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金砂平安符
将确认阿芙蓉根之事托付给七姑和玉露等人后，沈平宁便决定去府衙拜访州牧，好商量一下给傅家增派护卫的事。谁知，他们还没离开偏院，傅家家仆便一路小跑着过来，告诉众人，磁州州牧竟跟着沈末安一起来了傅家！
得知此事后，众人齐刷刷地看向沈末安。
短暂的惊愕后，傅云升、傅江澄、七姑他们则马不停蹄赶往前院，准备接待事宜。
楚三不也用力跺了一下脚：“公子！这么重要的事您刚刚怎么不说！”
沈末安却一脸平静：“忘了。”
“忘了？！”楚三不用力跺了跺脚，“哎呀，算了，东家，我去给七姑她们搭把手去！”
说完，她连忙跑去给忙前忙后的傅家人帮忙。
沈平宁看向沈末安：“忘了？”
“忘了。”沈末安回答得斩钉截铁。
沈平宁又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收回视线：“既然如此，那我就去见见……”
“等一下，小姑姑！”沈末安连忙叫住她，却在沈平宁回头时，又有些支吾起来。
在沈平宁的注视下，他莫名有些局促，像是有话想告诉沈平宁，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最后，他心生一计：“小姑姑，傅家人准备迎客还需要一会儿，不如先让——”沈末安一抬头，便看到被特意留下的傅君吾，如释重负。
“不如先让傅三姑娘陪你待一会儿，等他们准备好了你再过去。”他说：“我去前面看看情况。”
“太子说的在理，殿下，我陪您一会儿吧。”傅君吾接话道：“不如先去我院里，距离不远，一会儿就到。”
沈平宁笑了笑，没有拒绝：“好。”
但在随傅君吾离开前，她唤来绿萼，低声吩咐：“绿萼，去探。“
绿萼领命离去。
随傅君吾进到小院中后，二人一边闲聊，一边喝茶，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后，绿萼返回沈平宁身边，递过来一张纸条。
看过纸条后，沈平宁将其团成一团，塞入袖中，吩咐道：”绿萼，帮我重新梳发吧。“
绿萼点头，拿起梳子，开始给沈平宁重新梳发。
在绿萼选好簪发花、准备为沈平宁插簪时，傅君吾突然咦了一声。
“这只金步摇上的花纹……”她拿起沈平宁的金步摇，仔细端详了一下，突然：“殿下，这支步摇是修过吗？”
沈平宁回过头，发现傅君吾手中的步摇，正是曾被慕言非拿走，后来又还给她的那一支。
这支金步摇是宫里的东西，无论是做工还是镶嵌都是顶级，而能修它的也只有宫里的御用工匠。而沈平宁记得，这支金步摇是她去年生辰时沈平烟送的，时日并不久，不可能存在被损坏的可能。
虽然慕言非曾用它当过武器，但由于慕言非手法高明，倒也没有伤到它。
为何傅君吾会这样问？
似乎是看出沈平宁眼中的疑惑，傅君吾将步摇递到她面前，指着簪头下的一个很不起眼的地方说：“殿下你看，这里应是被人重新接过，而且手法和其他几条流苏的接口并不一样。嘶……这么仔细一看，这个接口对应的流苏和其他的流苏似乎也有一点不一样……”
流苏发生了变化？
沈平宁从傅君吾手中接过步摇，眯起眼，认真观察着那根流苏，果然在上面发现了一点端倪。
那条流苏被人动过，上面本来是一整串的金珠，但仔细看，其中不少金珠都被替换成了一种带着金砂的石头，如果不细看，很难发现区别。
“绿萼。”
沈平宁将步摇递给绿萼，让其观察。过了一会儿，绿萼将步摇还给沈平宁，打了几个手势。
——上面的石头是“金砂玉”。
“金砂玉？”沈平宁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玉石。
“金砂玉？！上面是金砂玉吗！”傅君吾惊呼出声，“这种石头只有玄国有，而且产量极少！如果我没有记错，玄国皇帝的玉玺便是用金砂玉所制，而且这种玉石……好像是一种很好的媒介。”
媒介。
沈平宁眉头一皱。
绿萼又打了几个手势。
——殿下放心，这些金砂玉的排列并不是什么咒术，如果要说的话，更像是一种平安符。
沈平宁愣了。
产自玄国的稀奇玉石、媒介、特定排列……仅凭这些，沈平宁就知道是谁在步摇上动的手脚。
只是……平安符？
他会做这种事吗？
沈平宁看着手里的金步摇，顿了一下，然后：“帮我叫慕言非过来，我有话要跟他说。”
傅君吾和绿萼对视一眼：“殿下，那一会儿花厅准备好了我来叫您。”
沈平宁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君吾，还有——”
傅君吾笑着打断了她的话：“我省得，殿下，我这就去办，放心！”
说完，她吐了吐舌头。
“麻烦你们了。”沈平宁点了一下头。
目送傅君吾和绿萼离开后，沈平宁便回过头看着手中金步摇倒映在镜中的幻影。
不一会儿，门被推开，吱呀声荡在空屋中，很久才落下。
哪怕沈平宁没有开口，看到镜中倒映着的金步摇，慕言非便知道了她叫自己来的目的。
“阿宁是要问步摇上金砂玉的事？”他主动开口。
“不是。”
意料之外的回答，让慕言非抬起眼。
“不要再做多余的事。”沈平宁捻玩着手中步摇，目光始终停留在铜镜上。
她在通过铜镜看着慕言非。
“多余——指的是什么呢？阿宁。”慕言非笑着问她。
沈平宁只回了他四个字：“明知故问。”
慕言非笑了一声，笑声中的情绪却难以分辨。他走到桌边坐下，抬头时，却刚好能与镜中的沈平宁视线相对。
“我没有在步摇上施术。”他上来便说：“不过金砂玉本就是施术媒介的一种，阿宁会怀疑我，倒也在情理之中。”
说到这里，慕言非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没办法，谁让我身边只有这东西。”
“我知道你没有施术。”沈平宁突然说。
这次轮到慕言非愣了：“阿宁，你……”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是傅君吾的声音：“殿下，花厅已经准备好了。”
“好。”
回答完后，沈平宁站了起来：“我去见磁州牧，如果你没有事，可以一起来。”
慕言非却仍坐在桌边，没有起身的意思。
沈平宁也没有想特意去等，于是便准备绕过他离开房间。谁知，在他们衣袂相擦的瞬间，慕言非突然拉住了她的手。
“你要——”
下一刻，步摇被抽走，慕言非也站了起来，手里拿着那支纯金步摇，仔细端详着沈平宁的发髻，然后——和她失忆期间一样——既温柔，又小心地将步摇插在她发间。
“好了。”簪好步摇之后，慕言非也松开了沈平宁的手，却在把手抽回时，指尖一勾，拨动流苏轻轻摇晃，玉石与金穗碰撞出悦耳声响。
“平安符。”慕言非笑着说：“走吧，我们一起去。”
※
二人来到花厅时，沈末安已在厅中，而张彦则在和一人交谈。
同张彦谈话的是一个年龄与他相仿年轻男子，白袍玉带，气质非凡，谈吐不俗。见到沈平宁，二人同时起身，向她躬身行礼。
看着那名年轻男子，不知为何，沈平宁总觉得他有些眼熟。
“这位便是磁州牧么？”她问。
那人颔首，再向沈平宁行了一个礼：“磁州州牧顾双城，见过昭宁长公主。”
顾双城？
顾……
她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你与上上任磁州州牧，顾青城，顾大人是什么关系？”
对方迟疑片刻，然后低下头：“罪人顾青城，正是家兄。”
得知此事后，众人齐刷刷地看向沈末安。
短暂的惊愕后，傅云升、傅江澄、七姑他们则马不停蹄赶往前院，准备接待事宜。
楚三不也用力跺了一下脚：“公子！这么重要的事您刚刚怎么不说！”
沈末安却一脸平静：“忘了。”
“忘了？！”楚三不用力跺了跺脚，“哎呀，算了，东家，我去给七姑她们搭把手去！”
说完，她连忙跑去给忙前忙后的傅家人帮忙。
沈平宁看向沈末安：“忘了？”
“忘了。”沈末安回答得斩钉截铁。
沈平宁又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收回视线：“既然如此，那我就去见见……”
“等一下，小姑姑！”沈末安连忙叫住她，却在沈平宁回头时，又有些支吾起来。
在沈平宁的注视下，他莫名有些局促，像是有话想告诉沈平宁，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最后，他心生一计：“小姑姑，傅家人准备迎客还需要一会儿，不如先让——”沈末安一抬头，便看到被特意留下的傅君吾，如释重负。
“不如先让傅三姑娘陪你待一会儿，等他们准备好了你再过去。”他说：“我去前面看看情况。”
“太子说的在理，殿下，我陪您一会儿吧。”傅君吾接话道：“不如先去我院里，距离不远，一会儿就到。”
沈平宁笑了笑，没有拒绝：“好。”
但在随傅君吾离开前，她唤来绿萼，低声吩咐：“绿萼，去探。“
绿萼领命离去。
随傅君吾进到小院中后，二人一边闲聊，一边喝茶，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后，绿萼返回沈平宁身边，递过来一张纸条。
看过纸条后，沈平宁将其团成一团，塞入袖中，吩咐道：”绿萼，帮我重新梳发吧。“
绿萼点头，拿起梳子，开始给沈平宁重新梳发。
在绿萼选好簪发花、准备为沈平宁插簪时，傅君吾突然咦了一声。
“这只金步摇上的花纹……”她拿起沈平宁的金步摇，仔细端详了一下，突然：“殿下，这支步摇是修过吗？”
沈平宁回过头，发现傅君吾手中的步摇，正是曾被慕言非拿走，后来又还给她的那一支。
这支金步摇是宫里的东西，无论是做工还是镶嵌都是顶级，而能修它的也只有宫里的御用工匠。而沈平宁记得，这支金步摇是她去年生辰时沈平烟送的，时日并不久，不可能存在被损坏的可能。
虽然慕言非曾用它当过武器，但由于慕言非手法高明，倒也没有伤到它。
为何傅君吾会这样问？
似乎是看出沈平宁眼中的疑惑，傅君吾将步摇递到她面前，指着簪头下的一个很不起眼的地方说：“殿下你看，这里应是被人重新接过，而且手法和其他几条流苏的接口并不一样。嘶……这么仔细一看，这个接口对应的流苏和其他的流苏似乎也有一点不一样……”
流苏发生了变化？
沈平宁从傅君吾手中接过步摇，眯起眼，认真观察着那根流苏，果然在上面发现了一点端倪。
那条流苏被人动过，上面本来是一整串的金珠，但仔细看，其中不少金珠都被替换成了一种带着金砂的石头，如果不细看，很难发现区别。
“绿萼。”
沈平宁将步摇递给绿萼，让其观察。过了一会儿，绿萼将步摇还给沈平宁，打了几个手势。
——上面的石头是“金砂玉”。
“金砂玉？”沈平宁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玉石。
“金砂玉？！上面是金砂玉吗！”傅君吾惊呼出声，“这种石头只有玄国有，而且产量极少！如果我没有记错，玄国皇帝的玉玺便是用金砂玉所制，而且这种玉石……好像是一种很好的媒介。”
媒介。
沈平宁眉头一皱。
绿萼又打了几个手势。
——殿下放心，这些金砂玉的排列并不是什么咒术，如果要说的话，更像是一种平安符。
沈平宁愣了。
产自玄国的稀奇玉石、媒介、特定排列……仅凭这些，沈平宁就知道是谁在步摇上动的手脚。
只是……平安符？
他会做这种事吗？
沈平宁看着手里的金步摇，顿了一下，然后：“帮我叫慕言非过来，我有话要跟他说。”
傅君吾和绿萼对视一眼：“殿下，那一会儿花厅准备好了我来叫您。”
沈平宁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君吾，还有——”
傅君吾笑着打断了她的话：“我省得，殿下，我这就去办，放心！”
说完，她吐了吐舌头。
“麻烦你们了。”沈平宁点了一下头。
目送傅君吾和绿萼离开后，沈平宁便回过头看着手中金步摇倒映在镜中的幻影。
不一会儿，门被推开，吱呀声荡在空屋中，很久才落下。
哪怕沈平宁没有开口，看到镜中倒映着的金步摇，慕言非便知道了她叫自己来的目的。
“阿宁是要问步摇上金砂玉的事？”他主动开口。
“不是。”
意料之外的回答，让慕言非抬起眼。
“不要再做多余的事。”沈平宁捻玩着手中步摇，目光始终停留在铜镜上。
她在通过铜镜看着慕言非。
“多余——指的是什么呢？阿宁。”慕言非笑着问她。
沈平宁只回了他四个字：“明知故问。”
慕言非笑了一声，笑声中的情绪却难以分辨。他走到桌边坐下，抬头时，却刚好能与镜中的沈平宁视线相对。
“我没有在步摇上施术。”他上来便说：“不过金砂玉本就是施术媒介的一种，阿宁会怀疑我，倒也在情理之中。”
说到这里，慕言非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没办法，谁让我身边只有这东西。”
“我知道你没有施术。”沈平宁突然说。
这次轮到慕言非愣了：“阿宁，你……”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是傅君吾的声音：“殿下，花厅已经准备好了。”
“好。”
回答完后，沈平宁站了起来：“我去见磁州牧，如果你没有事，可以一起来。”
慕言非却仍坐在桌边，没有起身的意思。
沈平宁也没有想特意去等，于是便准备绕过他离开房间。谁知，在他们衣袂相擦的瞬间，慕言非突然拉住了她的手。
“你要——”
下一刻，步摇被抽走，慕言非也站了起来，手里拿着那支纯金步摇，仔细端详着沈平宁的发髻，然后——和她失忆期间一样——既温柔，又小心地将步摇插在她发间。
“好了。”簪好步摇之后，慕言非也松开了沈平宁的手，却在把手抽回时，指尖一勾，拨动流苏轻轻摇晃，玉石与金穗碰撞出悦耳声响。
“平安符。”慕言非笑着说：“走吧，我们一起去。”
※
二人来到花厅时，沈末安已在厅中，而张彦则在和一人交谈。
同张彦谈话的是一个年龄与他相仿年轻男子，白袍玉带，气质非凡，谈吐不俗。见到沈平宁，二人同时起身，向她躬身行礼。
看着那名年轻男子，不知为何，沈平宁总觉得他有些眼熟。
“这位便是磁州牧么？”她问。
那人颔首，再向沈平宁行了一个礼：“磁州州牧顾双城，见过昭宁长公主。”
顾双城？
顾……
她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你与上上任磁州州牧，顾青城，顾大人是什么关系？”
对方迟疑片刻，然后低下头：“罪人顾青城，正是家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