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用膳
一切都是造化弄人，谁也不会想到，尊贵骄纵、不可一世的长公主褚淮竟落得如此下场。
洛阳澄又想起了姐姐洛阳清，算下来，她也有五月身孕了。他出征这三个月，谢朗的书信还是每月不断送到宫中，得知爱人一切平安，腹中又有了血脉相连的孩子，姐姐的心态也平和了许多。
可一直这样骗下去也不是办法，姐姐冰雪聪明，只要她想，就总有一天会发现端倪。
礼部和谈的官员很快便会赶到，若是和谈顺利的话，算下来，最多还有一月，圣驾便会回京，那时他便又能偷偷去见姐姐了。
就是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活到外甥或者外甥女出生那日？还有没有机会替父母报仇雪恨。
常妃和常庆虽然可恶，但芷徽长公主不过一个懵懂孩童，稚子无辜，他进宫时常常绕在他膝下玩耍，围着他“舅舅、舅舅”的喊，很是玉雪可爱，洛阳澄有时逗上一逗，顿觉所有忧愁都烟消云散。
洛阳澄这样想着，漫无目的走出了大殿，刚出大门不远，便被李德福叫住：“常大人留步，圣上召您前去用膳。”
洛阳澄看了看褚陵，男人脸色明显沉了下去，只能硬着头皮问道：“敢问公公，圣上可是只召了下官一人？”
“对呀！圣上也许……”
“本王正好有紧急要事禀告圣上，便同大人一起去吧！就麻烦李公公多准备一副碗筷了。”李德福话未说完便被褚陵打断，只好赔着笑说：“不麻烦，圣上也很想念王爷，只是怕王爷军务繁忙，所以……”
“既如此，那还等什么，走吧！”说着，褚遂大步流星向前走去。
李德福赶紧跟上，还不忘说道：”王爷，慢着些，容奴才通禀一二。“
”无妨，这宫里的规矩本王记得，待会儿本王便先在帐外候着，等公公宣召便是。“
几人一边说着话便到了临时为褚遂搭建的寝殿门口，里面的布置已经焕然一新，相比淮南王褚奚在时更加华贵大气，端的是天家富贵。
不过几分钟，李德福便来宣召二人进殿。
“参见圣上。”一起行礼后，褚遂放下手中的折子，走上前来，将褚陵扶起：“王叔请起，此次多谢王叔了！”
“这是微臣应该做的。”褚陵淡淡答道，随后便起身了。
”本次爱卿功不可没，朕必有重赏。“褚遂又走过来拍了拍洛阳澄的肩膀，示意他起身。
三人一起落座后，便由将士捧着精致的碗碟将膳食送了进来，吉州寒风凛冽，军营中条件又差，此次为了接待顺帝，李德福特意将江南的厨子接了过来，又特意辟出了一件膳房。
顺帝的早膳便是在膳房做好后，放在保温的热水中，用提盒送进来的，除此之外，御用的捧盒、果盒、执壶、酒杯、茶壶及碗、箸等也十分精致，之前褚奚在时并无此等待遇，而褚陵虽贵为摄政王，在这些事上却也不拘小节，甚至很是厌恶这等穷奢极欲的做法。
即便如此，坐在首位的男人尝了一口水晶鱼脍后还是皱起了眉头，见他表情不对，跪在地上的太监顿时吓得三魂六魄都飞到了天外，战战兢兢道：“奴才该死，圣上恕罪。”
褚遂放下筷子，淡淡道：“这道菜是你负责的？来人，拉下去打三十大板，将做这道菜的厨子剁掉双手，赶出去。”
太监吓得伏在地上连连磕头，哀求道：“圣上饶命，圣上饶命，此处太过偏远，这鲥鱼实在难寻，不得已只能用青鱼代替，所以才……”
地上的男子还想辩解，李德福赶紧一脚将他踢翻在地，接着说道：“没眼色的东西，还不下去领罚。”
他擦了擦头上的汗，赶紧叫人进来将人拉了出去。
顺帝龙颜大怒，一屋子伺候的太监奴才宫女跪了一地，洛阳澄自然也得跪着，褚陵作为亲王又是顺帝亲叔叔只是淡淡的站在旁边，显得格外不同。
洛阳澄看着他，男人嘴角轻轻抿成一条线，看上去对顺帝这种淫威十分不爽，可他终究碍于身份，没有出面阻止。
紧接着，帐外一道道闷哼声响起，三十板子不到人便没了声息，该是昏厥过去了。
太监本就低人一等，没有御医诊治，被罚之人能不能扛过这一劫还是未知数。
以往在宫中，御厨和负责膳食的太监们也是战战兢兢伺候着顺帝，被罚被打，甚至丧命也是常事。
有一次，洛阳澄实在看不下去，开口替那厨子求了情，可不知触碰到了顺帝哪根敏感的神经，他竟大发雷霆，直接下令将人凌迟处死，事后不仅狠狠告诫了他，还让他罚跪了两个时辰。
从那以后，洛阳澄也不敢管这档子事了。他不求情，那两人好歹还有条命在，他若开口，连命都交代清楚了。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此处是战场，顺帝竟毫无顾及，甚至是变本加厉。
处理完小太监后，李德福赶紧使眼色让人将那道水晶鱼脍端了下去，接着拿起一旁的箸夹了一筷子酥肉放到顺帝的碗碟中，小心翼翼道：“这是宫里的厨子做的，陛下尝尝。”
顺帝将那块酥肉放进嘴中，细细咀嚼起来“嗯……”男人轻轻嗯了一声，拖着长长的尾音，让在场众人松了口气。
暴风骤雨之后，顺帝又恢复了神色，和颜悦色道：“瞧你们都跪着做什么，起来吧！”紧接着男人又躬下身将跪在跟前的洛阳澄扶起：“爱卿还跪着做什么，快用膳，这阵子苦了爱卿了。”
“皇叔也别愣着了，快坐。”
“谢圣上。”
几人坐下，李德福赶紧安排两个太监给他们布菜，洛阳澄一时还不习惯，竟拘谨起来。今日早膳很是丰盛，对于每天喝粥吃馍的洛阳澄来说是久未见的的饕餮盛宴，可男人却丝毫没有胃口，一来顺帝这张脸实在叫人恶心，二来这阵子散漫惯了，他对这种被人伺候的事竟还不习惯起来。
一顿饭下来，男人如坐针毡，坐立难安，数九寒冬，背上竟隐约冒出了一层细汗，褚陵见他一副按耐不住的样子，顿时吃味起来，好不容易熬到顺帝用完膳，一屋子人如临大赦，宫人有条不紊收拾起桌案，洛阳澄、褚陵两人则跟着顺帝到暖阁喝茶。
男人坐在主位上，手里捧着茶杯，不紧不慢道：”和谈之事王叔和爱卿怎么看？“
”回圣上，臣以为和谈利大于弊，如今我大楚连年天灾，内乱又刚刚平息，实在经不起风吹雨打，况南疆素有和谈的诚意，所以臣以为咱们可以多提些条件，待得兵强马壮、实力雄厚，再做其他打算。“
”朕听说，南疆太子疆其域已被王叔擒拿在帐中。“
”是。“
”好啊！带朕去看看他，咱们可千万不能怠慢了这位贵客。“
洛阳澄又想起了姐姐洛阳清，算下来，她也有五月身孕了。他出征这三个月，谢朗的书信还是每月不断送到宫中，得知爱人一切平安，腹中又有了血脉相连的孩子，姐姐的心态也平和了许多。
可一直这样骗下去也不是办法，姐姐冰雪聪明，只要她想，就总有一天会发现端倪。
礼部和谈的官员很快便会赶到，若是和谈顺利的话，算下来，最多还有一月，圣驾便会回京，那时他便又能偷偷去见姐姐了。
就是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活到外甥或者外甥女出生那日？还有没有机会替父母报仇雪恨。
常妃和常庆虽然可恶，但芷徽长公主不过一个懵懂孩童，稚子无辜，他进宫时常常绕在他膝下玩耍，围着他“舅舅、舅舅”的喊，很是玉雪可爱，洛阳澄有时逗上一逗，顿觉所有忧愁都烟消云散。
洛阳澄这样想着，漫无目的走出了大殿，刚出大门不远，便被李德福叫住：“常大人留步，圣上召您前去用膳。”
洛阳澄看了看褚陵，男人脸色明显沉了下去，只能硬着头皮问道：“敢问公公，圣上可是只召了下官一人？”
“对呀！圣上也许……”
“本王正好有紧急要事禀告圣上，便同大人一起去吧！就麻烦李公公多准备一副碗筷了。”李德福话未说完便被褚陵打断，只好赔着笑说：“不麻烦，圣上也很想念王爷，只是怕王爷军务繁忙，所以……”
“既如此，那还等什么，走吧！”说着，褚遂大步流星向前走去。
李德福赶紧跟上，还不忘说道：”王爷，慢着些，容奴才通禀一二。“
”无妨，这宫里的规矩本王记得，待会儿本王便先在帐外候着，等公公宣召便是。“
几人一边说着话便到了临时为褚遂搭建的寝殿门口，里面的布置已经焕然一新，相比淮南王褚奚在时更加华贵大气，端的是天家富贵。
不过几分钟，李德福便来宣召二人进殿。
“参见圣上。”一起行礼后，褚遂放下手中的折子，走上前来，将褚陵扶起：“王叔请起，此次多谢王叔了！”
“这是微臣应该做的。”褚陵淡淡答道，随后便起身了。
”本次爱卿功不可没，朕必有重赏。“褚遂又走过来拍了拍洛阳澄的肩膀，示意他起身。
三人一起落座后，便由将士捧着精致的碗碟将膳食送了进来，吉州寒风凛冽，军营中条件又差，此次为了接待顺帝，李德福特意将江南的厨子接了过来，又特意辟出了一件膳房。
顺帝的早膳便是在膳房做好后，放在保温的热水中，用提盒送进来的，除此之外，御用的捧盒、果盒、执壶、酒杯、茶壶及碗、箸等也十分精致，之前褚奚在时并无此等待遇，而褚陵虽贵为摄政王，在这些事上却也不拘小节，甚至很是厌恶这等穷奢极欲的做法。
即便如此，坐在首位的男人尝了一口水晶鱼脍后还是皱起了眉头，见他表情不对，跪在地上的太监顿时吓得三魂六魄都飞到了天外，战战兢兢道：“奴才该死，圣上恕罪。”
褚遂放下筷子，淡淡道：“这道菜是你负责的？来人，拉下去打三十大板，将做这道菜的厨子剁掉双手，赶出去。”
太监吓得伏在地上连连磕头，哀求道：“圣上饶命，圣上饶命，此处太过偏远，这鲥鱼实在难寻，不得已只能用青鱼代替，所以才……”
地上的男子还想辩解，李德福赶紧一脚将他踢翻在地，接着说道：“没眼色的东西，还不下去领罚。”
他擦了擦头上的汗，赶紧叫人进来将人拉了出去。
顺帝龙颜大怒，一屋子伺候的太监奴才宫女跪了一地，洛阳澄自然也得跪着，褚陵作为亲王又是顺帝亲叔叔只是淡淡的站在旁边，显得格外不同。
洛阳澄看着他，男人嘴角轻轻抿成一条线，看上去对顺帝这种淫威十分不爽，可他终究碍于身份，没有出面阻止。
紧接着，帐外一道道闷哼声响起，三十板子不到人便没了声息，该是昏厥过去了。
太监本就低人一等，没有御医诊治，被罚之人能不能扛过这一劫还是未知数。
以往在宫中，御厨和负责膳食的太监们也是战战兢兢伺候着顺帝，被罚被打，甚至丧命也是常事。
有一次，洛阳澄实在看不下去，开口替那厨子求了情，可不知触碰到了顺帝哪根敏感的神经，他竟大发雷霆，直接下令将人凌迟处死，事后不仅狠狠告诫了他，还让他罚跪了两个时辰。
从那以后，洛阳澄也不敢管这档子事了。他不求情，那两人好歹还有条命在，他若开口，连命都交代清楚了。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此处是战场，顺帝竟毫无顾及，甚至是变本加厉。
处理完小太监后，李德福赶紧使眼色让人将那道水晶鱼脍端了下去，接着拿起一旁的箸夹了一筷子酥肉放到顺帝的碗碟中，小心翼翼道：“这是宫里的厨子做的，陛下尝尝。”
顺帝将那块酥肉放进嘴中，细细咀嚼起来“嗯……”男人轻轻嗯了一声，拖着长长的尾音，让在场众人松了口气。
暴风骤雨之后，顺帝又恢复了神色，和颜悦色道：“瞧你们都跪着做什么，起来吧！”紧接着男人又躬下身将跪在跟前的洛阳澄扶起：“爱卿还跪着做什么，快用膳，这阵子苦了爱卿了。”
“皇叔也别愣着了，快坐。”
“谢圣上。”
几人坐下，李德福赶紧安排两个太监给他们布菜，洛阳澄一时还不习惯，竟拘谨起来。今日早膳很是丰盛，对于每天喝粥吃馍的洛阳澄来说是久未见的的饕餮盛宴，可男人却丝毫没有胃口，一来顺帝这张脸实在叫人恶心，二来这阵子散漫惯了，他对这种被人伺候的事竟还不习惯起来。
一顿饭下来，男人如坐针毡，坐立难安，数九寒冬，背上竟隐约冒出了一层细汗，褚陵见他一副按耐不住的样子，顿时吃味起来，好不容易熬到顺帝用完膳，一屋子人如临大赦，宫人有条不紊收拾起桌案，洛阳澄、褚陵两人则跟着顺帝到暖阁喝茶。
男人坐在主位上，手里捧着茶杯，不紧不慢道：”和谈之事王叔和爱卿怎么看？“
”回圣上，臣以为和谈利大于弊，如今我大楚连年天灾，内乱又刚刚平息，实在经不起风吹雨打，况南疆素有和谈的诚意，所以臣以为咱们可以多提些条件，待得兵强马壮、实力雄厚，再做其他打算。“
”朕听说，南疆太子疆其域已被王叔擒拿在帐中。“
”是。“
”好啊！带朕去看看他，咱们可千万不能怠慢了这位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