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回光返照
南姜垂眸掩去眼底的讽刺，长吁一口气。
时君彦侧头，目光落在南姜身上。
她今天穿了身嫩黄色的连衣裙，白色的羊绒外套，显得明媚朝气。
是了，南姜更适合这种饱和度偏高的色系的衣服。
但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为了迎合他的喜好，为了更像她姐姐，她的所有衣服都是淡色系的。
他那时候只觉得她东施效颦的样子惹人厌烦。
从来没设身处地地为她考虑过。
时君彦有刹那的晃神，心里莫名滋生出了丝丝的后悔。
“南姜，待会儿到奶奶面前的时候，你能不能……挽一下我的手臂？”
时君彦问得很艰难，语气干涩，蓄着浓浓的不确定，
“要是奶奶看到我们重归于好，她老人家至少会开心一点。”
南姜：“？”
时老夫人都病重至此了，怎么时君彦的脑子还是那么不清醒。
“我结婚了，跟我丈夫感情很好。”
“我听说时总您也快结婚了，婚礼在年后，想来应该也是时家的长辈期待迎接的婚礼。”
南姜唇角噙着一抹冷笑，
“我们连普通的朋友都算不上，何必装模作样。”
时君彦拧眉，目光紧紧锁定南姜那张明艳如骄阳的脸，
“南姜！奶奶一直很喜欢你，若她老人家能看到我们……她老人家一定会很高兴。”
“但是如果宋槿洲知道我和时总您太亲近，宋槿洲会不高兴。”南姜轻启红唇，
“我能理解时总您更在意时奶奶的感受，但我更在意我的爱人的感受。”
所以这事免谈！
她冒着有性命危险的可能性去医院，已经是她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表达完自己的态度，南姜就把自己的脑袋转了过去，连眼角余光都不想捎到时君彦。
满脸拒绝交谈的冷漠。
时君彦还是盯着南姜，哪怕他只能看到她的后脑勺。
那双狭长的眼，闪过很多复杂情绪，有被拒绝的愤怒和羞恼，有隐晦的不甘和苦涩。
最后那些情绪都被他压了回去，只余淡淡的自嘲。
……
车子刚开到医院停车场，还没找到停车位。
时君彦的手机忽然响了。
南姜也不知道时君彦是不是故意的，竟然按开了免提。
她无比清晰地听见，时家家主哀恸的声音，
“君彦！你去哪儿了！快回来！老太太……老太太回光返照了！”
回光返照？！南姜眉心重重一跳，手无意识攥成拳。
时君彦握着手机的手手背青筋凸起，“我在医院停车场，现在就过去。”
“爸，您跟奶奶说一说，让她老人家，再等等我。”
说完，时君彦挂断电话，泛红的眼看向南姜，“你能跑吗？”
南姜无声点头。
时君彦吩咐保镖把车门的锁打开。
南姜紧跟着时君彦，推开她那边的车门，弯腰钻出去。
回光返照意味着什么，南姜和时君彦都清楚。
他们从停车场冲到住院大楼。
看到电梯那边排队的人太多，时君彦指向楼梯口，“南姜，可以吗？”
南姜大口大口喘息。
四个电梯前面都堵满了人，除非他们插队，不然得轮两次才能轮到他们。
而插队，容易引发争吵，一旦吵起来，他们的时间更不够用。
南姜无比庆幸，自己今天穿的是运动鞋。
“走吧！”爬楼梯而已，她能行！
“时奶奶的病房在几楼？”
“12。”
“还好。”
12楼而已，南姜深吸一口气。
说实话，如果慢悠悠地走，12楼不算什么，她平时有空也会运动，没娇弱到手无缚鸡之力那种程度。
但是！她得跟上时君彦！时君彦焦躁又心急，一步跨两台阶，频率又快！
硬撑着一口气快步走到12楼，南姜差点一口气被喘上来，见到漫天的白色星星。
时君彦听到凌乱的喘息声，转头一看，手下意识摸向外套口袋。
南姜的脸颊因剧烈运动了这么一阵子，变得通红，额头和鼻头都渗出了一层细密的热汗。
可他的口袋里，没有纸巾。
南姜调整呼吸，有些疑惑地看突然停住脚步不走的时君彦，
“你干嘛！走啊！时奶奶的病房是哪个？”
他们为了节省时间狂奔了一路，这会儿怎么莫名慢下来了？
时君彦恍然回神，抽出伸进了外套口袋的手，做了个跟我来的手势。
时老夫人的病房在1201，走廊一端的最尽头。
隔得远远的，南姜看到了候在1201病房门口的两个保镖。
门是掩回来的，只留了一条门缝。
时君彦敲了一下门，便推开，大步迈进去。
南姜跟在时君彦身后，走进消毒水味比走廊浓了一倍的病房。
南姜看见，时家家主和宋家家主垂首站在一旁，脸上表情凝重，宋旭尧和宋清冉两个年纪稍小的在无声掉眼泪，而宋夫人坐在床沿，手里握着一只泛青的，骨头仿若快撑破皮的手。
还有几个她面熟，但忘了具体该怎么称呼的亲戚。
以及，靠坐在床头，精神矍铄，却消瘦得皮包骨的老人。
“姜姜！”看见南姜，时老夫人又惊又喜。
精气神好似又好上了几分。
南姜挤出个乖巧的笑容，“时奶奶，我来看您了！”
她语气轻快，仿佛时老夫人不是命不久矣，仿佛她以后还有的是经常来看望她的机会。
时老夫人笑着朝南姜招手，“姜姜过来，好长时间没见了，奶奶怎么觉得你瘦了点？”
南姜软声答道，“可能是因为前段时间陪上司去国外出差了吧，我吃不惯国外的东西。”
她们一来一回，唠的是最寻常不过的话题。
似乎她们这会儿不是在医院，是在时家老宅，时老夫人用最平常的心态接待南姜这个她喜欢的小辈，南姜则是软和地跟老人家分享她近来都做了些什么。
“好啦，你们都先出去，我有点话想单独跟姜姜说。”
时老夫人举手一挥。
其他人也不觉得奇怪，在时君彦和南姜到之前，老夫人也让他们单独进病房，跟他们交代了许多话。
现在是时君彦和南姜到了，轮到他们两个了而已。
陆陆续续的，他们转身离开病房。
宋夫人是除了被留下的南姜之外，最后走的。
快走到门口时，宋夫人回望了一眼，蓄着泪水的美目迸射出刺人的锐利。
南姜恍若不察。
时君彦侧头，目光落在南姜身上。
她今天穿了身嫩黄色的连衣裙，白色的羊绒外套，显得明媚朝气。
是了，南姜更适合这种饱和度偏高的色系的衣服。
但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为了迎合他的喜好，为了更像她姐姐，她的所有衣服都是淡色系的。
他那时候只觉得她东施效颦的样子惹人厌烦。
从来没设身处地地为她考虑过。
时君彦有刹那的晃神，心里莫名滋生出了丝丝的后悔。
“南姜，待会儿到奶奶面前的时候，你能不能……挽一下我的手臂？”
时君彦问得很艰难，语气干涩，蓄着浓浓的不确定，
“要是奶奶看到我们重归于好，她老人家至少会开心一点。”
南姜：“？”
时老夫人都病重至此了，怎么时君彦的脑子还是那么不清醒。
“我结婚了，跟我丈夫感情很好。”
“我听说时总您也快结婚了，婚礼在年后，想来应该也是时家的长辈期待迎接的婚礼。”
南姜唇角噙着一抹冷笑，
“我们连普通的朋友都算不上，何必装模作样。”
时君彦拧眉，目光紧紧锁定南姜那张明艳如骄阳的脸，
“南姜！奶奶一直很喜欢你，若她老人家能看到我们……她老人家一定会很高兴。”
“但是如果宋槿洲知道我和时总您太亲近，宋槿洲会不高兴。”南姜轻启红唇，
“我能理解时总您更在意时奶奶的感受，但我更在意我的爱人的感受。”
所以这事免谈！
她冒着有性命危险的可能性去医院，已经是她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表达完自己的态度，南姜就把自己的脑袋转了过去，连眼角余光都不想捎到时君彦。
满脸拒绝交谈的冷漠。
时君彦还是盯着南姜，哪怕他只能看到她的后脑勺。
那双狭长的眼，闪过很多复杂情绪，有被拒绝的愤怒和羞恼，有隐晦的不甘和苦涩。
最后那些情绪都被他压了回去，只余淡淡的自嘲。
……
车子刚开到医院停车场，还没找到停车位。
时君彦的手机忽然响了。
南姜也不知道时君彦是不是故意的，竟然按开了免提。
她无比清晰地听见，时家家主哀恸的声音，
“君彦！你去哪儿了！快回来！老太太……老太太回光返照了！”
回光返照？！南姜眉心重重一跳，手无意识攥成拳。
时君彦握着手机的手手背青筋凸起，“我在医院停车场，现在就过去。”
“爸，您跟奶奶说一说，让她老人家，再等等我。”
说完，时君彦挂断电话，泛红的眼看向南姜，“你能跑吗？”
南姜无声点头。
时君彦吩咐保镖把车门的锁打开。
南姜紧跟着时君彦，推开她那边的车门，弯腰钻出去。
回光返照意味着什么，南姜和时君彦都清楚。
他们从停车场冲到住院大楼。
看到电梯那边排队的人太多，时君彦指向楼梯口，“南姜，可以吗？”
南姜大口大口喘息。
四个电梯前面都堵满了人，除非他们插队，不然得轮两次才能轮到他们。
而插队，容易引发争吵，一旦吵起来，他们的时间更不够用。
南姜无比庆幸，自己今天穿的是运动鞋。
“走吧！”爬楼梯而已，她能行！
“时奶奶的病房在几楼？”
“12。”
“还好。”
12楼而已，南姜深吸一口气。
说实话，如果慢悠悠地走，12楼不算什么，她平时有空也会运动，没娇弱到手无缚鸡之力那种程度。
但是！她得跟上时君彦！时君彦焦躁又心急，一步跨两台阶，频率又快！
硬撑着一口气快步走到12楼，南姜差点一口气被喘上来，见到漫天的白色星星。
时君彦听到凌乱的喘息声，转头一看，手下意识摸向外套口袋。
南姜的脸颊因剧烈运动了这么一阵子，变得通红，额头和鼻头都渗出了一层细密的热汗。
可他的口袋里，没有纸巾。
南姜调整呼吸，有些疑惑地看突然停住脚步不走的时君彦，
“你干嘛！走啊！时奶奶的病房是哪个？”
他们为了节省时间狂奔了一路，这会儿怎么莫名慢下来了？
时君彦恍然回神，抽出伸进了外套口袋的手，做了个跟我来的手势。
时老夫人的病房在1201，走廊一端的最尽头。
隔得远远的，南姜看到了候在1201病房门口的两个保镖。
门是掩回来的，只留了一条门缝。
时君彦敲了一下门，便推开，大步迈进去。
南姜跟在时君彦身后，走进消毒水味比走廊浓了一倍的病房。
南姜看见，时家家主和宋家家主垂首站在一旁，脸上表情凝重，宋旭尧和宋清冉两个年纪稍小的在无声掉眼泪，而宋夫人坐在床沿，手里握着一只泛青的，骨头仿若快撑破皮的手。
还有几个她面熟，但忘了具体该怎么称呼的亲戚。
以及，靠坐在床头，精神矍铄，却消瘦得皮包骨的老人。
“姜姜！”看见南姜，时老夫人又惊又喜。
精气神好似又好上了几分。
南姜挤出个乖巧的笑容，“时奶奶，我来看您了！”
她语气轻快，仿佛时老夫人不是命不久矣，仿佛她以后还有的是经常来看望她的机会。
时老夫人笑着朝南姜招手，“姜姜过来，好长时间没见了，奶奶怎么觉得你瘦了点？”
南姜软声答道，“可能是因为前段时间陪上司去国外出差了吧，我吃不惯国外的东西。”
她们一来一回，唠的是最寻常不过的话题。
似乎她们这会儿不是在医院，是在时家老宅，时老夫人用最平常的心态接待南姜这个她喜欢的小辈，南姜则是软和地跟老人家分享她近来都做了些什么。
“好啦，你们都先出去，我有点话想单独跟姜姜说。”
时老夫人举手一挥。
其他人也不觉得奇怪，在时君彦和南姜到之前，老夫人也让他们单独进病房，跟他们交代了许多话。
现在是时君彦和南姜到了，轮到他们两个了而已。
陆陆续续的，他们转身离开病房。
宋夫人是除了被留下的南姜之外，最后走的。
快走到门口时，宋夫人回望了一眼，蓄着泪水的美目迸射出刺人的锐利。
南姜恍若不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