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慕言非的去向
虽然沈平宁不愿大张旗鼓，但在周邦的坚持下，一行人还是从青州精兵中点了几人乔装成护卫跟随。沈平宁将楚三不留下，协同周邦和张彦一同善后。她原想让沈末安也一起留下，怎奈沈末安再三坚持要一起，沈平宁拗他不过，只得同意。
两日后，一行人便来到了青云镇——既是林家父女的姑娘，也是元家满门的葬身之地。
元家几口人都被葬在城外。到达青云镇时，天正下着雨，一行人本打算等雨停后再前往郊外，但第二日雨势不减，众人商议后，决定冒雨前往。
沈平宁没有靠近元家的墓，她和沈末安各执一伞，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绿萼和晋唐分站左右，随时留意着周围的情况。
姑侄二人谁都没有说话，但又似乎知道对方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良久的沉默，只有雨声穿插其中。雨水敲在伞面上，叮咚作响，细震频频，沈平宁感受着掌心传来的震颤，看着正在元家墓前磕头的崔令，刚要开口，就听到了沈末安的声音。
“小姑姑，‘他’去哪里了？”
没有一字言明，却处处言明。
沈平宁知道沈末安说的是谁。
“我不知道。”说话时，她握住伞柄的那只手不自觉地紧了一下，“也不想知道。”
“那些灰衣人，是司星台中直属大司命的‘灰衣众’，并且不止是‘灰衣众’，连司星台的在职星官‘左司’都来了。”沈末安眼神微冷，“即使大司命被玄帝下旨禁足，但不代表她失去了对‘灰衣众’的控制权。这种情况下，能调动‘灰衣众’，并且还能让他们称为‘主人’的，只有作为大司命之子的慕言非。”
沈平宁点了点头，印证了沈末安的推测：“你说的不错，慕言非确实是‘灰衣众’口中的主人。”
她顿了一下，然后才说：“他亲口承认的。”
沈末安先是一愣，随后意识到什么，冷笑：“算他有胆。”
“慕言非这样做的目的是藏在明镜佛塔顶层的玄国神谕手卷。”沈平宁说：“我本以为佛塔上只有账本，所以当神谕出现后，我也吃了一惊。”
沈末安眉头一皱：“小姑姑，云雀姑娘的死莫非也与神谕有关？”
深呼吸过后，沈平宁慢慢点了一下头。
不知沈平宁的这个回答哪里触动了沈末安，他突然握紧拳头，眼中出现毫不遮掩的杀意和怒气：“果然，他还是那样，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根本不在乎牺牲多少人！”
听了沈末安的话，沈平宁吃了一惊：“末安，你的意思是，你前世的时候，慕言非他——”
可惜，她还没有把话问完，绿萼就转过身，向二人打了几个手势。
——他们回来了。
沈平宁及时收住话头，主动结束了这个话题。
由于连日下雨，道路湿泞，夜间行路颇有风险，所以一行人决定等明日白天再上路。
雨一直下，入夜后，雨势不但没有减缓，反而更急了。
用过晚膳后，沈平宁便一直在房间里观雨，一言不发，安静得过分。
作为贴身侍女的绿萼虽然担心，但也不知应该做些什么，只能每隔半个时辰就进去看看沈平宁有没有什么需求。
然而，沈平宁连茶都没有喝一口。
绿萼更着急了，急到她出门主动跟晋唐打手势。
晋唐是看得懂手语的，在看到绿萼着急忙慌地打完手势后，也目露难色：“这……或许是和太子殿下的那场对话？我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但在从城外回来的路上，殿下的神情就很凝重。”
绿萼想了一下，然后打了一个手势。
——我去找太子。
晋唐吓了一跳，连忙手疾眼快地拉住绿萼：“你找太子殿下做什么？”
绿萼比划着。
——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是和太子的谈话让殿下这样，那不如就让太子和殿下把话说开。
她说的其实有理，但晋唐还是有些犹豫。
“绿萼，你这样贸然前去太失礼了，何况……”晋唐顿了一下，挣扎半刻，还是说出口：“何况，这也未必是殿下想要的结果。”
绿萼一愣，随即又比划道。
——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晋唐还是有些为难。可就在他还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听到了沈末安的声音。
“小姑姑在房间吗？”
两人皆是一惊。
照理说，二人武功都不低，有人上楼他们都该有所察觉才是。
然而，在沈末安出声之前，无论是身为侍卫的晋唐，还是暗卫出身的绿萼，都没有发现他的靠近。
两人不仅悚然。
晋唐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立刻接话道：“殿下自晚膳后便一直在房间。”
沈末安嗯了一声，就要越过二人。
就在这时，绿萼身形一闪，直接挡在门外。沈末安眉头一皱。
绿萼抬起手，飞快地打着手势，晋唐观影知意，连忙赶在沈末安发问前就将绿萼的意思委婉地转述出来。
“殿下在和太子谈完话之后就一直沉默不语，我们想，或许是因为太子和殿下说了什么，才会让殿下这样。”
“我与晋唐服侍殿下多年，从未见过殿下如此消沉的样子，太子殿下，解铃还须系铃人……”
晋唐看着绿萼打的手势，想了想，决定略过这句。
就算再关心则乱，也不能对一国太子说出“请太子注意言辞，不要再刺激殿下”这种话……
晋唐咳了一声，无视绿萼甩过来的眼刀，一脸严肃地说：“就是这些，太子，殿下这边就交给您了。”
说完，他巧妙地用身体挡开绿萼，为沈末安让开门口。
听完晋唐的转述，沈末安已大概猜到沈平宁为何会是这个反应。
他心口一沉，深呼吸了几次，然后才对晋唐和绿萼点了一下头，推门而入。
屋中，沈平宁依旧站在窗前，看着檐下坠落的雨滴，听到开门声，也只是偏了偏头，见到沈末安也没有多少惊讶。
好像是知道他会来找自己一样。
沈末安顿了片刻，然后开口：“小姑姑，要和我一起出去走走么？”
沈平宁回过头来看着他。
在沈平宁的目光下，不知怎地，一种强烈的、想要移开眼睛的冲动席卷了沈末安。但他没有这样做，而是直视着沈平宁的眼睛：“城外我和小姑姑说的话，小姑姑想必有些话想问我。这里人多耳杂，我想……”
“可以。”沈平宁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接转过身，拿起一旁伞面还未干透的油纸伞，问沈末安：“要去哪里走走？”
沈末安想了一下，说出一个名字。
“奈何桥。”
作者有话说：
两日后，一行人便来到了青云镇——既是林家父女的姑娘，也是元家满门的葬身之地。
元家几口人都被葬在城外。到达青云镇时，天正下着雨，一行人本打算等雨停后再前往郊外，但第二日雨势不减，众人商议后，决定冒雨前往。
沈平宁没有靠近元家的墓，她和沈末安各执一伞，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绿萼和晋唐分站左右，随时留意着周围的情况。
姑侄二人谁都没有说话，但又似乎知道对方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良久的沉默，只有雨声穿插其中。雨水敲在伞面上，叮咚作响，细震频频，沈平宁感受着掌心传来的震颤，看着正在元家墓前磕头的崔令，刚要开口，就听到了沈末安的声音。
“小姑姑，‘他’去哪里了？”
没有一字言明，却处处言明。
沈平宁知道沈末安说的是谁。
“我不知道。”说话时，她握住伞柄的那只手不自觉地紧了一下，“也不想知道。”
“那些灰衣人，是司星台中直属大司命的‘灰衣众’，并且不止是‘灰衣众’，连司星台的在职星官‘左司’都来了。”沈末安眼神微冷，“即使大司命被玄帝下旨禁足，但不代表她失去了对‘灰衣众’的控制权。这种情况下，能调动‘灰衣众’，并且还能让他们称为‘主人’的，只有作为大司命之子的慕言非。”
沈平宁点了点头，印证了沈末安的推测：“你说的不错，慕言非确实是‘灰衣众’口中的主人。”
她顿了一下，然后才说：“他亲口承认的。”
沈末安先是一愣，随后意识到什么，冷笑：“算他有胆。”
“慕言非这样做的目的是藏在明镜佛塔顶层的玄国神谕手卷。”沈平宁说：“我本以为佛塔上只有账本，所以当神谕出现后，我也吃了一惊。”
沈末安眉头一皱：“小姑姑，云雀姑娘的死莫非也与神谕有关？”
深呼吸过后，沈平宁慢慢点了一下头。
不知沈平宁的这个回答哪里触动了沈末安，他突然握紧拳头，眼中出现毫不遮掩的杀意和怒气：“果然，他还是那样，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根本不在乎牺牲多少人！”
听了沈末安的话，沈平宁吃了一惊：“末安，你的意思是，你前世的时候，慕言非他——”
可惜，她还没有把话问完，绿萼就转过身，向二人打了几个手势。
——他们回来了。
沈平宁及时收住话头，主动结束了这个话题。
由于连日下雨，道路湿泞，夜间行路颇有风险，所以一行人决定等明日白天再上路。
雨一直下，入夜后，雨势不但没有减缓，反而更急了。
用过晚膳后，沈平宁便一直在房间里观雨，一言不发，安静得过分。
作为贴身侍女的绿萼虽然担心，但也不知应该做些什么，只能每隔半个时辰就进去看看沈平宁有没有什么需求。
然而，沈平宁连茶都没有喝一口。
绿萼更着急了，急到她出门主动跟晋唐打手势。
晋唐是看得懂手语的，在看到绿萼着急忙慌地打完手势后，也目露难色：“这……或许是和太子殿下的那场对话？我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但在从城外回来的路上，殿下的神情就很凝重。”
绿萼想了一下，然后打了一个手势。
——我去找太子。
晋唐吓了一跳，连忙手疾眼快地拉住绿萼：“你找太子殿下做什么？”
绿萼比划着。
——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是和太子的谈话让殿下这样，那不如就让太子和殿下把话说开。
她说的其实有理，但晋唐还是有些犹豫。
“绿萼，你这样贸然前去太失礼了，何况……”晋唐顿了一下，挣扎半刻，还是说出口：“何况，这也未必是殿下想要的结果。”
绿萼一愣，随即又比划道。
——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晋唐还是有些为难。可就在他还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听到了沈末安的声音。
“小姑姑在房间吗？”
两人皆是一惊。
照理说，二人武功都不低，有人上楼他们都该有所察觉才是。
然而，在沈末安出声之前，无论是身为侍卫的晋唐，还是暗卫出身的绿萼，都没有发现他的靠近。
两人不仅悚然。
晋唐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立刻接话道：“殿下自晚膳后便一直在房间。”
沈末安嗯了一声，就要越过二人。
就在这时，绿萼身形一闪，直接挡在门外。沈末安眉头一皱。
绿萼抬起手，飞快地打着手势，晋唐观影知意，连忙赶在沈末安发问前就将绿萼的意思委婉地转述出来。
“殿下在和太子谈完话之后就一直沉默不语，我们想，或许是因为太子和殿下说了什么，才会让殿下这样。”
“我与晋唐服侍殿下多年，从未见过殿下如此消沉的样子，太子殿下，解铃还须系铃人……”
晋唐看着绿萼打的手势，想了想，决定略过这句。
就算再关心则乱，也不能对一国太子说出“请太子注意言辞，不要再刺激殿下”这种话……
晋唐咳了一声，无视绿萼甩过来的眼刀，一脸严肃地说：“就是这些，太子，殿下这边就交给您了。”
说完，他巧妙地用身体挡开绿萼，为沈末安让开门口。
听完晋唐的转述，沈末安已大概猜到沈平宁为何会是这个反应。
他心口一沉，深呼吸了几次，然后才对晋唐和绿萼点了一下头，推门而入。
屋中，沈平宁依旧站在窗前，看着檐下坠落的雨滴，听到开门声，也只是偏了偏头，见到沈末安也没有多少惊讶。
好像是知道他会来找自己一样。
沈末安顿了片刻，然后开口：“小姑姑，要和我一起出去走走么？”
沈平宁回过头来看着他。
在沈平宁的目光下，不知怎地，一种强烈的、想要移开眼睛的冲动席卷了沈末安。但他没有这样做，而是直视着沈平宁的眼睛：“城外我和小姑姑说的话，小姑姑想必有些话想问我。这里人多耳杂，我想……”
“可以。”沈平宁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接转过身，拿起一旁伞面还未干透的油纸伞，问沈末安：“要去哪里走走？”
沈末安想了一下，说出一个名字。
“奈何桥。”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