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交易
此言一出，屋中气氛顿时变得更加紧张。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二人，眼神中既有戒备与打量，也有忌惮与畏惧。
她说得不错，自从接到任命那天起，一直到今日，张彦总共被刺杀了二十七次。
只是，为什么这个人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她到底是谁？
张彦正在心中盘算时，一名侍卫上前一步：“张大人遇刺的具体次数，只有我们几个在京城时就随侍左右的侍卫知道。姑娘又如何得知？”
晋唐尚未回来，绿萼见情势危急，刚要向张彦打手势，就被沈平宁用眼神制止。
小姑姑莫非另有打算？
沈末安看着沈平宁与绿萼的互动，默默将一枚铁菩提扣在双指之间。
即使那些侍卫中，有几个是左相的人，但如果他们敢碰沈平宁，那他也绝不会袖手旁观。
沈平宁笑了笑，反问那名侍卫：“你心中早已认为我就是幕后之人了，对吗？”
心中所想被点破，侍卫却不觉窘迫，而是一步横出，用身体挡在张彦面前。张彦却轻轻拨开了他。
“不必如此戒备，姑娘并非刺杀主谋。”张彦说，“如果姑娘真要对本官动手，本官早就不会站在这里。”
“可是大人，那也可能是为了让您放松警惕的陷阱……！”
“不会的。”说完这样斩钉截铁的话之后，张彦看向沈平宁：“虽然本官还不知姑娘的目的，但这一点，本官能确定。”
呵。
看到张彦的这个样子，沈末安心中一哂。
真不愧是左相那个老狐狸的得意门生。
“张大人想知道我的目的，我也有事想请教张大人。”沈平宁笑着说：“既然我们都有想知道的事，不如张大人就与我做一个交易。”
张彦眉头一动，看向沈平宁时，目光中也多了几分探究：“姑娘想与本官做什么交易？”
“张大人只要回答我的几个问题，我就告诉张大人我的目的。”每说一句，沈平宁就伸出一根手指，“放心，这几个问题绝不会让张大人为难，也不会危害琅国利益。”
“大人，这话不可信啊！”
“大人……”
侍卫们纷纷看向张彦，都表示不赞同。
张彦却抬起手，向下压了压，然后对沈平宁说：“好，本官答应你。姑娘想问本官什么？”
沈平宁一抬眼，笑意也随之一深：“张大人可知为什么会有人想要杀你？”
张彦摇头：“本官不知。”
“因为乌香。”沈平宁也不遮掩，“上一任青州牧方鸣鹤之所以会死，也是因为乌香。”
张彦眼光一闪，嘴上却问：“乌香？只是一味药材而已。”
沈平宁笑了：“张大人又何必和我装傻呢？”
她虽是笑的，声音却有些冷。张彦神情顿时一肃，向沈平宁行了一礼：“抱歉，只是此事事关重大，离京时，老师特意叮嘱不可轻易提及，所以本官如此谨慎。还请姑娘莫怪。”
“呵。”
听到笑声，张彦下意识看向沈末安，这一看，忽然愣了一下。
这个人……
他心中疑惑刚起，就被沈平宁的话拉回注意力。
“既然张大人知道，那接下来的问题就好办了。”沈平宁敲了敲椅子的扶手，“张大人可知，是谁想要杀你？”
张彦沉默了一下，然后说：“本官心中隐有猜测，但不敢确定。”
漂亮的场面话。
沈平宁笑了笑，没有戳穿他：“张大人在京城时，可知道孟无辛这个人？”
张彦瞳孔一缩。
“看来是知道了。”沈平宁挑起一缕头发，细细捻玩，“虽然不知道这件事文国公知道多少，但想来脱不了什么关系——那么，最后一个问题。”
她看着张彦的眼睛。
“如果这件事真与文国公有关，张大人会怎么做？”沈平宁一字一句地问，“是袖手旁观，独善其身；还是像曹大人一样，宁可玉碎，也要将此事追查到底？”
原本还集中在沈平宁身上的目光，此刻都不约而同转到张彦身上。
只见他只愣了片刻，回神后，微微一笑，没有多少犹豫便开口：“本官，选择后者。”
沈平宁笑意不减。
“那么接下来，该轮到姑娘回答本官了。”张彦抬起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姑娘知道这么多事，请问姑娘究竟是谁？”
“呵。”
沈末安低眸一笑，偏过头，看着沈平宁说：“小姑姑，亏他还是姜老的学生，竟连我们的身份都猜不出。”
姜老？
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愣。
左相，正是姓姜！
但张彦敏锐地抓住他对沈平宁的称呼：小姑姑。
通过方才的一番交谈，张彦已能确定，眼前这二人应是身份尊贵之人，只是尚不能确定是公侯之子，还是高官之后。
可是这个称呼……虽然张彦年纪尚轻，入仕时间不长，但也有所耳闻。
难道这两人是……？
张彦下意识看了一眼身后的绿萼。
早在遇到绿萼和晋唐时，二人便将身份与目的一一告知。张彦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便没有将二人身份告知旁人。
他原以为是长公主在京城听闻什么，所以才会提前安排人保护自己。可如果眼前女郎就是长公主，那么之前在京城出手的人又是谁？
难道……？！
张彦连忙看向沈末安，却见对方也正颇有兴味地看着自己。张彦不禁移开视线，不料，却与沈平宁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她在笑。
“张大人猜的不错。”沈平宁看向站在他身后的绿萼，“绿萼，辛苦你和晋唐了，你们做得很好。”
绿萼来到沈平宁面前，向她行过礼后，就站到沈平宁身后。
张彦立时反应过来，当即对周围侍卫下令：“你们都退下。”
“大人？！”侍卫们纷纷目露不解。
张彦神色严肃：“退下。”
虽心有不甘，但侍卫们还是和官差一起退出屋外。
等到确定那些人都已全部出去，张彦来到二人面前，撩袍跪下：“臣张彦，见过太子，见过昭宁长公主。”
就在她准备开口让张彦起来时，屋外响起一阵喧闹。
“陈三，大人说不让进。”
陈三？
沈平宁和沈末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疑惑。
“不让进？是大人正在会客？”
听到这个声音，沈平宁顿时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不是晋唐的声音么？
只是……陈三？
她回头看向绿萼，只见绿萼一脸无奈地点了点头。
沈平宁问张彦：“张大人，冒昧一问，绿萼在您这里的名字是……？”
张彦一本正经地说：“春花。”
沈末安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开始疯狂咳嗽。
绿萼镇定地帮他拍背顺气。
张彦继续说：“这是晋唐大人的注意，说原名太过引人注目，需要取一个比较接地气，且不会惹人怀疑的名字，所以……”
沈平宁先让他起身，然后深吸一口气，冲着窗外大喝一声。
“陈三！给我滚进来！”
作者有话说：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二人，眼神中既有戒备与打量，也有忌惮与畏惧。
她说得不错，自从接到任命那天起，一直到今日，张彦总共被刺杀了二十七次。
只是，为什么这个人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她到底是谁？
张彦正在心中盘算时，一名侍卫上前一步：“张大人遇刺的具体次数，只有我们几个在京城时就随侍左右的侍卫知道。姑娘又如何得知？”
晋唐尚未回来，绿萼见情势危急，刚要向张彦打手势，就被沈平宁用眼神制止。
小姑姑莫非另有打算？
沈末安看着沈平宁与绿萼的互动，默默将一枚铁菩提扣在双指之间。
即使那些侍卫中，有几个是左相的人，但如果他们敢碰沈平宁，那他也绝不会袖手旁观。
沈平宁笑了笑，反问那名侍卫：“你心中早已认为我就是幕后之人了，对吗？”
心中所想被点破，侍卫却不觉窘迫，而是一步横出，用身体挡在张彦面前。张彦却轻轻拨开了他。
“不必如此戒备，姑娘并非刺杀主谋。”张彦说，“如果姑娘真要对本官动手，本官早就不会站在这里。”
“可是大人，那也可能是为了让您放松警惕的陷阱……！”
“不会的。”说完这样斩钉截铁的话之后，张彦看向沈平宁：“虽然本官还不知姑娘的目的，但这一点，本官能确定。”
呵。
看到张彦的这个样子，沈末安心中一哂。
真不愧是左相那个老狐狸的得意门生。
“张大人想知道我的目的，我也有事想请教张大人。”沈平宁笑着说：“既然我们都有想知道的事，不如张大人就与我做一个交易。”
张彦眉头一动，看向沈平宁时，目光中也多了几分探究：“姑娘想与本官做什么交易？”
“张大人只要回答我的几个问题，我就告诉张大人我的目的。”每说一句，沈平宁就伸出一根手指，“放心，这几个问题绝不会让张大人为难，也不会危害琅国利益。”
“大人，这话不可信啊！”
“大人……”
侍卫们纷纷看向张彦，都表示不赞同。
张彦却抬起手，向下压了压，然后对沈平宁说：“好，本官答应你。姑娘想问本官什么？”
沈平宁一抬眼，笑意也随之一深：“张大人可知为什么会有人想要杀你？”
张彦摇头：“本官不知。”
“因为乌香。”沈平宁也不遮掩，“上一任青州牧方鸣鹤之所以会死，也是因为乌香。”
张彦眼光一闪，嘴上却问：“乌香？只是一味药材而已。”
沈平宁笑了：“张大人又何必和我装傻呢？”
她虽是笑的，声音却有些冷。张彦神情顿时一肃，向沈平宁行了一礼：“抱歉，只是此事事关重大，离京时，老师特意叮嘱不可轻易提及，所以本官如此谨慎。还请姑娘莫怪。”
“呵。”
听到笑声，张彦下意识看向沈末安，这一看，忽然愣了一下。
这个人……
他心中疑惑刚起，就被沈平宁的话拉回注意力。
“既然张大人知道，那接下来的问题就好办了。”沈平宁敲了敲椅子的扶手，“张大人可知，是谁想要杀你？”
张彦沉默了一下，然后说：“本官心中隐有猜测，但不敢确定。”
漂亮的场面话。
沈平宁笑了笑，没有戳穿他：“张大人在京城时，可知道孟无辛这个人？”
张彦瞳孔一缩。
“看来是知道了。”沈平宁挑起一缕头发，细细捻玩，“虽然不知道这件事文国公知道多少，但想来脱不了什么关系——那么，最后一个问题。”
她看着张彦的眼睛。
“如果这件事真与文国公有关，张大人会怎么做？”沈平宁一字一句地问，“是袖手旁观，独善其身；还是像曹大人一样，宁可玉碎，也要将此事追查到底？”
原本还集中在沈平宁身上的目光，此刻都不约而同转到张彦身上。
只见他只愣了片刻，回神后，微微一笑，没有多少犹豫便开口：“本官，选择后者。”
沈平宁笑意不减。
“那么接下来，该轮到姑娘回答本官了。”张彦抬起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姑娘知道这么多事，请问姑娘究竟是谁？”
“呵。”
沈末安低眸一笑，偏过头，看着沈平宁说：“小姑姑，亏他还是姜老的学生，竟连我们的身份都猜不出。”
姜老？
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愣。
左相，正是姓姜！
但张彦敏锐地抓住他对沈平宁的称呼：小姑姑。
通过方才的一番交谈，张彦已能确定，眼前这二人应是身份尊贵之人，只是尚不能确定是公侯之子，还是高官之后。
可是这个称呼……虽然张彦年纪尚轻，入仕时间不长，但也有所耳闻。
难道这两人是……？
张彦下意识看了一眼身后的绿萼。
早在遇到绿萼和晋唐时，二人便将身份与目的一一告知。张彦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便没有将二人身份告知旁人。
他原以为是长公主在京城听闻什么，所以才会提前安排人保护自己。可如果眼前女郎就是长公主，那么之前在京城出手的人又是谁？
难道……？！
张彦连忙看向沈末安，却见对方也正颇有兴味地看着自己。张彦不禁移开视线，不料，却与沈平宁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她在笑。
“张大人猜的不错。”沈平宁看向站在他身后的绿萼，“绿萼，辛苦你和晋唐了，你们做得很好。”
绿萼来到沈平宁面前，向她行过礼后，就站到沈平宁身后。
张彦立时反应过来，当即对周围侍卫下令：“你们都退下。”
“大人？！”侍卫们纷纷目露不解。
张彦神色严肃：“退下。”
虽心有不甘，但侍卫们还是和官差一起退出屋外。
等到确定那些人都已全部出去，张彦来到二人面前，撩袍跪下：“臣张彦，见过太子，见过昭宁长公主。”
就在她准备开口让张彦起来时，屋外响起一阵喧闹。
“陈三，大人说不让进。”
陈三？
沈平宁和沈末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疑惑。
“不让进？是大人正在会客？”
听到这个声音，沈平宁顿时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不是晋唐的声音么？
只是……陈三？
她回头看向绿萼，只见绿萼一脸无奈地点了点头。
沈平宁问张彦：“张大人，冒昧一问，绿萼在您这里的名字是……？”
张彦一本正经地说：“春花。”
沈末安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开始疯狂咳嗽。
绿萼镇定地帮他拍背顺气。
张彦继续说：“这是晋唐大人的注意，说原名太过引人注目，需要取一个比较接地气，且不会惹人怀疑的名字，所以……”
沈平宁先让他起身，然后深吸一口气，冲着窗外大喝一声。
“陈三！给我滚进来！”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