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 东国求和③不认识也好
那看来这儿可能确实是十恶不赦，看到武星薇那个神情蔚依澜就知道了，想要拿到鹿纹盘可难了。
“那现在蔚昭仪有什么指示？刚才你那个皇帝夫君指了我给你当贴身侍卫。”
武星薇从腰间拿起自己的赤兽面罩，熟络的挂在了脸上，只露出上半张脸来。
“什么指示……当然是去‘出卖色相’了。”
***乾坤宫。
门外，蔚依澜看着乾坤宫之外的广场，很难想象这里一个礼拜前还在兵刃相接、千人厮杀，现在确已经恢复成这副岁月静好的模样了。
来的路上听武星薇说，云天乾这个人手腕狠辣，对除了她意外的人和事都冷漠又无情，连蔚鸣霜也一样。
她想着，要是云天乾真的对她这样上心，那要这鹿纹盘是不是就没那么难了？但愿吧。
她在心里默默地为了自己祈祷。
“参见蔚昭仪。”尚好贾来到门边恭敬行礼，那脸上永远挂着善意喜庆的笑容，让人看了都不想扫兴的对尚好贾冷脸。
“辛苦蔚昭仪等那么久，陛下在书房里跟大臣们议事，发了好大的火，昭仪一会儿进去了便帮奴才说几句好听的话吧，奴才我可是从没见过陛下发那么大脾气。”
看尚好贾一脸受挫又为难的模样，蔚依澜的心里其实更加的犯难了……她还指望云天乾能收下鹿纹盘、接受东国求和，现在是没指望了。
尚好贾将她引到了书房门外，书房里的怒吼恰好在这时候传出来：“都滚！一群废物！”
蔚依澜略有恐慌，看到好几个大臣从书房里低着头走出来，她内心莫名犯怵。
对方毕竟是皇帝，天子之威，人人都该当诚服吧。
“咳……”
她隔着书房的纱幔轻咳了一下，那书桌前的人似乎诧异的抬起头看向她，那个有些疑惑的表情好像是在说：你怎么会来？
“参见……”
“你不用参见。”武星薇在一旁小声的提醒。
不同行礼？他真的不会因为这个治她犯上忤逆之罪吗？
“你怎么来了？”云天乾的语气仍旧火气十足，不过没有刚才那声怒吼那么夸张罢了。
“我有一事想来问问你。”
隔着一层纱幔，双方都看不清对方的脸，不同的是云天乾能在脑海中描摹她的模样，而她却一点也不记得这个男人是谁了。
书房里安静了片刻，云天乾平稳了怒火，冷静道：“武统领，我跟你主子有话要说。”
听到这话，武星薇立刻懂了，往身后退两步便出了书房，还顺手将书房的门直接关上了。
蔚依澜回头望的时候，书房门恰好被关上，她忽然感觉自己似乎有点喘不上气，这书房原本开阔，现在确好像变得有些狭小。
“若是为了鹿纹盘的事，那便掉头回你的坤阳宫去。”
云天乾冷不丁的说道，仿佛这事儿没得商量。
她有些着急，说好的这位夫君对她极其上心呢？
“鹿纹盘能救她，只不过是求和，附属国不也一样是你的国土吗？”
蔚依澜撩开那层纱幔，淡蓝的目光恰好跟云天乾那略有苍凉的眼神对上，她心里突然毛毛的，毕竟是有求于人才会来这里，早晨的时候她还把云天乾给赶出寝宫来着。
“救谁都不要紧，附属国便意味着有朝一日他东国还能起兵造反，既然东国已经是囊中之物，我为何要收下鹿纹盘？”
不经意间，云天乾不光语气软了下来，连自称逗从“孤”变成了“我”，就算蔚依澜突然莫名其妙的失忆，但他对蔚依澜依旧是最特别的。
“即便我能再返回蓬莱海，可是寻找消除邪气的办法也需要花很多时间，万一这期间蔚鸣霜又被……”
“你是为了她来的？为何连如何救她的枝叶末节都记得这样清楚，唯独忘记了我是谁。”云天乾的眼神变暗淡，喉间隐约传来怒意。
“我不知道……”蔚依澜只能如实回答，就算她再盯着这个人看，她的脑海里还是没有一点关于这个人的印象，她甚至都不觉得自己认识过这个人。
云天乾颇为失望的低下头，骨节分明的手指疲惫的揉了两下眼睛，似乎是在纠结之后，他又一次开口：“东国的求和我不会答应，但我可以陪你去蓬莱海。”
方才硬朗起来的语气又一次软了下来，这似乎是在做出最大的让步。
可蔚依澜却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你真的是我的夫君吗？”
云天乾愣住了，他被这个无厘头的问题给震慑在原地一动不动，像个木头。
“为什么我看见你时，我的内心没有一丝波澜。”
还有，蔚鸣霜也是他的女儿，可是他确并不为了鹿纹盘所动。
但这话蔚依澜不敢说出来，她怕云天乾听了也会叫她滚出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天乾终于回过神来，出神的这一会儿，他满脑子都是当年他把蔚依澜丢进青楼的画面，他不敢轻易回想这事，但刚才这些画面似乎活过来了，强行在他眼前放了一遍又一遍。
他嘴角微微扬起，那淡淡的笑意很勉强也很苦涩：“我是你夫君，但我没本事，不足以让你的心容得下我。”
看着他这副模样，蔚依澜的心理又开始发毛，这真的是一个帝王会有的模样吗？还是说云天乾只是在体面的回答她的问题，其实云天乾是不是也想让她滚出去？
“你又在乱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云天乾说。
“啊？”
云天乾的话让她一惊，难道他能读懂别人的心思？
“你那副表情很明显就是在心里胡思乱想，要不要有空去照照镜子？”
从少年时期认识蔚依澜开始，云天乾就对她的一切了如指掌，就连她脸上微小变化的表情，他也能猜出来蔚依澜心里在想什么。
“那真是奇怪了……你那么了解我，可我却不认识你。”
蔚依澜脸上的笑意掠过尴尬，毕竟她今天来只是为了利用自己跟云天乾的关系，可云天乾却这么了结她，看着真像是夫妻一场过。
“不认识也好，王公贵族联姻的少爷小姐们，又有哪几对新婚燕尔是认识的？”
忘记了也不是一件坏事，那些让蔚依澜痛苦的回忆就一直消失吧，不用再回到她的脑海里了。
“陛下，凤鸣宫来人说，皇后娘娘想见见您。”尚好贾在门外请示道。
云天乾的脸上掠过似有若无的烦躁。
卿酒酒的父亲帮助云天瑶策反，只可惜云天瑶出师不利，卿家现在也已经被全部控制起来，卿酒酒也被关在了凤鸣宫里。
蔚依澜看了一眼云天乾，想了想后薄唇轻启：“那……我先回去了。”
“你陪我去。”
陪他去？
蔚依澜不解的望着云天乾坚定的神情，仿佛是在告诉她他不能违抗他的这个请求。
“我的身份不适合见她。”她推脱道。
如果她没记错的，卿酒酒那个皇后的位置原本就是她的，但是当时云天乾为了拉拢卿家，所以让卿酒酒当了皇后，后宫也选了不少妃子进来。
而她这个“摄政王妃”，只得做了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昭仪，说是监察文武百官、前朝后宫，但其实没什么实权，名誉地位也是依托云天乾才有的。
她当然不在乎这皇宫里的名誉地位，但作为从前摄政王的正妃，却不能在云天乾即位之后名正言顺当上皇后，她被扣了很多名不存实的污帽。
“没什么不适合，我就是要让那些大臣清楚，就算没有这个皇后的位置，你也是我唯一的妻子。”云天乾的目光无比坚定，而她竟然也有些不好意思推脱了。
云天乾二话不说便走到她身边，把她的手紧紧的牵起来往书房外边走。
路过看见的人只敢低头行礼，叩拜万岁，却没人敢多说一句。
“这样不适合……若是民间起了舆论，文武百官又要议论纷纷，头疼的人不该是你吗？”蔚依澜试图挣脱他的手，可是他用的力气很大。
“我这个皇位本就来得跟其他皇帝不同，那就要什么都跟别的皇帝不同，正妻永远都是正妻，文武百官就算议论，这也是我皇兄和南国老皇帝赐的婚，名正也言顺。”
此刻，云天乾倒是像个赌气的孩子，大人说东他偏要往南，就算不听劝。
蔚依澜无奈轻笑：“这么执拗……也不知道蔚鸣霜以后会不会也像你一样。”
云天乾无所谓的摇头，似笑非笑：“那我管不着。”
“你很讨厌那个孩子吗？”
这一点她确实还没有问过云天乾，但是看云天乾 的表现，至少他可能对蔚鸣霜没有什么好脸色。
“不讨厌，但她会被孵化出世，也只是为了救你的命罢了。原本觉得，应该到要更解决完你跟我的事情，还有完成我的心愿，再让她来到这世上的。”
等到那时候，这个天下都在他手中，而他和蔚依澜之间也没有嫌隙，再让蒋祝侄子来到这世间，这该多好，不是吗？
只可惜世事变迁，计划赶不上变化。
“所以在你心里，她其实跟你的那些属下没什么区别，她也只是个棋子？”蔚依澜看向他面无神情的脸庞，心里瞬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好像这个人在她的印象中便是这样冷漠的人，无论对谁都很冷漠，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一样。
“也不是。”云天乾否定的回答。
“年少时我也是娘亲和父皇膝下不受宠的孩子，但比起蔚鸣霜，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也有更重要的人要保护。”
云天乾不敢看向她的脸，眼神在眼前这条皇宫长街上乱晃。
自然，就算不特意点名那个人是谁，蔚依澜心里也清楚云天乾说的人其实就是自己。
她还觉得幸运还是不幸？
“霜儿也很重要，她是你的女儿，就算对她有利用，做父皇的……也不能只利用啊。”
云天乾的脚步缓缓停下来，凤鸣宫到了。
他看向蔚依澜苦口婆心劝说的模样，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其实我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孩子。”
他的声音比刚才小了很多，因为这话他不愿意别人听见，只想讲给蔚依澜听。
“无妨，小孩子很单纯的，只要你对她十分好，她就会对你万分好。”
云天乾似乎又是犹豫一会儿，然后才缓缓点头。
放开蔚依澜被他抓了一路的手腕后，尚好贾去凤鸣宫外高声通报。
“陛下到——蔚昭仪到——”
凤鸣宫里的奴婢跪了一大片，院子里安静得有些落寞，而正殿里却不断出来砸东西的声音。
“都给我滚！让我见 陛下！我要见陛下！”
“哐当！！”
正殿的门恰好被推开，卿酒酒连带着门，狼狈的摔在地上。
她的发鬓和金钗散落在肩膀和地上，身上虽然依旧是属于皇后的服制，可那衣服已经脏了大块小块的，那张原本雍容华贵的脸上也都是灰尘，精巧的五官如今确是一副扭曲的模样。
“陛下……陛下！！”卿酒酒疯了一般朝着云天乾爬过去，黑甲侍卫眼疾手快的将她狠狠地拽了回去，毫不留情的摔在地上。
“放肆！”黑甲守卫大声讹斥道。
卿酒酒害怕的全身颤抖，凌乱的头发让她看上去像路边的叫花子，那愤怒又惊恐的眼神从头发缝隙里露出来，目光直逼蔚依澜。
“贱人……妖妃！！”卿酒酒几乎嘶吼的朝着蔚依澜喊叫。
蔚依澜冷静的定在原地，这个女人她有些印象。
先前她被关进大牢便是因为身边的侍女小夏跟卿酒酒串通一气，如今已经这么久没见了，这位皇后娘娘还是这么讨厌她吗？
“要不是你，我卿家怎么会家道中落！！要不是你……我这个皇后也不会当得那样窝囊！！”
卿酒酒的每一个字似乎都是从嘴巴缝隙里挤出来的，好像不管用多么锐利的语气都无法诠释她对蔚依澜的恨意。
可蔚依澜却觉得不解，因为她跟这位皇后也就几面之缘。
“你家道中落是因为你父亲跟云天瑶联手、想要谋反，与我无关。”
“那现在蔚昭仪有什么指示？刚才你那个皇帝夫君指了我给你当贴身侍卫。”
武星薇从腰间拿起自己的赤兽面罩，熟络的挂在了脸上，只露出上半张脸来。
“什么指示……当然是去‘出卖色相’了。”
***乾坤宫。
门外，蔚依澜看着乾坤宫之外的广场，很难想象这里一个礼拜前还在兵刃相接、千人厮杀，现在确已经恢复成这副岁月静好的模样了。
来的路上听武星薇说，云天乾这个人手腕狠辣，对除了她意外的人和事都冷漠又无情，连蔚鸣霜也一样。
她想着，要是云天乾真的对她这样上心，那要这鹿纹盘是不是就没那么难了？但愿吧。
她在心里默默地为了自己祈祷。
“参见蔚昭仪。”尚好贾来到门边恭敬行礼，那脸上永远挂着善意喜庆的笑容，让人看了都不想扫兴的对尚好贾冷脸。
“辛苦蔚昭仪等那么久，陛下在书房里跟大臣们议事，发了好大的火，昭仪一会儿进去了便帮奴才说几句好听的话吧，奴才我可是从没见过陛下发那么大脾气。”
看尚好贾一脸受挫又为难的模样，蔚依澜的心里其实更加的犯难了……她还指望云天乾能收下鹿纹盘、接受东国求和，现在是没指望了。
尚好贾将她引到了书房门外，书房里的怒吼恰好在这时候传出来：“都滚！一群废物！”
蔚依澜略有恐慌，看到好几个大臣从书房里低着头走出来，她内心莫名犯怵。
对方毕竟是皇帝，天子之威，人人都该当诚服吧。
“咳……”
她隔着书房的纱幔轻咳了一下，那书桌前的人似乎诧异的抬起头看向她，那个有些疑惑的表情好像是在说：你怎么会来？
“参见……”
“你不用参见。”武星薇在一旁小声的提醒。
不同行礼？他真的不会因为这个治她犯上忤逆之罪吗？
“你怎么来了？”云天乾的语气仍旧火气十足，不过没有刚才那声怒吼那么夸张罢了。
“我有一事想来问问你。”
隔着一层纱幔，双方都看不清对方的脸，不同的是云天乾能在脑海中描摹她的模样，而她却一点也不记得这个男人是谁了。
书房里安静了片刻，云天乾平稳了怒火，冷静道：“武统领，我跟你主子有话要说。”
听到这话，武星薇立刻懂了，往身后退两步便出了书房，还顺手将书房的门直接关上了。
蔚依澜回头望的时候，书房门恰好被关上，她忽然感觉自己似乎有点喘不上气，这书房原本开阔，现在确好像变得有些狭小。
“若是为了鹿纹盘的事，那便掉头回你的坤阳宫去。”
云天乾冷不丁的说道，仿佛这事儿没得商量。
她有些着急，说好的这位夫君对她极其上心呢？
“鹿纹盘能救她，只不过是求和，附属国不也一样是你的国土吗？”
蔚依澜撩开那层纱幔，淡蓝的目光恰好跟云天乾那略有苍凉的眼神对上，她心里突然毛毛的，毕竟是有求于人才会来这里，早晨的时候她还把云天乾给赶出寝宫来着。
“救谁都不要紧，附属国便意味着有朝一日他东国还能起兵造反，既然东国已经是囊中之物，我为何要收下鹿纹盘？”
不经意间，云天乾不光语气软了下来，连自称逗从“孤”变成了“我”，就算蔚依澜突然莫名其妙的失忆，但他对蔚依澜依旧是最特别的。
“即便我能再返回蓬莱海，可是寻找消除邪气的办法也需要花很多时间，万一这期间蔚鸣霜又被……”
“你是为了她来的？为何连如何救她的枝叶末节都记得这样清楚，唯独忘记了我是谁。”云天乾的眼神变暗淡，喉间隐约传来怒意。
“我不知道……”蔚依澜只能如实回答，就算她再盯着这个人看，她的脑海里还是没有一点关于这个人的印象，她甚至都不觉得自己认识过这个人。
云天乾颇为失望的低下头，骨节分明的手指疲惫的揉了两下眼睛，似乎是在纠结之后，他又一次开口：“东国的求和我不会答应，但我可以陪你去蓬莱海。”
方才硬朗起来的语气又一次软了下来，这似乎是在做出最大的让步。
可蔚依澜却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你真的是我的夫君吗？”
云天乾愣住了，他被这个无厘头的问题给震慑在原地一动不动，像个木头。
“为什么我看见你时，我的内心没有一丝波澜。”
还有，蔚鸣霜也是他的女儿，可是他确并不为了鹿纹盘所动。
但这话蔚依澜不敢说出来，她怕云天乾听了也会叫她滚出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天乾终于回过神来，出神的这一会儿，他满脑子都是当年他把蔚依澜丢进青楼的画面，他不敢轻易回想这事，但刚才这些画面似乎活过来了，强行在他眼前放了一遍又一遍。
他嘴角微微扬起，那淡淡的笑意很勉强也很苦涩：“我是你夫君，但我没本事，不足以让你的心容得下我。”
看着他这副模样，蔚依澜的心理又开始发毛，这真的是一个帝王会有的模样吗？还是说云天乾只是在体面的回答她的问题，其实云天乾是不是也想让她滚出去？
“你又在乱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云天乾说。
“啊？”
云天乾的话让她一惊，难道他能读懂别人的心思？
“你那副表情很明显就是在心里胡思乱想，要不要有空去照照镜子？”
从少年时期认识蔚依澜开始，云天乾就对她的一切了如指掌，就连她脸上微小变化的表情，他也能猜出来蔚依澜心里在想什么。
“那真是奇怪了……你那么了解我，可我却不认识你。”
蔚依澜脸上的笑意掠过尴尬，毕竟她今天来只是为了利用自己跟云天乾的关系，可云天乾却这么了结她，看着真像是夫妻一场过。
“不认识也好，王公贵族联姻的少爷小姐们，又有哪几对新婚燕尔是认识的？”
忘记了也不是一件坏事，那些让蔚依澜痛苦的回忆就一直消失吧，不用再回到她的脑海里了。
“陛下，凤鸣宫来人说，皇后娘娘想见见您。”尚好贾在门外请示道。
云天乾的脸上掠过似有若无的烦躁。
卿酒酒的父亲帮助云天瑶策反，只可惜云天瑶出师不利，卿家现在也已经被全部控制起来，卿酒酒也被关在了凤鸣宫里。
蔚依澜看了一眼云天乾，想了想后薄唇轻启：“那……我先回去了。”
“你陪我去。”
陪他去？
蔚依澜不解的望着云天乾坚定的神情，仿佛是在告诉她他不能违抗他的这个请求。
“我的身份不适合见她。”她推脱道。
如果她没记错的，卿酒酒那个皇后的位置原本就是她的，但是当时云天乾为了拉拢卿家，所以让卿酒酒当了皇后，后宫也选了不少妃子进来。
而她这个“摄政王妃”，只得做了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昭仪，说是监察文武百官、前朝后宫，但其实没什么实权，名誉地位也是依托云天乾才有的。
她当然不在乎这皇宫里的名誉地位，但作为从前摄政王的正妃，却不能在云天乾即位之后名正言顺当上皇后，她被扣了很多名不存实的污帽。
“没什么不适合，我就是要让那些大臣清楚，就算没有这个皇后的位置，你也是我唯一的妻子。”云天乾的目光无比坚定，而她竟然也有些不好意思推脱了。
云天乾二话不说便走到她身边，把她的手紧紧的牵起来往书房外边走。
路过看见的人只敢低头行礼，叩拜万岁，却没人敢多说一句。
“这样不适合……若是民间起了舆论，文武百官又要议论纷纷，头疼的人不该是你吗？”蔚依澜试图挣脱他的手，可是他用的力气很大。
“我这个皇位本就来得跟其他皇帝不同，那就要什么都跟别的皇帝不同，正妻永远都是正妻，文武百官就算议论，这也是我皇兄和南国老皇帝赐的婚，名正也言顺。”
此刻，云天乾倒是像个赌气的孩子，大人说东他偏要往南，就算不听劝。
蔚依澜无奈轻笑：“这么执拗……也不知道蔚鸣霜以后会不会也像你一样。”
云天乾无所谓的摇头，似笑非笑：“那我管不着。”
“你很讨厌那个孩子吗？”
这一点她确实还没有问过云天乾，但是看云天乾 的表现，至少他可能对蔚鸣霜没有什么好脸色。
“不讨厌，但她会被孵化出世，也只是为了救你的命罢了。原本觉得，应该到要更解决完你跟我的事情，还有完成我的心愿，再让她来到这世上的。”
等到那时候，这个天下都在他手中，而他和蔚依澜之间也没有嫌隙，再让蒋祝侄子来到这世间，这该多好，不是吗？
只可惜世事变迁，计划赶不上变化。
“所以在你心里，她其实跟你的那些属下没什么区别，她也只是个棋子？”蔚依澜看向他面无神情的脸庞，心里瞬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好像这个人在她的印象中便是这样冷漠的人，无论对谁都很冷漠，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一样。
“也不是。”云天乾否定的回答。
“年少时我也是娘亲和父皇膝下不受宠的孩子，但比起蔚鸣霜，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也有更重要的人要保护。”
云天乾不敢看向她的脸，眼神在眼前这条皇宫长街上乱晃。
自然，就算不特意点名那个人是谁，蔚依澜心里也清楚云天乾说的人其实就是自己。
她还觉得幸运还是不幸？
“霜儿也很重要，她是你的女儿，就算对她有利用，做父皇的……也不能只利用啊。”
云天乾的脚步缓缓停下来，凤鸣宫到了。
他看向蔚依澜苦口婆心劝说的模样，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其实我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孩子。”
他的声音比刚才小了很多，因为这话他不愿意别人听见，只想讲给蔚依澜听。
“无妨，小孩子很单纯的，只要你对她十分好，她就会对你万分好。”
云天乾似乎又是犹豫一会儿，然后才缓缓点头。
放开蔚依澜被他抓了一路的手腕后，尚好贾去凤鸣宫外高声通报。
“陛下到——蔚昭仪到——”
凤鸣宫里的奴婢跪了一大片，院子里安静得有些落寞，而正殿里却不断出来砸东西的声音。
“都给我滚！让我见 陛下！我要见陛下！”
“哐当！！”
正殿的门恰好被推开，卿酒酒连带着门，狼狈的摔在地上。
她的发鬓和金钗散落在肩膀和地上，身上虽然依旧是属于皇后的服制，可那衣服已经脏了大块小块的，那张原本雍容华贵的脸上也都是灰尘，精巧的五官如今确是一副扭曲的模样。
“陛下……陛下！！”卿酒酒疯了一般朝着云天乾爬过去，黑甲侍卫眼疾手快的将她狠狠地拽了回去，毫不留情的摔在地上。
“放肆！”黑甲守卫大声讹斥道。
卿酒酒害怕的全身颤抖，凌乱的头发让她看上去像路边的叫花子，那愤怒又惊恐的眼神从头发缝隙里露出来，目光直逼蔚依澜。
“贱人……妖妃！！”卿酒酒几乎嘶吼的朝着蔚依澜喊叫。
蔚依澜冷静的定在原地，这个女人她有些印象。
先前她被关进大牢便是因为身边的侍女小夏跟卿酒酒串通一气，如今已经这么久没见了，这位皇后娘娘还是这么讨厌她吗？
“要不是你，我卿家怎么会家道中落！！要不是你……我这个皇后也不会当得那样窝囊！！”
卿酒酒的每一个字似乎都是从嘴巴缝隙里挤出来的，好像不管用多么锐利的语气都无法诠释她对蔚依澜的恨意。
可蔚依澜却觉得不解，因为她跟这位皇后也就几面之缘。
“你家道中落是因为你父亲跟云天瑶联手、想要谋反，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