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陛下回来又走了
11
到了寝宫前，公公命我在外侯着。
被林清清和那冒牌货养出来的狗，敢让我在外面侯着。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我不顾他的阻拦，抬腿迈进了寝宫。
张子霖正和林清清坐在床榻上，他眼圈发黑，身形瘦如竹竿。
漏出皮肤的地方有大大小小的淤青块和勒痕。
见到我，他眼睛亮了一下又慌忙隐去。
一旁的神医说，这是排毒。
我是不懂医术，但总知道这分明不是在治病。
陛下的身体竟被这些人害成了这样，可现在不是发难的好时机。
我忍住怒火，问他寻我何事。
张子霖让神医和林清清出去，留他一人即可。
林清清不情不愿地离开，看我的眼神却十分随意。
我皱了眉，她半月前可不是这种性格。
还不容我细想，张子霖见他们离开，抓住了我的手，眼里全是深情。
“皇后，清贵人治好了朕！朕能让你生孩子了！。”
“？”
“朕从第一眼见你就喜欢你，这皇位朕只想传于你的孩子。”
“可陛下分明在我禁足之日说完把我废黜。”
他疯疯癫癫，我嫌弃又有点心疼。
“那是朕发了疯！没有这回事！”
我眼观鼻鼻观心，没有要回话的意思。
他自知无用，慢慢恢复了正常的表情，只有眼神十分灰暗。
“婉婉，朕知道你怨恨朕，才下了毒。”
“可朕早就不是那个的皇帝了！”
“朕从未来穿越进入这个身体，就是为了保护你的，婉婉。”
“朕想通了，你恨的是那个皇帝，不是朕，朕愿意原谅你。”
“你可愿意给朕生个太子？”
我目瞪口呆，这小野鬼竟是脑补了这样的戏码。
他竟然以为我是怨恨陛下才下了毒，敢自爆不是原来的皇帝，真是勇气可嘉。
我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准备回去。
“陛下，莫要说胡话，小心被人听了去。”
“若无事，妾身先退下了。”
“婉婉！”
张子霖起来猛得抱住了我，往我的兜里塞了个东西。
我刚要出声问是何物，就被他推开，眼神好像在叫我快点离开。
嘴上却说着让我别走。
我满腹狐疑，但还是顺着他的意思离开了寝宫。
门口就是林清清和神医，他们的神色莫名，让我感觉脊背发凉。
我快步离开了这里，回了椒房殿。
12
我说要歇息，让宫人都退下。
张子霖给我的是个纸团，写了一堆歪歪扭扭的字。
张子霖说，他被林清清下了蛊虫。
只要林清清带着母蛊在场，他就会不自觉的听从母蛊的安排。
今日是他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才能和我独处。
林清清的家曾是海寇，在十六年前被先皇派出的将军镇压。
不满一岁的她喝了父母灌的迷药昏睡在死人堆里才躲过一劫。
被同乡的蛊师救回，得知了自己的身世。
一直潜心谋划复仇，一年前才找到了机会进了皇宫。
皇宫内许多宫人被换成了林清清的人，要我小心。
“我时日无多，只求老祖宗的江山不要落到狗日子手中！”
又是些奇奇怪怪的词，看不懂，但知道它的意思。
我把纸团放在身上，去了前殿。
椒房殿里的小宫女，确实有几个眼生得很。
本想便服偷偷回将军府，现在来看，还是正式回去比较好。
林清清要除，张子霖......也只能杀。
将军府世代忠良，如今竟要做反贼。
我回了将军府，与父亲母亲说了林清清的事。
父亲说，十六年前确是先皇命他镇压海寇。
可他并未屠杀，是海寇们被逼上绝路后集体切腹自尽。
对于起兵一事，他会在暗中集结兵力，等有定论后再联系我。
我应了好，回了宫中。
写了封信向谢尘询问是否有办法让原来的张子霖回来，蛊虫是否有解法。
等了半月，谢尘才给我回了信。
说陛下回来的方法是晕厥，但并非每次都能切换魂魄，都要看运气。
可蛊虫的解法他并没有找到。
这蛊虫极其阴邪，连母蛊的携带者也会受到影响。
不仅寿命减少一半，大脑也会在后期被蛊虫吸干。
那个神医他有所耳闻，向来居无定所，擅医更擅毒。
如此看来，林清清是下了血本。
这自毁的复仇和切腹自尽也算是同出一辙。
而先前入宫的568人全部出身于林清清的故乡。
林清清不日也将生育。
应是打算扶腹中子为新帝，她则垂帘听政。
与此同时，父亲也告知我已经准备好兵力。
联系了信得过的大臣，他们也都全力支持此事。
只等一个机会就可起兵。
正思索何时起兵，皇帝寝宫传来了消息，宣我入殿。
我传信于父亲，让他等我消息出兵。
整理好思绪，我带了把匕首在身上，独自前往了寝宫。
13
不出意外的，等着我的是林清清。
“陈丽婉，我知道你的将军府想做什么，可你在我手上。”
“劝你现在传信给将军府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死路一条！”
寝宫大门从我进入之后就被锁上。
扫视周围，寝宫的宫人都是林清清的人。
我不怕死，更不怕她用什么方法折磨我。
林清清若是向我动手，将军府就会出兵踏碎她的野心，我死也死得值得。
见我不回答，林清清拍了拍手。
张子霖从暗处走了出来。
步伐稳健，身形如松柏一样挺拔。
我心头一颤，小野鬼从来不会这样走路。
我三两步走到他跟前，他的双眼布满血丝麻木无神。
他挣扎了半天，喉咙里才蹦出了声音。
“婉......婉。”
是我的阿霖。
我抱住他，他似是痛得发抖。
我慌忙解开他的衣衫。
全是淤青和针孔，还有被虫咬的痕迹。
“你可知道我怎么发现这皇帝的秘密的？”
林清清没有等我回话，就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
“我的蛊虫把他弄晕又弄醒，反反复复，才发现好像不是一个人。”
“原来呀，一个是光风霁月的皇帝陛下，一个是把我带入宫的小蠢货。”
林清清语气嘲讽。
“若是这蠢货有生育能力，那我生下太子，扶太子上位也就罢了。”
“可这蠢货偏偏没有，害得我必须下蛊。”
望着双目失神的陛下，我心中只觉得荒谬。
“他为了见你，可是在我的虫桶里忍了三天没敢晕过去呢。”
“我呀，被感动了呢。用盐水好好地给他消了毒，才送到你面前。”
林清清的话像刀子一样划在我的心上。
他可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张子霖护住了我，我却护不住张子霖。
“陈丽婉，你可想好了？”
“若是退兵，我就把这傻子送给你，远远得隐居深山，我也不会找你的麻烦。”
我好想救他。
看我的眼泪落下，张子霖的眼里闪过心疼。
努力控制着自己，把双手放在我的脸颊。
他做不到擦掉我眼泪那样精细的动作，只能在我脸上生硬地摩擦。
我心痛得快要窒息。
“给你两天的时间，两天后，我会再来问你。”
14
林清清离开了寝宫，只留下我和张子霖。
他似是失了神智，不会言语写字，也不会睡觉休息，连眨眼都极少。
不会有任何主动的行为，只是安静地看我。
哪怕在我睡觉的时候，他也一动不动侧躺在我身边，看着我。
我想，他一定知道，这两天可能是我和他最后的时间了。
15
林清清在第三天的晚上来了寝宫。
身穿奇怪的民族服饰，脸上涂得惨白，肚子大的像马上就要产崽。
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就要张子霖把我掐死。
“你也死了算了，张狗，把她掐死！”
张子霖满身抗拒，还是抵抗不了蛊虫。
把手放在了我的脖子上。
他的力气一点点加深，我闭上眼睛等待死亡。
“不准伤害娘娘！”
小翠的声音从桌子翻倒的闷响里挤到我耳边。
久违的空气又进入了肺部。
是小翠不知道怎么混了进来，把张子霖撞开了。
“娘娘，快逃！”
林清清见此惊讶了一下又笑开了花，叫张子霖用刀杀了小翠。
“桌上有刀，杀了她！”
张子霖拿起了刀，小翠被其他人制服住，眼里全是恨意。
我扑过去阻止，却没他的刀快。
小翠的血溅在我脸上。
她呼吸微弱，看向我的时候，却神色温柔。
我的耳朵嗡鸣，眼前的一切变成了灰色。
林清清神色餍足，似是爱极了这个场景，我看见她的嘴巴动了动。
我就被其他人抓了起来。
她又取了蜡烛，把蜡油滴在小翠的伤口上。
她的脸色更加痛苦，却还是把最温柔的目光留给了我。
我的鼻头酸涩，眼泪几乎要流干。
小翠小我三岁，今年二十有四。
生于阳春三月，做事聪明伶俐，性格娇憨可爱。
在我身边已经待了十八年。
比起侍女，她更像我的妹妹，像我的朋友。
可林清清还不满足。
她让张子霖也捅我一刀，好让我和小翠死在一块儿。
张子霖拿了刀靠近我。
刀刃划过我的脖子，渗出血珠。
但张子霖却没再加深力气。
他青筋暴起，眼白血红，挣扎着收回了刀。
用力丢向了林清清，随后又扑向她。
林清清大惊失色，喊人护驾。
抓着我的人松开了手，我狠狠地摔在地上。
张子霖知道自己杀不了林清清，就把地上点燃的火烛丢在了床上。
我见势，也挣扎着爬起。
把能寻到的火烛一并点燃丢在容易起火的地方。
他被制服，火也烧大了。
中间的房梁被烧断掉下，砸在了宫人身上，横在寝宫中间。
众人见此四散而逃。
林清清却笑容癫狂。
“好好好！天助我复仇！”
她拿上张子霖先前写的禅位诏书，往门口跑去。
却不想被还留有口气的小翠抓住。
林清清眼看火势越来越大，狠狠地踹小翠的头。
“你放开啊！去死！去死！”
我却被张子霖钳制住，拖向门口。
一下一下，我看到小翠的头越来越低。
然后，再没抬起来过。
两月前，我在禁足的椒房殿给她过生辰，她傻傻的问我。
“娘娘，你会喜欢更小更机灵的侍女吗？”
我当然不会，小翠在我心里比任何朋友都重要。
可我却开了玩笑。
“年老色衰的侍女，不要不要！”
到了寝宫前，公公命我在外侯着。
被林清清和那冒牌货养出来的狗，敢让我在外面侯着。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我不顾他的阻拦，抬腿迈进了寝宫。
张子霖正和林清清坐在床榻上，他眼圈发黑，身形瘦如竹竿。
漏出皮肤的地方有大大小小的淤青块和勒痕。
见到我，他眼睛亮了一下又慌忙隐去。
一旁的神医说，这是排毒。
我是不懂医术，但总知道这分明不是在治病。
陛下的身体竟被这些人害成了这样，可现在不是发难的好时机。
我忍住怒火，问他寻我何事。
张子霖让神医和林清清出去，留他一人即可。
林清清不情不愿地离开，看我的眼神却十分随意。
我皱了眉，她半月前可不是这种性格。
还不容我细想，张子霖见他们离开，抓住了我的手，眼里全是深情。
“皇后，清贵人治好了朕！朕能让你生孩子了！。”
“？”
“朕从第一眼见你就喜欢你，这皇位朕只想传于你的孩子。”
“可陛下分明在我禁足之日说完把我废黜。”
他疯疯癫癫，我嫌弃又有点心疼。
“那是朕发了疯！没有这回事！”
我眼观鼻鼻观心，没有要回话的意思。
他自知无用，慢慢恢复了正常的表情，只有眼神十分灰暗。
“婉婉，朕知道你怨恨朕，才下了毒。”
“可朕早就不是那个的皇帝了！”
“朕从未来穿越进入这个身体，就是为了保护你的，婉婉。”
“朕想通了，你恨的是那个皇帝，不是朕，朕愿意原谅你。”
“你可愿意给朕生个太子？”
我目瞪口呆，这小野鬼竟是脑补了这样的戏码。
他竟然以为我是怨恨陛下才下了毒，敢自爆不是原来的皇帝，真是勇气可嘉。
我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准备回去。
“陛下，莫要说胡话，小心被人听了去。”
“若无事，妾身先退下了。”
“婉婉！”
张子霖起来猛得抱住了我，往我的兜里塞了个东西。
我刚要出声问是何物，就被他推开，眼神好像在叫我快点离开。
嘴上却说着让我别走。
我满腹狐疑，但还是顺着他的意思离开了寝宫。
门口就是林清清和神医，他们的神色莫名，让我感觉脊背发凉。
我快步离开了这里，回了椒房殿。
12
我说要歇息，让宫人都退下。
张子霖给我的是个纸团，写了一堆歪歪扭扭的字。
张子霖说，他被林清清下了蛊虫。
只要林清清带着母蛊在场，他就会不自觉的听从母蛊的安排。
今日是他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才能和我独处。
林清清的家曾是海寇，在十六年前被先皇派出的将军镇压。
不满一岁的她喝了父母灌的迷药昏睡在死人堆里才躲过一劫。
被同乡的蛊师救回，得知了自己的身世。
一直潜心谋划复仇，一年前才找到了机会进了皇宫。
皇宫内许多宫人被换成了林清清的人，要我小心。
“我时日无多，只求老祖宗的江山不要落到狗日子手中！”
又是些奇奇怪怪的词，看不懂，但知道它的意思。
我把纸团放在身上，去了前殿。
椒房殿里的小宫女，确实有几个眼生得很。
本想便服偷偷回将军府，现在来看，还是正式回去比较好。
林清清要除，张子霖......也只能杀。
将军府世代忠良，如今竟要做反贼。
我回了将军府，与父亲母亲说了林清清的事。
父亲说，十六年前确是先皇命他镇压海寇。
可他并未屠杀，是海寇们被逼上绝路后集体切腹自尽。
对于起兵一事，他会在暗中集结兵力，等有定论后再联系我。
我应了好，回了宫中。
写了封信向谢尘询问是否有办法让原来的张子霖回来，蛊虫是否有解法。
等了半月，谢尘才给我回了信。
说陛下回来的方法是晕厥，但并非每次都能切换魂魄，都要看运气。
可蛊虫的解法他并没有找到。
这蛊虫极其阴邪，连母蛊的携带者也会受到影响。
不仅寿命减少一半，大脑也会在后期被蛊虫吸干。
那个神医他有所耳闻，向来居无定所，擅医更擅毒。
如此看来，林清清是下了血本。
这自毁的复仇和切腹自尽也算是同出一辙。
而先前入宫的568人全部出身于林清清的故乡。
林清清不日也将生育。
应是打算扶腹中子为新帝，她则垂帘听政。
与此同时，父亲也告知我已经准备好兵力。
联系了信得过的大臣，他们也都全力支持此事。
只等一个机会就可起兵。
正思索何时起兵，皇帝寝宫传来了消息，宣我入殿。
我传信于父亲，让他等我消息出兵。
整理好思绪，我带了把匕首在身上，独自前往了寝宫。
13
不出意外的，等着我的是林清清。
“陈丽婉，我知道你的将军府想做什么，可你在我手上。”
“劝你现在传信给将军府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死路一条！”
寝宫大门从我进入之后就被锁上。
扫视周围，寝宫的宫人都是林清清的人。
我不怕死，更不怕她用什么方法折磨我。
林清清若是向我动手，将军府就会出兵踏碎她的野心，我死也死得值得。
见我不回答，林清清拍了拍手。
张子霖从暗处走了出来。
步伐稳健，身形如松柏一样挺拔。
我心头一颤，小野鬼从来不会这样走路。
我三两步走到他跟前，他的双眼布满血丝麻木无神。
他挣扎了半天，喉咙里才蹦出了声音。
“婉......婉。”
是我的阿霖。
我抱住他，他似是痛得发抖。
我慌忙解开他的衣衫。
全是淤青和针孔，还有被虫咬的痕迹。
“你可知道我怎么发现这皇帝的秘密的？”
林清清没有等我回话，就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
“我的蛊虫把他弄晕又弄醒，反反复复，才发现好像不是一个人。”
“原来呀，一个是光风霁月的皇帝陛下，一个是把我带入宫的小蠢货。”
林清清语气嘲讽。
“若是这蠢货有生育能力，那我生下太子，扶太子上位也就罢了。”
“可这蠢货偏偏没有，害得我必须下蛊。”
望着双目失神的陛下，我心中只觉得荒谬。
“他为了见你，可是在我的虫桶里忍了三天没敢晕过去呢。”
“我呀，被感动了呢。用盐水好好地给他消了毒，才送到你面前。”
林清清的话像刀子一样划在我的心上。
他可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张子霖护住了我，我却护不住张子霖。
“陈丽婉，你可想好了？”
“若是退兵，我就把这傻子送给你，远远得隐居深山，我也不会找你的麻烦。”
我好想救他。
看我的眼泪落下，张子霖的眼里闪过心疼。
努力控制着自己，把双手放在我的脸颊。
他做不到擦掉我眼泪那样精细的动作，只能在我脸上生硬地摩擦。
我心痛得快要窒息。
“给你两天的时间，两天后，我会再来问你。”
14
林清清离开了寝宫，只留下我和张子霖。
他似是失了神智，不会言语写字，也不会睡觉休息，连眨眼都极少。
不会有任何主动的行为，只是安静地看我。
哪怕在我睡觉的时候，他也一动不动侧躺在我身边，看着我。
我想，他一定知道，这两天可能是我和他最后的时间了。
15
林清清在第三天的晚上来了寝宫。
身穿奇怪的民族服饰，脸上涂得惨白，肚子大的像马上就要产崽。
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就要张子霖把我掐死。
“你也死了算了，张狗，把她掐死！”
张子霖满身抗拒，还是抵抗不了蛊虫。
把手放在了我的脖子上。
他的力气一点点加深，我闭上眼睛等待死亡。
“不准伤害娘娘！”
小翠的声音从桌子翻倒的闷响里挤到我耳边。
久违的空气又进入了肺部。
是小翠不知道怎么混了进来，把张子霖撞开了。
“娘娘，快逃！”
林清清见此惊讶了一下又笑开了花，叫张子霖用刀杀了小翠。
“桌上有刀，杀了她！”
张子霖拿起了刀，小翠被其他人制服住，眼里全是恨意。
我扑过去阻止，却没他的刀快。
小翠的血溅在我脸上。
她呼吸微弱，看向我的时候，却神色温柔。
我的耳朵嗡鸣，眼前的一切变成了灰色。
林清清神色餍足，似是爱极了这个场景，我看见她的嘴巴动了动。
我就被其他人抓了起来。
她又取了蜡烛，把蜡油滴在小翠的伤口上。
她的脸色更加痛苦，却还是把最温柔的目光留给了我。
我的鼻头酸涩，眼泪几乎要流干。
小翠小我三岁，今年二十有四。
生于阳春三月，做事聪明伶俐，性格娇憨可爱。
在我身边已经待了十八年。
比起侍女，她更像我的妹妹，像我的朋友。
可林清清还不满足。
她让张子霖也捅我一刀，好让我和小翠死在一块儿。
张子霖拿了刀靠近我。
刀刃划过我的脖子，渗出血珠。
但张子霖却没再加深力气。
他青筋暴起，眼白血红，挣扎着收回了刀。
用力丢向了林清清，随后又扑向她。
林清清大惊失色，喊人护驾。
抓着我的人松开了手，我狠狠地摔在地上。
张子霖知道自己杀不了林清清，就把地上点燃的火烛丢在了床上。
我见势，也挣扎着爬起。
把能寻到的火烛一并点燃丢在容易起火的地方。
他被制服，火也烧大了。
中间的房梁被烧断掉下，砸在了宫人身上，横在寝宫中间。
众人见此四散而逃。
林清清却笑容癫狂。
“好好好！天助我复仇！”
她拿上张子霖先前写的禅位诏书，往门口跑去。
却不想被还留有口气的小翠抓住。
林清清眼看火势越来越大，狠狠地踹小翠的头。
“你放开啊！去死！去死！”
我却被张子霖钳制住，拖向门口。
一下一下，我看到小翠的头越来越低。
然后，再没抬起来过。
两月前，我在禁足的椒房殿给她过生辰，她傻傻的问我。
“娘娘，你会喜欢更小更机灵的侍女吗？”
我当然不会，小翠在我心里比任何朋友都重要。
可我却开了玩笑。
“年老色衰的侍女，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