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南疆战士茹毛饮血
走投无路之际，宋泊想带他躲进山中，以前的土匪窝好歹还有些防御工事，他在山上时，自知丧彪刚愎自用，不堪大用，为防有一天忍饥挨饿，早早就留了一条后路，把砌墙的城砖换成了糯米粉，饥荒时候可以用来充饥。此次，如果他们运气好能到达山顶的话，兴许还能抵挡数日，若能等来援军，兴许还能拼死一战。
可疆其域堂堂南疆太子，怎会愿意与那些落草为寇的匪盗为伍，再者，山中瘴气太重，又逢严冬，贸然上山后迷路也是常有之事。
眼下，南疆三万士兵只剩八千人不到，这八千人也被褚陵围困数日，早已弹尽粮绝，又冷又饿。周围方圆十里的猎物都被猎杀得一干二净，再往前去便是大楚的将士。
无奈之下，宋泊只好派了一队跟自己一起下山的将士去山上取些吃食回来。
环顾四周，士兵们已经开始吃糠咽菜，有的甚至杀死战马，直接饮血充饥。
随着马儿嘶鸣哀嚎的声音响起，一匹高大的烈马轰然倒地，将士们竟争先恐后用手去捧殷红的马血，更有甚者，直接将身子趴在地上用嘴去舔又湿又红的泥土。
没办法，大楚士兵早已将他们运押粮草的路堵得死死的，不能出不能进，便只能等死。
看着他们如野人一样茹毛饮血的做法，宋泊狂躁起来：“上山找粮的将士们还没有回来吗？”
“启禀军师，还没有。”
“从这里去山上最多也就三天脚程，可他们已经去了四天了，派人沿着马蹄印去看看，别是遇到野兽了。”牢哀山冬日冰雪天气漫长，野兽捕不到猎物，若是发起狂来，攻击人类也是有可能的。
半日后，派去取粮的士兵总算赶了回来，去的时候是十二人，可回来的只有六人，连带接应的两个战士一起，几人飞奔回营后迅速下马，将绑在马背上的袋子背下来，跪在宋泊面前请罪：“军师，属下办事不利没有保护好兄弟们，此次回来的就只有我们四人，我在山上留了四个兄弟，还有四个在路上牺牲了。”
宋泊脸色一沉：“怎么会这样？我不是嘱咐你们要小心行事吗？”
为首那名士兵头伏得更低了，战战兢兢道：“我们路上遇到了黑熊，张鸿烈和李营为了掩护我们逃跑，牺牲了。还有两人，在攀登峭壁时坠崖了。”
“山上的粮食怎么样？”宋泊虽为牺牲的将士痛心，但目前粮食才是大事。
“属下都查验过了，粮食完好无损，若那一片城墙都挖掉，可供将士们省吃俭用吃半个月。”
“好。”宋泊松了口气，既然粮食还在，那目前最大的困难就是要劝服疆其域了，想到此处，他来到伙房吩咐道：“将这些糯米粉蒸熟给将士们吃，里面放些野菜，免得吃了腹胀不消化。”
听见他如此吩咐，伙头军支支吾吾道：“军师，这些天，野菜都挖完了。外面又冷，草都不长，已经没有野菜可挖了。”
宋泊摸了下脑袋，他竟忘了这茬，又回想起那日看到后山还有野菜，指了指眼前的八袋糯米粉吩咐道：“那先将就着吃吧！省着些，至少要做三顿。我看后山还有蕨菜，等会带将士去采一些。”
“好。”
伙房许久不见吃食，今日好不容易来了材料，赶紧手忙脚乱打水和糯米粉，再用手搓成一个个光滑圆润的小剂子，直接上锅去蒸，很快，锅中冒起了热气，将士们见帐外有袅袅炊烟升了起来，都往伙房围了过来。主帅李彦素来治军有方，大家虽饿得头昏脑涨，却只是静静站在门边看着，口水吞咽的声音格外清晰。
一刻钟后，糯米蒸好后，香气飘了出来，宋泊让伙房给每位士兵都分了一小块，虽不足以饱腹，但勉强充充饥还是够了。
趁伙房手忙脚乱给大家分饼，宋泊揭开冒着热气的锅盖用筷子将粘在蒸笠上的少许粮食搓起来吃了下去，又拿了两个盘子，每只盘子装了两小块糯米糕往李彦和疆其域营帐去了。
到了李彦营帐，男人却推三阻四怎么也不肯吃，宋泊吭哧一声把盘子放下，转身走了出去，又往疆其域营帐来，男人连续吃了几场败仗，脾气很差，一把掀翻了宋泊端来的吃食，瓷盘在冰冷地面下连续转了几下才停稳。见状，宋泊一声不吭捡起地上的糯米团，就着泥沙一起吃了下去。
想起那些吃苦受累，刘血流汗的士兵，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都忍不住泪流满面。
他转过身，单膝跪在地上，哽咽道：“还请太子为了大计下令今晚突围上山，我们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疆其域脸色铁青，食指指在宋泊头顶：“休想，本殿要与他血战到底。”
宋泊依旧跪在地上，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在下斗胆劝太子，识时务者为俊杰，切莫再负隅顽抗。”
疆其域怒气冲冲拔剑便要朝他砍去：“今日本殿就砍了你，看谁以后还敢在军中说如此丧气的话。”
恰在此时李彦走了紧来，他先是拼命阻挡，而后又想到自己追随太子多年，从未在他嘴里听过一句好话，此次更是三万李家军折损过半，素来爱兵如子，怎能眼睁睁看着士兵等死，今日又见疆其域非但不听劝还要啥有功之臣，当即寒了心，瞪着疆其域道：“太子不要忘了，走到今日是谁的过错？”
李彦在军中素有威望，就是在南疆王兴忠也有一定的地位，若他此次在上折子说疆其域的不是，那他这个太子就算回去也没有好果子吃。
想到此处，疆其域的嚣张气焰瞬间收敛不少？
“那李将军认为我们眼下该怎么办？”
“殿下，咱们的粮草押运部队按理三日前就该到了，可如今将士们还在忍饥挨饿，殿下可知为何？”
“褚陵，一定是褚陵包围了他们。”
“不是，牢哀山出口众多，押运粮草的部队兵分五路前来的，褚陵就算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全部截住，所以只有一种可能，王上已经准备弃您了。”
疆其域不可置信的丢掉手中的剑，连连后退道：“怎么可能，父王真的就这么狠心吗？”
“非也，并不是王上狠心，而是太子您不争气，自抵达南疆战场以来，您听信谗言、刚愎自用，这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疆其域腿瞬间软了下去，膝盖一弯跪在地上拉住李彦的袖子哀求道：“李将军，您救救本殿，求求您。”
李彦也跪了下来，捧住疆其域的头一字一顿道：“所以，从现在开始，您得听我和军师的，我们不会害你，明白吗？”
“好，我听你们的，你们说什么我做什么。”疆其域连连点头。
李彦捡起手边被他打落的糯米糕拿到疆其域跟前说：“先把这个吃掉。”
疆其域拿起那块糕就往嘴里塞。
随后，李彦又吩咐士兵：“传令下去，今晚突围，准备上山。”
“是。”
可疆其域堂堂南疆太子，怎会愿意与那些落草为寇的匪盗为伍，再者，山中瘴气太重，又逢严冬，贸然上山后迷路也是常有之事。
眼下，南疆三万士兵只剩八千人不到，这八千人也被褚陵围困数日，早已弹尽粮绝，又冷又饿。周围方圆十里的猎物都被猎杀得一干二净，再往前去便是大楚的将士。
无奈之下，宋泊只好派了一队跟自己一起下山的将士去山上取些吃食回来。
环顾四周，士兵们已经开始吃糠咽菜，有的甚至杀死战马，直接饮血充饥。
随着马儿嘶鸣哀嚎的声音响起，一匹高大的烈马轰然倒地，将士们竟争先恐后用手去捧殷红的马血，更有甚者，直接将身子趴在地上用嘴去舔又湿又红的泥土。
没办法，大楚士兵早已将他们运押粮草的路堵得死死的，不能出不能进，便只能等死。
看着他们如野人一样茹毛饮血的做法，宋泊狂躁起来：“上山找粮的将士们还没有回来吗？”
“启禀军师，还没有。”
“从这里去山上最多也就三天脚程，可他们已经去了四天了，派人沿着马蹄印去看看，别是遇到野兽了。”牢哀山冬日冰雪天气漫长，野兽捕不到猎物，若是发起狂来，攻击人类也是有可能的。
半日后，派去取粮的士兵总算赶了回来，去的时候是十二人，可回来的只有六人，连带接应的两个战士一起，几人飞奔回营后迅速下马，将绑在马背上的袋子背下来，跪在宋泊面前请罪：“军师，属下办事不利没有保护好兄弟们，此次回来的就只有我们四人，我在山上留了四个兄弟，还有四个在路上牺牲了。”
宋泊脸色一沉：“怎么会这样？我不是嘱咐你们要小心行事吗？”
为首那名士兵头伏得更低了，战战兢兢道：“我们路上遇到了黑熊，张鸿烈和李营为了掩护我们逃跑，牺牲了。还有两人，在攀登峭壁时坠崖了。”
“山上的粮食怎么样？”宋泊虽为牺牲的将士痛心，但目前粮食才是大事。
“属下都查验过了，粮食完好无损，若那一片城墙都挖掉，可供将士们省吃俭用吃半个月。”
“好。”宋泊松了口气，既然粮食还在，那目前最大的困难就是要劝服疆其域了，想到此处，他来到伙房吩咐道：“将这些糯米粉蒸熟给将士们吃，里面放些野菜，免得吃了腹胀不消化。”
听见他如此吩咐，伙头军支支吾吾道：“军师，这些天，野菜都挖完了。外面又冷，草都不长，已经没有野菜可挖了。”
宋泊摸了下脑袋，他竟忘了这茬，又回想起那日看到后山还有野菜，指了指眼前的八袋糯米粉吩咐道：“那先将就着吃吧！省着些，至少要做三顿。我看后山还有蕨菜，等会带将士去采一些。”
“好。”
伙房许久不见吃食，今日好不容易来了材料，赶紧手忙脚乱打水和糯米粉，再用手搓成一个个光滑圆润的小剂子，直接上锅去蒸，很快，锅中冒起了热气，将士们见帐外有袅袅炊烟升了起来，都往伙房围了过来。主帅李彦素来治军有方，大家虽饿得头昏脑涨，却只是静静站在门边看着，口水吞咽的声音格外清晰。
一刻钟后，糯米蒸好后，香气飘了出来，宋泊让伙房给每位士兵都分了一小块，虽不足以饱腹，但勉强充充饥还是够了。
趁伙房手忙脚乱给大家分饼，宋泊揭开冒着热气的锅盖用筷子将粘在蒸笠上的少许粮食搓起来吃了下去，又拿了两个盘子，每只盘子装了两小块糯米糕往李彦和疆其域营帐去了。
到了李彦营帐，男人却推三阻四怎么也不肯吃，宋泊吭哧一声把盘子放下，转身走了出去，又往疆其域营帐来，男人连续吃了几场败仗，脾气很差，一把掀翻了宋泊端来的吃食，瓷盘在冰冷地面下连续转了几下才停稳。见状，宋泊一声不吭捡起地上的糯米团，就着泥沙一起吃了下去。
想起那些吃苦受累，刘血流汗的士兵，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都忍不住泪流满面。
他转过身，单膝跪在地上，哽咽道：“还请太子为了大计下令今晚突围上山，我们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疆其域脸色铁青，食指指在宋泊头顶：“休想，本殿要与他血战到底。”
宋泊依旧跪在地上，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在下斗胆劝太子，识时务者为俊杰，切莫再负隅顽抗。”
疆其域怒气冲冲拔剑便要朝他砍去：“今日本殿就砍了你，看谁以后还敢在军中说如此丧气的话。”
恰在此时李彦走了紧来，他先是拼命阻挡，而后又想到自己追随太子多年，从未在他嘴里听过一句好话，此次更是三万李家军折损过半，素来爱兵如子，怎能眼睁睁看着士兵等死，今日又见疆其域非但不听劝还要啥有功之臣，当即寒了心，瞪着疆其域道：“太子不要忘了，走到今日是谁的过错？”
李彦在军中素有威望，就是在南疆王兴忠也有一定的地位，若他此次在上折子说疆其域的不是，那他这个太子就算回去也没有好果子吃。
想到此处，疆其域的嚣张气焰瞬间收敛不少？
“那李将军认为我们眼下该怎么办？”
“殿下，咱们的粮草押运部队按理三日前就该到了，可如今将士们还在忍饥挨饿，殿下可知为何？”
“褚陵，一定是褚陵包围了他们。”
“不是，牢哀山出口众多，押运粮草的部队兵分五路前来的，褚陵就算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全部截住，所以只有一种可能，王上已经准备弃您了。”
疆其域不可置信的丢掉手中的剑，连连后退道：“怎么可能，父王真的就这么狠心吗？”
“非也，并不是王上狠心，而是太子您不争气，自抵达南疆战场以来，您听信谗言、刚愎自用，这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疆其域腿瞬间软了下去，膝盖一弯跪在地上拉住李彦的袖子哀求道：“李将军，您救救本殿，求求您。”
李彦也跪了下来，捧住疆其域的头一字一顿道：“所以，从现在开始，您得听我和军师的，我们不会害你，明白吗？”
“好，我听你们的，你们说什么我做什么。”疆其域连连点头。
李彦捡起手边被他打落的糯米糕拿到疆其域跟前说：“先把这个吃掉。”
疆其域拿起那块糕就往嘴里塞。
随后，李彦又吩咐士兵：“传令下去，今晚突围，准备上山。”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