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他也倾慕她
不止是楚三不，当听到慕言非和沈平宁他们一起回来时，林家父女也十分震惊。
但林湘儿敏锐地察觉到这三人之间既微妙、又古怪的气氛，连忙拉住下意识想要去问发生什么的林鲁班，抢先一步说：“既然慕公子能平安回来，那就最好了。雨也停了，明天我们就能顺利出发回青州。”
“青州？不是靖安么？”沈平宁问。
一名乔装成侍卫的亲兵上前，向沈平宁一抱拳：“二位殿下出门后，张大人传来一则消息，说那些僧人需要尽早押送青州城，于是他便和我们将军先行一步往青州城，二位殿下办完事后直接前往青州城汇合，届时张大人会同二位殿下一同去京城。”
听了亲兵的话，慕言非眯了眯眼，沈末安也若有所思。
“张彦要一起去京城？”随即，沈平宁就反应过来：“也对，青州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这个青州牧确实需要给皇兄一个交代——我明白了，那休整一晚，明日便启程去青州城。”
就在这时，沈平宁看到从楼上下来的楚三不，招了招手：“三不，你跟我来，我有事要跟你说。”
楚三不微微一愣，先看了一眼沈平宁身后的沈末安和慕言非，再看了一眼沈平宁，忙不迭点了点头。
“末安，我和三不谈话时，慕言非就交给你。”沈平宁回头叮嘱道：“不要让他离开你的视线——哪怕一瞬间都不行。”
“小姑姑请放心。”
听到这里，包括楚三不在内的三人，连同那些亲兵都面露古怪，却都不约而同地选择闭口不言。
没过多会儿，沈平宁便领着楚三不上楼，沈末安则带慕言非去了自己房间，临走前让亲兵再去向掌柜的多开一间房，林家父女则也回了屋。
进到沈末安的房间后，慕言非忽然笑了一下。
意料之中地，招来沈末安的反感：“你笑什么？”
“在下是在笑，我们这位张大人伟大目的不择手段的劲头，可不比在下差多少。”慕言非言笑晏晏地看向沈末安，“怎么太子就没有警惕张大人呢？虽然在下知道太子自幼便对在下有敌意，但在这件事上，可不兴厚此薄彼啊。”
沈末安将眉间皱出几道深深的皱褶：“你这是什么意思？”
慕言非依旧笑着：“想必太子应该察觉到了，张大人对殿下有意，或者——在下换一个说法，张大人倾慕殿下。”
说到这里，慕言非停了一下，眼珠微微上瞟，思考片刻后，才又开口：“只不过，张大人隐藏得比较深，并且埋在一套严谨的君臣礼仪之下，太子察觉不到也属正常。”
“你想说什么？”
慕言非笑了一下，却没继续这个话题：“在知道太子是返魂者后，看到太子对殿下的态度，倒让在下的某些猜测真了几分。”
喉间一紧，慕言非却没怎么慌。他瞟了一眼沈末安掐住自己的那只手，一边感慨着不愧是跟在沈平宁身边时间最长的人，掐脖子的位置都一样，一边仍噙着那抹看起来很欠打的笑，轻飘飘地看向沈末安：“太子，你忘记殿下说过的话了？你不能现在杀在下。”
然而，看了一眼后，慕言非瞳孔微微一缩。
此刻的沈末安与平时全然不同，无论是眼神、气度还是威严，都远不能与之前的模样想必。
“慕言非，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在自锁经脉后还敢出言挑衅孤？”沈末安看着慕言非的眼睛，“孤知道你自锁经脉只是一时之举，不过，孤不介意让这变成一辈子的事。”
他的手指正按在慕言非颈侧穴道上。慕言非知道，沈末安不是在说笑。
但他也没有慌。
“原来太子之前已经登基了，帝号是什么？”慕言非打趣道：“太子不要误会，在下并非挑衅。只是在下很好奇，张彦张大人之前做官做到了什么位置。”
沈末安眼神一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别想故技重施。我不会听你废话。”虽然自称变了，但他身上的气势丝毫未变。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沈末安看了一眼慕言非，松手的同时将他用力一推，然后开口：“进来。”
是晋唐。
“太子殿下，慕公子，殿下让掌柜的帮忙备了热水和姜汤。您看要不要现在送进来？”晋唐察觉到两人间的气氛不对，便摆出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神态：“殿下说，如果太子殿下要沐浴更衣，便让属下接替您。”
余下的话，晋唐没有说明，但接替沈末安做什么？屋子里的三人都心知肚明。
夜雨寒凉，无论是沈末安还是慕言非都淋了雨。沈末安看了一眼慕言非，对晋唐说：“也好，那就拜托你了。晋唐，多加小心。”
他特意在“小心”二字上加重，晋唐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连忙瞟了一眼慕言非，却发现对方依旧笑得云淡风轻。
然而，就在慕言非跟在晋唐身后准备走出房间时，他突然回头。
“啊，来得匆忙，没有带可以换洗的衣物。”慕言非笑着望向沈末安：“不知稍后太子可否借一套衣服给在下？”
得寸进尺！
沈末安刚要开口，就看到晋唐一脸为难地说：“太子，如果慕公子病了，回京的时候……”
确实，慕言非自锁经脉，自然没有真气内力护体，比他们更容易生病。而一旦生病，回京之事只怕就要延后，如果孟无辛那些人趁此机会先一步回京，那——
沈末安一脸厌恶：“晋唐，去我衣箱里取一套衣服给他！”
慕言非笑得没皮没脸：“多谢太子。”
“滚！”
※
姜汤热辣，烫着滚入喉咙时，寒气仿佛被驱赶着从皮肤底层渗出，丝丝缕缕，带走最后一丝残留在体内的雨意。
沈平宁放下空碗，脸颊因着沐浴与那一碗姜汤而泛着微微的红。她摸了摸头发，还有些湿，于是便坐到床边，准备就着烛火看一会儿书。
然而，不知为何，平日里很快就能进入读书状态的沈平宁，竟然半晌都没能看进去一行字。
她知道原因，可她不想妥协。但好在，这种与书较劲的局面没有持续多久。门响了，沈平宁看了一桌上的小型滴漏，放下书，起身，开了门。
是慕言非，还有晋唐。
“抱歉，殿下，属下阻拦过，但慕公子说无论如何都要来见殿下。”见沈平宁看过来，晋唐低下头。
“无妨，这不怪你。”沈平宁看了一眼面前依旧笑着的慕言非，“这世上，恐怕只有皇兄才能把他拦下来。”
她又对慕言非说：“你们进来吧。”
慕言非却没有动：“在下接下来要和殿下说的事，恐怕不好让第三人听到。”
然而，沈平宁不为所动：“晋唐是我的亲卫，没有什么好不好的。一起进来。”
作者有话说：
但林湘儿敏锐地察觉到这三人之间既微妙、又古怪的气氛，连忙拉住下意识想要去问发生什么的林鲁班，抢先一步说：“既然慕公子能平安回来，那就最好了。雨也停了，明天我们就能顺利出发回青州。”
“青州？不是靖安么？”沈平宁问。
一名乔装成侍卫的亲兵上前，向沈平宁一抱拳：“二位殿下出门后，张大人传来一则消息，说那些僧人需要尽早押送青州城，于是他便和我们将军先行一步往青州城，二位殿下办完事后直接前往青州城汇合，届时张大人会同二位殿下一同去京城。”
听了亲兵的话，慕言非眯了眯眼，沈末安也若有所思。
“张彦要一起去京城？”随即，沈平宁就反应过来：“也对，青州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这个青州牧确实需要给皇兄一个交代——我明白了，那休整一晚，明日便启程去青州城。”
就在这时，沈平宁看到从楼上下来的楚三不，招了招手：“三不，你跟我来，我有事要跟你说。”
楚三不微微一愣，先看了一眼沈平宁身后的沈末安和慕言非，再看了一眼沈平宁，忙不迭点了点头。
“末安，我和三不谈话时，慕言非就交给你。”沈平宁回头叮嘱道：“不要让他离开你的视线——哪怕一瞬间都不行。”
“小姑姑请放心。”
听到这里，包括楚三不在内的三人，连同那些亲兵都面露古怪，却都不约而同地选择闭口不言。
没过多会儿，沈平宁便领着楚三不上楼，沈末安则带慕言非去了自己房间，临走前让亲兵再去向掌柜的多开一间房，林家父女则也回了屋。
进到沈末安的房间后，慕言非忽然笑了一下。
意料之中地，招来沈末安的反感：“你笑什么？”
“在下是在笑，我们这位张大人伟大目的不择手段的劲头，可不比在下差多少。”慕言非言笑晏晏地看向沈末安，“怎么太子就没有警惕张大人呢？虽然在下知道太子自幼便对在下有敌意，但在这件事上，可不兴厚此薄彼啊。”
沈末安将眉间皱出几道深深的皱褶：“你这是什么意思？”
慕言非依旧笑着：“想必太子应该察觉到了，张大人对殿下有意，或者——在下换一个说法，张大人倾慕殿下。”
说到这里，慕言非停了一下，眼珠微微上瞟，思考片刻后，才又开口：“只不过，张大人隐藏得比较深，并且埋在一套严谨的君臣礼仪之下，太子察觉不到也属正常。”
“你想说什么？”
慕言非笑了一下，却没继续这个话题：“在知道太子是返魂者后，看到太子对殿下的态度，倒让在下的某些猜测真了几分。”
喉间一紧，慕言非却没怎么慌。他瞟了一眼沈末安掐住自己的那只手，一边感慨着不愧是跟在沈平宁身边时间最长的人，掐脖子的位置都一样，一边仍噙着那抹看起来很欠打的笑，轻飘飘地看向沈末安：“太子，你忘记殿下说过的话了？你不能现在杀在下。”
然而，看了一眼后，慕言非瞳孔微微一缩。
此刻的沈末安与平时全然不同，无论是眼神、气度还是威严，都远不能与之前的模样想必。
“慕言非，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在自锁经脉后还敢出言挑衅孤？”沈末安看着慕言非的眼睛，“孤知道你自锁经脉只是一时之举，不过，孤不介意让这变成一辈子的事。”
他的手指正按在慕言非颈侧穴道上。慕言非知道，沈末安不是在说笑。
但他也没有慌。
“原来太子之前已经登基了，帝号是什么？”慕言非打趣道：“太子不要误会，在下并非挑衅。只是在下很好奇，张彦张大人之前做官做到了什么位置。”
沈末安眼神一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别想故技重施。我不会听你废话。”虽然自称变了，但他身上的气势丝毫未变。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沈末安看了一眼慕言非，松手的同时将他用力一推，然后开口：“进来。”
是晋唐。
“太子殿下，慕公子，殿下让掌柜的帮忙备了热水和姜汤。您看要不要现在送进来？”晋唐察觉到两人间的气氛不对，便摆出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神态：“殿下说，如果太子殿下要沐浴更衣，便让属下接替您。”
余下的话，晋唐没有说明，但接替沈末安做什么？屋子里的三人都心知肚明。
夜雨寒凉，无论是沈末安还是慕言非都淋了雨。沈末安看了一眼慕言非，对晋唐说：“也好，那就拜托你了。晋唐，多加小心。”
他特意在“小心”二字上加重，晋唐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连忙瞟了一眼慕言非，却发现对方依旧笑得云淡风轻。
然而，就在慕言非跟在晋唐身后准备走出房间时，他突然回头。
“啊，来得匆忙，没有带可以换洗的衣物。”慕言非笑着望向沈末安：“不知稍后太子可否借一套衣服给在下？”
得寸进尺！
沈末安刚要开口，就看到晋唐一脸为难地说：“太子，如果慕公子病了，回京的时候……”
确实，慕言非自锁经脉，自然没有真气内力护体，比他们更容易生病。而一旦生病，回京之事只怕就要延后，如果孟无辛那些人趁此机会先一步回京，那——
沈末安一脸厌恶：“晋唐，去我衣箱里取一套衣服给他！”
慕言非笑得没皮没脸：“多谢太子。”
“滚！”
※
姜汤热辣，烫着滚入喉咙时，寒气仿佛被驱赶着从皮肤底层渗出，丝丝缕缕，带走最后一丝残留在体内的雨意。
沈平宁放下空碗，脸颊因着沐浴与那一碗姜汤而泛着微微的红。她摸了摸头发，还有些湿，于是便坐到床边，准备就着烛火看一会儿书。
然而，不知为何，平日里很快就能进入读书状态的沈平宁，竟然半晌都没能看进去一行字。
她知道原因，可她不想妥协。但好在，这种与书较劲的局面没有持续多久。门响了，沈平宁看了一桌上的小型滴漏，放下书，起身，开了门。
是慕言非，还有晋唐。
“抱歉，殿下，属下阻拦过，但慕公子说无论如何都要来见殿下。”见沈平宁看过来，晋唐低下头。
“无妨，这不怪你。”沈平宁看了一眼面前依旧笑着的慕言非，“这世上，恐怕只有皇兄才能把他拦下来。”
她又对慕言非说：“你们进来吧。”
慕言非却没有动：“在下接下来要和殿下说的事，恐怕不好让第三人听到。”
然而，沈平宁不为所动：“晋唐是我的亲卫，没有什么好不好的。一起进来。”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