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替身
这艘楼船是傅家精心打造的观景楼船，有三层船舱。其中，一、二层为画栋雕梁的红柱结构，三层则是露台，站在台上，可遍览沿途风光。
加上替身，此次上传的共有一十二人，但后来七姑说人太多，便只留下包括她自己与傅君吾在内的留名女眷，其他人则都被赶下船去。临下船时，大家都依依不舍。
“七姑姑，三妹妹，你们……你们一定要平安归来。”其中一名年龄少长的少妇眼圈微红。
“放心吧，舅母，我们一定会的。”傅君吾拍了拍少妇的手，然后代替七姑与姊妹们一一作别后，重新回到船上。
没过多久，伴随着吆喝声，楼船缓缓驶离码头。
由于还在磁州城的范围里，河岸两旁还有行人来往。七姑确认了一下周围情况，然后对身边的替身说：“今日殿下起得太早了，不如回船舱休息一会儿？江上风大，我担心殿下受凉。”
表面上虽是征求意见，但实际上是命令替身回去。
替身听出七姑话中的意思，点了点头，转身回了船舱。
在替身进入船舱后，傅君吾才来到七姑身边，还没来得及开口，七姑便率先问道：“准备都做好了？”
傅君吾先是点头，然后开口：“放心吧，都按照您的吩咐来做了。”
“那就好。”
看着七姑的侧脸，傅君吾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问：“七姑姑，那些水匪真的会来吗？”
“你想听到什么答案呢？君吾。”七姑依旧直视前方，眼神不见丝毫动摇，“是想听安慰？还是想听你最不愿意听到的、可能会发生的真实？你想听什么我都可以说给你。”
听到七姑的话，傅君吾愣了一下，但很快便笑着松了一口气：“太好了，七姑看起来一点都不紧张，和以前一样可靠，这样我就放心了。”
她的话成功让七姑看了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不紧张呢？”她用得体的笑容问傅君吾。
傅君吾一愣。
“即使我经常出外经商，也常遇到类似的事，但都无法与这次相比。”七姑唇角扬了扬，“知道自己可能会死，但还一往无前——此种经历，只怕没有几个闺阁女儿能够体会。”
“这或许就是书上说的‘背水一战’吧。”傅君吾说：“但结果如何或许还说不定呢，七姑，我们不必太过消极。”
七姑重新看向前方。
“是啊。但还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她声音一低，“如果母亲的猜测是真的，那么，那群水匪一定会来。”
“虽然我一直认定，事情发生前谁也不知会有什么变数。但这一次不得不承认，七姑你说的是对的。”傅君吾皱起眉头：“也不知对方是什么来头，竟连一点消息都探听不出来，这太不寻常。别家不提，但在漕运消息上，哪怕是裴家都比不上我们，究竟是谁这么手眼通天，能把这群水匪的消息捂得这么严实？”
“只怕背后之人极不寻常。”
再聊下去，只怕二人心情都要受到影响，于是七姑决定将话题移开。
“君吾，‘她’那边你还要多注意一些。”她转身看向船舱，“虽说‘她’是祖母亲自从候补中挑选的最好的一个，但与真正的殿下相比，还差得太远。”
说完，她转而看向傅君吾：“千万不能让对面发现‘她’是假的，否则我们这一番筹谋都要付诸东流。”
“七姑，你放心，出发前我交代过五妹妹她们一起照顾‘她’。”傅君吾信誓旦旦地点头：“我一会儿也去，顺便把东西都布置好。虽说我不像殿下一样会武功，但也是能保护自己的！”
七姑笑了：“是啊，我们也不是全无准备的——那么，船舱那边就交给你了，君吾。至于外面……”
她从袖中抽出一根臂缚，干净利落地将两只袖子全都绑了起来。
“就交给我吧。”
※
“为何这么重要的事一开始不说！”
沈平宁怒目圆瞪，死死盯着傅云升：“现在距离码头还有一段距离，除了用轻功，否则根本无法再一炷香之内赶到码头。”
傅云升脸上却不见慌张，也没有一丝愧疚，反而镇定自若道：“殿下不必担心，对方不会选择在此时下手。至少在离开磁州城前，他们都不会动手。我们还赶得及。”
“虽然隐瞒开船时间着实是有些……但是盟主，大公子这话说得倒也没有错。”吕一苇灌了一大口水，然后抹了一把嘴：“自从那群水匪开始为非作歹后，不少商人都报了官，虽然没有什么用，但官府为了做做样子，便在磁州城内布置了不少兵马，增派巡逻，稍后进城盟主就知道了，河道两岸都有不少人。”
“况且他们如果的目标如果真的是殿下，只怕派来的人不少。”说到这里，傅云升顿了一下，转而看向吕一苇：“请问吕帮主身上可有携带水路图？”
“要那玩意儿做什么？”吕一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老夫在水上讨了几十年的生活，磁州的水路图早就刻在老夫脑子里了。大公子你要给盟主说明哪一段？给老夫一支炭笔，老夫现在就给画一个！”
炭笔？
“炭笔的话应该是没有的，不过……”沈平宁看向一旁的绿萼：“绿萼，取一支螺子黛给吕帮主。”
螺、螺子黛？！
除了慕言非和楚三不之外，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而当绿萼将螺子黛递给吕一苇时，老人咽了咽口水，半天都不敢伸手去接。
“这、这就是传说中从海外传入的‘螺子黛’吗？”好不容易捧过螺子黛后，吕一苇的手都在抖，“一、一支就价值百两金的螺子黛？”
傅云升则是用着一种很赞叹的目光看着螺子黛：“原来如此，这就是螺子黛，颜色果然很棒，而且感觉很便利，不愧是海外传入的东西。从前只听三妹她们提起过，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方卯则在感叹：“殿下出手果然不同凡响，看来老夫的‘蒲桃酒’有指望咯！”
沈平宁无奈道：“吕帮主，时间紧急，还请您用这支眉黛画一下水路图。”
吕一苇这才如梦方醒：“对对对，老夫差点都忘了正事！大公子，你说，老夫画！要画哪段水路？”
傅云升也一瞬间严肃起来。
“吕帮主，麻烦您将磁州城东段，包括磁州城以东方圆五十里的水路都画下来。”
“没问题，包在老夫身上！”
说完，吕一苇便拿着眉笔，开始在绿萼递来的布上开始绘制。
看着布上渐渐成型的水路图，沈平宁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是……”
“原来如此，如果是这里的话，确实是动手的最佳地点。”
不知何时，慕言非出现在她身边，两个人挨得很近。
沈平宁又闻到了熟悉的草木香。
作者有话说：
加上替身，此次上传的共有一十二人，但后来七姑说人太多，便只留下包括她自己与傅君吾在内的留名女眷，其他人则都被赶下船去。临下船时，大家都依依不舍。
“七姑姑，三妹妹，你们……你们一定要平安归来。”其中一名年龄少长的少妇眼圈微红。
“放心吧，舅母，我们一定会的。”傅君吾拍了拍少妇的手，然后代替七姑与姊妹们一一作别后，重新回到船上。
没过多久，伴随着吆喝声，楼船缓缓驶离码头。
由于还在磁州城的范围里，河岸两旁还有行人来往。七姑确认了一下周围情况，然后对身边的替身说：“今日殿下起得太早了，不如回船舱休息一会儿？江上风大，我担心殿下受凉。”
表面上虽是征求意见，但实际上是命令替身回去。
替身听出七姑话中的意思，点了点头，转身回了船舱。
在替身进入船舱后，傅君吾才来到七姑身边，还没来得及开口，七姑便率先问道：“准备都做好了？”
傅君吾先是点头，然后开口：“放心吧，都按照您的吩咐来做了。”
“那就好。”
看着七姑的侧脸，傅君吾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问：“七姑姑，那些水匪真的会来吗？”
“你想听到什么答案呢？君吾。”七姑依旧直视前方，眼神不见丝毫动摇，“是想听安慰？还是想听你最不愿意听到的、可能会发生的真实？你想听什么我都可以说给你。”
听到七姑的话，傅君吾愣了一下，但很快便笑着松了一口气：“太好了，七姑看起来一点都不紧张，和以前一样可靠，这样我就放心了。”
她的话成功让七姑看了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不紧张呢？”她用得体的笑容问傅君吾。
傅君吾一愣。
“即使我经常出外经商，也常遇到类似的事，但都无法与这次相比。”七姑唇角扬了扬，“知道自己可能会死，但还一往无前——此种经历，只怕没有几个闺阁女儿能够体会。”
“这或许就是书上说的‘背水一战’吧。”傅君吾说：“但结果如何或许还说不定呢，七姑，我们不必太过消极。”
七姑重新看向前方。
“是啊。但还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她声音一低，“如果母亲的猜测是真的，那么，那群水匪一定会来。”
“虽然我一直认定，事情发生前谁也不知会有什么变数。但这一次不得不承认，七姑你说的是对的。”傅君吾皱起眉头：“也不知对方是什么来头，竟连一点消息都探听不出来，这太不寻常。别家不提，但在漕运消息上，哪怕是裴家都比不上我们，究竟是谁这么手眼通天，能把这群水匪的消息捂得这么严实？”
“只怕背后之人极不寻常。”
再聊下去，只怕二人心情都要受到影响，于是七姑决定将话题移开。
“君吾，‘她’那边你还要多注意一些。”她转身看向船舱，“虽说‘她’是祖母亲自从候补中挑选的最好的一个，但与真正的殿下相比，还差得太远。”
说完，她转而看向傅君吾：“千万不能让对面发现‘她’是假的，否则我们这一番筹谋都要付诸东流。”
“七姑，你放心，出发前我交代过五妹妹她们一起照顾‘她’。”傅君吾信誓旦旦地点头：“我一会儿也去，顺便把东西都布置好。虽说我不像殿下一样会武功，但也是能保护自己的！”
七姑笑了：“是啊，我们也不是全无准备的——那么，船舱那边就交给你了，君吾。至于外面……”
她从袖中抽出一根臂缚，干净利落地将两只袖子全都绑了起来。
“就交给我吧。”
※
“为何这么重要的事一开始不说！”
沈平宁怒目圆瞪，死死盯着傅云升：“现在距离码头还有一段距离，除了用轻功，否则根本无法再一炷香之内赶到码头。”
傅云升脸上却不见慌张，也没有一丝愧疚，反而镇定自若道：“殿下不必担心，对方不会选择在此时下手。至少在离开磁州城前，他们都不会动手。我们还赶得及。”
“虽然隐瞒开船时间着实是有些……但是盟主，大公子这话说得倒也没有错。”吕一苇灌了一大口水，然后抹了一把嘴：“自从那群水匪开始为非作歹后，不少商人都报了官，虽然没有什么用，但官府为了做做样子，便在磁州城内布置了不少兵马，增派巡逻，稍后进城盟主就知道了，河道两岸都有不少人。”
“况且他们如果的目标如果真的是殿下，只怕派来的人不少。”说到这里，傅云升顿了一下，转而看向吕一苇：“请问吕帮主身上可有携带水路图？”
“要那玩意儿做什么？”吕一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老夫在水上讨了几十年的生活，磁州的水路图早就刻在老夫脑子里了。大公子你要给盟主说明哪一段？给老夫一支炭笔，老夫现在就给画一个！”
炭笔？
“炭笔的话应该是没有的，不过……”沈平宁看向一旁的绿萼：“绿萼，取一支螺子黛给吕帮主。”
螺、螺子黛？！
除了慕言非和楚三不之外，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而当绿萼将螺子黛递给吕一苇时，老人咽了咽口水，半天都不敢伸手去接。
“这、这就是传说中从海外传入的‘螺子黛’吗？”好不容易捧过螺子黛后，吕一苇的手都在抖，“一、一支就价值百两金的螺子黛？”
傅云升则是用着一种很赞叹的目光看着螺子黛：“原来如此，这就是螺子黛，颜色果然很棒，而且感觉很便利，不愧是海外传入的东西。从前只听三妹她们提起过，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方卯则在感叹：“殿下出手果然不同凡响，看来老夫的‘蒲桃酒’有指望咯！”
沈平宁无奈道：“吕帮主，时间紧急，还请您用这支眉黛画一下水路图。”
吕一苇这才如梦方醒：“对对对，老夫差点都忘了正事！大公子，你说，老夫画！要画哪段水路？”
傅云升也一瞬间严肃起来。
“吕帮主，麻烦您将磁州城东段，包括磁州城以东方圆五十里的水路都画下来。”
“没问题，包在老夫身上！”
说完，吕一苇便拿着眉笔，开始在绿萼递来的布上开始绘制。
看着布上渐渐成型的水路图，沈平宁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是……”
“原来如此，如果是这里的话，确实是动手的最佳地点。”
不知何时，慕言非出现在她身边，两个人挨得很近。
沈平宁又闻到了熟悉的草木香。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