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他发现了
抵达青州后，虽张彦与周邦想要一尽地主之谊，但无论是沈平宁还是沈末安都不敢耽搁。于是在简单寒暄后，张彦便随沈平宁他们上了路。
由于周邦派兵护送，所以一行人显得有些浩浩荡荡，马车却只有三辆。
原先的计划是五辆车，沈平宁、沈末安、张彦分别一辆，慕言非与楚三不一辆，林家父女一辆，但沈平宁认为太过张扬，容易被盯上。
张彦则提出自己不用单乘一辆，与楚三不和慕言非同乘便好。然而，沈末安认为张彦手无缚鸡之力，如果遇到突发情况，根本治不住慕言非，索性将慕言非放到自己车上。
对此，慕言非说：“在下没有什么意见。只是在下觉得少老板和张大人同乘一辆，未免不妥。”
张彦和沈末安一头雾水。沈平宁则看了慕言非一眼。
反应过来后，张彦面露不悦：“慕公子若是担心在途中，本官与少老板做点什么交易，官商勾结，那未免太看清本官了。”
慕言非却摇头：“非也，非也，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张彦皱眉。
慕言非没有回答他，而是问沈平宁：“殿下觉得呢？”
几人都看了过去。
沈平宁沉默片刻，点了一下头：“那三不便和我一辆车。”
楚三不眨眨眼，沈末安一挑眉，张彦则惊讶万分。
“就这么定了，出发。”沈平宁不给他们任何发表意见的机会，叫上楚三不，提起裙子就上了车。
见张彦的眉头仍是皱的，慕言非笑了一下，对他说：“如果张大人是担心少老板和殿下同乘会坏了殿下名节，那这担心大可不必。我们殿下从来不是在意名声之人。身正不怕影子斜，况且……”
说到这里，他刻意停了片刻，等到张彦看过来之后，才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角：“张大人不也曾与殿下同乘一车过么？怎么那时就妥，此时轮到少老板就不妥了？”
张彦大惊：“你——？！”
慕言非无声一笑，不再理会张彦，转身向自己那辆车走去。
看着慕言非的背影，张彦忽然觉得有些熟悉，片刻后，恍然大悟：“难道他就是那天晚上的……？”
可惜，没有人可以回答他。
原以为这样的安排已经稳妥，谁知，他们刚离开青州城，沈末安便和慕言非发生了争吵。沈平宁原不想管，但当后面的马车里第十二次传来争执声，她便开始有些担心。
“这才第二天就吵成这样。”沈平宁皱着眉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实在不行，三不，你就把慕言非换过来。”
谁知，楚三不面露难色：“东家，这个要求……恐怕太子不会同意。”
沈平宁有些惊讶：“为什么？”
这时，负责驾车的晋唐忽然开口：“属下同意少老板的说法。殿下，请恕属下僭越，但属下觉得，太子把慕公子放在自己身边，是为了看住他。”
看住慕言非？
沈平宁微微皱眉，一旁的绿萼则向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随即，她打了几个手势。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两人这么闹也挺好？”沈平宁一脸不解：“为什么？”
楚三不也看向绿萼——即使他不能完全看懂。
绿萼想了一下，然后打了一连串的手势。看完绿萼“说”的之后，沈平宁沉默了。
“东家，绿萼说了什么？”晋唐问。
“她说这样，起码能知道慕言非还活着。”见绿萼又打了几个手势，沈平宁看完后，恍然大悟：“绿萼，你‘说’的有道理。”
帘外驾车的晋唐正疑惑绿萼又比划了什么，就听到沈平宁喊他：“晋唐，你和驾末安他们那辆车的侍卫换一下。”
晋唐一愣：“可以是可以，只是殿下，万一碰到危险……”
沈平宁沉默了一下，然后说：“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一下那名驾车的侍卫。末安他们再这么闹下去，只怕那名侍卫会有危险。”
晋唐动了一下耳朵，仔细辨听了一下后面那辆车的动静，郑重点头：“殿下说的是，属下这就去把他换过来。绿萼，交给你了。”
话音落，晋唐身形一闪，登时就翻上车顶。在他从驾车位离开的瞬间，绿萼便已掀开车帘，接替了晋唐的位置把住缰绳，吁了几声，把车停住。
没过多会儿，那名侍卫就被晋唐换了过来。刚一站定，那侍卫就向车帘鞠了一个大躬：“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声音洪亮，直冲云霄，就连一向严肃的绿萼都忍不住发笑，沈平宁无奈地摇了摇头，简单叮嘱了几句后，便让侍卫上了驾车位，将绿萼换回车里。
马车再次出发，继续向京城驶去。
“……东家。”过了一会儿，楚三不忽然开口，“慕公子发现了。”
沈平宁沉默了一下：“什么时候的事？”
楚三不低下眼：“在云州。”
沈平宁嗯了一声，然后：“没关系，这件事我也没想能瞒一辈子。只是……”
她话音一转，回头看着楚三不：“三不，接下来行事一定要加倍小心。你应当知道，现在如果事情暴露，就连我都没有办法保住你。”
楚三不郑重点头，摸了摸自己一直没摘下来过的围巾。
“东家，你放心，我省得。”
※
几日后，一行人离开青州，进入登州地界。路过云山时，沈平宁叫停车马，只带了绿萼一人一同上山。
其余人被留在山下，除了张彦外，其他人都知道沈平宁去做什么。
令人惊奇的时，明眼人都能看出张彦眼中的好奇，但他一直都没有去问沈平宁为何上山。
对此，楚三不忍不住啧啧称奇。
“真不愧是年纪轻轻就成为左相门生，并且成为一州首官的人，深谙做官之道，并且还是个懂是非、明事理的官。如果琅国能多一些张大人这样的官，御史们能轻松许多啊。”他一边咋舌，一边看向沈末安，“太子怎么看？”
想到慕言非说过的话，沈末安看向张彦背影的眼神都沉了几分。
“做官不错，做人不知。”他回答道：“毕竟相处时间不长，还不知道此人为人。所谓清正廉明、明白是非事理也可以是装出来的表象。”
说到这里，沈末安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慕言非：“毕竟谁也不知道表面上淡泊名利的人，实际上会是什么样，前朝那名巨贪在被查处之前，不也是名震朝野的青天大老爷么？”
慕言非却一脸老神在在地闭目养神，嘴里叼着一根随手掐来的野草，根本没有将沈末安的嘲讽往心里去。
“说得也是。”楚三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机又说：“但也说不好哦，有的人愿意装一辈子好人，也不见得是坏事。”
沈末安哼了一声，没有回话。
就在这时，慕言非突然睁眼——
“少老板，蹲下。”
楚三不连忙依言听从。沈末安则也察觉到不对，急忙转身。
下一刻，十数支黑色箭矢便如急雨般射向众人！
晋唐连忙抽出佩剑，一边冲到沈末安等人身前，一边喊道：“有刺客！护驾！”
作者有话说：
由于周邦派兵护送，所以一行人显得有些浩浩荡荡，马车却只有三辆。
原先的计划是五辆车，沈平宁、沈末安、张彦分别一辆，慕言非与楚三不一辆，林家父女一辆，但沈平宁认为太过张扬，容易被盯上。
张彦则提出自己不用单乘一辆，与楚三不和慕言非同乘便好。然而，沈末安认为张彦手无缚鸡之力，如果遇到突发情况，根本治不住慕言非，索性将慕言非放到自己车上。
对此，慕言非说：“在下没有什么意见。只是在下觉得少老板和张大人同乘一辆，未免不妥。”
张彦和沈末安一头雾水。沈平宁则看了慕言非一眼。
反应过来后，张彦面露不悦：“慕公子若是担心在途中，本官与少老板做点什么交易，官商勾结，那未免太看清本官了。”
慕言非却摇头：“非也，非也，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张彦皱眉。
慕言非没有回答他，而是问沈平宁：“殿下觉得呢？”
几人都看了过去。
沈平宁沉默片刻，点了一下头：“那三不便和我一辆车。”
楚三不眨眨眼，沈末安一挑眉，张彦则惊讶万分。
“就这么定了，出发。”沈平宁不给他们任何发表意见的机会，叫上楚三不，提起裙子就上了车。
见张彦的眉头仍是皱的，慕言非笑了一下，对他说：“如果张大人是担心少老板和殿下同乘会坏了殿下名节，那这担心大可不必。我们殿下从来不是在意名声之人。身正不怕影子斜，况且……”
说到这里，他刻意停了片刻，等到张彦看过来之后，才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角：“张大人不也曾与殿下同乘一车过么？怎么那时就妥，此时轮到少老板就不妥了？”
张彦大惊：“你——？！”
慕言非无声一笑，不再理会张彦，转身向自己那辆车走去。
看着慕言非的背影，张彦忽然觉得有些熟悉，片刻后，恍然大悟：“难道他就是那天晚上的……？”
可惜，没有人可以回答他。
原以为这样的安排已经稳妥，谁知，他们刚离开青州城，沈末安便和慕言非发生了争吵。沈平宁原不想管，但当后面的马车里第十二次传来争执声，她便开始有些担心。
“这才第二天就吵成这样。”沈平宁皱着眉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实在不行，三不，你就把慕言非换过来。”
谁知，楚三不面露难色：“东家，这个要求……恐怕太子不会同意。”
沈平宁有些惊讶：“为什么？”
这时，负责驾车的晋唐忽然开口：“属下同意少老板的说法。殿下，请恕属下僭越，但属下觉得，太子把慕公子放在自己身边，是为了看住他。”
看住慕言非？
沈平宁微微皱眉，一旁的绿萼则向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随即，她打了几个手势。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两人这么闹也挺好？”沈平宁一脸不解：“为什么？”
楚三不也看向绿萼——即使他不能完全看懂。
绿萼想了一下，然后打了一连串的手势。看完绿萼“说”的之后，沈平宁沉默了。
“东家，绿萼说了什么？”晋唐问。
“她说这样，起码能知道慕言非还活着。”见绿萼又打了几个手势，沈平宁看完后，恍然大悟：“绿萼，你‘说’的有道理。”
帘外驾车的晋唐正疑惑绿萼又比划了什么，就听到沈平宁喊他：“晋唐，你和驾末安他们那辆车的侍卫换一下。”
晋唐一愣：“可以是可以，只是殿下，万一碰到危险……”
沈平宁沉默了一下，然后说：“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一下那名驾车的侍卫。末安他们再这么闹下去，只怕那名侍卫会有危险。”
晋唐动了一下耳朵，仔细辨听了一下后面那辆车的动静，郑重点头：“殿下说的是，属下这就去把他换过来。绿萼，交给你了。”
话音落，晋唐身形一闪，登时就翻上车顶。在他从驾车位离开的瞬间，绿萼便已掀开车帘，接替了晋唐的位置把住缰绳，吁了几声，把车停住。
没过多会儿，那名侍卫就被晋唐换了过来。刚一站定，那侍卫就向车帘鞠了一个大躬：“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声音洪亮，直冲云霄，就连一向严肃的绿萼都忍不住发笑，沈平宁无奈地摇了摇头，简单叮嘱了几句后，便让侍卫上了驾车位，将绿萼换回车里。
马车再次出发，继续向京城驶去。
“……东家。”过了一会儿，楚三不忽然开口，“慕公子发现了。”
沈平宁沉默了一下：“什么时候的事？”
楚三不低下眼：“在云州。”
沈平宁嗯了一声，然后：“没关系，这件事我也没想能瞒一辈子。只是……”
她话音一转，回头看着楚三不：“三不，接下来行事一定要加倍小心。你应当知道，现在如果事情暴露，就连我都没有办法保住你。”
楚三不郑重点头，摸了摸自己一直没摘下来过的围巾。
“东家，你放心，我省得。”
※
几日后，一行人离开青州，进入登州地界。路过云山时，沈平宁叫停车马，只带了绿萼一人一同上山。
其余人被留在山下，除了张彦外，其他人都知道沈平宁去做什么。
令人惊奇的时，明眼人都能看出张彦眼中的好奇，但他一直都没有去问沈平宁为何上山。
对此，楚三不忍不住啧啧称奇。
“真不愧是年纪轻轻就成为左相门生，并且成为一州首官的人，深谙做官之道，并且还是个懂是非、明事理的官。如果琅国能多一些张大人这样的官，御史们能轻松许多啊。”他一边咋舌，一边看向沈末安，“太子怎么看？”
想到慕言非说过的话，沈末安看向张彦背影的眼神都沉了几分。
“做官不错，做人不知。”他回答道：“毕竟相处时间不长，还不知道此人为人。所谓清正廉明、明白是非事理也可以是装出来的表象。”
说到这里，沈末安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慕言非：“毕竟谁也不知道表面上淡泊名利的人，实际上会是什么样，前朝那名巨贪在被查处之前，不也是名震朝野的青天大老爷么？”
慕言非却一脸老神在在地闭目养神，嘴里叼着一根随手掐来的野草，根本没有将沈末安的嘲讽往心里去。
“说得也是。”楚三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机又说：“但也说不好哦，有的人愿意装一辈子好人，也不见得是坏事。”
沈末安哼了一声，没有回话。
就在这时，慕言非突然睁眼——
“少老板，蹲下。”
楚三不连忙依言听从。沈末安则也察觉到不对，急忙转身。
下一刻，十数支黑色箭矢便如急雨般射向众人！
晋唐连忙抽出佩剑，一边冲到沈末安等人身前，一边喊道：“有刺客！护驾！”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