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机器猫的秘密武器
林越差点儿被自己一口口水呛死。
裴文宴是怎么顶着一张完美得人神共愤的脸说出这么纯情的话。
暗恋这个词确实离他不遥远，但他应该在可望不可即的另一边扮演让所有怀春少女神魂颠倒的梦中情人才对。
他暗恋别人？
林越目光在裴文宴和宋青兮之间跳来跳去。
完全不相信。
走出民政局，午后的太阳歪斜得刚刚好，老槐树的枝叶里漏下点点碎金。
很多刚刚领证的年轻夫妇在这里拍照，举着结婚证，脸贴着脸，笑得一脸甜蜜。
宋青兮视线落在一对对新人身上，看得有些入神。
她曾经幻想过无数遍和傅司安领证结婚，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最终会在一起，她自己何尝不是这样认为。
心心念念想了那么多年的结婚证今天终于领到手，没想到却是眼下这样的局面。
林越顺着宋青兮的视线看过去，猜得到她正想什么。
“这么多人在这拍照，姐，要不你俩也拍一张，好不容易结一次婚。”
林越话不经大脑，说出口就有点儿后悔，他只顾着想让宋青兮高兴一点，没考虑到裴文宴怎么会在这样的地方拍照。
吵吵嚷嚷，乱乱糟糟，对着镜头比剪刀手，好像在庆祝从幼儿园大班毕业。
裴文宴站在中间，不和谐地像两个图层。
“算了吧。”宋青兮先一步开口，“多麻烦。”
为了应付林越这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麻烦弟弟，裴文宴已经贡献了滴水不漏的精湛演技。
添了许多麻烦，宋青兮不想再让裴文宴为难，先一步浇灭了弟弟的心血来潮。
“这么有纪念意义的日子，不拍几张照片，实在是太可惜了。”裴文宴对上宋青兮的视线。
宋青兮被他看得一愣，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根本无法相信裴文宴会和她一起拍这样的照片。
只是名义上的丈夫，他完全不必为自己做这么多。
“我来给你们拍！”林越哪知道宋青兮心里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自告奋勇拿出手机。
“我昨天联系了一个朋友，他在青州有一间小院子，比这里安静一些。”裴文宴说，“正好你也缺一件东西，我提前让他帮忙准备了。”
宋青兮有些恍惚，下意识问：“缺什么？”
“头纱。”
-
宋青兮没想到，裴文宴口中的小院子，是一座雕梁画栋的私人宅院。
一扇不起眼的小门推开，里面别有洞天，亭台楼阁，湖石花木，看起来各有各的讲究。
宋青兮虽然不是行家，但一路走来，也猜得出园林主人的身家一定不凡。
论方便，青州远远不如一二线大城市，论风景，青州也比不上钟灵毓秀的江南小镇，即便是有钱人过够了都市生活，想远离尘嚣避世隐居，避到这里来，也是够奇怪的。
不过有钱人的脑回路和普通人都不大一样，说不定这座园林地底下有矿呢。
宋青兮一边走一边忍不住思绪乱飞。
裴文宴对园子的布局出乎意料地熟悉，随意举步，好像走回了自己家。
转过一道影壁，两只三花猫从树荫底下钻出来，围在裴文宴脚下翻出肚皮，嗷呜嗷呜撒娇。
“这是裴先生养的猫？”林越自从一进门，因为惊讶张开的嘴巴就没合上过。
“朋友的猫，以前养在家里，我常常去他家做客，两只小猫跟我也熟。”裴文宴轻笑解释。
走进宅院的堂屋，专业的摄影设备，反光板，补光灯，一应俱全。
头纱，捧花，各种各样的小配饰，应有尽有。
宋青兮再一次震惊到无言以对。
电话是昨天晚上打的，人是今天早上到的。
如果不是九年义务教育让她坚定了唯物主义的信念，她真的要怀疑裴文宴是开了什么手握剧本，未卜先知的金手指。
比起傅司安不管做点儿什么都要闹到天下皆知的张扬个性，裴文宴简直就是一个随时随地都能掏出秘密武器的机器猫，云淡风轻里让所有人惊掉下巴。
只是一个形式上的婚姻，也能这样周全用心。
抛开家世不谈，不管拿哪一方面出来比较，裴文宴都能轻轻松松在同龄人中出类拔萃。
不知道得是什么样的女孩，将来能把这样的男人拿下。
宋青兮边想边感叹。
“准备得匆忙，没有什么东西，原本约了摄影师，临时有事不能过来，只能麻烦弟弟帮我们照相了。”
林越被裴文宴一句“弟弟”叫得心花怒放，丢下手里研究了半天的捧花，屁颠屁颠跑过来。
这里准备的相机和平常用的款式不同，是专业设备，裴文宴手把手教会林越怎么用。
林越兴致勃勃指挥一对新人站好。
头纱长度及肘，缀着细钻，宛如一道莹白瀑布，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捧花则是一束艳烈的红玫瑰，拿在手里，衬得整个画面生机勃勃。
“近一点，近一点。”林越对着相机比了半天，啧啧两声，“近一点，你们两个看起来像认识第一天就结婚一样。”
裴文宴低低笑了一声，宋青兮听见，有些窘迫。
不算认识第一天就结婚。
但也差不多了。
“近一点，姐，旁边站的是你老公，不是炸弹。”林越挥着手臂大声喊。
宋青兮被林越喊得一阵脸热，往裴文宴身边挪了一小步，实在不知道怎么样才算合适。
寻常新人的结婚照片她不是没有见过。
可那样亲密的姿势——
宋青兮抬头迅速瞥了裴文宴一眼。
太冒犯了。
真的太冒犯了。
林越照了几张，左看右看还是不太满意。
“用网上流行的话来说，就是没有cp感，你们两个像刚刚结束了一场会议，拍照留念的同事，不像新婚燕尔，如胶似漆的小夫妻。”
林越翻着相机里的照片，一边看一边评价，顺带十分贴心地百度出了“情侣拍照一百种姿势”来给两人参考。
从后园到石桥上，没有了花团锦簇的热闹背景，干净的画面里只有一对看起来不那么熟悉的新人。
“姐你自然一点。”
“姐你笑一下。”
“姐你靠近一点，看镜头。”
“姐——”
宋青兮笑得苹果肌僵硬，二十多年来的拍照经验在这一刻穷尽，还是不能让挑剔的摄像师满意，不由有些泄气。
裴文宴把手搭在宋青兮身上，轻轻往自己身边一揽，动作仿佛是已经做过千百遍的熟稔，宋青兮惊讶之下侧头看过去，撞进裴文宴日光下仿佛波光粼粼的眸底。
快门声响。
作者有话说：
裴文宴是怎么顶着一张完美得人神共愤的脸说出这么纯情的话。
暗恋这个词确实离他不遥远，但他应该在可望不可即的另一边扮演让所有怀春少女神魂颠倒的梦中情人才对。
他暗恋别人？
林越目光在裴文宴和宋青兮之间跳来跳去。
完全不相信。
走出民政局，午后的太阳歪斜得刚刚好，老槐树的枝叶里漏下点点碎金。
很多刚刚领证的年轻夫妇在这里拍照，举着结婚证，脸贴着脸，笑得一脸甜蜜。
宋青兮视线落在一对对新人身上，看得有些入神。
她曾经幻想过无数遍和傅司安领证结婚，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最终会在一起，她自己何尝不是这样认为。
心心念念想了那么多年的结婚证今天终于领到手，没想到却是眼下这样的局面。
林越顺着宋青兮的视线看过去，猜得到她正想什么。
“这么多人在这拍照，姐，要不你俩也拍一张，好不容易结一次婚。”
林越话不经大脑，说出口就有点儿后悔，他只顾着想让宋青兮高兴一点，没考虑到裴文宴怎么会在这样的地方拍照。
吵吵嚷嚷，乱乱糟糟，对着镜头比剪刀手，好像在庆祝从幼儿园大班毕业。
裴文宴站在中间，不和谐地像两个图层。
“算了吧。”宋青兮先一步开口，“多麻烦。”
为了应付林越这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麻烦弟弟，裴文宴已经贡献了滴水不漏的精湛演技。
添了许多麻烦，宋青兮不想再让裴文宴为难，先一步浇灭了弟弟的心血来潮。
“这么有纪念意义的日子，不拍几张照片，实在是太可惜了。”裴文宴对上宋青兮的视线。
宋青兮被他看得一愣，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根本无法相信裴文宴会和她一起拍这样的照片。
只是名义上的丈夫，他完全不必为自己做这么多。
“我来给你们拍！”林越哪知道宋青兮心里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自告奋勇拿出手机。
“我昨天联系了一个朋友，他在青州有一间小院子，比这里安静一些。”裴文宴说，“正好你也缺一件东西，我提前让他帮忙准备了。”
宋青兮有些恍惚，下意识问：“缺什么？”
“头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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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兮没想到，裴文宴口中的小院子，是一座雕梁画栋的私人宅院。
一扇不起眼的小门推开，里面别有洞天，亭台楼阁，湖石花木，看起来各有各的讲究。
宋青兮虽然不是行家，但一路走来，也猜得出园林主人的身家一定不凡。
论方便，青州远远不如一二线大城市，论风景，青州也比不上钟灵毓秀的江南小镇，即便是有钱人过够了都市生活，想远离尘嚣避世隐居，避到这里来，也是够奇怪的。
不过有钱人的脑回路和普通人都不大一样，说不定这座园林地底下有矿呢。
宋青兮一边走一边忍不住思绪乱飞。
裴文宴对园子的布局出乎意料地熟悉，随意举步，好像走回了自己家。
转过一道影壁，两只三花猫从树荫底下钻出来，围在裴文宴脚下翻出肚皮，嗷呜嗷呜撒娇。
“这是裴先生养的猫？”林越自从一进门，因为惊讶张开的嘴巴就没合上过。
“朋友的猫，以前养在家里，我常常去他家做客，两只小猫跟我也熟。”裴文宴轻笑解释。
走进宅院的堂屋，专业的摄影设备，反光板，补光灯，一应俱全。
头纱，捧花，各种各样的小配饰，应有尽有。
宋青兮再一次震惊到无言以对。
电话是昨天晚上打的，人是今天早上到的。
如果不是九年义务教育让她坚定了唯物主义的信念，她真的要怀疑裴文宴是开了什么手握剧本，未卜先知的金手指。
比起傅司安不管做点儿什么都要闹到天下皆知的张扬个性，裴文宴简直就是一个随时随地都能掏出秘密武器的机器猫，云淡风轻里让所有人惊掉下巴。
只是一个形式上的婚姻，也能这样周全用心。
抛开家世不谈，不管拿哪一方面出来比较，裴文宴都能轻轻松松在同龄人中出类拔萃。
不知道得是什么样的女孩，将来能把这样的男人拿下。
宋青兮边想边感叹。
“准备得匆忙，没有什么东西，原本约了摄影师，临时有事不能过来，只能麻烦弟弟帮我们照相了。”
林越被裴文宴一句“弟弟”叫得心花怒放，丢下手里研究了半天的捧花，屁颠屁颠跑过来。
这里准备的相机和平常用的款式不同，是专业设备，裴文宴手把手教会林越怎么用。
林越兴致勃勃指挥一对新人站好。
头纱长度及肘，缀着细钻，宛如一道莹白瀑布，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捧花则是一束艳烈的红玫瑰，拿在手里，衬得整个画面生机勃勃。
“近一点，近一点。”林越对着相机比了半天，啧啧两声，“近一点，你们两个看起来像认识第一天就结婚一样。”
裴文宴低低笑了一声，宋青兮听见，有些窘迫。
不算认识第一天就结婚。
但也差不多了。
“近一点，姐，旁边站的是你老公，不是炸弹。”林越挥着手臂大声喊。
宋青兮被林越喊得一阵脸热，往裴文宴身边挪了一小步，实在不知道怎么样才算合适。
寻常新人的结婚照片她不是没有见过。
可那样亲密的姿势——
宋青兮抬头迅速瞥了裴文宴一眼。
太冒犯了。
真的太冒犯了。
林越照了几张，左看右看还是不太满意。
“用网上流行的话来说，就是没有cp感，你们两个像刚刚结束了一场会议，拍照留念的同事，不像新婚燕尔，如胶似漆的小夫妻。”
林越翻着相机里的照片，一边看一边评价，顺带十分贴心地百度出了“情侣拍照一百种姿势”来给两人参考。
从后园到石桥上，没有了花团锦簇的热闹背景，干净的画面里只有一对看起来不那么熟悉的新人。
“姐你自然一点。”
“姐你笑一下。”
“姐你靠近一点，看镜头。”
“姐——”
宋青兮笑得苹果肌僵硬，二十多年来的拍照经验在这一刻穷尽，还是不能让挑剔的摄像师满意，不由有些泄气。
裴文宴把手搭在宋青兮身上，轻轻往自己身边一揽，动作仿佛是已经做过千百遍的熟稔，宋青兮惊讶之下侧头看过去，撞进裴文宴日光下仿佛波光粼粼的眸底。
快门声响。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