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沈柏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悄悄成为了叶国最为让人害怕的男人。
    与长宁王的交往仿佛并没有尴尬期。
    他准备一步就到蜜月期。
    不过那一晚的事迹他并不准备跟燕燕说,于是跟莺莺商量如何增强感情。
    莺莺的嘴角止不住的往上翘了起来:“这能行吗?相爷您都把他的下巴啃了一口,多尴尬呀。”
    按照常理来说,如今两人应该正是冰川冻结一般的尴尬,就连见面的时候都眼神乱瞟,不敢对视,唯恐突破那一层薄薄的屏障,陷入布伦的深渊。
    她看了一眼笑得春风得意的沈柏,问:“相爷,您早就暗恋长宁王吗?”
    沈柏甩扇子:“说什么胡话?我当你笑的这么开心是在想什么,结果是这样乱七八糟的事。”
    “真男人与真男人之间既然问心无愧,偶然出现那小小的差距与摩擦,就要抓住机会!”
    “君不见,多少英雄抵足夜谈,甚至称自己的下属为妻,这都是佳话呀!”
    莺莺的嘴角开始乱飞:“尊嘟假嘟,尊嘟假嘟,尊嘟假嘟?”
    尊嘟假嘟还是她刚跟沈相学的俏皮话。
    沈柏捏住了她嘟起的嘴:“所以,你,把这些礼都送过去。”
    “一天送一件吗?”莺莺用鸭子嘴看向旁边的礼盒。
    沈柏肯定点头。
    “若是长宁王不收怎么办?”
    “他不收,你就晚上从院墙给他扔过去。”
    长宁王府自然是不可能收的,门口的小厮还把莺莺痛骂一顿。
    于是全京城都知道沈大奸相冥顽不灵意图用美人与金钱腐蚀长宁王,而长宁王英武不屈两袖清风与沈相决裂。
    “太感人了!”皇帝埋伏在民间的情报组织看着自己手底下出炉的崭新谣言,热泪滚滚。
    沈恒出去买药材,听见自家孩儿被百姓们如此诋毁,十分不是滋味。
    “老爷,人参要吗?”新送的美人不知他愁绪,殷勤问道。
    沈恒的脾气虽然古怪,喜怒都毫无由头,但胜在半点色心都没有,她们原本是瘦马的命,能有个炼丹的清闲差事,也算是此生的福分。
    沈恒气呼呼地一甩袖子:“回去,炼丹!”
    “轰!”
    后院又炸了。
    沈柏在第三次下朝回府听见丹炉炸了的消息的时候,人已经有些麻了。
    他背着手回后院,看见自家活爹正把九转丹炉对准院墙,大声叫嚣:“轰死你!谁让你欺负我家孩儿!”
    砰!
    丹炉飞出一块石头。
    沈柏头大如斗,刚要出口。
    听见对面传来娇喝:“死老头,都说了多少次,是你家沈柏啃了我家长卿,我家长卿原本是多么勇敢一孩儿,如今都被吓成个鹌鹑了,整日的窝在房中垂泪!”
    “骗鬼呢?”沈恒根本不信,长宁王要是日日垂泪,他就把自己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踹。
    轰!
    又是一发射中院墙。
    沈柏大步跑上前拦住:“爹,爹爹爹爹,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圣上就要治咱们家私藏火药之罪了 。”
    “哪里来的火药?”沈恒莫名其妙,嗤之以鼻,“孩儿别怕,为父请九天引地雷炸死他们。”
    这是他的拿手绝技,沈敬玄生前从来没有吃的荣幸能让他使计报仇。
    沈敬玄与他虽有血缘关系,却只是好过陌路人。
    沈柏才是他的亲儿子。
    他笃信这一点,信念感爆棚。
    沈柏感动极了,然后冷酷地说道:“你再敢炸,下月的丹房份例只有十两。”
    沈恒只好放弃了自己炮轰长宁王府的志向。
    他把自己听到的留言都跟沈柏说了一遍,然后气愤道:“难道就任那些竖子如此诋毁你吗?下次不要再给长宁王府送礼了。”
    沈柏疑惑问:“父亲大人听说了这些事情之后,为何不当面问问我?”
    “我怕惹你伤心。”沈恒道。
    两只耳朵悄悄红了一点。
    沈柏觉得有点搞笑:“父亲不必多操心,京城乃至于往外三千里之内,所有动向皆在我掌握之中,皆有原因,至于父亲,好好炼丹就行。”
    他眼神万分坚定:“父亲,你跟别人不一样,从政浪费了你的天赋。”
    “当真?”沈恒仰天长叹,热泪滚滚,“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总算有人懂我沈真人!”
    沈柏把沈恒哄回去睡觉,故意留下九转丹炉,心痒难耐。
    男人永远拒绝不了会炸会响的东西。
    他准备也偷偷研究研究。
    就当是今晚的娱乐活动。
    禀退所有下人之后,忽觉得似乎还有两道炯炯的目光,如影随形的贴在他身边。
    左看,无人。
    右看,无人。
    拿梯子爬上屋檐往正前方看,两个脑袋趴在对面,冲他友好挥手。
    “长宁王?淑太妃?”他疑惑,“你们在干什么?”
    淑太妃哧溜就下了墙,落地的时候扶了扶自己的鬓发,完全看不出来,刚刚下墙的时候如同优雅大马猴。
    她两手掐着帕子掩了掩自己的面:“只是瞧瞧月色,没什么,长卿,咱们走。”
    沈柏看向长宁王。
    叶长卿的耳朵非常清晰的红了起来,神色却很正经:“你在家私藏火炮?”
    “没有,我爹刚刚的解释你们没听见吗?就是普普通通的炼丹。”沈柏赶紧摆手。
    叶长卿字正腔圆,语句清晰:“你沈府要与我府上开战,如今太平盛世也就罢了,待到那乱世之际,定要一炮轰了我家。”
    沈柏百口莫辩。
    于是他道:“那好吧,我就是这个意思。”
    眼看着叶长卿脑袋顶上浮现问号,他回到自家院里,快活地研究九转大丹炉。
    叶长卿看了半晌,终于忍不住过来,跟他一块研究丹炉究竟是怎么炸出火炮的效果的。
    没过多久 ,淑太妃也来了。
    淑太妃一边扒拉着丹炉里头的灰,研究里头的残渣,一边灰头土脸地问道:“我儿,你不是与沈相势不两立吗?怎么如今瞧着并非如此。”
    叶长卿道:“是,我们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淑太妃问:“所以那一夜竹丘的吻是真的吗?”
    沈柏与叶长卿石化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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