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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末考试结束完学校很快就要放暑假了,可是年岁岁想到要回家就有些窒息,不是因为别的什么,而是因为自己的父母重男轻女,对她从来都是不闻不问。

  就连最基本的上大学的学费都是她自己助学贷款交上了,一想到一毕业就要自己还贷款,年岁岁头疼的想要炸开一一样,但是这些事情也不好喝自己的舍友说,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如果过分的去分享自己的烦恼,要是被传出去,年岁岁还是不想被异样的眼光看待的。

  拖着行李箱的舍友们一个个离开,她愈发的焦虑,面对回家这件事情想的是能拖则拖,但是再怎么拖也是无法去避免的,终究要面对这一件事情。离校的最后一天,年岁岁遗憾的看着空空荡荡的宿舍,拉着行李箱,坐上了绿皮火车。

  绿皮火车买的是最便宜的坐票,需要一天一夜的时间,但是现在她还是头晕眼花,强忍住火车上面的异味。总算是回到了家。

  但是到家屁股都还没有坐热,明明是明亮的白天,年岁岁家的客厅笼罩着一层压抑的气氛。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无形的沉重,那是年父的怒火中散发出来的。年父坐在沙发上,面色铁青,眉头紧锁成一个深深的“川”字,眼中闪烁着不满与责备的光芒。

  年岁岁则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出现了创伤后的应激性反应。无数次,都是这样回到家面对父母。脸色苍白如纸,双手紧紧地揪着衣角,等待着父亲狂风暴雨一般的训斥。她的眼中噙着泪水,但倔强地不让它落下,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法开口。很多时候她是不明白父母的怒火的,但是没有办法。

  她是女儿,这个身份注定要承受太多。

  年岁岁心想,自己真是命苦,只有在古代才能够有些许的自由。所谓的现代对于她而言像是一个无形的火坑,因为血缘关系的牵扯,始终无法摆脱,而古代女子处处受到限制,自己却能够在沈修安的庇护下得到喘息的机会。

  “你看看你,生病就生病,还要花这么多钱!”年父的声音突然响起,尖锐而刺耳,像是针尖一样刺入年岁岁的心中。他的手指着桌子上的医疗账单,语气中充满了不满和愤怒。

  那是学校发来的照片,本来是班主任按照学校规定给家里人发的,防止年岁岁回家之后得不到妥贴的照顾,班主任甚至还把买了哪些药的单子拍了照片回去,想着父母总会给年岁岁买好关键的药品。但班主任不知道的是年岁岁的家庭就像是一个无尽的深渊,吸着人不断地下坠。

  年岁岁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又是钱……年岁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她抬起头,想要为自己辩解几句,但看到父亲那严厉的目光,又生生地将话咽了回去。

  怎么解释都是没有用的,哪怕花的是自己打工兼职赚来的钱。年岁岁低下了头,默默地承受着父亲的责备和病痛带来的折磨。

  年父见女儿没有反驳,更是怒火中烧。他站起身来,走到年岁岁面前,指着她的鼻子大声训斥道:“你以为家里很有钱吗?你这样乱花钱,让我们怎么生活?”

  年岁岁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她抬起头,用那双噙满泪水的眼睛看着父亲,声音颤抖地说道:“爸,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生病了……更何况弟弟买一双鞋都要上千元,我只是买了必须的药品,也才不过一百多而已,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偏心!”

  年父听到这里,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他看着女儿那憔悴而痛苦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凌虐的欲望。

  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责备是有些过分了,但话已出口,收不回来。他猛地从沙发后面拿出一根藤鞭,那藤鞭上面还带着倒刺,一看就是会让人皮开肉绽。

  “你读了点书就以为可以指示老子了?!你知道不知道我是你爸,你就应该听我的,居然还敢顶嘴!我看你是翅膀硬了要上房揭瓦了吧!”话音刚落,一鞭子用力抽到了她的小腿,年岁岁吃痛大叫一声 。

  从小挨打的机械性记忆让年岁岁的泪水喷涌而出,她想跑,可是童年里被打逃跑被抓回来,只会有更加严厉的殴打。年岁岁瑟缩着身子,客厅弥漫着一种沉闷而压抑的气息,那是从年父胸腔深处迸发出的愤怒所凝结而成的。年父站在客厅的中央,他的脸色铁青,目光中闪烁着怒火,仿佛随时都能喷薄而出。

  他的手中紧紧握着一条老旧的藤鞭,那藤鞭因为年代久远而略显枯黄,可是上面的倒刺崭新如昨,在日光下闪烁着冷冷的光芒,与年父冰冷残酷的目光不谋而合,叫人胆战心惊。

  年岁岁瑟缩在角落的椅子上,双膝不自觉地软了下来跪倒在地,她面色苍白,眼眶红肿,为了保护自己,双手紧紧抱着膝盖,身体因为害怕而不停地颤抖。她看着父亲手中的藤鞭,恐惧和无助的情绪笼罩在心头,挥之不去。

  年父的眼神锁定在年岁岁身上新增的伤口,他的愤怒如同烈火般熊熊燃烧。他猛地挥起手中的藤鞭,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呼啸声,藤鞭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然后狠狠地抽打在年岁岁的身上。

  年岁岁痛苦地尖叫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她的衣服上瞬间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印痕,皮肤也被藤鞭抽打得泛起了红痕。她紧紧地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的哭声传出来,但泪水却像断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滑落。

  年父看到女儿的痛苦模样,心中的怒火似乎并没有平息,反而更加旺盛了。他再次挥起藤鞭,一次又一次地抽打在年岁岁的身上。每一次的抽打都伴随着年岁岁的尖叫和颤抖,但年父仿佛置若罔闻,他的眼中只有愤怒和责备。

  这一幕对于年岁岁来说无疑是噩梦般的存在。她感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撕裂一般疼痛难忍,但更让她痛苦的是心灵的创伤。

  她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如此偏心,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要投胎在这样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里,会对她如此残忍,难道就是因为她生病花了太多的钱吗?

  年岁岁想到在自古代,自己如珠如宝地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可是回到现代,却是没有人在意地存在。

  然而,在年父的心中,他是年岁岁的父亲,年岁岁不过是他可以随意玩弄发泄的一个对象,好比一个出气筒。人怎么会在意一个出气筒的感受呢?在他的眼中,年岁岁只有在自己失意的情况下,才能够发挥一点用来撒气的作用了。

  藤鞭的抽打声在客厅中回荡着,每一次都让年岁岁痛的近乎昏死过去。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承受长久地痛苦和折磨,但她知道自己不能放弃,不能认输。虽然父亲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对待自己,但是,如果她都放弃了生的希望,那才是真的生活彻底绝望了,年岁岁只能流着冷汗咬牙坚持,希望这场酷刑快一点结束。

  终于,在藤鞭的最后一次抽打之后年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看着年岁岁那遍体鳞伤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担心,有恐惧,唯一没有的就是歉疚。因为年父最多担心的是年岁岁再一次受伤会不会又要多花一笔钱,扔下一句“再敢乱花钱老子抽死你”便扬长而去。

  年岁岁倒在冰凉的客厅地板上,大口大口的喘息,好似一条濒死的鱼,用力汲取氧气。

作者有话说:
  年岁岁的家庭是重男轻女的,这也为她重新回到古代埋下了伏笔,毕竟在古代她是一个被大家珍视着的大小姐,现代却是一个不被爱的小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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