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意想不到的援手
沈平宁二人还没回到禅房，熔炉被毁的消息就传遍了明镜寺。
即使早已提那两人打好掩护，然而，听着院外此起彼伏的脚步声，楚三不仍心中打鼓。
但好在，不多时，沈平宁与沈末安便及时赶回。
前脚才进禅房换下衣服，后脚，房门便被敲响。她想到刚回来那会儿，楚三不提到的一些细节，便眉头一拧，冲着门外喊：“不是说了别来烦我吗！”
虽不能说声如洪钟，但也算得上气势十足。敲门的僧侣迟疑了一下，回头看了看同伴，得到对方眼神后，才壮着胆子小心说：“赵小姐，寺中出了事，您是寺里的贵客，所以住持让我们来看看您的情况，可否方便……将门打开？”
沈平宁冷笑道：“开门？此时已经入夜，小师父让我一个女子把门开开，是要做什么？嗯？”
她刻意将尾音扬起，翘得高高的，听起来意味深长。
门外僧人听了，果然涨红了脸，支吾了半晌也没想到该如何应对，最后还是同他一起来的另一名年长一些的僧人上前一步，开口前，先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深夜叫门，确是不妥。”他先告了罪，随后话锋一转，“可寺中确实出了大事。有贼人潜入寺中，伤了人，住持担心贵客安慰，所以才让我们来确认一下您安全无恙。否则，我们也不好向赵大人交代。您——”
话音未落，房门砰的一声被推开。
“如何？看到了？”沈平宁脸上怒气未消，双眸微瞪，看着门外的两名僧人，“看到了的话，两位师父就请回吧。”
僧人你看我，我看你，然后点头：“是这个道理，赵小姐还请——”
“等一等。”
两名僧人回过头，看到来人，都吃了一惊。
来人正是琉璃堂的药师僧。
“赵小姐，师父说有事想问您。”药师僧向沈平宁揖了一礼，“师父如今正在赵公子屋中，特让我来请赵小姐过去。”
沈平宁眉头一皱：“你的师父是？”
药师僧意态谦卑：“是琉璃堂的掌堂师父，慈净大师。”
※
一般寺庙，皆设医堂，用以研究医理、行义诊，同时，也会研究佛家典籍中有关医药方面的知识。
而如明镜寺这样香火鼎盛的寺庙，其医堂的水平自然也很高，而医堂——也就是琉璃堂——的掌堂医僧的水平，几乎可与杏林名手相媲美。
琉璃堂的掌堂医僧，为什么会来找她？
沈平宁想到那些被他和沈末安救到暗道里的那些僧人。
方才一个僧人说，有人受伤。
难道……
“赵小姐，师父就在里面，请。”医僧侧过身，让开门口，方便沈平宁进入。
沈平宁定了定神，推门入内，进屋后，只见一名身披褐色袈裟的老僧坐在屋中，沈末安坐在老僧对面，眼中隐有警惕。
那名僧人，应当就是明镜寺的琉璃堂掌堂，慈净大师。
见到沈平宁，沈末安眉头一皱，连忙起身迎了过去：“姐姐？你不是说胸闷气短，心情郁结，连饭都不吃，怎么现在出来了？”
“这就要问慈净大师了。”沈平宁暗中拍了拍沈末安的手，看向起身向自己行礼的老僧：“不知大师有什么事想问我？”
慈净又像她行了一礼：“不知赵小姐是从何处得来的乌香？”
此言一出，沈平宁和沈末安心头均是一震。
他们手中手中的确有乌香，说是有，但也不多。那还是在云山寨时，沈末安在进入暗道前偷拿了一点，想要作为比对证据带回京城。
在进中枢时，沈末安烧了两片，如今还剩一片，正藏在他的贴身里衣中。
这件事，除了沈末安自己，以及才知道不久的沈平宁之外，应无第三人知晓。
可慈净大师是怎么知道的？
想到这里，沈末安心中杀意顿起，缩手入袖，摸到一枚暗器。
沈平宁却按住了他。
“大师何出此言？”她眉目凛然，唇畔却挂着一抹笑，“先不说乌香这味药本就难得，我自己做的也不是药材生意，又怎么会有乌香呢？”
慈净大师笑了笑。
“赵小姐有所不知，方才有几名受了伤的僧人被送到琉璃堂。那些僧人身上的伤倒都还好，但都仿佛着了魔一般胡乱呓语，并且还抓伤了几名药师僧。”他说起话来不疾不徐，既无诘问，也听不出任何恼怒，“那几名僧人是因吸入过量乌香，所以才产生了幻觉。”
“既然如此，大师应该去查这乌香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要来问我？”沈平宁虽因慈净能看出那几名弟子是因乌香发狂而感到震惊，但也十分镇定，“难道大师手中握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我手中会有乌香？”
慈净向她揖了一礼：“如果赵小姐手中没有乌香，那么请问，二位身上，为何会有乌香的味道？”
沈平宁与沈末安皆是一惊。
他二人回来已有一段时间，且都换了一身衣服，只是没想到，慈净竟然还能闻出他们身上的乌香味道！
这实在是超出二人意料。
沈平宁眉头皱起，开始思考应对之策。
然而无论如何思索，她都想不到最好的解决方法。
而沈末安早已在思考丢出暗器的时机。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进来的却并非药师僧，而是——
“慈净师兄，久见了。”一名身着明黄袈裟的僧人进入屋中，向慈净揖首一礼。
看到这名僧人，沈平宁和沈末安皆是一愣。
登云寺的了净禅师？！
他怎么会在这里？
像是洞悉他二人心中疑惑般，了净禅师也看向沈平宁，向她点了一下头，然后对慈净说：“关于乌香的问题，贫僧可以替赵小姐代为回答。”
不止是沈平宁，就连沈末安与慈净都皱了皱眉。
“慈净师兄有所不知，赵小姐的铺子虽不经营药材，却常与登云寺有生意往来。”了净说，“师兄想必也知道，敝寺最常做的事是什么生意。”
慈净眉头一低：“师弟的意思是，赵小姐做的是帮登云寺运乌香的生意？”
“正是。”了净点头承认，“所以，赵家姐弟身上的乌香味道，应是常年帮敝寺运乌香所染上的。”
这番说辞，慈净显然并没有完全相信：“既是如此，赵小姐为何方才不向贫僧说明？”他看向沈平宁。
沈平宁刚想开口，了净又截了她的话。
“那是因为，赵小姐曾答应贫僧，不会与第三人说起此事+
。”他笑着回答。
“了净禅师！”沈平宁忍不住出言打断。
谁知，她这一声非但没有让了净禅师住嘴，反倒给了他一个理由。
“赵小姐不必气恼，若非今日在屋外听到师兄这么问赵小姐，贫僧也不会贸然告知师兄这件事。”了净向沈平宁行了一礼，然后看向慈净，“事情就是这样，师兄，还有什么需要问的吗？”
慈净看了了净一会儿，然后摇头：“既然是这样，那便是贫僧误会了。”
说完，他又看了沈平宁和沈末安一眼，最后又看向了净，片刻后，便离开了禅房。
慈净离开后，沈末安一个掠身，直接抢到了净禅师身后，指间薄刃正抵在他颈侧。
“我与禅师立场相悖，禅师不会无缘无故帮我。”
沈平宁看着他。
“了净禅师，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即使早已提那两人打好掩护，然而，听着院外此起彼伏的脚步声，楚三不仍心中打鼓。
但好在，不多时，沈平宁与沈末安便及时赶回。
前脚才进禅房换下衣服，后脚，房门便被敲响。她想到刚回来那会儿，楚三不提到的一些细节，便眉头一拧，冲着门外喊：“不是说了别来烦我吗！”
虽不能说声如洪钟，但也算得上气势十足。敲门的僧侣迟疑了一下，回头看了看同伴，得到对方眼神后，才壮着胆子小心说：“赵小姐，寺中出了事，您是寺里的贵客，所以住持让我们来看看您的情况，可否方便……将门打开？”
沈平宁冷笑道：“开门？此时已经入夜，小师父让我一个女子把门开开，是要做什么？嗯？”
她刻意将尾音扬起，翘得高高的，听起来意味深长。
门外僧人听了，果然涨红了脸，支吾了半晌也没想到该如何应对，最后还是同他一起来的另一名年长一些的僧人上前一步，开口前，先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深夜叫门，确是不妥。”他先告了罪，随后话锋一转，“可寺中确实出了大事。有贼人潜入寺中，伤了人，住持担心贵客安慰，所以才让我们来确认一下您安全无恙。否则，我们也不好向赵大人交代。您——”
话音未落，房门砰的一声被推开。
“如何？看到了？”沈平宁脸上怒气未消，双眸微瞪，看着门外的两名僧人，“看到了的话，两位师父就请回吧。”
僧人你看我，我看你，然后点头：“是这个道理，赵小姐还请——”
“等一等。”
两名僧人回过头，看到来人，都吃了一惊。
来人正是琉璃堂的药师僧。
“赵小姐，师父说有事想问您。”药师僧向沈平宁揖了一礼，“师父如今正在赵公子屋中，特让我来请赵小姐过去。”
沈平宁眉头一皱：“你的师父是？”
药师僧意态谦卑：“是琉璃堂的掌堂师父，慈净大师。”
※
一般寺庙，皆设医堂，用以研究医理、行义诊，同时，也会研究佛家典籍中有关医药方面的知识。
而如明镜寺这样香火鼎盛的寺庙，其医堂的水平自然也很高，而医堂——也就是琉璃堂——的掌堂医僧的水平，几乎可与杏林名手相媲美。
琉璃堂的掌堂医僧，为什么会来找她？
沈平宁想到那些被他和沈末安救到暗道里的那些僧人。
方才一个僧人说，有人受伤。
难道……
“赵小姐，师父就在里面，请。”医僧侧过身，让开门口，方便沈平宁进入。
沈平宁定了定神，推门入内，进屋后，只见一名身披褐色袈裟的老僧坐在屋中，沈末安坐在老僧对面，眼中隐有警惕。
那名僧人，应当就是明镜寺的琉璃堂掌堂，慈净大师。
见到沈平宁，沈末安眉头一皱，连忙起身迎了过去：“姐姐？你不是说胸闷气短，心情郁结，连饭都不吃，怎么现在出来了？”
“这就要问慈净大师了。”沈平宁暗中拍了拍沈末安的手，看向起身向自己行礼的老僧：“不知大师有什么事想问我？”
慈净又像她行了一礼：“不知赵小姐是从何处得来的乌香？”
此言一出，沈平宁和沈末安心头均是一震。
他们手中手中的确有乌香，说是有，但也不多。那还是在云山寨时，沈末安在进入暗道前偷拿了一点，想要作为比对证据带回京城。
在进中枢时，沈末安烧了两片，如今还剩一片，正藏在他的贴身里衣中。
这件事，除了沈末安自己，以及才知道不久的沈平宁之外，应无第三人知晓。
可慈净大师是怎么知道的？
想到这里，沈末安心中杀意顿起，缩手入袖，摸到一枚暗器。
沈平宁却按住了他。
“大师何出此言？”她眉目凛然，唇畔却挂着一抹笑，“先不说乌香这味药本就难得，我自己做的也不是药材生意，又怎么会有乌香呢？”
慈净大师笑了笑。
“赵小姐有所不知，方才有几名受了伤的僧人被送到琉璃堂。那些僧人身上的伤倒都还好，但都仿佛着了魔一般胡乱呓语，并且还抓伤了几名药师僧。”他说起话来不疾不徐，既无诘问，也听不出任何恼怒，“那几名僧人是因吸入过量乌香，所以才产生了幻觉。”
“既然如此，大师应该去查这乌香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要来问我？”沈平宁虽因慈净能看出那几名弟子是因乌香发狂而感到震惊，但也十分镇定，“难道大师手中握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我手中会有乌香？”
慈净向她揖了一礼：“如果赵小姐手中没有乌香，那么请问，二位身上，为何会有乌香的味道？”
沈平宁与沈末安皆是一惊。
他二人回来已有一段时间，且都换了一身衣服，只是没想到，慈净竟然还能闻出他们身上的乌香味道！
这实在是超出二人意料。
沈平宁眉头皱起，开始思考应对之策。
然而无论如何思索，她都想不到最好的解决方法。
而沈末安早已在思考丢出暗器的时机。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进来的却并非药师僧，而是——
“慈净师兄，久见了。”一名身着明黄袈裟的僧人进入屋中，向慈净揖首一礼。
看到这名僧人，沈平宁和沈末安皆是一愣。
登云寺的了净禅师？！
他怎么会在这里？
像是洞悉他二人心中疑惑般，了净禅师也看向沈平宁，向她点了一下头，然后对慈净说：“关于乌香的问题，贫僧可以替赵小姐代为回答。”
不止是沈平宁，就连沈末安与慈净都皱了皱眉。
“慈净师兄有所不知，赵小姐的铺子虽不经营药材，却常与登云寺有生意往来。”了净说，“师兄想必也知道，敝寺最常做的事是什么生意。”
慈净眉头一低：“师弟的意思是，赵小姐做的是帮登云寺运乌香的生意？”
“正是。”了净点头承认，“所以，赵家姐弟身上的乌香味道，应是常年帮敝寺运乌香所染上的。”
这番说辞，慈净显然并没有完全相信：“既是如此，赵小姐为何方才不向贫僧说明？”他看向沈平宁。
沈平宁刚想开口，了净又截了她的话。
“那是因为，赵小姐曾答应贫僧，不会与第三人说起此事+
。”他笑着回答。
“了净禅师！”沈平宁忍不住出言打断。
谁知，她这一声非但没有让了净禅师住嘴，反倒给了他一个理由。
“赵小姐不必气恼，若非今日在屋外听到师兄这么问赵小姐，贫僧也不会贸然告知师兄这件事。”了净向沈平宁行了一礼，然后看向慈净，“事情就是这样，师兄，还有什么需要问的吗？”
慈净看了了净一会儿，然后摇头：“既然是这样，那便是贫僧误会了。”
说完，他又看了沈平宁和沈末安一眼，最后又看向了净，片刻后，便离开了禅房。
慈净离开后，沈末安一个掠身，直接抢到了净禅师身后，指间薄刃正抵在他颈侧。
“我与禅师立场相悖，禅师不会无缘无故帮我。”
沈平宁看着他。
“了净禅师，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