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一直在湖镜旁边看，是因为我想确保自己的尸体被发现了。
到死了，也不想对周围的住户产生困扰。
对这家人，我没什么好留恋的，是时候该去投胎了。
湖镜里爆发的哭声拦住了我的脚步。
我讶异地扭头去看，发现桑明居然抱着我的尸身痛哭起来。
妈妈手中的药盒子滑落在地，她神情恍惚，一边摇头一边说：「活该，活该，这丫头该死，她得了脏病，给我们温家蒙羞。」
爸爸用力攥住她的肩膀，说：「什么脏病？」
妈妈脸色苍白：「她的药，是艾滋病人吃的药。」
爸爸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并镇静下来，指挥妈妈扶起柔柔，说：「别把柔柔吓到了，这是我们家的丑事，谁都不许对外说。」
桑明把脸埋在我的胸口，眼泪浸湿了我的衣服，说：「你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还总叫我哥哥，好吧，我做你哥哥，你别死好不好……」
爸爸浑身一震，上前拉开桑明，快速给了他一巴掌，斥道：「胡闹！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桑明崩溃地推开他，喊道：「你以为我愿意当你们的儿子吗！」
妈妈在一旁语无伦次：「你说，你说什么。」
桑明吼道：「自从我来了你们家，温秋就只能叫我哥哥！无论我对她多差劲，她还是只把我当哥哥！对我来说，哪怕是仇人，都比哥哥好啊……」
他已经哭到语不成句。
「我一点也不想当你们儿子。」
爸爸很罕见地抽了根烟，迅速叫人来拖走我的尸体，存放到太平间。
他对着桑明说：「反正是个不中用的女儿家，死了就死了，男人无需在意，明白么？」
这里闹得太大，刚刚在门口的邻居也进来了，听到了这句话。
就连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都为我打抱不平，说：「你们是她爹娘吗？说话也太难听了点！这女孩搬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一直在生病，她妈妈还来要钱，你们作为家人，居然一次都没来照顾过她。」
「你懂个屁！」爸爸双目猩红瞪着她，「要不是她，她妈妈会无法再孕吗？她就是我们家的灾星！让我的家业无人继承！」
我嘴角抽了抽。
爸爸，就你那个破公司，放到大企业面前连根毛都不是。
我多想对他这么说，可惜我已经死了。
送走柔柔和邻居后，他们开始整理我的遗物。
桑明拉开我的衣柜，见里面只有几件百搭款的衣服后愣了神，说：「爸，妈，温秋最喜欢什么衣服来着？」
看得出，他们还是想规矩的葬了我，想要把我喜欢的衣服烧给我。
这个问题让爸爸妈妈面面相觑，妈妈努力回想，竟想不出来我对什么衣服钟情。
她不知从哪生起的邪火，说：「对她这么好干嘛！随便烧两件就是了。」
「她小时候喜欢一条公主裙，」爸爸说，「但是没有给她买。」
他边说，边要叠我的被子，在摸到薄薄的被子时双手僵硬片刻。
是啊，我交不起地暖，也盖不起厚被子，让冬天格外难熬。
爸爸嘴角颤动，还是把被子叠了起来。
妈妈在枕头边看见了我的手机，打开需要密码。
她盯着壁纸看了很久，那是我小时候拍的一张全家福，后来，我把桑明也p了上去。
她垂下眼，试着输入了我的生日。
原来妈妈还记得我的生日，其实，和桑明的生日只差了两天，我一直以为是她忘了，现在看来，她只是不愿意给我过。
密码错误。
她输入桑明生日。
密码错误。
妈妈叹了口气，试着输入她自己的生日。
手机打开了。
里面只有基本软件，她每个都点开看了看，直到进入手机银行。
我确实没有钱了，从小到大的转账记录都是给了她和爸爸。
除了最后几次，往前每一条都有备注。
「妈妈我爱你。」
「爸爸我爱你。」
她忽然意识到，是自己害死了女儿。
妈妈立刻把这想法抛诸脑后，关闭了手机，骂道：「贱丫头，以为装成这样就值钱了？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就怀上儿子了。」
他们骂骂咧咧地收拾好了我的所有东西，全部拉回温家。
家里没有雇保姆，在我走的这几天，已经乱成一团。
堆积在洗碗池的脏碗散发着阵阵臭味，爸爸捏着鼻子，随口指挥：「温秋，去把盘子……」
他意识到我已经死了，剩下的话没有说出来。
那些脏碗盘是爸爸亲手洗的，他不怎么做家务活，这些盘子足足洗了半个小时，还摔了两个。
而爸爸，一直沉默不语。
桑明到家后在我的房间坐了一会儿，便接到了柔柔的电话。
「桑明哥哥，我肚子痛，你能不能来看看我？」
一直在湖镜旁边看，是因为我想确保自己的尸体被发现了。
到死了，也不想对周围的住户产生困扰。
对这家人，我没什么好留恋的，是时候该去投胎了。
湖镜里爆发的哭声拦住了我的脚步。
我讶异地扭头去看，发现桑明居然抱着我的尸身痛哭起来。
妈妈手中的药盒子滑落在地，她神情恍惚，一边摇头一边说：「活该，活该，这丫头该死，她得了脏病，给我们温家蒙羞。」
爸爸用力攥住她的肩膀，说：「什么脏病？」
妈妈脸色苍白：「她的药，是艾滋病人吃的药。」
爸爸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并镇静下来，指挥妈妈扶起柔柔，说：「别把柔柔吓到了，这是我们家的丑事，谁都不许对外说。」
桑明把脸埋在我的胸口，眼泪浸湿了我的衣服，说：「你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还总叫我哥哥，好吧，我做你哥哥，你别死好不好……」
爸爸浑身一震，上前拉开桑明，快速给了他一巴掌，斥道：「胡闹！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桑明崩溃地推开他，喊道：「你以为我愿意当你们的儿子吗！」
妈妈在一旁语无伦次：「你说，你说什么。」
桑明吼道：「自从我来了你们家，温秋就只能叫我哥哥！无论我对她多差劲，她还是只把我当哥哥！对我来说，哪怕是仇人，都比哥哥好啊……」
他已经哭到语不成句。
「我一点也不想当你们儿子。」
爸爸很罕见地抽了根烟，迅速叫人来拖走我的尸体，存放到太平间。
他对着桑明说：「反正是个不中用的女儿家，死了就死了，男人无需在意，明白么？」
这里闹得太大，刚刚在门口的邻居也进来了，听到了这句话。
就连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都为我打抱不平，说：「你们是她爹娘吗？说话也太难听了点！这女孩搬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一直在生病，她妈妈还来要钱，你们作为家人，居然一次都没来照顾过她。」
「你懂个屁！」爸爸双目猩红瞪着她，「要不是她，她妈妈会无法再孕吗？她就是我们家的灾星！让我的家业无人继承！」
我嘴角抽了抽。
爸爸，就你那个破公司，放到大企业面前连根毛都不是。
我多想对他这么说，可惜我已经死了。
送走柔柔和邻居后，他们开始整理我的遗物。
桑明拉开我的衣柜，见里面只有几件百搭款的衣服后愣了神，说：「爸，妈，温秋最喜欢什么衣服来着？」
看得出，他们还是想规矩的葬了我，想要把我喜欢的衣服烧给我。
这个问题让爸爸妈妈面面相觑，妈妈努力回想，竟想不出来我对什么衣服钟情。
她不知从哪生起的邪火，说：「对她这么好干嘛！随便烧两件就是了。」
「她小时候喜欢一条公主裙，」爸爸说，「但是没有给她买。」
他边说，边要叠我的被子，在摸到薄薄的被子时双手僵硬片刻。
是啊，我交不起地暖，也盖不起厚被子，让冬天格外难熬。
爸爸嘴角颤动，还是把被子叠了起来。
妈妈在枕头边看见了我的手机，打开需要密码。
她盯着壁纸看了很久，那是我小时候拍的一张全家福，后来，我把桑明也p了上去。
她垂下眼，试着输入了我的生日。
原来妈妈还记得我的生日，其实，和桑明的生日只差了两天，我一直以为是她忘了，现在看来，她只是不愿意给我过。
密码错误。
她输入桑明生日。
密码错误。
妈妈叹了口气，试着输入她自己的生日。
手机打开了。
里面只有基本软件，她每个都点开看了看，直到进入手机银行。
我确实没有钱了，从小到大的转账记录都是给了她和爸爸。
除了最后几次，往前每一条都有备注。
「妈妈我爱你。」
「爸爸我爱你。」
她忽然意识到，是自己害死了女儿。
妈妈立刻把这想法抛诸脑后，关闭了手机，骂道：「贱丫头，以为装成这样就值钱了？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就怀上儿子了。」
他们骂骂咧咧地收拾好了我的所有东西，全部拉回温家。
家里没有雇保姆，在我走的这几天，已经乱成一团。
堆积在洗碗池的脏碗散发着阵阵臭味，爸爸捏着鼻子，随口指挥：「温秋，去把盘子……」
他意识到我已经死了，剩下的话没有说出来。
那些脏碗盘是爸爸亲手洗的，他不怎么做家务活，这些盘子足足洗了半个小时，还摔了两个。
而爸爸，一直沉默不语。
桑明到家后在我的房间坐了一会儿，便接到了柔柔的电话。
「桑明哥哥，我肚子痛，你能不能来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