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极个别人”“某些人”“害群之马”“

  云河嘴里的糕都不香了。

  至于原因,她在食堂门口又又又看到那抹“单纯善良”“不染世俗”“娇娇弱弱”的纤细白色身影。

  白依依。

  阴魂不散,跗骨之蛆。

  这是云河的中肯评价。

  此刻白依依换了身天青色修身连襟裙,将那盈盈一握的细腰修束的更是纤若细柳,她垂着脑袋,手背擦着眼睛,身子跟着也一抖一抖的,

  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可怜模样。

  她身前,站着气冲斗牛但脸肿如猪不复昔日英俊的墨渊,和依旧如尸体般冰冷的楚鉴冰。

  身后浩浩荡荡跟着群人,甚至根据令牌考据,还有几个云河都没见过的巅峰宗守山大能。

  不愧是女主,不出场则已,一出场就逼格拉满。

  云河心里大为咂舌,默默蓄力,严阵以待应对白作精等人的幺蛾子。

  秦天觉出对方来者不善,腰间白虹剑聚起灵光,刚想拔剑送客,云河按住她剑意铮鸣的剑,摇了摇头。

  【小师妹!】秦天不解,急急出声,云河给了她一个安心的手势,接着大步流星,在众目睽睽之下,昂首挺胸踏了过去。

  【我就是云河。你自愿进入裂谷,不甚受到了妖植的袭击,出现这种情况也是我不愿意看到的,对此我深表遗憾,只是请问这位道友,我需要道什么歉呢】云河眸色敛肃,眉压寒霜,目光扫过来势不善的巅峰宗诸位。

  先吠的是墨渊:

  【胡说!你就是个谎话连篇的混蛋!明明是你发动攻击,我才会变成这副样子!还有你,就是你!你胁迫小师妹,去做那些低等下贱的杂役工作!她可是小师妹啊,你怎么忍心的!】他勃然大怒,疯狂咆哮,如果不是碍于最后一丝名为脸面的东西栓着,云河怀疑这小子会不会咬人。

  云河往后稍退两步,很小心的不让墨渊的唾沫星子喷的自己脸上,她微微一笑,脸上微风不动叫人挑不出错的礼貌:

  【我知道你很急,你先别急,人身攻击要不得呢,首先我的个人实力只有区区练气期,而你已经是金丹期的修士了,我想知道究竟是我太天才了还是你太废物了?其次,我非常不赞同你说的话】

  她顿了顿,眸光中隐有愠怒的星芒攒动:【孔圣人说:三百六十行,行行都出状元郎!你告诉我,什么叫做低等下贱,什么叫做高等高贵?如果不是我们这些人维护宗门的优美环境,哪里来的处处鸟语花香!我宗一贯秉持团结互助的理念,白依依道友来我宗做客,只不过是入乡随俗,想用自己的双手为宗门的环境事业添砖加瓦而已!各位道友,大家说是也不是?!】

  【一点没错!云河说的对!】

  【好燃!我要去犁两亩地!】

  【这么羞辱人,这就是巅峰宗的修养吗!】

  宗门里面杂役弟子大多数是些天赋普通的人,原本为自己干的活而自卑,听到云河所言,心中豁然云开月明,竟有人当场闻道了,

  而那些一开始沉溺于白依依娇容,在心里也有点责怪云河的人,则是瞬间弃暗投明站向云河那一边,对墨渊怒目而视。

  【你!你!…】墨渊没料到风评逆转如此之快,他瞠目结舌,脸色大红大紫的像下蛋公鸡,好不滑稽。

  【够了!】一直沉默当冷酷的尸体楚鉴冰突然厉喝出声,他广袖一甩,身上有凛冽的罡风卷起,

  他眉目间寒的可怕,阴森森的盯着云河【油嘴滑舌,强词夺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些师长?!】

  这一句话用上了境界威压,属于化神境的威压直直压下,在场有些没有修为的弟子竟是直接摔倒在地。

  云河压回喉间血腥味,目光不卑不亢直视向楚鉴冰,璀璨如明珠万朵,双眼雪亮亦似宝剑出匣,

  她道:【如果你所谓的“师长”指的是不问青红皂白,不明是非对错的人,那么我也可以明确的回答:没有】

  【楚长老,你还跟这个丫头片子费什么话,她伤了渊儿,又这般羞辱兰心,实在是有失管教,还不速速抓了她去自省斋!】白依依身后,一个灰袍蒙面的佝偻身影桀桀桀干声几声,声音嘶哑苍老。

  自省斋是镇邪司麾下,专门关押穷凶极恶犯人的地方,

  里面妖魔不少,

  冤魂也不少。

  楚鉴冰以为云河脱离巅峰宗,早就走取死之道了,没想到几日不见,这个厮非但没有曝尸荒野,还伶牙俐齿了许多,和之前木讷寡言的性子相比,倒像变了个人似的。

  他现在就后悔放走了云河!他就不应该这么善良,就应该杀了她,也省的出这么一档子事。

  他在这目光不善的对峙云河,没人注意到巅峰宗浩浩荡荡的人堆里,鬼鬼祟祟走出去一个人。

  同样也没人注意到,食堂里那只平平无奇的橘猫,抖了抖耳朵,也无声无息的跟踪了过去。

  【我是隐世宗弟子,楚长老,你要僭越吗】

  云河身形站的笔直,巍然不惧楚鉴冰几乎要碾碎灵墟的威压,

  既然东方小白执着于要拉自己入宗,她就赌自己新任的便宜师尊不会眼睁睁看着她惨死宗门!

  显而易见的是,她赌赢了。

  灵墟几乎要不堪重负碎开之际,云河感到身上蓦然一轻,空气中带着桃枝的清香味令人精神开阔,

  属于木行灵气独特的温暖游走在经脉之间,将她身上的威压卸去一空。

  她眼角余光扫到抹华服镶锦玉的小少年,信步而来。

  【在我的地界欺负我们宗的人,不能仗着宗大欺负我们小庙呀,诸位】小少年脸上笑眯眯地清风自在,他一手扇着柄白底绣红桃的折扇,一手虚虚向上一托,地上被威压压制骨折的弟子瞬间从地上站起来。

  随着折扇的扇动,空气多了丝浅浅的桃枝香,对被威压损伤的经脉,竟有飞快愈合的奇效。

  【掌门!】

  【掌门!】

  地上的弟子齐刷刷行礼,东方小白笑盈盈的拱手还礼,甚至有闲心向云河赞叹:

  【小徒弟临危不惧,综测加五分,果然有天骄之姿!】

  云河:我真的谢谢您,我快死了您给我加学分。

  再次看向楚鉴冰等人时,一贯温润若春水拂星河的眼眸,猝然寂冷似冰河。

  【诸位,是我请你们走,还是你们自己走呢?】

  楚鉴冰好像很忌惮东方小白,向来缺少表情疑似面瘫的脸上,鲜少的露出名为‘犹豫’的表情,

  而原本浩浩荡荡口诛笔伐声讨云河的隐世宗众人,更是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灰袍老者看起来辈分最大,头最铁,他嘶哑开口道:

  【隐世宗宗主,您可能是误会了,我宗并没有与贵宗交恶的意思,主要是贵宗里有某些害群之马,一小撮的搅屎棍,对咱们两宗之间的友谊,造成了非常不好的影响…】

  蝉联害群之马•搅屎棍•某些人大满贯的云河正要愤怒输出,东方小白先开口道;

  【澄清两件事,第一,我们隐世宗不是什么垃圾都收的粪坑】

  东方小白脸上笑眯眯的,眼眸里却没一点温意,

  他耐人寻味的目光有意无意扫过白依依的脸上,直到白依依面色僵硬,装柔弱要再也装不下去时,才将视线转向灰袍老者身上:

  【第二,咱们两宗之间,有友谊吗?】

  【你们家徒弟是宝贝,所以就这么大动干戈的欺负我家的小徒弟?我说诸位,想编个上台面的借口,也编的让人信服些,否则只增笑耳】

  墨渊怒吠:

  【我呸!你不就是仗着个宗主身份罢了,你有什么可狂的!】

  墨渊向来飞扬跋扈,在宗门被捧着惯了,以为对方就是个继承宗主位的普通小少年,

  他话音还没落地,东方小白折扇骤然扬起劲风,落在墨渊脸上响起声清脆巴掌声。

  东方小白慢悠悠收回折扇,微微一笑:

  【“油嘴滑舌,强词夺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些师长”】

  他把楚鉴冰训斥云河的话,还给对方了。

  说着,他身上属于大乘的气息拔地而起,脚下甚至有青绿色灵光浮动,

  东方小白手中折扇摇呀摇,整个就是敷粉冠玉小少年,甚至还很好心的说到:

  【诸位,如果飞舟的续航不够,我宗的驴车也可一用哦】

  侮辱,

  这就是赤裸裸的侮辱!

  楚鉴冰恨的要发狂,面色铁青,目色阴沉的几乎滴水。

  被人当众打了弟子,不亚于被人当众给甩了一耳光,

  偏偏他还真不敢轻举妄动,就连巅峰宗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守山大能,此刻一个一个都吃了黄连似的偃旗熄火。

  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显然超出了白依依的控制,她一手死死抓的裙边发绉,紧咬下唇。

  —可恶,这个垫脚石的命格怎么越来越怪,还不死!

  她这会连装哭也忘了,从半侧着的余光里,阴暗盯着云河,眼眸中戾意翻涌。

  东方小白话说到这个份上,巅峰宗要是还赖在这,就太没脸了。

  楚鉴冰语气森森,摸出乾坤袋,抬手召出飞舟:

  【那隐世宗宗主,这次得罪了,下次,咱们秘境里见】

  【这件事,就不劳诸位费心了】

  东方小白凝目盯着巅峰宗等人离去的身影,脸上微笑稳的八面威风不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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