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已经去了
“？”南姜眯了眯眼，差点没控制住脸上的表情。
宋家家主……特意走到她面前，给她送纸巾？这人脑袋抽了吧？
她跟他陌生到，路上碰面也只会喊一声‘宋叔叔’，多余的话一句都不会说。
宋文彬见南姜怔怔盯着他，也不伸手接纸巾，他只以为她是哭得太凶，脑袋转不过来。
他温和地缓声开口，“擦擦眼泪吧，今天还要感谢你过来看老太太。”
南姜：“……”
他真没觉得他自己很奇怪吗？
他刚刚那句话，时君彦跟她说也好，宋夫人跟她说也罢，都很正常，但他一个某种意义上的外人跟她这么说……
南姜挤出一个勉强的笑，没拒绝这位宋家家主的好意，
“谢谢宋叔叔。”
在场的其余人，看宋文彬关照南姜，只觉得平常。
宋文彬平时性格就很好，而且南姜蹲在那缩成一团，肩膀一抖一抖的样子，看起来确实很可怜。
只有宋夫人一个人，看南姜的眼神透出了几分讽刺的古怪。
如果她没从母亲那听说南姜的身份……
她也会认为，丈夫又虚伪地做出关爱晚辈的表率，在这些亲戚面前上眼药，巩固人设呢。
但南姜——是那对夫妻的亲生女儿！
宋夫人不由得多想一层，丈夫究竟是逢场作戏，还是已知南姜的身份，感到愧疚，所以过去关照人家。
宋文彬指了指椅子那边，“你要不要过去椅子上坐一会儿？”
他的语气，俨然是关心晚辈的长辈。
南姜一点没有被照顾到的受宠若惊，只觉得瘆得慌，“不用了，谢谢宋叔叔。”
那边坐的人她不熟，而且还有个眼神古怪的宋夫人，她过去了就是送羊入虎口。
至于宋文彬给她的纸巾，南姜也没用。
她撑着膝盖站起，手背抹了下脸颊，转身。
宋文彬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意识到他没资格多管闲事，反倒是妻子忽然开口。
“姜姜，你是要离开了吗？”
宋夫人脸上挂着温婉和善的淡笑，
“能不能拜托你多留一会儿？妈她一直很喜欢你，说不定她老人家待会儿还想再见见你呢。”
南姜脚步稍顿，很是乖巧地回复宋夫人，
“我去卫生间洗把脸，很快回来的。”
宋夫人恍然大悟，点点头，“去吧去吧，确实洗把脸更好，都哭成花猫了。”
从语气上听，她的调侃是善意的。
但南姜总有种被毒蛇盯上的不适感。
她抿了抿唇，佯装不好意思地笑笑，随即快步离开。
宋夫人目送南姜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攥着纸巾的手一点一点地松开。
这丫头……
母亲究竟跟南姜说了什么？！
那边，南姜还没走到卫生间，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有人在骂我，绝对有人在骂我！”她小声嘟囔。
心里已经锁定了骂她的唯一嫌疑人选——
宋夫人时雅馨！
绕过拐角，走进挂着粉红色标志的卫生间，南姜站在洗手台前，拧开水龙头。
镜子里，自己的确狼狈，整张脸都是红的，其中眼尾和鼻头红得特别过分。
抬手点了点唇角，她把那一丝讽刺压回去，捧起一捧水泼到脸上。
冰凉的水覆上脸颊，她的脑瓜子更清醒了几分。
看宋夫人对她的态度，看来是知道了啊，她就是当年被她们害得年幼丧父丧母的小可怜。
现在华新怡在牢里蹲着，没了华新怡这个狼狈为奸的帮手，宋夫人会出手对付她吗？
南姜不确定。
不过提防着，总不会出错就是。
用冷水浇了三四次脸，南姜脸上的红才消下去一点。
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镜子里的人，还是没用宋家家主的纸巾，而是抽了卫生间的纸巾擦手擦脸。
其实她本来可以不哭的，因为听时老夫人讲述当年的‘真相’，她没觉得悲伤，胸腔里溢满的，是怨恨，以及好笑。
要不是得装不知情，她是想笑的，笑时老夫人表里不一，人面兽心。
奈何，她得装得软弱一些，得假装被‘真相’打击得痛不欲生。
这样，才能让宋夫人不那么警惕她，防止打草惊蛇。
把擦完脸的纸巾丢进垃圾桶，南姜抬手揉了揉哭得有些僵硬的脸颊，挤出强颜欢笑的表情，转身离开卫生间。
她朝1201病房走去，发现门口又只剩两个保镖了。
而且那两个保镖低垂着头的姿态……
南姜心头一跳，加快脚步。
病房门是敞开的。
里面，床边围了两圈人。
南姜走进去时，恰好听到医生说，“节哀。”
她一愣，眼泪刹那盈满眼眶。
所有人都在哭，就连跟时老夫人关系不那么亲近的宋文彬，都转过头偷偷擦了两次眼泪。
那她就不能不哭，哪怕她并不难过。
站在外面那一圈亲戚堆里，南姜能看见，离病床最近的那几个人，宋夫人搭着时老夫人的手臂，俯头哭得浑身发抖，时君彦双目赤红。
而病床上躺着的老人，双眸紧闭，眉头却好似是皱起来的，睡得不那么安详。
—
时老夫人走了。
时君彦没能按照他们最初约定的那样，送南姜回家。
南姜知道他得送时老夫人，没跟他斤斤计较那么多。
她本来是想带着保镖去路边打车的，时君彦喊住她，告诉她，他通知了宋槿洲来接她。
南姜有些许的错愕，心里想着时君彦该不会转性了吧，嘴上还是客气地跟时君彦说了谢谢。
至于别的多余的话，她没说。
时君彦现下估计也没多少心情听。
时氏集团离医院有段距离。
南姜在医院的花园坐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看到西装革履，匆匆朝她走来的英俊男人。
“宋槿洲！”南姜举起手臂挥了挥。
“姜姜。”宋槿洲快步走到南姜身侧，手掌抚上她的发顶，
“抱歉，路上堵车了，你是不是等了很久？”
南姜摇摇头，“还好。”
她拍了拍自己旁边的空位，“要坐一会儿吗？”
“那就坐一会儿吧。”宋槿洲坐下，指腹轻轻蹭过身旁人泛红的眼尾，
“时老夫人是已经……”
南姜接上男人只说了一半的话，“已经去了。”
她的脸色不见多少悲伤，更多的是麻木。
宋槿洲明了，“难怪时君彦跟我说，他接下来几天都没空去公司，公司的事要麻烦我加班加点处理完。”
宋家家主……特意走到她面前，给她送纸巾？这人脑袋抽了吧？
她跟他陌生到，路上碰面也只会喊一声‘宋叔叔’，多余的话一句都不会说。
宋文彬见南姜怔怔盯着他，也不伸手接纸巾，他只以为她是哭得太凶，脑袋转不过来。
他温和地缓声开口，“擦擦眼泪吧，今天还要感谢你过来看老太太。”
南姜：“……”
他真没觉得他自己很奇怪吗？
他刚刚那句话，时君彦跟她说也好，宋夫人跟她说也罢，都很正常，但他一个某种意义上的外人跟她这么说……
南姜挤出一个勉强的笑，没拒绝这位宋家家主的好意，
“谢谢宋叔叔。”
在场的其余人，看宋文彬关照南姜，只觉得平常。
宋文彬平时性格就很好，而且南姜蹲在那缩成一团，肩膀一抖一抖的样子，看起来确实很可怜。
只有宋夫人一个人，看南姜的眼神透出了几分讽刺的古怪。
如果她没从母亲那听说南姜的身份……
她也会认为，丈夫又虚伪地做出关爱晚辈的表率，在这些亲戚面前上眼药，巩固人设呢。
但南姜——是那对夫妻的亲生女儿！
宋夫人不由得多想一层，丈夫究竟是逢场作戏，还是已知南姜的身份，感到愧疚，所以过去关照人家。
宋文彬指了指椅子那边，“你要不要过去椅子上坐一会儿？”
他的语气，俨然是关心晚辈的长辈。
南姜一点没有被照顾到的受宠若惊，只觉得瘆得慌，“不用了，谢谢宋叔叔。”
那边坐的人她不熟，而且还有个眼神古怪的宋夫人，她过去了就是送羊入虎口。
至于宋文彬给她的纸巾，南姜也没用。
她撑着膝盖站起，手背抹了下脸颊，转身。
宋文彬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意识到他没资格多管闲事，反倒是妻子忽然开口。
“姜姜，你是要离开了吗？”
宋夫人脸上挂着温婉和善的淡笑，
“能不能拜托你多留一会儿？妈她一直很喜欢你，说不定她老人家待会儿还想再见见你呢。”
南姜脚步稍顿，很是乖巧地回复宋夫人，
“我去卫生间洗把脸，很快回来的。”
宋夫人恍然大悟，点点头，“去吧去吧，确实洗把脸更好，都哭成花猫了。”
从语气上听，她的调侃是善意的。
但南姜总有种被毒蛇盯上的不适感。
她抿了抿唇，佯装不好意思地笑笑，随即快步离开。
宋夫人目送南姜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攥着纸巾的手一点一点地松开。
这丫头……
母亲究竟跟南姜说了什么？！
那边，南姜还没走到卫生间，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有人在骂我，绝对有人在骂我！”她小声嘟囔。
心里已经锁定了骂她的唯一嫌疑人选——
宋夫人时雅馨！
绕过拐角，走进挂着粉红色标志的卫生间，南姜站在洗手台前，拧开水龙头。
镜子里，自己的确狼狈，整张脸都是红的，其中眼尾和鼻头红得特别过分。
抬手点了点唇角，她把那一丝讽刺压回去，捧起一捧水泼到脸上。
冰凉的水覆上脸颊，她的脑瓜子更清醒了几分。
看宋夫人对她的态度，看来是知道了啊，她就是当年被她们害得年幼丧父丧母的小可怜。
现在华新怡在牢里蹲着，没了华新怡这个狼狈为奸的帮手，宋夫人会出手对付她吗？
南姜不确定。
不过提防着，总不会出错就是。
用冷水浇了三四次脸，南姜脸上的红才消下去一点。
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镜子里的人，还是没用宋家家主的纸巾，而是抽了卫生间的纸巾擦手擦脸。
其实她本来可以不哭的，因为听时老夫人讲述当年的‘真相’，她没觉得悲伤，胸腔里溢满的，是怨恨，以及好笑。
要不是得装不知情，她是想笑的，笑时老夫人表里不一，人面兽心。
奈何，她得装得软弱一些，得假装被‘真相’打击得痛不欲生。
这样，才能让宋夫人不那么警惕她，防止打草惊蛇。
把擦完脸的纸巾丢进垃圾桶，南姜抬手揉了揉哭得有些僵硬的脸颊，挤出强颜欢笑的表情，转身离开卫生间。
她朝1201病房走去，发现门口又只剩两个保镖了。
而且那两个保镖低垂着头的姿态……
南姜心头一跳，加快脚步。
病房门是敞开的。
里面，床边围了两圈人。
南姜走进去时，恰好听到医生说，“节哀。”
她一愣，眼泪刹那盈满眼眶。
所有人都在哭，就连跟时老夫人关系不那么亲近的宋文彬，都转过头偷偷擦了两次眼泪。
那她就不能不哭，哪怕她并不难过。
站在外面那一圈亲戚堆里，南姜能看见，离病床最近的那几个人，宋夫人搭着时老夫人的手臂，俯头哭得浑身发抖，时君彦双目赤红。
而病床上躺着的老人，双眸紧闭，眉头却好似是皱起来的，睡得不那么安详。
—
时老夫人走了。
时君彦没能按照他们最初约定的那样，送南姜回家。
南姜知道他得送时老夫人，没跟他斤斤计较那么多。
她本来是想带着保镖去路边打车的，时君彦喊住她，告诉她，他通知了宋槿洲来接她。
南姜有些许的错愕，心里想着时君彦该不会转性了吧，嘴上还是客气地跟时君彦说了谢谢。
至于别的多余的话，她没说。
时君彦现下估计也没多少心情听。
时氏集团离医院有段距离。
南姜在医院的花园坐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看到西装革履，匆匆朝她走来的英俊男人。
“宋槿洲！”南姜举起手臂挥了挥。
“姜姜。”宋槿洲快步走到南姜身侧，手掌抚上她的发顶，
“抱歉，路上堵车了，你是不是等了很久？”
南姜摇摇头，“还好。”
她拍了拍自己旁边的空位，“要坐一会儿吗？”
“那就坐一会儿吧。”宋槿洲坐下，指腹轻轻蹭过身旁人泛红的眼尾，
“时老夫人是已经……”
南姜接上男人只说了一半的话，“已经去了。”
她的脸色不见多少悲伤，更多的是麻木。
宋槿洲明了，“难怪时君彦跟我说，他接下来几天都没空去公司，公司的事要麻烦我加班加点处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