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身世之谜
褚陵转过身来，一把将人扶起：“阿锦，你说，本王听着。”
洛阳澄下定了决心，走至桌案前，给褚陵倒了杯茶，这才缓缓说道：“从前有个画师，他有一个美丽贤惠的妻子，两人还生育了一儿一女。画师醉心于丹青，妻子便为他洗衣做饭、照料家中儿女。慢慢地，画师技艺越来越高超，终有一日被选入宫中。
入宫后的画师更加刻苦钻研画技，因而受到皇上的赏识，十余年后，他终于成了皇上最爱的御用画师。可伴驾不过数年，皇帝便驾鹤西去，新帝在太子时便性格暴虐，画师自知伴君如伴虎，便想辞官回家，谁知他却早已被朝中奸臣盯上。
只因画师曾私作《山鬼》一画，而画中原型则是自己绮年玉貌的女儿，被奸臣得知后，向皇上面前献上谗言：说画师家中怀有真璧，未曾献给陛下。
画师在宫中伴驾已久，自知当今陛下好色成瘾，怎会愿意让自己女儿进到那种见不得人的地方。于是拼命解释，抵死不认。但无奈，奸臣早已从他家中搜出画作，还强逼他将画上之人献进宫中，画师抵死不从，便被随意安了个罪名，诛连九族。一夕之间，家中上至五旬老妇，下至几岁小儿，当场毙命，而其子因为恰巧不在家中而逃过一劫，但也被朝廷追杀了数月。
他们杀了画师全家，还强压着那倾国倾城的女儿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血溅五尺。当然，那温婉美丽的少女最终也逃不过进宫的命运。他们以她青梅竹马的性命为要挟，强迫她进了宫，还将那竹马派去了战场，用每月一封书信吊着，让她在圣上面前献媚争宠，好早日怀上龙种，为他那早已不能生育的妹妹诞下皇子，好保家族荣耀长盛不衰……“
讲到此处，洛阳澄实在讲不下去了，每每回忆起这些，他便痛不欲生，恨不得即可拿刀跟那人拼命。
褚陵也早已泪流满面：”阿锦，你说的那人可叫洛书华。“
洛阳澄又陷入了悲伤中，喃喃自语道：”可那副山鬼，根本不是父亲画的，而是我，一时好胜心强，想要超过父亲成为最好的画师，所以，才画了那幅画，那画中之人也根本不是阿姐，而是我……”
男人捂住头，痛苦地说道：“都是我，我害死了他们，我害了阿姐……”
褚陵见他神智已然失常，紧紧抱住他说道：“不是你，要怪只能怪常庆和褚遂，本王会为你报仇，阿锦，看着我……”
褚陵对洛阳澄充满了愧疚和心疼，他有那么悲惨的过往，他这个枕边人却全然不知，还要听他一字一句向他道来，这无异于亲手把他的心一层一层剥开。
且洛书华也算褚陵的恩师。少有人知，摄政王其实很擅长丹青，他的的一手丹青技艺便是洛书华教授于他的。
而洛阳澄，自成年后便勤学苦练，刻意避开继承父亲的创作技法，二是执着于进行新的研究和创作，因此他的画作是一种开创性的笔法，有别于其父，所以在听风院时，褚陵才没有发觉两人的肖似之处。
大楚的达官贵人喜好娈童，洛书华在宫中当差，也时刻避免让自己的儿子暴露于人前。
此刻，真相揭开，褚陵也不由得大为震撼，洛阳澄的身份是一颗定时炸弹，如果任由他在顺帝跟前，搞不好哪天就会露出马脚。
可眼下，少年又顶替了常庆的身份，堂堂大楚红人就这么消失，也不合理。
还有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救谢朗……
想到此处，褚陵手臂紧了紧，将怀中眼神涣散的少年紧紧拥住，嘴唇贴着他的额发说道：“我该拿你怎么办，阿锦？”
“罢了，罢了……”
“路枫，替本王更衣，还有让慎行司主事曹罡即刻来见。”
“是。”
“谢朗的身份待在宫中不合适，本王的想法是安排他假死，然后带出宫，先跟在本王身边，如何？”
洛阳澄抬起头，眨着水汪汪的眼睛，充满感激的看着褚陵。
男人想得很周到，谢朗上次的做法，实在太过铤而走险。他们都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做出不受自己控制的事情，还是离宫庭远些的好。
再说姐姐还在宫中，她若知道谢朗为了她做出这等傻事，只怕……
眼下，摄政王府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有褚陵盯着些，肯定不会出什么茬子，他也好放心。
洛阳澄静静靠在他怀中，突然男人开始剧烈咳嗽起来，一声连着一声，连着五脏六腑都在震动。
洛阳澄轻轻拍了拍他的胸口，关心的说道：”怎么还没好？“
”无妨。“男人轻轻握住怀中人的手，搁置胸前，又将唇贴置他耳边，语气轻慢道：”只是今日恐怕无法满足爱卿了。“
洛阳澄将他推了一把，生气道：”脑子里就不能想点别的吗？“
”阿锦，以后都要这样根本王说实话，我不希望我们之间老隔着什么秘密，好吗？“男人忽然语气柔和起来，一本正经说道。
”嗯。“洛阳澄点了点头，淡淡道。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接下来，当然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血债血偿。
可以洛阳澄现在的实力，走正常的路子，远远不够，还是只能照之前设想的那样，抄近路潜伏在顺帝跟前，再找机会行刺杀之事。
洛阳澄久不答话，褚陵又道：”你还想进宫，待在他身边吗？“
”这是我的事，请王爷尊重我的选择。“
”但是我答应你，不管发生何事，我都会把自身性命摆在首位，绝不做无把握之事。“
褚陵知道，此刻阻止，只会把他越推越远。
他们之间还隔着一个蛊毒，若强行在一起，只会玉石俱焚。
既如此，还不如在跟前默默守护着他，让他去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
再加上眼下，他即将娶亲，在洛阳澄心中：他们什么都不是。他也确实无权过问他的事情。
今夜若不是谢朗的事实在紧急，他只怕也不会再踏进摄政王府半步。
他和他，终究还不是时候……
褚陵胸口又在隐隐作痛，手臂上一团活物在皮肉下挪动。男人心里暗自感叹：不好！这该死的东西又出来作怪了。
洛阳澄见他脸色不对，问道：”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你脸色这么难看，身上的风寒都快一个月了还没好。“
褚陵清了清嗓子，用体内的真气强行将它压下，道：'无事，本王之前在南疆冻久了，风寒侵入肺腑，是难痊愈些，等开春了将养些日子就好了，倒是你要多注意，这几月七劳八伤的，以后万万不可再这样折腾自己。”
“嗯。”
洛阳澄下定了决心，走至桌案前，给褚陵倒了杯茶，这才缓缓说道：“从前有个画师，他有一个美丽贤惠的妻子，两人还生育了一儿一女。画师醉心于丹青，妻子便为他洗衣做饭、照料家中儿女。慢慢地，画师技艺越来越高超，终有一日被选入宫中。
入宫后的画师更加刻苦钻研画技，因而受到皇上的赏识，十余年后，他终于成了皇上最爱的御用画师。可伴驾不过数年，皇帝便驾鹤西去，新帝在太子时便性格暴虐，画师自知伴君如伴虎，便想辞官回家，谁知他却早已被朝中奸臣盯上。
只因画师曾私作《山鬼》一画，而画中原型则是自己绮年玉貌的女儿，被奸臣得知后，向皇上面前献上谗言：说画师家中怀有真璧，未曾献给陛下。
画师在宫中伴驾已久，自知当今陛下好色成瘾，怎会愿意让自己女儿进到那种见不得人的地方。于是拼命解释，抵死不认。但无奈，奸臣早已从他家中搜出画作，还强逼他将画上之人献进宫中，画师抵死不从，便被随意安了个罪名，诛连九族。一夕之间，家中上至五旬老妇，下至几岁小儿，当场毙命，而其子因为恰巧不在家中而逃过一劫，但也被朝廷追杀了数月。
他们杀了画师全家，还强压着那倾国倾城的女儿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血溅五尺。当然，那温婉美丽的少女最终也逃不过进宫的命运。他们以她青梅竹马的性命为要挟，强迫她进了宫，还将那竹马派去了战场，用每月一封书信吊着，让她在圣上面前献媚争宠，好早日怀上龙种，为他那早已不能生育的妹妹诞下皇子，好保家族荣耀长盛不衰……“
讲到此处，洛阳澄实在讲不下去了，每每回忆起这些，他便痛不欲生，恨不得即可拿刀跟那人拼命。
褚陵也早已泪流满面：”阿锦，你说的那人可叫洛书华。“
洛阳澄又陷入了悲伤中，喃喃自语道：”可那副山鬼，根本不是父亲画的，而是我，一时好胜心强，想要超过父亲成为最好的画师，所以，才画了那幅画，那画中之人也根本不是阿姐，而是我……”
男人捂住头，痛苦地说道：“都是我，我害死了他们，我害了阿姐……”
褚陵见他神智已然失常，紧紧抱住他说道：“不是你，要怪只能怪常庆和褚遂，本王会为你报仇，阿锦，看着我……”
褚陵对洛阳澄充满了愧疚和心疼，他有那么悲惨的过往，他这个枕边人却全然不知，还要听他一字一句向他道来，这无异于亲手把他的心一层一层剥开。
且洛书华也算褚陵的恩师。少有人知，摄政王其实很擅长丹青，他的的一手丹青技艺便是洛书华教授于他的。
而洛阳澄，自成年后便勤学苦练，刻意避开继承父亲的创作技法，二是执着于进行新的研究和创作，因此他的画作是一种开创性的笔法，有别于其父，所以在听风院时，褚陵才没有发觉两人的肖似之处。
大楚的达官贵人喜好娈童，洛书华在宫中当差，也时刻避免让自己的儿子暴露于人前。
此刻，真相揭开，褚陵也不由得大为震撼，洛阳澄的身份是一颗定时炸弹，如果任由他在顺帝跟前，搞不好哪天就会露出马脚。
可眼下，少年又顶替了常庆的身份，堂堂大楚红人就这么消失，也不合理。
还有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救谢朗……
想到此处，褚陵手臂紧了紧，将怀中眼神涣散的少年紧紧拥住，嘴唇贴着他的额发说道：“我该拿你怎么办，阿锦？”
“罢了，罢了……”
“路枫，替本王更衣，还有让慎行司主事曹罡即刻来见。”
“是。”
“谢朗的身份待在宫中不合适，本王的想法是安排他假死，然后带出宫，先跟在本王身边，如何？”
洛阳澄抬起头，眨着水汪汪的眼睛，充满感激的看着褚陵。
男人想得很周到，谢朗上次的做法，实在太过铤而走险。他们都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做出不受自己控制的事情，还是离宫庭远些的好。
再说姐姐还在宫中，她若知道谢朗为了她做出这等傻事，只怕……
眼下，摄政王府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有褚陵盯着些，肯定不会出什么茬子，他也好放心。
洛阳澄静静靠在他怀中，突然男人开始剧烈咳嗽起来，一声连着一声，连着五脏六腑都在震动。
洛阳澄轻轻拍了拍他的胸口，关心的说道：”怎么还没好？“
”无妨。“男人轻轻握住怀中人的手，搁置胸前，又将唇贴置他耳边，语气轻慢道：”只是今日恐怕无法满足爱卿了。“
洛阳澄将他推了一把，生气道：”脑子里就不能想点别的吗？“
”阿锦，以后都要这样根本王说实话，我不希望我们之间老隔着什么秘密，好吗？“男人忽然语气柔和起来，一本正经说道。
”嗯。“洛阳澄点了点头，淡淡道。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接下来，当然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血债血偿。
可以洛阳澄现在的实力，走正常的路子，远远不够，还是只能照之前设想的那样，抄近路潜伏在顺帝跟前，再找机会行刺杀之事。
洛阳澄久不答话，褚陵又道：”你还想进宫，待在他身边吗？“
”这是我的事，请王爷尊重我的选择。“
”但是我答应你，不管发生何事，我都会把自身性命摆在首位，绝不做无把握之事。“
褚陵知道，此刻阻止，只会把他越推越远。
他们之间还隔着一个蛊毒，若强行在一起，只会玉石俱焚。
既如此，还不如在跟前默默守护着他，让他去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
再加上眼下，他即将娶亲，在洛阳澄心中：他们什么都不是。他也确实无权过问他的事情。
今夜若不是谢朗的事实在紧急，他只怕也不会再踏进摄政王府半步。
他和他，终究还不是时候……
褚陵胸口又在隐隐作痛，手臂上一团活物在皮肉下挪动。男人心里暗自感叹：不好！这该死的东西又出来作怪了。
洛阳澄见他脸色不对，问道：”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你脸色这么难看，身上的风寒都快一个月了还没好。“
褚陵清了清嗓子，用体内的真气强行将它压下，道：'无事，本王之前在南疆冻久了，风寒侵入肺腑，是难痊愈些，等开春了将养些日子就好了，倒是你要多注意，这几月七劳八伤的，以后万万不可再这样折腾自己。”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