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弟弟
父亲给我取名陶愈，因为希望我的母亲早日痊愈。
只是她最终没能挺过那年冬天。
在我稍大些后，忽有一天，家里来了个陌生女人，我后来知道她是父亲的白月光，离婚之后刚刚回国。
她姓谢，是谢锦昔的母亲。
谢姨很美，一袭黑色的短裙，简洁而不失韵味，修身的款式更凸显出她曼妙的身材。
她浑身散发着优雅的气质，说话温和而亲切，可是对于从小缺失母爱的孩子，仍然是陌生人，面对她时我很胆怯。
“愈愈，带弟弟去玩吧，他只小你两岁。”
父亲不顾我的感受，把我推向谢姨身后的小男孩。
那是我第一次与谢锦昔对视，
他的眼睛像是琥珀，里面投映着我的面容。不同于亚洲人的长相，他的鼻梁更加挺立，皮肤雪白，嘴唇艳红似乎比我更加柔软。
这双漂亮眼睛中的神情，是我所看不懂的，不是欢喜，也不是怯懦，在他静静地注视下，我有片刻的失神。
他真好看，比很多小姑娘都漂亮。
可能因为他讨人喜欢的皮囊，我们很匆忙地住入一个屋檐下，相处却十分融洽。
他转到我的学校，每天一同与我上下学。
清晨打开房门，经常碰见他经过，小男孩会甜甜的朝我问好，晚上睡觉前，他也不会忘记对我说晚安。
我对这个弟弟很有好感，做姐姐的，我怕他在新地方不习惯，便顺理成章在学校带着他，一起吃饭，或者写作业。
小孩子难免会出现霸凌，谢锦昔偏又是像小女孩一样瘦弱，偶有几次我发现他的时候，他正被一群小霸王围堵在角落。
在我吓退那些孩子后，抬起头眼睛红红的看着我，委屈巴巴的叫姐姐，让我心疼极了。
不论高中还是大学，谢锦昔却是一直很受异性欢迎，他收到的情书不比我少，经常有女孩找到我，企图打听他的消息。
当他向我展示他新学的小蛋糕时，我以为他谈恋爱了，颇有兴趣的追问他的情感史。
“我还没追过女孩，你呢，姐？”
我当时朝他摆摆手，表示自己有想尝试追求的人，如果像他一样厨艺好，说不定还可以抓住对方的胃。
谢锦昔抿唇，又将另一块蛋糕端到我面前，偏头微微笑着。
“从来都是别人追着来，还是头一次你主动——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月前，他是医生，在医院认识的。”
谢锦昔若有所思，开口道，“原来你喜欢医生？我周围很多。”
我不禁莞尔，“医学院的弟弟，有几个还像你单身，前几天的小学妹是你女朋友吧。”
“没有的事，部门同事而已，”谢锦昔露出被冤枉的样子，无奈道，“我没有那么多追求者，姐。”
“学妹连我的vx都打听到了。”我抿了口果汁，中和掉蛋糕的甜腻。
“删了吧，无关紧要的人。”他表情淡淡，看上去确实不在乎这些。
“好吧，”我无奈道，“你都快毕业了，希望你能体验一段完美的恋爱。”
下午的机票，吃过早餐我还要忙着收拾行李，谢锦昔表明自己已经准备完毕，慢悠悠开始处理餐后垃圾。
走到楼梯前，我忽然想起要问他些事情，便折返回去。
早晨刚出来太阳，拉开的窗间有一片阳光，直直射入餐厅里，刚好越过垃圾桶照在地面。里面只有几张纸巾，和走之前一样。
谢锦昔背对着我，桌面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我没吃完的糕点不见踪影，只剩下空盘子。
我正准备走过去，却被他的动作给打断。
谢锦昔手里面拿着半杯果汁，仰头一饮而尽。
玻璃杯放下来的时候，杯口残留着口红印。
“怎么了，不合口味吗？”谢锦昔盯着我，企图从我眼神里分析出情绪。
我放下筷子，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条件是你必须听我的，就比如现在，吃饭。”
谢锦昔给我盛了碗汤，放在旁边晾着，自己则默默吃了口米饭。
他的脸上仿佛笼罩着阴霾，一双眼睛空洞无神，流露出来几分失落，还藏有其他情绪。像隔着夜雨的窗，看不清里面，只知道没有光亮。
从两年前起，我们就很少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了，我太久没有关注过他，这也是我所后悔的。
谢锦昔很小的时候就表现出对我的依赖。
重组家庭前，谢锦昔的童年似乎并不美好。他周身散发出年龄不符的沉郁，只有面对我时，才露出少年纯洁的笑。就像是神经紧绷的猫，只对信任之人露出脆弱的腹部。
因为我的失职，没能及时对他做正确思想引导，以至于他对我产生畸形的情感。
谢锦昔忽然疯了，将我囚禁在旧房子里，声称外面的人要加害于我，只有跟着他才会安全。
“什么时候回去，爸妈知道你这样做吗。”
我话锋一转，突然很疑问他究竟怎样做到，瞒过所有人，把我藏在这儿。
也许父母可能蒙混过关，但是我的闺蜜，她一定会对我的失联起疑。
“当然知道，”谢锦昔淡淡道，一边给我夹菜，“他们让我们相互照顾。”
这就是所谓的照顾，我在心里冷笑，面对谢锦昔的关怀不为所动，随手把碗筷推远。
面对我的排斥，谢锦昔也没有逼迫我就餐。
他只是微笑着看着我，直到我拿纸将嘴唇擦了无数遍，他才接过我只挖了几个小坑的饭碗，随意夹两筷子菜吃完了。
一桌子的菜基本没怎么动，谢锦昔觉得很可惜，但我始终是抗拒的态度，他只能无奈结束晚餐。
可能是担心我夜里饿肚子，他用保鲜膜把菜盘都封好，全部放进冰箱冷藏，连没喝完的那碗鸡汤，也是如此。
当他在屋里时，我得以被允许自由活动。脱离小房间的束缚，我坐在沙发上，拿遥控板打开电视，却没有信号。
无聊漫长的等待中，我找到书桌上的一本书。
书封面是一片蔚蓝星空，金色勾线出一个小人，周围还有大大小小的星球。
我依稀记得这本书，是我送给谢锦昔的第一个生日礼物。
作者有话说：
只是她最终没能挺过那年冬天。
在我稍大些后，忽有一天，家里来了个陌生女人，我后来知道她是父亲的白月光，离婚之后刚刚回国。
她姓谢，是谢锦昔的母亲。
谢姨很美，一袭黑色的短裙，简洁而不失韵味，修身的款式更凸显出她曼妙的身材。
她浑身散发着优雅的气质，说话温和而亲切，可是对于从小缺失母爱的孩子，仍然是陌生人，面对她时我很胆怯。
“愈愈，带弟弟去玩吧，他只小你两岁。”
父亲不顾我的感受，把我推向谢姨身后的小男孩。
那是我第一次与谢锦昔对视，
他的眼睛像是琥珀，里面投映着我的面容。不同于亚洲人的长相，他的鼻梁更加挺立，皮肤雪白，嘴唇艳红似乎比我更加柔软。
这双漂亮眼睛中的神情，是我所看不懂的，不是欢喜，也不是怯懦，在他静静地注视下，我有片刻的失神。
他真好看，比很多小姑娘都漂亮。
可能因为他讨人喜欢的皮囊，我们很匆忙地住入一个屋檐下，相处却十分融洽。
他转到我的学校，每天一同与我上下学。
清晨打开房门，经常碰见他经过，小男孩会甜甜的朝我问好，晚上睡觉前，他也不会忘记对我说晚安。
我对这个弟弟很有好感，做姐姐的，我怕他在新地方不习惯，便顺理成章在学校带着他，一起吃饭，或者写作业。
小孩子难免会出现霸凌，谢锦昔偏又是像小女孩一样瘦弱，偶有几次我发现他的时候，他正被一群小霸王围堵在角落。
在我吓退那些孩子后，抬起头眼睛红红的看着我，委屈巴巴的叫姐姐，让我心疼极了。
不论高中还是大学，谢锦昔却是一直很受异性欢迎，他收到的情书不比我少，经常有女孩找到我，企图打听他的消息。
当他向我展示他新学的小蛋糕时，我以为他谈恋爱了，颇有兴趣的追问他的情感史。
“我还没追过女孩，你呢，姐？”
我当时朝他摆摆手，表示自己有想尝试追求的人，如果像他一样厨艺好，说不定还可以抓住对方的胃。
谢锦昔抿唇，又将另一块蛋糕端到我面前，偏头微微笑着。
“从来都是别人追着来，还是头一次你主动——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月前，他是医生，在医院认识的。”
谢锦昔若有所思，开口道，“原来你喜欢医生？我周围很多。”
我不禁莞尔，“医学院的弟弟，有几个还像你单身，前几天的小学妹是你女朋友吧。”
“没有的事，部门同事而已，”谢锦昔露出被冤枉的样子，无奈道，“我没有那么多追求者，姐。”
“学妹连我的vx都打听到了。”我抿了口果汁，中和掉蛋糕的甜腻。
“删了吧，无关紧要的人。”他表情淡淡，看上去确实不在乎这些。
“好吧，”我无奈道，“你都快毕业了，希望你能体验一段完美的恋爱。”
下午的机票，吃过早餐我还要忙着收拾行李，谢锦昔表明自己已经准备完毕，慢悠悠开始处理餐后垃圾。
走到楼梯前，我忽然想起要问他些事情，便折返回去。
早晨刚出来太阳，拉开的窗间有一片阳光，直直射入餐厅里，刚好越过垃圾桶照在地面。里面只有几张纸巾，和走之前一样。
谢锦昔背对着我，桌面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我没吃完的糕点不见踪影，只剩下空盘子。
我正准备走过去，却被他的动作给打断。
谢锦昔手里面拿着半杯果汁，仰头一饮而尽。
玻璃杯放下来的时候，杯口残留着口红印。
“怎么了，不合口味吗？”谢锦昔盯着我，企图从我眼神里分析出情绪。
我放下筷子，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条件是你必须听我的，就比如现在，吃饭。”
谢锦昔给我盛了碗汤，放在旁边晾着，自己则默默吃了口米饭。
他的脸上仿佛笼罩着阴霾，一双眼睛空洞无神，流露出来几分失落，还藏有其他情绪。像隔着夜雨的窗，看不清里面，只知道没有光亮。
从两年前起，我们就很少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了，我太久没有关注过他，这也是我所后悔的。
谢锦昔很小的时候就表现出对我的依赖。
重组家庭前，谢锦昔的童年似乎并不美好。他周身散发出年龄不符的沉郁，只有面对我时，才露出少年纯洁的笑。就像是神经紧绷的猫，只对信任之人露出脆弱的腹部。
因为我的失职，没能及时对他做正确思想引导，以至于他对我产生畸形的情感。
谢锦昔忽然疯了，将我囚禁在旧房子里，声称外面的人要加害于我，只有跟着他才会安全。
“什么时候回去，爸妈知道你这样做吗。”
我话锋一转，突然很疑问他究竟怎样做到，瞒过所有人，把我藏在这儿。
也许父母可能蒙混过关，但是我的闺蜜，她一定会对我的失联起疑。
“当然知道，”谢锦昔淡淡道，一边给我夹菜，“他们让我们相互照顾。”
这就是所谓的照顾，我在心里冷笑，面对谢锦昔的关怀不为所动，随手把碗筷推远。
面对我的排斥，谢锦昔也没有逼迫我就餐。
他只是微笑着看着我，直到我拿纸将嘴唇擦了无数遍，他才接过我只挖了几个小坑的饭碗，随意夹两筷子菜吃完了。
一桌子的菜基本没怎么动，谢锦昔觉得很可惜，但我始终是抗拒的态度，他只能无奈结束晚餐。
可能是担心我夜里饿肚子，他用保鲜膜把菜盘都封好，全部放进冰箱冷藏，连没喝完的那碗鸡汤，也是如此。
当他在屋里时，我得以被允许自由活动。脱离小房间的束缚，我坐在沙发上，拿遥控板打开电视，却没有信号。
无聊漫长的等待中，我找到书桌上的一本书。
书封面是一片蔚蓝星空，金色勾线出一个小人，周围还有大大小小的星球。
我依稀记得这本书，是我送给谢锦昔的第一个生日礼物。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