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楚三不的秘密
然而，就在车中气氛一触即发时，沈平宁突然开口：“你可以把两种话都说一说。”
慕言非笑了一下。
“如果是假话，那我会说，金羽一定会和第一波的那些登云寺僧人相互勾结，甚至不惜将金羽独铸的武器都交给那些僧人，也要借他们的手杀掉我，玩一招欲盖弥彰的‘借刀杀人’。”他一口气把话说完，捏着箭杆的手指轻轻一动，箭便在他指间转了一圈。
沈平宁听完这番话，与楚三不对视一眼，然后问：“真话呢？”
“真话就是，刚才的那些都是假话。”慕言非笑了一下，“我不认为一个能在朝堂屹立多年不倒的人，会蠢到用金羽独铸的武器借人，况且，借的还是一群连基本术阵都不会，只会用刀剑直面刺杀的登云寺僧人。”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可能是有他人栽赃？”沈平宁问。
慕言非点了一下头，然后又说：“只是我想不出，究竟是谁想要把这件事嫁祸到文国公的头上。连师父想动文国公都要再三思量，这个嫁祸的人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沈平宁思索片刻：“我明白了。”
“殿下是不是还有第三个理由？”慕言非笑着问。
“不错。”
说完，她看了一眼楚三不，然后问慕言非：“你是不是知道三不的秘密了？”
慕言非和楚三不都没有想到沈平宁竟会问这件事，并且还问得这么单刀直入。
慕言非眉梢微挑，待初时的惊讶过去后，才恢复往日模样：“是。”
“好。”沈平宁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把话说得更明白些。”
楚三不连忙出声：“东家！”
沈平宁拍了拍他的手，安抚道：“他既然知道了，那边让他知道得更清楚。只有知道这件事关系重大，他才不会真的说出去。”
“殿下这么相信我？”慕言非笑着问。
“不，我不是相信你。”沈平宁皮笑肉不笑地说：“是因为这件事如果你敢捅出去，不用我动手，皇兄就会把你三条腿全都打断。”
慕言非顿时笑不出来了。
但很快他便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如果师父会因为这件事发怒，那就说明少老板的秘密事关重大，甚至可能牵扯到皇家。”
沈平宁说：“你的猜测可以再大胆一点。”
“果真与皇家有关？”慕言非皱了皱眉，看向楚三不，认真审视着对方，仿佛是第一次见到他：“少老板，你究竟是什么人？”
在楚三不开口前，慕言非又说：“或者我换一个说法。少老板，是什么秘密让你不惜女扮男装？”
楚三不嘿嘿一笑，摘掉脖子上的围巾，露出修长脖颈，上面并无男子应有的特征喉结。
旁人只怕怎么想都想不到，名震天下的第一赌坊“千金来”的老板，竟是一名长相英朗的女子！
她笑着反问慕言非：“慕公子怎么就认定我是为何掩盖秘密才女扮男装？万一我女扮男装本身才是秘密呢？”
“此事既然牵扯到皇家，自然是秘辛，能让女子假扮男子，多半是与后嗣袭爵之事有关。”慕言非说：“琅国风气虽然开放，但也没有到女子做官袭爵的程度，这一点与玄国不同。”
沈平宁与楚三不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抿唇一笑，没有说话。
慕言非继续道：“但我没有想明白的一点是，据我所知，目前琅国皇亲国戚中，没有哪一家传出继承人的问题。”
听到这里，楚三不再也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东家，这莫非就是所谓的聪明人总会想太多？”她一边笑，一边问沈平宁。
沈平宁笑弯了眼：“而认为自己聪明的人，会想的比聪明人还多。”
说完，她问慕言非：“虽然是你来琅国前的旧事，但你应当知道，除我之外，琅国还有一名长公主。”
“平阳长公主。”慕言非自然知道这件事，“那位以贤良仁德著称，年少时得先帝特许可与师父一同议政的平阳长公主？但我记得平阳长公主多年前便已亡故。”
“你说的不错，皇姐于十六年前病故。”沈平宁说。
十七年……
慕言非敏锐地抓住了这个数字。
“顺带一提，三不今年十七岁。”沈平宁并不打算继续和他打哑谜，“她正是皇姐唯一的女儿。”
楚三不……是平阳长公主的女儿？！
这个事实着实让慕言非惊骇万分：“但我听闻平阳长公主并未尚驸马，那这孩子……”
“是，平阳长公主并未尚驸马，但沈平卿早已婚配。”沈平宁说。
沈平卿，是平阳长公主的闺名。
“是私相授受，但这件事，皇兄早已得知，并且帮着皇姐一起瞒着皇伯伯。所以知道皇伯伯去世，他也不知道皇姐早已嫁人。”沈平宁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道：“皇兄至今最后悔的，就是当年没有阻止皇姐。他亲口和我说过，当年他做出这个决定，是觉得如果抛开长公主的身份，那个人还愿意与皇姐成亲的话，说明对方是看中沈平卿这个人，而非平阳长公主的身份。我这么说，或许你并不明白，但如果……”
沈平宁看向慕言非：“如果我说，皇伯伯殡天前，将‘黓’交给了皇姐——你能明白当年为什么皇兄能放心了吗？”
“黓”，是直属于皇帝的贴身暗卫，天宁帝在借掌琅国后，能以最快的速度平息当年内部动乱，靠得便是“黓”的力量。
没有想到，先帝竟将这么重要的武装力量交给了平阳长公主……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意味着谁娶了平阳长公主，谁就可以接管‘黓’。”慕言非眉头一皱。
“不错。所以皇姐的婚事从来都不是她一个人的事，在得知皇伯伯将‘黓’交给皇姐后，朝堂中各派势力都开始动心思，想要将自家孩子送进皇姐府上。也正因如此，皇姐才不堪其扰，直接向皇兄提出要回封底散心，这正和皇兄心意，于是皇姐便回了青州。”
说到这里，沈平宁的手开始不自觉握紧，似乎是不想回忆起那件事，但在看到楚三不时，她呼出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毅，然后继续说：“皇姐在青州经历了什么，我并不知道。但有一天，皇兄接到皇姐的一封信，说自己已经娶亲，并非是以长公主的身份，请皇兄为她保密。那封信，我到现在也没有看过，但皇兄看过信后，决定为她瞒住皇伯伯——直到十六年前，我在皇嫂宫中时，一名脸生的宫女突然来找皇嫂，说……”
沈平宁突然止住话头，看向楚三不。
“三不，接下来这些话，我从未对你说起过。今天就趁此机会，一并说给你。”
楚三不不知她为何突然这样说，但也点了点头。
“那名宫人说……”沈平宁深吸了一口气。
“皇姐难产，已有血崩迹象，请皇嫂救救她。”
作者有话说：
慕言非笑了一下。
“如果是假话，那我会说，金羽一定会和第一波的那些登云寺僧人相互勾结，甚至不惜将金羽独铸的武器都交给那些僧人，也要借他们的手杀掉我，玩一招欲盖弥彰的‘借刀杀人’。”他一口气把话说完，捏着箭杆的手指轻轻一动，箭便在他指间转了一圈。
沈平宁听完这番话，与楚三不对视一眼，然后问：“真话呢？”
“真话就是，刚才的那些都是假话。”慕言非笑了一下，“我不认为一个能在朝堂屹立多年不倒的人，会蠢到用金羽独铸的武器借人，况且，借的还是一群连基本术阵都不会，只会用刀剑直面刺杀的登云寺僧人。”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可能是有他人栽赃？”沈平宁问。
慕言非点了一下头，然后又说：“只是我想不出，究竟是谁想要把这件事嫁祸到文国公的头上。连师父想动文国公都要再三思量，这个嫁祸的人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沈平宁思索片刻：“我明白了。”
“殿下是不是还有第三个理由？”慕言非笑着问。
“不错。”
说完，她看了一眼楚三不，然后问慕言非：“你是不是知道三不的秘密了？”
慕言非和楚三不都没有想到沈平宁竟会问这件事，并且还问得这么单刀直入。
慕言非眉梢微挑，待初时的惊讶过去后，才恢复往日模样：“是。”
“好。”沈平宁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把话说得更明白些。”
楚三不连忙出声：“东家！”
沈平宁拍了拍他的手，安抚道：“他既然知道了，那边让他知道得更清楚。只有知道这件事关系重大，他才不会真的说出去。”
“殿下这么相信我？”慕言非笑着问。
“不，我不是相信你。”沈平宁皮笑肉不笑地说：“是因为这件事如果你敢捅出去，不用我动手，皇兄就会把你三条腿全都打断。”
慕言非顿时笑不出来了。
但很快他便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如果师父会因为这件事发怒，那就说明少老板的秘密事关重大，甚至可能牵扯到皇家。”
沈平宁说：“你的猜测可以再大胆一点。”
“果真与皇家有关？”慕言非皱了皱眉，看向楚三不，认真审视着对方，仿佛是第一次见到他：“少老板，你究竟是什么人？”
在楚三不开口前，慕言非又说：“或者我换一个说法。少老板，是什么秘密让你不惜女扮男装？”
楚三不嘿嘿一笑，摘掉脖子上的围巾，露出修长脖颈，上面并无男子应有的特征喉结。
旁人只怕怎么想都想不到，名震天下的第一赌坊“千金来”的老板，竟是一名长相英朗的女子！
她笑着反问慕言非：“慕公子怎么就认定我是为何掩盖秘密才女扮男装？万一我女扮男装本身才是秘密呢？”
“此事既然牵扯到皇家，自然是秘辛，能让女子假扮男子，多半是与后嗣袭爵之事有关。”慕言非说：“琅国风气虽然开放，但也没有到女子做官袭爵的程度，这一点与玄国不同。”
沈平宁与楚三不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抿唇一笑，没有说话。
慕言非继续道：“但我没有想明白的一点是，据我所知，目前琅国皇亲国戚中，没有哪一家传出继承人的问题。”
听到这里，楚三不再也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东家，这莫非就是所谓的聪明人总会想太多？”她一边笑，一边问沈平宁。
沈平宁笑弯了眼：“而认为自己聪明的人，会想的比聪明人还多。”
说完，她问慕言非：“虽然是你来琅国前的旧事，但你应当知道，除我之外，琅国还有一名长公主。”
“平阳长公主。”慕言非自然知道这件事，“那位以贤良仁德著称，年少时得先帝特许可与师父一同议政的平阳长公主？但我记得平阳长公主多年前便已亡故。”
“你说的不错，皇姐于十六年前病故。”沈平宁说。
十七年……
慕言非敏锐地抓住了这个数字。
“顺带一提，三不今年十七岁。”沈平宁并不打算继续和他打哑谜，“她正是皇姐唯一的女儿。”
楚三不……是平阳长公主的女儿？！
这个事实着实让慕言非惊骇万分：“但我听闻平阳长公主并未尚驸马，那这孩子……”
“是，平阳长公主并未尚驸马，但沈平卿早已婚配。”沈平宁说。
沈平卿，是平阳长公主的闺名。
“是私相授受，但这件事，皇兄早已得知，并且帮着皇姐一起瞒着皇伯伯。所以知道皇伯伯去世，他也不知道皇姐早已嫁人。”沈平宁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道：“皇兄至今最后悔的，就是当年没有阻止皇姐。他亲口和我说过，当年他做出这个决定，是觉得如果抛开长公主的身份，那个人还愿意与皇姐成亲的话，说明对方是看中沈平卿这个人，而非平阳长公主的身份。我这么说，或许你并不明白，但如果……”
沈平宁看向慕言非：“如果我说，皇伯伯殡天前，将‘黓’交给了皇姐——你能明白当年为什么皇兄能放心了吗？”
“黓”，是直属于皇帝的贴身暗卫，天宁帝在借掌琅国后，能以最快的速度平息当年内部动乱，靠得便是“黓”的力量。
没有想到，先帝竟将这么重要的武装力量交给了平阳长公主……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意味着谁娶了平阳长公主，谁就可以接管‘黓’。”慕言非眉头一皱。
“不错。所以皇姐的婚事从来都不是她一个人的事，在得知皇伯伯将‘黓’交给皇姐后，朝堂中各派势力都开始动心思，想要将自家孩子送进皇姐府上。也正因如此，皇姐才不堪其扰，直接向皇兄提出要回封底散心，这正和皇兄心意，于是皇姐便回了青州。”
说到这里，沈平宁的手开始不自觉握紧，似乎是不想回忆起那件事，但在看到楚三不时，她呼出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毅，然后继续说：“皇姐在青州经历了什么，我并不知道。但有一天，皇兄接到皇姐的一封信，说自己已经娶亲，并非是以长公主的身份，请皇兄为她保密。那封信，我到现在也没有看过，但皇兄看过信后，决定为她瞒住皇伯伯——直到十六年前，我在皇嫂宫中时，一名脸生的宫女突然来找皇嫂，说……”
沈平宁突然止住话头，看向楚三不。
“三不，接下来这些话，我从未对你说起过。今天就趁此机会，一并说给你。”
楚三不不知她为何突然这样说，但也点了点头。
“那名宫人说……”沈平宁深吸了一口气。
“皇姐难产，已有血崩迹象，请皇嫂救救她。”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