样的山珍海味摆到面前来都不稀奇，唯独不该坐在这样简陋的路边摊前。
露天的食材，几大碗不明原料的勾兑调料，一股脑拌在一起，套着塑料袋子装进碗里。
“裴先生不用为了将就我，来路边摊吃东西。”宋青兮十分愧疚。
裴文宴的画风怎么看怎么和眼前的小摊不登对。
裴文宴淡笑瞟了宋青兮一眼，向老板扬声：“老板，两份凉皮，少放辣，加麻酱，多放黄瓜丝和花生碎。”
“呦，小裴呀。”老板回头看见裴文宴，热情地招呼，“好久不见你，今天带女朋友来了？”
宋青兮杏眼圆睁，惊得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不是女朋友。”裴文宴含笑揽过宋青兮的肩膀，动作自然地仿佛练习过无数遍，“是夫人。”
老板“哇”了一声，爽气道：“可以啊小裴，恭喜恭喜，今天这顿我请了，坐！”
裴文宴又跟老板寒暄几句，说话间顺手拿卫生纸擦了擦桌子，顺带把宋青兮的凳子也擦了。
凉皮很快端上来，麻酱浓香，红油鲜艳，分量非常足。
“裴先生和老板很熟啊，经常到这里来吃饭吗？”宋青兮问。
“嗯，不工作的时候，喜欢开车来这里转转。”
“这里离南城剧院好像挺近的。”宋青兮忽然想起来，有些感慨，“我上大学的时候，还在南城剧院表演过，毕业了想考南城芭蕾舞团来着，现在想想真有点可惜。”
裴文宴眼睫微抬，声音温和：“现在也还来得及。”
宋青兮捏着筷子，有些苦闷地叹了口气：“还是要考虑生计，虽然很想成为专业的芭蕾舞演员，但对现在的我来说，太不切实际了。”
裴文宴专注地看着她：“为什么会不切实际？”
宋青兮没想到他会对这个问题这么认真，想了想才说：“我要考虑生活的问题，要赚钱，外婆身体不好，舅舅对她并不关心，我想攒钱给外婆看病，还有好多事情，都需要钱。”
宋青兮顿了顿，垂着脑袋的样子看起来有点丧气：“我在上学的时候，身边一起练习舞蹈的同学，大多都家境优渥，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和她们不大一样，我需要的不是陶冶情操的艺术，我需要谋生的本领，我没有那样的资本，可以喜欢什么就去做什么。”
以前有傅家的资助，让她看起来和那些家境良好的女孩也没什么两样，现在离开了傅司安，伪装白天鹅的丑小鸭就原形毕露了。
她以为她是为了傅司安放弃梦想，实际上她从未真的拥有过她的梦想。
宋青兮有些废然：“其实一开始，决定学芭蕾，就太任性了。”
“做喜欢的事情，永远都不是任性。”
裴文宴对上她的视线，声音淳厚。
“不是要有什么资本，才有资格去追求喜欢的事情的，你永远不用为生活的问题担心。”
宋青兮轻轻“啊”了一声，不敢确定裴文宴的话真的是她心里想的那个意思。
什么叫永远不用为生活的问题担心？
等到协议期满，她总要自己谋生。
总不能真像裴文宴之前说的，离婚以后分他一半财产，靠这一笔天降横财来生活。
这对裴文宴来说太不公平了。
“青兮，我从小被当做商业集团的继承人来培养，是个最精明的商人。”裴文宴声气平缓，“生意人不会让自己吃亏。”
宋青兮有些窘迫，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名字从对方嘴里叫出来有一种莫名的暧昧。
“更何况——”裴文宴轻笑一声，“负担你的梦想，并不是十分昂贵的事情，就当做是我们做了一个交换。”
“交换什么？”宋青兮抬眸。
身无分文的丑小鸭，拿什么去跟人人艳羡的天之骄子做交换。
“要换什么，以后告诉你。”裴文宴笑容里透出一丝罕见的狡黠，“你现在只需要知道，你不需要为任何物质上的事情担忧，你现在有完全的自由，去做你想要做的事。”
宋青兮垂下眼眸，鼻尖有点酸。
似乎从来没有人，这么坚定地站在她的身后，支持她去做什么。
别人家的小孩，不管做什么都能得到夸奖，而她拼命获得成绩，却连一个可以展示的对象都没有。
从微博上“Y”的留言让她不要放弃梦想，到裴文宴短短几句话的鼓励，她心地蠢蠢欲的念头又开始发芽。
“好了，吃饭吧。”裴文宴用指节敲了一下对面小姑娘看起来萎靡不振的发顶，“家里有舞房，你可以先准备起来，要做不要做，都不要有压力。”
晚高峰快到了，小巷子里渐渐热闹起来，就连小摊子上都坐满了人。
“快点吃饭，再晚一点，被人流堵住，我们的车就开不出去了。”裴文宴说。
宋青兮连忙低头认真扒饭，但胃口毕竟不大，一份凉皮吃了一半就吃不下去，放下筷子，等裴文宴吃完。
“吃不下了？”裴文宴问。
“嗯。”
裴文宴抬眸看了一眼，伸过手来自然而然把宋青兮的碗端走，毫无芥蒂几筷子挑完。
宋青兮愣了三秒钟，眼睛慢慢睁大。
这是——
什么情况？
第一次当契约妻子她不太懂。
裴文宴这是，吃了她碗里的剩饭？
被她吃过的，沾了她口水的，剩饭？
宋青兮心脏咚咚咚跳个不停，整个人都热了起来，心里念头转个不停。
该说点什么？或者什么都不该说？
如果裴文宴并没有别的意思，自己表现出异样反而会让两个人尴尬。
还是什么都不做最好。
敌不动我不动。
于是裴文宴一抬眼，就对上了一张满颊飞红，连脖子都烧成粉色，但镇定自若，宠辱不惊的脸。
“热？”他问。
“嗯，热。”宋青兮淡定点头。
作者有话说：
宋青兮万万没想到，在小巷子里三拐两拐，拐到了一个卖凉皮的小摊前。
堂堂裴家金尊玉贵的大少爷，裴氏集团的接班人，天底下什么样的山珍海味摆到面前来都不稀奇，唯独不该坐在这样简陋的路边摊前。
露天的食材，几大碗不明原料的勾兑调料，一股脑拌在一起，套着塑料袋子装进碗里。
“裴先生不用为了将就我，来路边摊吃东西。”宋青兮十分愧疚。
裴文宴的画风怎么看怎么和眼前的小摊不登对。
裴文宴淡笑瞟了宋青兮一眼，向老板扬声：“老板，两份凉皮，少放辣，加麻酱，多放黄瓜丝和花生碎。”
“呦，小裴呀。”老板回头看见裴文宴，热情地招呼，“好久不见你，今天带女朋友来了？”
宋青兮杏眼圆睁，惊得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不是女朋友。”裴文宴含笑揽过宋青兮的肩膀，动作自然地仿佛练习过无数遍，“是夫人。”
老板“哇”了一声，爽气道：“可以啊小裴，恭喜恭喜，今天这顿我请了，坐！”
裴文宴又跟老板寒暄几句，说话间顺手拿卫生纸擦了擦桌子，顺带把宋青兮的凳子也擦了。
凉皮很快端上来，麻酱浓香，红油鲜艳，分量非常足。
“裴先生和老板很熟啊，经常到这里来吃饭吗？”宋青兮问。
“嗯，不工作的时候，喜欢开车来这里转转。”
“这里离南城剧院好像挺近的。”宋青兮忽然想起来，有些感慨，“我上大学的时候，还在南城剧院表演过，毕业了想考南城芭蕾舞团来着，现在想想真有点可惜。”
裴文宴眼睫微抬，声音温和：“现在也还来得及。”
宋青兮捏着筷子，有些苦闷地叹了口气：“还是要考虑生计，虽然很想成为专业的芭蕾舞演员，但对现在的我来说，太不切实际了。”
裴文宴专注地看着她：“为什么会不切实际？”
宋青兮没想到他会对这个问题这么认真，想了想才说：“我要考虑生活的问题，要赚钱，外婆身体不好，舅舅对她并不关心，我想攒钱给外婆看病，还有好多事情，都需要钱。”
宋青兮顿了顿，垂着脑袋的样子看起来有点丧气：“我在上学的时候，身边一起练习舞蹈的同学，大多都家境优渥，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和她们不大一样，我需要的不是陶冶情操的艺术，我需要谋生的本领，我没有那样的资本，可以喜欢什么就去做什么。”
以前有傅家的资助，让她看起来和那些家境良好的女孩也没什么两样，现在离开了傅司安，伪装白天鹅的丑小鸭就原形毕露了。
她以为她是为了傅司安放弃梦想，实际上她从未真的拥有过她的梦想。
宋青兮有些废然：“其实一开始，决定学芭蕾，就太任性了。”
“做喜欢的事情，永远都不是任性。”
裴文宴对上她的视线，声音淳厚。
“不是要有什么资本，才有资格去追求喜欢的事情的，你永远不用为生活的问题担心。”
宋青兮轻轻“啊”了一声，不敢确定裴文宴的话真的是她心里想的那个意思。
什么叫永远不用为生活的问题担心？
等到协议期满，她总要自己谋生。
总不能真像裴文宴之前说的，离婚以后分他一半财产，靠这一笔天降横财来生活。
这对裴文宴来说太不公平了。
“青兮，我从小被当做商业集团的继承人来培养，是个最精明的商人。”裴文宴声气平缓，“生意人不会让自己吃亏。”
宋青兮有些窘迫，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名字从对方嘴里叫出来有一种莫名的暧昧。
“更何况——”裴文宴轻笑一声，“负担你的梦想，并不是十分昂贵的事情，就当做是我们做了一个交换。”
“交换什么？”宋青兮抬眸。
身无分文的丑小鸭，拿什么去跟人人艳羡的天之骄子做交换。
“要换什么，以后告诉你。”裴文宴笑容里透出一丝罕见的狡黠，“你现在只需要知道，你不需要为任何物质上的事情担忧，你现在有完全的自由，去做你想要做的事。”
宋青兮垂下眼眸，鼻尖有点酸。
似乎从来没有人，这么坚定地站在她的身后，支持她去做什么。
别人家的小孩，不管做什么都能得到夸奖，而她拼命获得成绩，却连一个可以展示的对象都没有。
从微博上“Y”的留言让她不要放弃梦想，到裴文宴短短几句话的鼓励，她心地蠢蠢欲的念头又开始发芽。
“好了，吃饭吧。”裴文宴用指节敲了一下对面小姑娘看起来萎靡不振的发顶，“家里有舞房，你可以先准备起来，要做不要做，都不要有压力。”
晚高峰快到了，小巷子里渐渐热闹起来，就连小摊子上都坐满了人。
“快点吃饭，再晚一点，被人流堵住，我们的车就开不出去了。”裴文宴说。
宋青兮连忙低头认真扒饭，但胃口毕竟不大，一份凉皮吃了一半就吃不下去，放下筷子，等裴文宴吃完。
“吃不下了？”裴文宴问。
“嗯。”
裴文宴抬眸看了一眼，伸过手来自然而然把宋青兮的碗端走，毫无芥蒂几筷子挑完。
宋青兮愣了三秒钟，眼睛慢慢睁大。
这是——
什么情况？
第一次当契约妻子她不太懂。
裴文宴这是，吃了她碗里的剩饭？
被她吃过的，沾了她口水的，剩饭？
宋青兮心脏咚咚咚跳个不停，整个人都热了起来，心里念头转个不停。
该说点什么？或者什么都不该说？
如果裴文宴并没有别的意思，自己表现出异样反而会让两个人尴尬。
还是什么都不做最好。
敌不动我不动。
于是裴文宴一抬眼，就对上了一张满颊飞红，连脖子都烧成粉色，但镇定自若，宠辱不惊的脸。
“热？”他问。
“嗯，热。”宋青兮淡定点头。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