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弃子
“空的？怎么可能？”沈末安忙从沈平宁手中拿过信封，看了一眼，皱起眉头。
“这不可能，世上还有明月楼查不到的情报？”
沈平宁沉吟一声：“或许并不是查不到，而是明月楼不能把情报给我们。比如——有人明月楼做了交易，直接买走孟无辛的所有情报。”
“如果真是这样，买走情报的人难道是孟无辛？”沈末安思索着，“一点情报都没有……这说明早我们一步买走情报。而他们知道我们会向明月楼求助——”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眉头却皱得更紧。
“说明三不的身份已经暴露。”沈平宁脸色沉了下去，“可知道三不明月楼身份的人并不多，孟无辛他们是如何……”
她忽然顿住，心中没来由地浮出一个猜测。
难道是慕言非？
但很快，沈平宁就将这个猜想驳回。
不可能，慕言非没有理由出卖他们。
她这样想着，拆开另外一个信封，开始看情报。
她脸上的神色变幻全都落入沈末安眼中。他目光一沉，似是想起了什么，想了想，然后开口：“小姑姑的猜测，不无可能。”
沈平宁动作一顿，没有说话。
见她是这个反应，沈末安沉默一瞬，然后说：“但万事无绝对，如今还是先想明日该如何和傅云升摊牌的事。”
沈平宁嗯了一声，看完有关新任青州牧的情报后，松了一口气：“新任州牧是寒门出身，同时也是左相的门生。左相和文国公又向来不对付，这下可以放心了。只是……”
“只是？”
“这里写着一切如长公主安排的进行……应当是我失忆之前在左相那边安排了什么，但我想不起来安排过什么。”沈平宁指着情报上的一处，眉头紧锁。
“如果能与新任青州牧碰面，应该就能知道了，小姑姑不必特意去想，当心又头疼。”沈末安劝慰道。
正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一名傅家下人隔着门禀报：“小姐，公子，少老板回来了，请二位去一趟小船。”
※
楚三不带回一名绣娘。
“傅云升这次在别庄安排了不少护卫，而且有消息说他带了好几口大箱子来，保不齐要做什么。为了避免刺激到他，明日去别庄的人越少越好，依我看，东家和云雀姑娘两人足矣。”
沈末安皱着眉：“不行，这样太危险。”
楚三不一挥手：“多一个护卫就行。放心，别庄里也有我的人，如果公子实在放心不下，便和我一起在别庄外接应。至于护卫——”
他一伸手，将那名绣娘拉到沈平宁面前：“东家，这是我手下的乙十五，明天由她带你和云雀姑娘去别庄。十五有武艺在身，有她在，我放心。”
沈平宁点头：“明日就拜托你了，十五姑娘。”
“小姐客气，既是乙一大人的命令，十五定当竭尽全力保护小姐的安全。十七、二十三和三十五也在别庄里，小姐别担心，即便大公子真有什么动作，我们也会保护您平安离开。”十五认认真真地说。
得知沈平宁要去别庄，林湘儿便赶忙为沈平宁送来一样东西。
“镯子？”沈平宁看着盒子里做工精巧的雕花木镯，一脸惊讶，“好精美的工艺，是湘儿你做的吗？”
“小姐，这是机关镯，是我和爹一起做的防身武器，里面藏着很多机关，我来给小姐演示一下。”林湘儿拿起木镯，对准舱壁，轻轻一按，便射出一枚银针。
“这是射针机关。”
紧接着，她又按在另一处，镯上弹出一枚弯曲的钢针。
“这是开锁针。”
然后，林湘儿又摆弄起另一处。
“这里可以放一些药粉或是石灰。”
“从这里，可以拉出一根玉钢线，使用时需小心，玉钢十分坚硬，削铁如泥。”
沈平宁万万没有想到，一只木镯，竟在林湘儿手中被玩出这么多花样。
“明天去别庄，小姐就戴上它。我知道小姐武艺高强，但总会有人力有所不及的时候，届时这种小机关或许可以帮忙。”林湘儿将镯子戴在沈平宁手上，“很适合小姐。”
沈平宁看着镯子，唇角缓缓勾起，笑意真诚：“谢谢。”
※
第二天，在十五的带路下，沈平宁和小云雀顺利到达别庄。
守在门口的傅家人见到是她来了，并未拦阻，而是连忙入内通传。等待时，十五低声对沈平宁说：“小姐面子大，之前有好几拨人来别庄想要见大公子都被打发了，别说是大公子，就连别庄的门都没有进。”
“我听说玉露昨天也来了？”沈平宁偏了偏头。
“是。玉露姑娘倒是进去了，但连半盏茶的工夫都没有，就被赶了出来，梨花带雨的，十分可怜。”十五回答道，“十七是别庄的二等侍女，她说的，保管没错。”
沈平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就在这时，去通传的人回来了：“九小姐请进，大公子在正厅等您。”
见厅中站着不下十名护卫，沈平宁目光一深。
她还没有开口，屏风后便传来傅云升的声音：“没想到殿下竟然会来主动见我。”
傅云升自屏风后绕出。与在磁州时光风霁月，如临风玉树时的翩翩公子不同，此时的傅云升不仅面容憔悴，身上还弥漫着一种颓然、灰败感。
仿若大厦将倾，却仍以朽木勉支。
这段时间，傅云升究竟经历了什么？
沈平宁眉头皱了一下，随即舒展开来，笑着回到：“我既然用着傅家的身份，得知长兄在平阳城，自然要来拜会一二。”
“拜会？”傅云升低低笑了一下，落座主位，一旁的侍女为他奉上一盏茶。
正是十五提过的十七，明月楼埋在这里的暗桩。
“是拜会，还是来看热闹？”傅云升端起茶杯，却只用杯盖反复拨着茶水，眼神中多了几分讥讽。
“我如今只是一枚弃子。自从祖母开始怀疑我之后，我就没有任何用处。如果是想打听点什么都话，殿下只怕是找错人了。”
落座后，沈平宁摇了摇头，一脸惋惜：“没想到长兄是如此胸无大志，意志不坚定之人。”
傅云升目光一凝：“殿下这是何意？”
沈平宁从十七手中接过茶，抿了一口，然后看向傅云升：“决定一个人是不是弃子的，从来都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她笑了。
“长兄，你是想当弃子，还是想做一把刀？”
作者有话说：
“这不可能，世上还有明月楼查不到的情报？”
沈平宁沉吟一声：“或许并不是查不到，而是明月楼不能把情报给我们。比如——有人明月楼做了交易，直接买走孟无辛的所有情报。”
“如果真是这样，买走情报的人难道是孟无辛？”沈末安思索着，“一点情报都没有……这说明早我们一步买走情报。而他们知道我们会向明月楼求助——”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眉头却皱得更紧。
“说明三不的身份已经暴露。”沈平宁脸色沉了下去，“可知道三不明月楼身份的人并不多，孟无辛他们是如何……”
她忽然顿住，心中没来由地浮出一个猜测。
难道是慕言非？
但很快，沈平宁就将这个猜想驳回。
不可能，慕言非没有理由出卖他们。
她这样想着，拆开另外一个信封，开始看情报。
她脸上的神色变幻全都落入沈末安眼中。他目光一沉，似是想起了什么，想了想，然后开口：“小姑姑的猜测，不无可能。”
沈平宁动作一顿，没有说话。
见她是这个反应，沈末安沉默一瞬，然后说：“但万事无绝对，如今还是先想明日该如何和傅云升摊牌的事。”
沈平宁嗯了一声，看完有关新任青州牧的情报后，松了一口气：“新任州牧是寒门出身，同时也是左相的门生。左相和文国公又向来不对付，这下可以放心了。只是……”
“只是？”
“这里写着一切如长公主安排的进行……应当是我失忆之前在左相那边安排了什么，但我想不起来安排过什么。”沈平宁指着情报上的一处，眉头紧锁。
“如果能与新任青州牧碰面，应该就能知道了，小姑姑不必特意去想，当心又头疼。”沈末安劝慰道。
正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一名傅家下人隔着门禀报：“小姐，公子，少老板回来了，请二位去一趟小船。”
※
楚三不带回一名绣娘。
“傅云升这次在别庄安排了不少护卫，而且有消息说他带了好几口大箱子来，保不齐要做什么。为了避免刺激到他，明日去别庄的人越少越好，依我看，东家和云雀姑娘两人足矣。”
沈末安皱着眉：“不行，这样太危险。”
楚三不一挥手：“多一个护卫就行。放心，别庄里也有我的人，如果公子实在放心不下，便和我一起在别庄外接应。至于护卫——”
他一伸手，将那名绣娘拉到沈平宁面前：“东家，这是我手下的乙十五，明天由她带你和云雀姑娘去别庄。十五有武艺在身，有她在，我放心。”
沈平宁点头：“明日就拜托你了，十五姑娘。”
“小姐客气，既是乙一大人的命令，十五定当竭尽全力保护小姐的安全。十七、二十三和三十五也在别庄里，小姐别担心，即便大公子真有什么动作，我们也会保护您平安离开。”十五认认真真地说。
得知沈平宁要去别庄，林湘儿便赶忙为沈平宁送来一样东西。
“镯子？”沈平宁看着盒子里做工精巧的雕花木镯，一脸惊讶，“好精美的工艺，是湘儿你做的吗？”
“小姐，这是机关镯，是我和爹一起做的防身武器，里面藏着很多机关，我来给小姐演示一下。”林湘儿拿起木镯，对准舱壁，轻轻一按，便射出一枚银针。
“这是射针机关。”
紧接着，她又按在另一处，镯上弹出一枚弯曲的钢针。
“这是开锁针。”
然后，林湘儿又摆弄起另一处。
“这里可以放一些药粉或是石灰。”
“从这里，可以拉出一根玉钢线，使用时需小心，玉钢十分坚硬，削铁如泥。”
沈平宁万万没有想到，一只木镯，竟在林湘儿手中被玩出这么多花样。
“明天去别庄，小姐就戴上它。我知道小姐武艺高强，但总会有人力有所不及的时候，届时这种小机关或许可以帮忙。”林湘儿将镯子戴在沈平宁手上，“很适合小姐。”
沈平宁看着镯子，唇角缓缓勾起，笑意真诚：“谢谢。”
※
第二天，在十五的带路下，沈平宁和小云雀顺利到达别庄。
守在门口的傅家人见到是她来了，并未拦阻，而是连忙入内通传。等待时，十五低声对沈平宁说：“小姐面子大，之前有好几拨人来别庄想要见大公子都被打发了，别说是大公子，就连别庄的门都没有进。”
“我听说玉露昨天也来了？”沈平宁偏了偏头。
“是。玉露姑娘倒是进去了，但连半盏茶的工夫都没有，就被赶了出来，梨花带雨的，十分可怜。”十五回答道，“十七是别庄的二等侍女，她说的，保管没错。”
沈平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就在这时，去通传的人回来了：“九小姐请进，大公子在正厅等您。”
见厅中站着不下十名护卫，沈平宁目光一深。
她还没有开口，屏风后便传来傅云升的声音：“没想到殿下竟然会来主动见我。”
傅云升自屏风后绕出。与在磁州时光风霁月，如临风玉树时的翩翩公子不同，此时的傅云升不仅面容憔悴，身上还弥漫着一种颓然、灰败感。
仿若大厦将倾，却仍以朽木勉支。
这段时间，傅云升究竟经历了什么？
沈平宁眉头皱了一下，随即舒展开来，笑着回到：“我既然用着傅家的身份，得知长兄在平阳城，自然要来拜会一二。”
“拜会？”傅云升低低笑了一下，落座主位，一旁的侍女为他奉上一盏茶。
正是十五提过的十七，明月楼埋在这里的暗桩。
“是拜会，还是来看热闹？”傅云升端起茶杯，却只用杯盖反复拨着茶水，眼神中多了几分讥讽。
“我如今只是一枚弃子。自从祖母开始怀疑我之后，我就没有任何用处。如果是想打听点什么都话，殿下只怕是找错人了。”
落座后，沈平宁摇了摇头，一脸惋惜：“没想到长兄是如此胸无大志，意志不坚定之人。”
傅云升目光一凝：“殿下这是何意？”
沈平宁从十七手中接过茶，抿了一口，然后看向傅云升：“决定一个人是不是弃子的，从来都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她笑了。
“长兄，你是想当弃子，还是想做一把刀？”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