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像剪掉羽毛的鸟儿

  “可能跟我一样,觉得你和怀夕是真的?”师柳枝耸了耸肩,
  “不跟你说了,我要去跟我新认识的朋友玩了。”
  师留阳:“……”
  他抬手拦住自家姐姐,“等等,二姐,你刚刚说喜欢南怀夕的性格是唬我的吧,你明明更喜欢跟施月一起玩!”
  师柳枝束起的高马尾一晃一晃的,“你这话说得,我就不能同时喜欢很多个朋友?”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月月的娃娃脸老可爱了,好捏。”
  师留阳一副看变态的表情看着自家二姐,“你怎么知道好捏的?才认识多久,你就上手了?”
  不能吧!从他们进南家大门口开始,满打满算也不过一个小时而已。
  这一个小时里,他们还乖乖地排排坐,跟南家的两位长辈聊了半小时,才渐渐玩起来的。
  他知道自家二姐自来熟,但是这种程度是不是过分了!
  “我问过月月了,月月说可以捏,蠢弟弟,你是不会理解女孩子之间的友情的。”
  师柳枝是真觉得,来北城过年来对了。
  也许是因为南姜性格好,跟她交好的朋友也好,姐姐也罢,都很好相处。
  至少不像京都世家里,那些跟她差不多年龄的名媛,一个个心眼子跟被针扎过一样,多得数都数不清,跟她们说话很累,因为得思考她们一句话里是不是暗藏了三四个意思。
  师柳枝和南怀夕、施月说话就不用担心她们话里有坑。
  大家彼此都很真诚。
  哪怕是不小心聊到不方便回答的问题,也不会说胡说八道敷衍一通,而是默契地笑笑就过去了。
  师·蠢弟弟·留阳:“……”
  他还以为,他的两个姐姐到了,他就可以摆脱团欺的宿命了。
  结果,两个姐姐压根不是很想搭理他这个弟弟!
  呜呜呜!
  “留阳哥!”忽然,一道清澈的嗓音传来。
  刚被自家二姐抛弃的师留阳眼神骤亮,朝呼喊他的南姜妹妹走去。
  “南姜妹妹叫我干嘛?”
  南姜起身,摁着师留阳的肩膀,让他坐到椅子上,
  “来来来,留阳哥帮我打几局,我去接个电话。”
  说着,她晃了晃嗡嗡震动的手机,证明自己不是框他,她真的是有电话进来。
  给师留阳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南姜头也不回火速开溜。
  被留下的师留阳:“……”
  等……等等……
  他虽然也是会打麻将,但是这个阵容……
  师留阳抬眼,坐在他正对面的是温婉和善的南夫人童阿姨,视线往左侧一瞥,左手边是虽然不苟言笑,但也温和好说话的南叔叔,至于他右手边……是越泽哥……
  作为个纨绔,他从小就害怕越泽哥……
  师留阳后背的冷汗都出来了。
  跟越泽哥坐在同一张麻将桌上打麻将啊……
  他承受不住这种压力啊!
  这种高端局只适合南姜妹妹!
  他南姜妹妹呢!
  师留阳扫了一圈客厅,发现他南姜妹妹跑得人影都不见了,倒是王云轩,远远送来一个‘你自求多福’的戏精眼神。
  师留阳连忙冲王云轩挤眉弄眼。
  在被二姐拉去说悄悄话之前,他跟他是在一个牌桌上的啊!救他!快救他!
  王云轩假装没看到师留阳的眼神。
  他民主地征集牌桌上另外两人的意见,
  “要不我们改斗地主吧,玩斗地主,三个人就够了。”
  “越泽哥那边在打麻将,三缺一玩不起来,就让留阳去顶一会儿。”
  施月和师柳枝对视一眼,憋着笑,默契地点头投了同意票。
  “好嘞!”王云轩笑得放肆,“那我来重新洗牌!”
  师留阳求救的眼神,明显到王越泽想忽略都过不去自己心里那关。
  他无奈地瞥向师留阳这个别人家的弟弟,“留阳要玩呢?不想玩也没关系,我跟叔叔阿姨等南姜妹妹回来就是。”
  跟小姑娘熟悉的都直接称呼她作姜姜,王越泽倒是也想这样叫,但他同她连话都没说过几句,怕叫得太亲昵,她会不自在,他就跟着师潜浅,称呼南姜妹妹。
  师留阳闻言,条件反射立马端正坐姿,“玩!我答应了南姜妹妹,要帮她顶一会儿的。”
  听到师留阳这么说,王越泽推倒自己面前的牌,眉目挂着疏松的笑意,
  “那就重开一局吧,让你顺着南姜妹妹的牌,你也不知道怎么打。”
  “好!”师留阳主打一个,王越泽说什么,他就答应什么,一点脾气没有。
  开玩笑!越泽哥比他大姐还位高权重!
  他在他大姐面前都怂哒哒的,更何况是气场比他大姐强大的越泽哥!
  南夫人和南父相视而笑。
  这些个孩子啊……
  好相处是真好相处,有趣也是真有趣。
  他们完全能理解留阳为什么那么害怕越泽,初见时,他们都被这年轻的高位者的气场震了震。
  所幸,越泽性子谦逊温和,没有上位者目空一世的臭脾气。
  他们相处起来不困难。
  ……
  溜到了后花园的南姜也是不知道,她叫师留阳帮她顶一会儿,坑得师留阳整个人都不好了。
  塞好耳机,接通电话,南姜跟做贼似的小小声开口,“喂?”
  电话那头的,宋槿洲颇有些哭笑不得。
  不对啊,按理来说,小姑娘的朋友们现在已经住进了南家,她会待在家接待朋友才是。
  他不是都见过她的朋友们?
  怎么突然他就变得见不得光了?
  她不敢在她的朋友们面前暴露他?
  他现在的处境比她复杂得多,他都没有这么谨慎地低声说话。
  “姜姜,你在做什么?”宋槿洲笑意盎然,是真好奇南姜现在身边都有谁,所以连接电话都那么小心翼翼。
  南姜愣了愣,宋槿洲现在应该被不少人盯着吧?他给她打电话,就是为了问她这种……寻常的问题?
  “在家里,的后花园坐着,跟你说话。”
  听着这一顿一顿的回答,宋槿洲无奈地笑出了声。
  耳畔是男人柔和的轻笑,南姜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后花园就自己一个人,她慌什么?
  清了清嗓子,南姜恢复正常,好奇地反问回去,“宋槿洲,你在做什么?竟然有空给我打电话哎?”
  “你不用帮着家里人搞卫生,置办年货吗?”她后补充的这句话,纯粹是为了掩饰那句‘怎么有空给她打电话’。
  闻言,宋槿洲抬眸看向天花板的吊灯。
  厚重的窗帘严严实实地挡住了外面的日光,所以这光天白日的,他也得靠灯光照明。
  他明面上被困在房间里,像鸟笼里被剪掉羽毛的鸟儿。
  可怜又可悲。
  “我回来之前,他们就搞好卫生,也买好年货了,不用我帮忙。”
  “至于我现在,待在房间里呢。”
  男人的语气噙着惬意的笑意。
  南姜眨巴眨巴眼睛。
  如果他是待在那个庄园的某个房间给她打的电话,是不是证明,他上次见她,明明可以到一个没有监控,也没有监听器的房间的!
  可他偏偏要考验她的演技!
  这笔账,等他藏不住,掉马甲了,看她怎么跟他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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