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探塔（2）
沈平宁和小云雀还没有看清林湘儿如何动作，就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响，然后，她们面前的石板地上，七八块石板都不约而同向上抬高了半寸。
“好了。”林湘儿拍拍手，将工具逐一收回工具包中，“这是一个连环机关，刚刚云雀差点触发的只是第一个。虽说这第一个就能拦下大部分想要进塔的人，但设计者为确保万无一失，又额外设计了七八个机关来拦人。”
小云雀看着那些抬高的石板，默默咽了一口口水：“那他们自己人要进塔难道也要闯关？”
“不啊，他们靠这个。”林湘儿屈指敲了敲身边的石柱，“别看那些钢丝看似繁乱无序，实则有迹可循，直接指向控制它们机关中枢。他们平时进塔应该都是靠中枢来控制，刚刚我看到开关处都有一些磨损。”
“不过这些机关都太血腥，这种损阴德的玩意儿，姑奶奶就大发慈悲直接帮他们毁了，也帮这些人积积福。”
小云雀跑过去盯着石柱上看下看，惊叹不已，沈平宁则心事重重，看着面前高耸入云的佛塔，嗯了一声：“走吧，趁着还没有被发现，我们进塔。”
林湘儿和小云雀齐齐应声，随着沈平宁一起走到佛塔门前，发现大门已被一把黄铜大锁锁住。
“不是机关锁。”林湘儿一眼就认了出来，正要掏开锁工具。
却被小云雀按住。
“不是机关锁就用不着林姐姐出马。”说完，小云雀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然后伸手握住那个锁，一催内劲，然后那个足有小臂粗的黄铜大锁就被生生绞成两段，掉在地上。
林湘儿目瞪口呆。
“风头总不能总让林姐姐一个人出。”小云雀笑着吐了吐舌头。
沈平宁将这一切都在看眼里，忍不住笑出声。
笑声引来两人齐齐看过去。
“咳，好了，走吧。”她立刻严肃起来，“湘儿姑娘，一会儿进去后，你确定要一个人去塔底吗？需不需要云雀一起过去？”
“不用。”林湘儿一挥手，“如果真对上机关，我一个人能应付。反倒是殿下和云雀，你们两个人在一起反而更安全。”
沈平宁重重点了一下头：“一定要平安。”
“一定。”
最后对过一次眼神后，沈平宁带着小云雀开始沿梯向上，而林湘儿则开始在一层寻找可以前往塔底的路。
果然，在一处藏经书架后，林湘儿发现一个被隐藏起来的机关。按动机关后，她看到东北侧的墙壁上打开了一道门。
林湘儿来到那扇门前，看了一会儿，笑出声。
“呵，不止是机关，还玩五行八卦那套？”说完，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册子，那是潜入明镜寺后，林鲁班点灯熬夜写给她的。
“虽然不服气，但不得不服，姜还是老的辣。”林湘儿一边念叨，一边摊开册子，“等着吧，爹，我不会给你丢人的。”
※
由于佛塔前那些机关的存在，沈平宁和小云雀不敢掉以轻心，是以在爬塔的过程中，两个人一直神经紧绷，一句话都没有说。
直到爬了大约五六层楼的高度，见始终没有机关的影子，两人才稍稍放下心。
“真奇怪，那群和尚把佛塔看得跟个什么似的，我以为会和外头一样机关重重，要么就是有人看守，结果……”小云雀夸张地长叹一口气，“这都啥啊，走到现在了，别说一个人，就连一个机关零件儿都没见到。难道这就是他们连夜要把佛塔换到山里的原因？因为里头什么守卫都没有？”
这也是沈平宁的疑惑。
如果账本真的藏在佛塔里，这么重要的东西，不可能无人护卫，况且，如果真如林鲁班所说，佛塔与连环坞内舵相连，连环坞方面也应该派人驻守才是……
如今这样，太不寻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沈平宁说，“我们继续往上，云雀，不要掉以轻心。”
“我省得。”小云雀用力点头。
二人又向上走了大约三层左右，忽然，小云雀在台阶的阴影处发现一样东西，她让沈平宁在原地不要动，自己上前捡起来后一看，大吃一惊。
“这是机关零件的碎片？上面这个暗色的是……”小云雀用手指在那处轻轻一抹，指尖便晕开一点暗红。她将手指放到鼻下一嗅，眉头突然皱起：“是血。”
血？
沈平宁来到她身边，接过小云雀递来的碎片，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抬起头去看身边的佛塔墙壁，却看不出任何端倪。
“血迹还没有干，这东西留下的时间并不久。”她转而看向距离她们大约还有两层的、位于佛塔中部的镂空平台，“对方可能比我们先行一步往上了。我们先去平台看看情况。”
云雀嗯了一声，垂下手腕，抓住从袖中滑出的两把匕首，然后先沈平宁半步上了平台。
才上平台，小云雀就被眼前所见惊得张大嘴：“这？！”
沈平宁也惊住了。
平台上尸横遍野，有武僧，也有身着短打的江湖人。奇怪的是，那些人身上并没有多少伤口，血却似已流尽，将平台地面的暗槽全部染红。
“好残忍……这是谁动的手？”哪怕是绿林出身的小云雀也极少见到这样惨烈的阵仗，不由眉头紧皱。
沈平宁来到最靠近自己的一具江湖人的尸体旁，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用鞭柄挑下那人腰间的腰牌。
“是连环坞的人。”沈平宁看着腰牌上的字，眉头拧的更紧，“这些人应该就是佛塔的守卫。”
小云雀目露骇然：“有人将守卫全都杀了？！”
沈平宁慢慢点头。
小云雀将匕首插回袖中，来到一具尸体旁，蹲下查看时，发现对方喉间有一个伤口。
“是被割喉的，手法干净利落，是老手，而且用的兵刃……”小云雀眯起眼，想了一会儿，来到另一具尸体前，看了一下这人喉部，确定了自己的猜测：“用的不是剑，也不是匕首，而且这个出血量……只怕失血过多才是这些人的死因。”
沈平宁看着眼前尸体的伤口，忽然，脑中闪过一个画面。
柴房……血迹……尸体……还有颈上有同样伤口的嬷嬷……
心头蓦地一跳，沈平宁抬手按住额角：“失忆前，我见过这个伤口……是……”
好在，这次的疼痛并不难忍，不一会儿，沈平宁就想起了自己曾在何处见过同样的伤口。
“是宜阳郡主府。当时我和慕言非带着崔令一同去参加宜阳郡主寿宴，郡主的乳娘冯妈妈死在柴房，脖子上有与这些尸体相同的伤口。”因为疼痛余韵，她的语速很快，“动手之人，和杀死冯妈妈的是同一批人，是……”
沈平宁顿了一下，然后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名字。
“孟、无、辛。”
作者有话说：
“好了。”林湘儿拍拍手，将工具逐一收回工具包中，“这是一个连环机关，刚刚云雀差点触发的只是第一个。虽说这第一个就能拦下大部分想要进塔的人，但设计者为确保万无一失，又额外设计了七八个机关来拦人。”
小云雀看着那些抬高的石板，默默咽了一口口水：“那他们自己人要进塔难道也要闯关？”
“不啊，他们靠这个。”林湘儿屈指敲了敲身边的石柱，“别看那些钢丝看似繁乱无序，实则有迹可循，直接指向控制它们机关中枢。他们平时进塔应该都是靠中枢来控制，刚刚我看到开关处都有一些磨损。”
“不过这些机关都太血腥，这种损阴德的玩意儿，姑奶奶就大发慈悲直接帮他们毁了，也帮这些人积积福。”
小云雀跑过去盯着石柱上看下看，惊叹不已，沈平宁则心事重重，看着面前高耸入云的佛塔，嗯了一声：“走吧，趁着还没有被发现，我们进塔。”
林湘儿和小云雀齐齐应声，随着沈平宁一起走到佛塔门前，发现大门已被一把黄铜大锁锁住。
“不是机关锁。”林湘儿一眼就认了出来，正要掏开锁工具。
却被小云雀按住。
“不是机关锁就用不着林姐姐出马。”说完，小云雀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然后伸手握住那个锁，一催内劲，然后那个足有小臂粗的黄铜大锁就被生生绞成两段，掉在地上。
林湘儿目瞪口呆。
“风头总不能总让林姐姐一个人出。”小云雀笑着吐了吐舌头。
沈平宁将这一切都在看眼里，忍不住笑出声。
笑声引来两人齐齐看过去。
“咳，好了，走吧。”她立刻严肃起来，“湘儿姑娘，一会儿进去后，你确定要一个人去塔底吗？需不需要云雀一起过去？”
“不用。”林湘儿一挥手，“如果真对上机关，我一个人能应付。反倒是殿下和云雀，你们两个人在一起反而更安全。”
沈平宁重重点了一下头：“一定要平安。”
“一定。”
最后对过一次眼神后，沈平宁带着小云雀开始沿梯向上，而林湘儿则开始在一层寻找可以前往塔底的路。
果然，在一处藏经书架后，林湘儿发现一个被隐藏起来的机关。按动机关后，她看到东北侧的墙壁上打开了一道门。
林湘儿来到那扇门前，看了一会儿，笑出声。
“呵，不止是机关，还玩五行八卦那套？”说完，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册子，那是潜入明镜寺后，林鲁班点灯熬夜写给她的。
“虽然不服气，但不得不服，姜还是老的辣。”林湘儿一边念叨，一边摊开册子，“等着吧，爹，我不会给你丢人的。”
※
由于佛塔前那些机关的存在，沈平宁和小云雀不敢掉以轻心，是以在爬塔的过程中，两个人一直神经紧绷，一句话都没有说。
直到爬了大约五六层楼的高度，见始终没有机关的影子，两人才稍稍放下心。
“真奇怪，那群和尚把佛塔看得跟个什么似的，我以为会和外头一样机关重重，要么就是有人看守，结果……”小云雀夸张地长叹一口气，“这都啥啊，走到现在了，别说一个人，就连一个机关零件儿都没见到。难道这就是他们连夜要把佛塔换到山里的原因？因为里头什么守卫都没有？”
这也是沈平宁的疑惑。
如果账本真的藏在佛塔里，这么重要的东西，不可能无人护卫，况且，如果真如林鲁班所说，佛塔与连环坞内舵相连，连环坞方面也应该派人驻守才是……
如今这样，太不寻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沈平宁说，“我们继续往上，云雀，不要掉以轻心。”
“我省得。”小云雀用力点头。
二人又向上走了大约三层左右，忽然，小云雀在台阶的阴影处发现一样东西，她让沈平宁在原地不要动，自己上前捡起来后一看，大吃一惊。
“这是机关零件的碎片？上面这个暗色的是……”小云雀用手指在那处轻轻一抹，指尖便晕开一点暗红。她将手指放到鼻下一嗅，眉头突然皱起：“是血。”
血？
沈平宁来到她身边，接过小云雀递来的碎片，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抬起头去看身边的佛塔墙壁，却看不出任何端倪。
“血迹还没有干，这东西留下的时间并不久。”她转而看向距离她们大约还有两层的、位于佛塔中部的镂空平台，“对方可能比我们先行一步往上了。我们先去平台看看情况。”
云雀嗯了一声，垂下手腕，抓住从袖中滑出的两把匕首，然后先沈平宁半步上了平台。
才上平台，小云雀就被眼前所见惊得张大嘴：“这？！”
沈平宁也惊住了。
平台上尸横遍野，有武僧，也有身着短打的江湖人。奇怪的是，那些人身上并没有多少伤口，血却似已流尽，将平台地面的暗槽全部染红。
“好残忍……这是谁动的手？”哪怕是绿林出身的小云雀也极少见到这样惨烈的阵仗，不由眉头紧皱。
沈平宁来到最靠近自己的一具江湖人的尸体旁，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用鞭柄挑下那人腰间的腰牌。
“是连环坞的人。”沈平宁看着腰牌上的字，眉头拧的更紧，“这些人应该就是佛塔的守卫。”
小云雀目露骇然：“有人将守卫全都杀了？！”
沈平宁慢慢点头。
小云雀将匕首插回袖中，来到一具尸体旁，蹲下查看时，发现对方喉间有一个伤口。
“是被割喉的，手法干净利落，是老手，而且用的兵刃……”小云雀眯起眼，想了一会儿，来到另一具尸体前，看了一下这人喉部，确定了自己的猜测：“用的不是剑，也不是匕首，而且这个出血量……只怕失血过多才是这些人的死因。”
沈平宁看着眼前尸体的伤口，忽然，脑中闪过一个画面。
柴房……血迹……尸体……还有颈上有同样伤口的嬷嬷……
心头蓦地一跳，沈平宁抬手按住额角：“失忆前，我见过这个伤口……是……”
好在，这次的疼痛并不难忍，不一会儿，沈平宁就想起了自己曾在何处见过同样的伤口。
“是宜阳郡主府。当时我和慕言非带着崔令一同去参加宜阳郡主寿宴，郡主的乳娘冯妈妈死在柴房，脖子上有与这些尸体相同的伤口。”因为疼痛余韵，她的语速很快，“动手之人，和杀死冯妈妈的是同一批人，是……”
沈平宁顿了一下，然后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名字。
“孟、无、辛。”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