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你想知道的事
沈平宁既然都发话了,晋唐也只能和慕言非一起进了屋。
桌上只有一杯茶,还是沈平宁倒来给自己喝的。她没有给慕言非再倒一杯的意思,而是直接坐下,开门见山:“你要说什么?”
慕言非也不和她兜圈子:“计划、原因、伽蓝寺……殿下应该有很多话想问。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我都会说给你。”
听到这里,晋唐登时明白这不是自己能听的,连忙说:“殿下,属下去门外守着,不让人靠近。”
“出去做什么?在门里就行。”沈平宁说:“本宫爱重名节,孤男寡女的,不合适。”
要是真爱重名节,她又怎么会把救下的人都用“男宠”名义保护起来?
一听就是故意为之。
晋唐瞄了一眼慕言非的背影,憋了好一会儿,才没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低头应了一声“是”,然后快步绕过屏风去守门了。
“你现在可以说了。”沈平宁喝了一口茶。
“阿宁连杯茶也不愿给我?”慕言非歪了歪头。
“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就出去。”沈平宁连眼睛都没抬一下,“还有,我说过很多次了,你不配喊我‘阿宁’。”
“真冷淡。”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慕言非脸上并无半分怨怼,也没有半点要改正的意思,“阿宁不仅不给我茶喝,也不看我——明明太子还特意挑了一套衣服给我。”
听到这里,远处的晋唐忍不住腹诽:什么特意,明明太子殿下是不想和你惹上关系,挑了一套不会穿的衣服丢了过来。
但不得不说,虽然是沈末安不要的衣服,但慕言非穿着,依旧穿出一副光风霁月的派头。
光那张脸,就足够撑起整张门面。
然而,沈平宁却不为所动。
“衣服而已。”她放下茶杯,仍是没有看他,就连将眼神抬起一瞬也不曾,“我再说一遍,如果不想说,那就出去。”
慕言非看她,目光深邃,笑了:“阿宁想知道的事很多,你想先听哪个?”
“你为什么一定要和我们一同回京?”沈平宁问,“我不信你只是怕皇兄下通缉令。”
“确实不是。”慕言非没有否认:“实际上,我也在躲避刺杀。”
“刺杀?谁要刺杀你?不,应该说,如果你不自锁经脉,谁能刺杀得了你?”沈平宁明显不信。
“孟无辛。”慕言非回答,“准确来说,是孟无辛的主子。”
沈平宁皱眉:“文国公?他为什么要杀你?”
慕言非耸肩:“可能是我知道了太多东西,也有可能是将佟娘子送回玄国伤了世子殿下的心,又或者是清漪宫那位等不及了。总归,文国公府想要我的命。”
沈平宁本该讥讽他被当年的桃花债反噬,随即意识到一件事。
“等一下,你将佟娘子送回玄国?那又关文国公世子什么事?”她眉头紧皱。
“阮崇礼喜欢佟娘子。”慕言非说。
沈平宁一惊:“可阮崇礼不是常去平阳乐坊捧玉露姑娘的场吗?”
慕言非笑出声来:“玉露姑娘嘛,他自然也是喜欢的。但这也不妨碍他更喜欢佟娘子。”
见沈平宁一脸费解,慕言非敛了笑,认真说:“见一个爱一个的男人不少,阿宁找夫君时,可一定要擦亮眼睛。”
谁知,沈平宁不怒返校:“这一点就不劳你费心。我的驸马,自有皇兄帮忙把关,无论是水性杨花的、欺上瞒下的、伟大目的不择手段的,都进不了我长公主府的大门。”
慕言非的笑容淡了一瞬,片刻后,便又继续道:“无论是平阳乐坊,还是捧玉露姑娘的场子都不过是世子的逢场作戏,或者说,是演给世人看的一场戏罢了。世子做这些的目的,实际上都是为了保护佟娘子。”
见沈平宁目露不解,慕言非便解释:“虽然名门望族中不乏喜欢将茶娘子收作爱妾以彰显自身风雅的,但世子对佟娘子的喜欢并不仅仅是贪图美色或者想要博得好名声这么简单。”
“莫非……”沈平宁心中有了一个猜测,“阮崇礼是想让她当侧室?”
慕言非却摇了摇手指:“不止。”
沈平宁瞳孔一震:“难道是世子妃?!”
慕言非点头:“不错。”
“文国公不会同意的。”
“是。”慕言非附和道:“别人我不清楚,但文国公这人最看中门当户对。且不说佟娘子一介白身,单就她作为玄国人的身份,文国公就不可能让她进门。更何况,佟娘子是寡妇。”
听到他这样说,沈平宁不乐意了:“寡妇怎么了?你们男人可以休妻再娶,女人怎么不能休夫再嫁了?”
“阿宁贵为一国公主,别说是休夫再嫁,就是在驸马之外再养十个八个情人也不会怎样,最多就是沦为谈资,也没有人敢拒绝赐婚。平头百姓却不同,即使大琅律法同意女性主动休夫,但在休夫后,谁又敢再娶这样的女子?如果是寡妇,更避免不了被冠上‘克夫’的名头。这一点,琅国和玄国都一样。”说话时,慕言非眼中浮出一丝嘲讽。
“所以,当世子和文国公提起想收佟娘子入门时,文国公也勃然大怒。”慕言非一边说,一边低下眼,看着自己互相搓揉的手指,“不仅如此,他还派人追杀佟娘子,想借此断了世子的念头。”
沈平宁皱眉。
“所以在救下佟娘子后,世子便不敢再明目张胆与她接触。因为自那之后,他身边都跟着文国公的人。”慕言非说。
“怪不得阮崇礼后来突然开始流连秦楼楚馆……这些都是为了把文国公的注意从佟娘子身上移开。”沈平宁喃喃道。
“阮崇礼之所以会约我前往平阳乐坊,为的就是佟娘子的事。”慕言非敲了敲桌子,“他既卖人情给我,让孟无辛放宽对我的监视,又利用阮柔和我套关系,做足了铺垫,为的就是让我想办法从孟无辛手中要来佟娘子,转手交给他。他已在京城安置好了一座院子。”
听到这里,沈平宁面露厌恶:“只有外室才会被安置在单独的院子里。”
慕言非嘲讽一笑:“谁说不是呢?说得好听,说暂且如此,日后再想办法给佟娘子换个身份,光明正大迎进门。但据我所知,文国公已给世子想看了平南伯家的嫡小姐,且世子也同意了这门亲事。所以——我拒绝了。”
他看着沈平宁,突然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
“毕竟,我要给阿宁留下一个好印象,表明我和那些男人不一样。”
作者有话说:
桌上只有一杯茶,还是沈平宁倒来给自己喝的。她没有给慕言非再倒一杯的意思,而是直接坐下,开门见山:“你要说什么?”
慕言非也不和她兜圈子:“计划、原因、伽蓝寺……殿下应该有很多话想问。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我都会说给你。”
听到这里,晋唐登时明白这不是自己能听的,连忙说:“殿下,属下去门外守着,不让人靠近。”
“出去做什么?在门里就行。”沈平宁说:“本宫爱重名节,孤男寡女的,不合适。”
要是真爱重名节,她又怎么会把救下的人都用“男宠”名义保护起来?
一听就是故意为之。
晋唐瞄了一眼慕言非的背影,憋了好一会儿,才没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低头应了一声“是”,然后快步绕过屏风去守门了。
“你现在可以说了。”沈平宁喝了一口茶。
“阿宁连杯茶也不愿给我?”慕言非歪了歪头。
“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就出去。”沈平宁连眼睛都没抬一下,“还有,我说过很多次了,你不配喊我‘阿宁’。”
“真冷淡。”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慕言非脸上并无半分怨怼,也没有半点要改正的意思,“阿宁不仅不给我茶喝,也不看我——明明太子还特意挑了一套衣服给我。”
听到这里,远处的晋唐忍不住腹诽:什么特意,明明太子殿下是不想和你惹上关系,挑了一套不会穿的衣服丢了过来。
但不得不说,虽然是沈末安不要的衣服,但慕言非穿着,依旧穿出一副光风霁月的派头。
光那张脸,就足够撑起整张门面。
然而,沈平宁却不为所动。
“衣服而已。”她放下茶杯,仍是没有看他,就连将眼神抬起一瞬也不曾,“我再说一遍,如果不想说,那就出去。”
慕言非看她,目光深邃,笑了:“阿宁想知道的事很多,你想先听哪个?”
“你为什么一定要和我们一同回京?”沈平宁问,“我不信你只是怕皇兄下通缉令。”
“确实不是。”慕言非没有否认:“实际上,我也在躲避刺杀。”
“刺杀?谁要刺杀你?不,应该说,如果你不自锁经脉,谁能刺杀得了你?”沈平宁明显不信。
“孟无辛。”慕言非回答,“准确来说,是孟无辛的主子。”
沈平宁皱眉:“文国公?他为什么要杀你?”
慕言非耸肩:“可能是我知道了太多东西,也有可能是将佟娘子送回玄国伤了世子殿下的心,又或者是清漪宫那位等不及了。总归,文国公府想要我的命。”
沈平宁本该讥讽他被当年的桃花债反噬,随即意识到一件事。
“等一下,你将佟娘子送回玄国?那又关文国公世子什么事?”她眉头紧皱。
“阮崇礼喜欢佟娘子。”慕言非说。
沈平宁一惊:“可阮崇礼不是常去平阳乐坊捧玉露姑娘的场吗?”
慕言非笑出声来:“玉露姑娘嘛,他自然也是喜欢的。但这也不妨碍他更喜欢佟娘子。”
见沈平宁一脸费解,慕言非敛了笑,认真说:“见一个爱一个的男人不少,阿宁找夫君时,可一定要擦亮眼睛。”
谁知,沈平宁不怒返校:“这一点就不劳你费心。我的驸马,自有皇兄帮忙把关,无论是水性杨花的、欺上瞒下的、伟大目的不择手段的,都进不了我长公主府的大门。”
慕言非的笑容淡了一瞬,片刻后,便又继续道:“无论是平阳乐坊,还是捧玉露姑娘的场子都不过是世子的逢场作戏,或者说,是演给世人看的一场戏罢了。世子做这些的目的,实际上都是为了保护佟娘子。”
见沈平宁目露不解,慕言非便解释:“虽然名门望族中不乏喜欢将茶娘子收作爱妾以彰显自身风雅的,但世子对佟娘子的喜欢并不仅仅是贪图美色或者想要博得好名声这么简单。”
“莫非……”沈平宁心中有了一个猜测,“阮崇礼是想让她当侧室?”
慕言非却摇了摇手指:“不止。”
沈平宁瞳孔一震:“难道是世子妃?!”
慕言非点头:“不错。”
“文国公不会同意的。”
“是。”慕言非附和道:“别人我不清楚,但文国公这人最看中门当户对。且不说佟娘子一介白身,单就她作为玄国人的身份,文国公就不可能让她进门。更何况,佟娘子是寡妇。”
听到他这样说,沈平宁不乐意了:“寡妇怎么了?你们男人可以休妻再娶,女人怎么不能休夫再嫁了?”
“阿宁贵为一国公主,别说是休夫再嫁,就是在驸马之外再养十个八个情人也不会怎样,最多就是沦为谈资,也没有人敢拒绝赐婚。平头百姓却不同,即使大琅律法同意女性主动休夫,但在休夫后,谁又敢再娶这样的女子?如果是寡妇,更避免不了被冠上‘克夫’的名头。这一点,琅国和玄国都一样。”说话时,慕言非眼中浮出一丝嘲讽。
“所以,当世子和文国公提起想收佟娘子入门时,文国公也勃然大怒。”慕言非一边说,一边低下眼,看着自己互相搓揉的手指,“不仅如此,他还派人追杀佟娘子,想借此断了世子的念头。”
沈平宁皱眉。
“所以在救下佟娘子后,世子便不敢再明目张胆与她接触。因为自那之后,他身边都跟着文国公的人。”慕言非说。
“怪不得阮崇礼后来突然开始流连秦楼楚馆……这些都是为了把文国公的注意从佟娘子身上移开。”沈平宁喃喃道。
“阮崇礼之所以会约我前往平阳乐坊,为的就是佟娘子的事。”慕言非敲了敲桌子,“他既卖人情给我,让孟无辛放宽对我的监视,又利用阮柔和我套关系,做足了铺垫,为的就是让我想办法从孟无辛手中要来佟娘子,转手交给他。他已在京城安置好了一座院子。”
听到这里,沈平宁面露厌恶:“只有外室才会被安置在单独的院子里。”
慕言非嘲讽一笑:“谁说不是呢?说得好听,说暂且如此,日后再想办法给佟娘子换个身份,光明正大迎进门。但据我所知,文国公已给世子想看了平南伯家的嫡小姐,且世子也同意了这门亲事。所以——我拒绝了。”
他看着沈平宁,突然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
“毕竟,我要给阿宁留下一个好印象,表明我和那些男人不一样。”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