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求情
季湘没有留下来观刑，雀儿不死，死的人就会是她的小烛。
回去的路上，主仆二人分开走，小烛又去二门等小六子，季湘则是回海棠院。
海棠院里，阿茹等候季湘多时。
“姑娘，姑爷书房外面有人看守，奴婢没能靠近，但是……”
“但书房里的人不是袁纯。”
季湘垂目，视线定在阿茹骤然变色的面上。
阿茹瞳孔圆睁，错愕道：“姑娘您怎么知道？”
季湘淡淡一笑，并不解释。
若是不是死前程立雪“好心”告知她，她怎么也想不到程琏会在这种时候与霓云偷情！
“姑爷书房外面有人守着，奴婢虽然没能靠近，但是奴婢在书房外面看见了霓云郡主的侍女。”阿茹一鼓作气开口，话到一半又忽然嚅嗫起来，“姑娘，姑爷该不会和霓云郡主……”
“就是你想的那样。”季湘点头，阿茹聪慧，一点就通，她知道真相，日后做事不用再费口舌解释。
“姑娘，大人才出事，姑爷他就这样对您，日后不知还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阿茹气极，眼眶倏地发红。
阿茹字字句句都是为了自己好，季湘心中是说不出的感动，她的手轻轻抚过阿茹发红的眼眶，安抚她：“放心，等救出阿爹以后，我会和他和离。”
“这件事你先不要告诉小烛，等时机成熟再和她说。”
小烛性格柔弱，这些事告诉她只会让她担心。
“奴婢明白。”
书房。
“西北的探子昨日传来消息，说五皇子李令缘已经离开军中多日，按照咱们送信时间计算，明天李令缘就会回到京城，琏郎，到时候可就要看你的了。”
轻柔娇媚的女音含着莫名的笑意，说话者高髻、身着洒金缎面的圆服方领，修长的玉颈挂着嵌玉黄金长命锁，圆润饱满的脸庞洋溢着顺意的笑容，一双狭长的狐狸眼透着满满的胜券在握。
闻言，程琏脸上表情颇为冷淡，惯性下垂的眼帘下藏着如墨色长河一般的淡漠瞳孔，他研磨的手慢慢停下，不咸不淡回应道：“郡主未免太小瞧五皇子，他就算真的回京，明日也不会进宫面见圣上。”
听见程琏泼冷水，霓云有些不高兴，笑容瞬间垮下去：“你还是认为李令缘不会回京？琏郎，不是我小瞧李令缘，是你小瞧了你夫人在李令缘心中的地位。”
“我敢保证，有你模仿季湘写的那封求救信李令缘一定马不停蹄赶回来，他对你的夫人，可是在意得很。”
“够了。”程琏冷冷开口，眼神中的冷厉叫人不寒而栗。
“你果然还是在意季湘！我告诉你程琏，你现在和我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要是敢对季湘手下留情，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一旦提到季湘，霓云立马会化身易燃易爆的炮仗，不用旁人煽风点火，她自己就能自燃。
“你别忘了，你我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放完狠话，霓云态度又软和下来，看向程琏的目光又水光盈盈。
程琏默不作声地看完霓云脸上的阴晴转变，等霓云安静下来，他才拿起架上的狼毫，蘸墨落到洁白的宣纸上。
笔迹工整有力，却过于秀气，不像男人的手笔。
“我若是对季湘有私情，就不会和你在一起，更何况，你不是说了吗？李令缘和季湘早有苟且，我不会放过他们。”
程琏平静的话语落下，霓云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下，她放松道：“琏郎，你不要怪我总是吃季湘的醋，我这只是因为太爱你了，你这么好，季湘她根本配不上你！”
“嗯。”程琏左手拾着衣袖，右手动作不停，季湘的笔迹他练过千百遍，如今写来如鱼得水，外人根本看不出任何的区别。
若是李令缘明日真的回京面圣，他这封属于“季湘的亲笔信”就会成为季湘和李令缘勾结的罪证。
季湘背叛他，季家人戏弄他，李令缘嘲讽他……他们全都应该死。
“琏郎，你放心，二皇子的人已经在通州等着了，只要李令缘回京，他就再也逃不出去，到时候他的命随便我们拿捏。”霓云想起出门前在内室偷听到她阿娘晋阳长公主和二皇子府的人谈论到的话题，禁不住告诉程琏。
有霓云在耳边喋喋不休，程琏笔下的字迹逐渐用力，最终，他抬起头来。
“霓云，你回去吧。”
“我才刚刚来。”
霓云蹙起眉，有些生气。
“现在正是风头上，我们家外面全是各方势力的眼线，你几次三番来我府中，旁人知道了，我的好名声怎么办？”
程琏似笑非笑地看着霓云。
“什么好名声？”霓云一时间愣住。
程琏喉咙低低笑出声来，看着霓云的眼神逐渐发冷：“爱妻的好名声啊，不是你的母亲晋阳长公主要我装作绝世好夫郎，爱护季湘的吗？”
他的语气凉薄，霓云神情尴尬。
当初程琏刚和季湘定亲，两家正在商量婚期的时候，她求上她的阿娘，让她帮忙搅黄程琏和季湘的婚事。
谁知她阿娘直接设计让程琏看见了季湘和李令缘孤男寡女衣衫不整独处一室的场景，事后她阿娘还不允许程琏退亲，告诉他男人要吃得苦中苦，方才能够成为人上人。
程琏被迫戴上了季湘给他的绿帽，还要屈居晋阳长公主的权威之下。
“我阿娘也是为了你好，如果你不娶季湘这个贱女人，我们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扳倒太子和季湘她阿爹？琏郎你放心，等李令缘明天回来，以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傅之位一定是你的。”
霓云虽然这几年也在埋怨她阿娘阻拦她和程琏在一起，但晋阳长公主毕竟是她亲生母亲，她再爱程琏也不能将阿娘弃之不顾。
“那就等明日抓到李令缘再说吧。”
“来人，送郡主回去。”
程琏搁下笔，冲门外叫一声，立刻推门进来一个身手敏捷的婢女。
“带郡主回府吧。”程琏看向侍女，出声道。
“是。”侍女是晋阳长公主的人，霓云每次来程家都由她带领。
“郡主，请。”侍女低眉颔首，要带霓云离开的语气却坚决。
“我自己会走。”霓云冷冷看着这个不听她话的侍女，语气并不好。
刚走到门边，霓云又忽然转身回来面对程琏。
她咬着唇，神情意外的有些羞涩：“琏郎，等明日抓到李令缘以后，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回去的路上，主仆二人分开走，小烛又去二门等小六子，季湘则是回海棠院。
海棠院里，阿茹等候季湘多时。
“姑娘，姑爷书房外面有人看守，奴婢没能靠近，但是……”
“但书房里的人不是袁纯。”
季湘垂目，视线定在阿茹骤然变色的面上。
阿茹瞳孔圆睁，错愕道：“姑娘您怎么知道？”
季湘淡淡一笑，并不解释。
若是不是死前程立雪“好心”告知她，她怎么也想不到程琏会在这种时候与霓云偷情！
“姑爷书房外面有人守着，奴婢虽然没能靠近，但是奴婢在书房外面看见了霓云郡主的侍女。”阿茹一鼓作气开口，话到一半又忽然嚅嗫起来，“姑娘，姑爷该不会和霓云郡主……”
“就是你想的那样。”季湘点头，阿茹聪慧，一点就通，她知道真相，日后做事不用再费口舌解释。
“姑娘，大人才出事，姑爷他就这样对您，日后不知还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阿茹气极，眼眶倏地发红。
阿茹字字句句都是为了自己好，季湘心中是说不出的感动，她的手轻轻抚过阿茹发红的眼眶，安抚她：“放心，等救出阿爹以后，我会和他和离。”
“这件事你先不要告诉小烛，等时机成熟再和她说。”
小烛性格柔弱，这些事告诉她只会让她担心。
“奴婢明白。”
书房。
“西北的探子昨日传来消息，说五皇子李令缘已经离开军中多日，按照咱们送信时间计算，明天李令缘就会回到京城，琏郎，到时候可就要看你的了。”
轻柔娇媚的女音含着莫名的笑意，说话者高髻、身着洒金缎面的圆服方领，修长的玉颈挂着嵌玉黄金长命锁，圆润饱满的脸庞洋溢着顺意的笑容，一双狭长的狐狸眼透着满满的胜券在握。
闻言，程琏脸上表情颇为冷淡，惯性下垂的眼帘下藏着如墨色长河一般的淡漠瞳孔，他研磨的手慢慢停下，不咸不淡回应道：“郡主未免太小瞧五皇子，他就算真的回京，明日也不会进宫面见圣上。”
听见程琏泼冷水，霓云有些不高兴，笑容瞬间垮下去：“你还是认为李令缘不会回京？琏郎，不是我小瞧李令缘，是你小瞧了你夫人在李令缘心中的地位。”
“我敢保证，有你模仿季湘写的那封求救信李令缘一定马不停蹄赶回来，他对你的夫人，可是在意得很。”
“够了。”程琏冷冷开口，眼神中的冷厉叫人不寒而栗。
“你果然还是在意季湘！我告诉你程琏，你现在和我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要是敢对季湘手下留情，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一旦提到季湘，霓云立马会化身易燃易爆的炮仗，不用旁人煽风点火，她自己就能自燃。
“你别忘了，你我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放完狠话，霓云态度又软和下来，看向程琏的目光又水光盈盈。
程琏默不作声地看完霓云脸上的阴晴转变，等霓云安静下来，他才拿起架上的狼毫，蘸墨落到洁白的宣纸上。
笔迹工整有力，却过于秀气，不像男人的手笔。
“我若是对季湘有私情，就不会和你在一起，更何况，你不是说了吗？李令缘和季湘早有苟且，我不会放过他们。”
程琏平静的话语落下，霓云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下，她放松道：“琏郎，你不要怪我总是吃季湘的醋，我这只是因为太爱你了，你这么好，季湘她根本配不上你！”
“嗯。”程琏左手拾着衣袖，右手动作不停，季湘的笔迹他练过千百遍，如今写来如鱼得水，外人根本看不出任何的区别。
若是李令缘明日真的回京面圣，他这封属于“季湘的亲笔信”就会成为季湘和李令缘勾结的罪证。
季湘背叛他，季家人戏弄他，李令缘嘲讽他……他们全都应该死。
“琏郎，你放心，二皇子的人已经在通州等着了，只要李令缘回京，他就再也逃不出去，到时候他的命随便我们拿捏。”霓云想起出门前在内室偷听到她阿娘晋阳长公主和二皇子府的人谈论到的话题，禁不住告诉程琏。
有霓云在耳边喋喋不休，程琏笔下的字迹逐渐用力，最终，他抬起头来。
“霓云，你回去吧。”
“我才刚刚来。”
霓云蹙起眉，有些生气。
“现在正是风头上，我们家外面全是各方势力的眼线，你几次三番来我府中，旁人知道了，我的好名声怎么办？”
程琏似笑非笑地看着霓云。
“什么好名声？”霓云一时间愣住。
程琏喉咙低低笑出声来，看着霓云的眼神逐渐发冷：“爱妻的好名声啊，不是你的母亲晋阳长公主要我装作绝世好夫郎，爱护季湘的吗？”
他的语气凉薄，霓云神情尴尬。
当初程琏刚和季湘定亲，两家正在商量婚期的时候，她求上她的阿娘，让她帮忙搅黄程琏和季湘的婚事。
谁知她阿娘直接设计让程琏看见了季湘和李令缘孤男寡女衣衫不整独处一室的场景，事后她阿娘还不允许程琏退亲，告诉他男人要吃得苦中苦，方才能够成为人上人。
程琏被迫戴上了季湘给他的绿帽，还要屈居晋阳长公主的权威之下。
“我阿娘也是为了你好，如果你不娶季湘这个贱女人，我们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扳倒太子和季湘她阿爹？琏郎你放心，等李令缘明天回来，以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傅之位一定是你的。”
霓云虽然这几年也在埋怨她阿娘阻拦她和程琏在一起，但晋阳长公主毕竟是她亲生母亲，她再爱程琏也不能将阿娘弃之不顾。
“那就等明日抓到李令缘再说吧。”
“来人，送郡主回去。”
程琏搁下笔，冲门外叫一声，立刻推门进来一个身手敏捷的婢女。
“带郡主回府吧。”程琏看向侍女，出声道。
“是。”侍女是晋阳长公主的人，霓云每次来程家都由她带领。
“郡主，请。”侍女低眉颔首，要带霓云离开的语气却坚决。
“我自己会走。”霓云冷冷看着这个不听她话的侍女，语气并不好。
刚走到门边，霓云又忽然转身回来面对程琏。
她咬着唇，神情意外的有些羞涩：“琏郎，等明日抓到李令缘以后，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