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又是刺杀？
张彦愣神时，慕言非又来到车的另一侧去摆弄石头。
“随他去。”沈平宁原先闭目养神，此时也未睁眼，却在张彦正要跟上慕言非时，准确出言制止了他，“他这人就是这样，张大人不必在意。”
话虽平淡，里头却带着点刺。张彦自然能听出这点不和谐，但也没再多问什么，只是先看了看沈平宁，再看了看慕言非，最后决定回到车上看书。
一炷香左右后，慕言非还在鼓捣石子树枝，窸窸窣窣的，确实有些烦人。沈平宁实在不耐烦这些，皱着眉头睁开眼，看向蹲在不远处的慕言非：“差不多就可以了，没有必要布太复杂的阵法。”
“这可不行。”慕言非没有回头，“我现在用不出武功，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说话的时候，他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
“虽然以阿宁武功就足以从刺客手中护住和张大人，加上晋唐和绿萼两人，更应万无一失，但做事要考虑到可能会发生的最坏结果。”慕言非说：“阿宁记不记得，师父教给你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沈平宁自然记得。
“乱拳打死好汉。”她说：“不要以为自己会一点武功就是天下无敌。”
早在慕言非提到第一句话时，沈平宁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布置完还要多久？”
“还要一点。”
沈平宁把头转到另一边，刚想让晋唐过来，忽然想到林湘儿他们出发前的事，便转而叫了绿萼：“绿萼，你来帮他把剩下的阵法弄完。”
绿萼立刻来到慕言非身边，只听他说了几句，便明白了需要拜访东西的位置，很快就布置好了剩下的阵法。
慕言非一边拍了拍手上的灰，一边起身：“好，这下即使来一百个刺客也不用怕。”
沈平宁瞪了他一眼：“闭上你的乌鸦嘴。”
话音刚落，她便敏锐地察觉到有人接近，慕言非显然也察觉到了，面对沈平宁飞过来的眼刀，只是没心没肺地笑着：“那就拜托阿宁啦。”
沈平宁冷笑一声，随手拿起手边的瓷盒，看似随意地向前一扔，却正好挡住一枚投弹丸。
噹的一声，弹丸突然破裂，从中喷出一捧白色的粉末。慕言非见状，神情突然一凛，连忙对沈平宁道：“阿宁，屏息！不要吸入这个粉末！”
沈平宁立时会意，抽出帕子捂住口鼻，但也晚了半步，吸入了一些粉末。
然而那粉末并非石膏，或是江湖中常见的迷药，而是有着一种淡淡的甜香。
沈平宁眉头一皱，退后几步，觉得身体并未觉出任何异样，便问慕言非：“那个粉末是什么？”
“是阿芙蓉叶制成的粉末，无法内服，但也有一定的致幻效果，所以大都被制成这种弹丸。”
致幻？
沈平宁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头一沉。
看到她的这个反应，慕言非便知道方才沈平宁应当吸入了一点，于是便偏过头，身后的马车说：“张大人，从太子坐的那个位置下面的暗格里取出醒神香点上，香炉在你手边。”
原本车里的张彦还不知发生了什么，闻言一惊，也顾不得其他，依言照做。他虽出身寒门，但拜在左相门下那段期间，学了不少风雅之事，所以焚香也很熟练。不多时，马车中便传来醒神香的味道。
“虽然不是解药，但也有一定的缓解作用。”说完，慕言非看向抢到他们身边的晋唐和绿萼，“这种弹丸外衣很脆，一碰就会破裂，所以如果还有弹丸射来，最好用布之类的将它兜住拦下，千万不要用硬锐物品和它直接对上。”
几乎是为了印证慕言非说的话一般，林中各处都突然飞出无数弹丸。好在有慕言非的提醒，晋唐和绿萼两人没有硬碰硬，而是扯下披风当布兜。即便如此，中间还是不慎碰到一些，弄出了一些粉末。但好在在马车外的几人都已将口鼻捂住，所以没有人再吸入粉末。
眼见弹丸攻势渐缓，沈平宁便问慕言非：“这个粉末的作用应该不止是致幻吧？”
似乎是没有想到沈平宁会这样问，慕言非一挑眉梢，却没有露出太多惊诧：“殿下为什么这样问？”
“阿芙蓉叶的致幻效果与阿芙蓉比如何？”沈平宁反问。
慕言非回答：“弱的多，不夸张地说，百两阿芙蓉叶都未必有一钱阿芙蓉的效果。”
“如果对方真想利用药物来让我们陷入幻觉，为什么要用这么多阿芙蓉叶，而不直接用阿芙蓉？”沈平宁一边问，一边也在用袖子拦截弹丸。
面对这个问题，慕言非眨眨眼：“或许是刺客太穷了，买不起阿芙蓉？”
沈平宁面无表情地拦下一枚朝着慕言非面门去的弹丸。
“抱歉，不开玩笑了。”慕言非摆摆手，“阿宁猜的不错，这种粉末被制造出来，本就不是为了致幻——它而是一种辅器，专门为了配合阵法而制作出来的东西。”
听到慕言非这样说，沈平宁眉头一皱，心思一转，便有了计较，向着慕言非做了一个口型——
「顺水推舟。」
做完之后，她转身，向绿萼打了一个手势，绿萼当即会意，转而将手势转达给晋唐。
片刻后，几人拦挡弹丸的动作便慢了下来，一时间，马车周围烟尘四起，很快就看不清人影。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声轻响，随即，林中飘来一股异香。
在闻到异香的那一瞬间，沈平宁神情一滞，眼神随即涣散，喃喃道：“皇兄？阿九？你们怎么在这？”
而离她不远处，晋唐也目光怔忪：“爹？娘？”
绿萼则张着嘴，动了几下，没有发出声音。
唯有慕言非神识清明，似乎并未受到任何影响。
“果然阵法对他没有用。”一名刀客从林中走出。慕言非认得这名刀客的打扮——是文国公豢养的“金羽”。
果然是文国公府的人。
“情报上说他自封经脉，和废人没什么两样，杀他易如反掌。”另外一名金羽走了出来，“其他人呢？要不要一起杀了？”
“国公爷特意吩咐，不要动其他人。”又有一名金羽走出树林，掂了掂手上的刀，“没想到大人出主意真不赖，省去好多功夫。快点动手，速战速决，回去之后还有其他事要办！”
林中又陆陆续续走出几名金羽，慕言非粗略数了一下，大约有不到二十个人。
“在你们动手之前，我可以不可以问一件事？”他问。
见几名金羽都看过来，慕言非笑着眨了眨眼：“你们就来了这些人吗？”
毫不着调的提问。
一名金羽口气很冲地反问：“那又如何？”
“如果要杀我就这些人的话，可能会不够哦。”慕言非依旧笑着。
“一个废人，说这么多废话！”
面对金羽们的嘲讽，慕言非还是勾着唇：“是不是废话，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了——说起来，你们有没有觉得感觉不大对呢？比如……”
他笑意一深。
“殿下去哪里了？”
作者有话说：
“随他去。”沈平宁原先闭目养神，此时也未睁眼，却在张彦正要跟上慕言非时，准确出言制止了他，“他这人就是这样，张大人不必在意。”
话虽平淡，里头却带着点刺。张彦自然能听出这点不和谐，但也没再多问什么，只是先看了看沈平宁，再看了看慕言非，最后决定回到车上看书。
一炷香左右后，慕言非还在鼓捣石子树枝，窸窸窣窣的，确实有些烦人。沈平宁实在不耐烦这些，皱着眉头睁开眼，看向蹲在不远处的慕言非：“差不多就可以了，没有必要布太复杂的阵法。”
“这可不行。”慕言非没有回头，“我现在用不出武功，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说话的时候，他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
“虽然以阿宁武功就足以从刺客手中护住和张大人，加上晋唐和绿萼两人，更应万无一失，但做事要考虑到可能会发生的最坏结果。”慕言非说：“阿宁记不记得，师父教给你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沈平宁自然记得。
“乱拳打死好汉。”她说：“不要以为自己会一点武功就是天下无敌。”
早在慕言非提到第一句话时，沈平宁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布置完还要多久？”
“还要一点。”
沈平宁把头转到另一边，刚想让晋唐过来，忽然想到林湘儿他们出发前的事，便转而叫了绿萼：“绿萼，你来帮他把剩下的阵法弄完。”
绿萼立刻来到慕言非身边，只听他说了几句，便明白了需要拜访东西的位置，很快就布置好了剩下的阵法。
慕言非一边拍了拍手上的灰，一边起身：“好，这下即使来一百个刺客也不用怕。”
沈平宁瞪了他一眼：“闭上你的乌鸦嘴。”
话音刚落，她便敏锐地察觉到有人接近，慕言非显然也察觉到了，面对沈平宁飞过来的眼刀，只是没心没肺地笑着：“那就拜托阿宁啦。”
沈平宁冷笑一声，随手拿起手边的瓷盒，看似随意地向前一扔，却正好挡住一枚投弹丸。
噹的一声，弹丸突然破裂，从中喷出一捧白色的粉末。慕言非见状，神情突然一凛，连忙对沈平宁道：“阿宁，屏息！不要吸入这个粉末！”
沈平宁立时会意，抽出帕子捂住口鼻，但也晚了半步，吸入了一些粉末。
然而那粉末并非石膏，或是江湖中常见的迷药，而是有着一种淡淡的甜香。
沈平宁眉头一皱，退后几步，觉得身体并未觉出任何异样，便问慕言非：“那个粉末是什么？”
“是阿芙蓉叶制成的粉末，无法内服，但也有一定的致幻效果，所以大都被制成这种弹丸。”
致幻？
沈平宁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头一沉。
看到她的这个反应，慕言非便知道方才沈平宁应当吸入了一点，于是便偏过头，身后的马车说：“张大人，从太子坐的那个位置下面的暗格里取出醒神香点上，香炉在你手边。”
原本车里的张彦还不知发生了什么，闻言一惊，也顾不得其他，依言照做。他虽出身寒门，但拜在左相门下那段期间，学了不少风雅之事，所以焚香也很熟练。不多时，马车中便传来醒神香的味道。
“虽然不是解药，但也有一定的缓解作用。”说完，慕言非看向抢到他们身边的晋唐和绿萼，“这种弹丸外衣很脆，一碰就会破裂，所以如果还有弹丸射来，最好用布之类的将它兜住拦下，千万不要用硬锐物品和它直接对上。”
几乎是为了印证慕言非说的话一般，林中各处都突然飞出无数弹丸。好在有慕言非的提醒，晋唐和绿萼两人没有硬碰硬，而是扯下披风当布兜。即便如此，中间还是不慎碰到一些，弄出了一些粉末。但好在在马车外的几人都已将口鼻捂住，所以没有人再吸入粉末。
眼见弹丸攻势渐缓，沈平宁便问慕言非：“这个粉末的作用应该不止是致幻吧？”
似乎是没有想到沈平宁会这样问，慕言非一挑眉梢，却没有露出太多惊诧：“殿下为什么这样问？”
“阿芙蓉叶的致幻效果与阿芙蓉比如何？”沈平宁反问。
慕言非回答：“弱的多，不夸张地说，百两阿芙蓉叶都未必有一钱阿芙蓉的效果。”
“如果对方真想利用药物来让我们陷入幻觉，为什么要用这么多阿芙蓉叶，而不直接用阿芙蓉？”沈平宁一边问，一边也在用袖子拦截弹丸。
面对这个问题，慕言非眨眨眼：“或许是刺客太穷了，买不起阿芙蓉？”
沈平宁面无表情地拦下一枚朝着慕言非面门去的弹丸。
“抱歉，不开玩笑了。”慕言非摆摆手，“阿宁猜的不错，这种粉末被制造出来，本就不是为了致幻——它而是一种辅器，专门为了配合阵法而制作出来的东西。”
听到慕言非这样说，沈平宁眉头一皱，心思一转，便有了计较，向着慕言非做了一个口型——
「顺水推舟。」
做完之后，她转身，向绿萼打了一个手势，绿萼当即会意，转而将手势转达给晋唐。
片刻后，几人拦挡弹丸的动作便慢了下来，一时间，马车周围烟尘四起，很快就看不清人影。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声轻响，随即，林中飘来一股异香。
在闻到异香的那一瞬间，沈平宁神情一滞，眼神随即涣散，喃喃道：“皇兄？阿九？你们怎么在这？”
而离她不远处，晋唐也目光怔忪：“爹？娘？”
绿萼则张着嘴，动了几下，没有发出声音。
唯有慕言非神识清明，似乎并未受到任何影响。
“果然阵法对他没有用。”一名刀客从林中走出。慕言非认得这名刀客的打扮——是文国公豢养的“金羽”。
果然是文国公府的人。
“情报上说他自封经脉，和废人没什么两样，杀他易如反掌。”另外一名金羽走了出来，“其他人呢？要不要一起杀了？”
“国公爷特意吩咐，不要动其他人。”又有一名金羽走出树林，掂了掂手上的刀，“没想到大人出主意真不赖，省去好多功夫。快点动手，速战速决，回去之后还有其他事要办！”
林中又陆陆续续走出几名金羽，慕言非粗略数了一下，大约有不到二十个人。
“在你们动手之前，我可以不可以问一件事？”他问。
见几名金羽都看过来，慕言非笑着眨了眨眼：“你们就来了这些人吗？”
毫不着调的提问。
一名金羽口气很冲地反问：“那又如何？”
“如果要杀我就这些人的话，可能会不够哦。”慕言非依旧笑着。
“一个废人，说这么多废话！”
面对金羽们的嘲讽，慕言非还是勾着唇：“是不是废话，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了——说起来，你们有没有觉得感觉不大对呢？比如……”
他笑意一深。
“殿下去哪里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