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平阳乐坊
两天后，船队停靠平阳城。
“少老板一个人去见那个甲一……真的没问题吗？”小云雀一脸忧心忡忡。
“放心吧，三不常年随商队在外，我们这些人中，若论随机应变，没有人能比得上他。”沈平宁拍了拍她的手，出言宽慰道：“倒是你，我带你下床，却将末安留在船上，云雀你会不会怪我？”
小云雀先是一愣，然后突然涨红了脸。
“我、我我我我怎么会怪小姐？再说林湘儿一家都在船上，公子武功高，留下来最让人放心。再、再再再再说，小姐如何安排公子，和我也、也没有关系……”
正因听楚三不说过小云雀从前行事如何爽朗，看到如今她忸怩的样子，沈平宁才觉有趣。她不是没有察觉小云雀对沈末安的心意，心中也极喜欢这个姑娘，倒是乐见她能与沈末安在一起。
“没关系吗？我看在船上时，你的眼神都要粘在末安身上了。”沈平宁打趣道：“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你们牵个线？这事如果真的成了，以后你也可以喊我一声小姑姑了。”
小云雀的脸更红了，但很快，她就冷静下来，眼神也有一些暗淡：“小姐就不要打趣我了，我这个身份，根本配不上公子。”
“什么配不配得上？那些门户之见都只是坐井观天的想法。虽说门当户对有一定的道理，但如果刻意追求门当户对有时候未必会有好结果。”沈平宁拉起小云雀的手：“两个人如果见识相当，兴趣一致，观点相仿，说话聊天时都很开心，也都愿意为了对方做出改变，就可以正正当当在一起。再说了，我的母亲当年嫁给父亲时，可是连原本的身份地位都放弃了。”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小云雀：“末安知道你的心意了吗？”
小云雀摇头。
“云雀，我这人呢，最讨厌的就是不清不楚，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如果对方不喜欢我，最好让我早点死心，也好过不清不楚地一直吊着。”沈平宁语重心长地说：“云雀，你呢？你喜欢被吊着胃口吗？”
小云雀偏过头想了想，然后点头：“谢谢小姐，我明白了。”
沈平宁又拍了一下她的手。
“小姐，那你喜欢慕公子吗？”小云雀突然问。
她？
沈平宁愣了片刻，然后大方一笑。
“喜欢啊。”
※
平阳城，原名阳城，后因平阳长公主在此地开府，先帝便将此城改名“平阳”。
小云雀对此十分惊异：“就因为长公主在这里开府，先帝就改了城的名字？看来先帝很喜欢平阳长公主？”
沈平宁不置可否。
崔令说：“先帝朝时，平阳长公主可与当今圣上一同议政，且深具仁爱之心，当年青州水患，年仅十五岁的平阳长公主向先帝请缨，亲自前往青州赈灾。”
“据说当时，青州官员听说是长公主来赈灾，心里本存着轻视之心。谁知长公主一到青州，便率先拿贪污赈灾款的青州牧开刀，恩威并施，将一众青州官员治得服服帖帖。也多亏长公主有如此手段，那年青州水患，伤亡远低于往年。”
“正因如此，当长公主到了开府的年纪，选定阳城开府时，青州百姓便自发为长公主建府。据说如今长公主府内的一砖一瓦，都来源于青州百姓，所以长公主府又被称为‘百砖府’。”
在此期间，沈平宁没有说话，而是在低头沉思。
虽然记忆没有恢复，但听到平阳公主的过往，她脑中就浮现出一些画面。
画面是破碎的，连不成片，而当沈平宁想将它们拼凑起来时，疼痛便如约而至。
她倒吸一口冷气，额上沁出一片密密的汗。小云雀发现了沈平宁的异样，连忙掺住她，连唤了好几声小姐，沈平宁才缓了过来。
她摇了摇头，露出一个笑容，好让小云雀安心：“我没事。”
就在这时，几名公子哥经过他们身边。
“听说今日乐坊挂了玉露的牌子！”
“真的？玉露可是难得挂牌！那今天说什么也去乐坊听一听玉露姑娘的阮乐。”
“左右现在无事，不如现在就去吧。”
几人渐行渐远，沈平宁三人互相对了一下眼神，同时笑了。
※
不知是否是因那几名公子哥口中的玉露姑娘挂了牌的缘故，乐坊门口车马云集，贵客络绎不绝，就连鸨娘都亲自到门口接待。看到这种盛景，小云雀不仅咋舌：“这玉露姑娘究竟何许人也？竟然吸引来这么多人？而且不止是公子哥，连高门贵女都来了？”
一名衣饰华贵的少女听到她的话，哼了一声，开口道：“一看你就不是青州人。别说是平阳城，整个青州都知道玉露姑娘的阮乐技艺有多高超。‘如月之皎，如泉之清，如雀之灵’说的就是玉露姑娘的阮乐。为了听玉露姑娘一曲，就连京城的贵人也不惜千里迢迢赶到平阳城！”
说到这里，少女捧住自己的脸，滔滔不绝：“据说玉露姑娘之所以选择弹阮，就是因为阮公子。每次挂牌，也都选着阮公子在平阳城的日子。虽然不可能真的和阮公子结为连理，但如果看阮公子一眼也值啊！”
阮。
京城的贵人。
沈平宁想到一个可能：“方才你说的京城来的贵人，莫非就是阮公子？”
少女点头。
沈平宁道了一声多谢，回头看向崔令时，发现他有些慌张。
“现在还不能确定阮公子就是世子。”沈平宁停顿片刻，看向人头攒动的乐坊大门：“先想办法进去。”
“小姐，交给我吧。”小云雀狡黠一笑。
说完，她向沈平宁要了那枚傅家玉牌，轻松挤入人潮，不一会儿，就听到前方一阵呼喝声，人潮倏地被分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鸨娘在一群打手的护卫下直接来到沈平宁面前。
“哎呀，奴不知是九小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快请进！”鸨娘向着沈平宁的方向盈盈一礼。
沈平宁和崔令都有些发懵。
鸨娘却不给他们发呆的时间，向着身后一抬手：“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请九小姐进去？”
话音落，一群舞女便一拥而上，浑然不顾周围人诧异的目光，簇拥着沈平宁和崔令，言笑晏晏地就进了乐坊。
等这群人都消失在乐坊大门后，那名少女才呆愣愣道：“九小姐？……九小姐？！难道是傅家九小姐？”
忽然，她反应过来，惊呼道：“那她怎么会不知道玉露姑娘？！”
作者有话说：
“少老板一个人去见那个甲一……真的没问题吗？”小云雀一脸忧心忡忡。
“放心吧，三不常年随商队在外，我们这些人中，若论随机应变，没有人能比得上他。”沈平宁拍了拍她的手，出言宽慰道：“倒是你，我带你下床，却将末安留在船上，云雀你会不会怪我？”
小云雀先是一愣，然后突然涨红了脸。
“我、我我我我怎么会怪小姐？再说林湘儿一家都在船上，公子武功高，留下来最让人放心。再、再再再再说，小姐如何安排公子，和我也、也没有关系……”
正因听楚三不说过小云雀从前行事如何爽朗，看到如今她忸怩的样子，沈平宁才觉有趣。她不是没有察觉小云雀对沈末安的心意，心中也极喜欢这个姑娘，倒是乐见她能与沈末安在一起。
“没关系吗？我看在船上时，你的眼神都要粘在末安身上了。”沈平宁打趣道：“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你们牵个线？这事如果真的成了，以后你也可以喊我一声小姑姑了。”
小云雀的脸更红了，但很快，她就冷静下来，眼神也有一些暗淡：“小姐就不要打趣我了，我这个身份，根本配不上公子。”
“什么配不配得上？那些门户之见都只是坐井观天的想法。虽说门当户对有一定的道理，但如果刻意追求门当户对有时候未必会有好结果。”沈平宁拉起小云雀的手：“两个人如果见识相当，兴趣一致，观点相仿，说话聊天时都很开心，也都愿意为了对方做出改变，就可以正正当当在一起。再说了，我的母亲当年嫁给父亲时，可是连原本的身份地位都放弃了。”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小云雀：“末安知道你的心意了吗？”
小云雀摇头。
“云雀，我这人呢，最讨厌的就是不清不楚，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如果对方不喜欢我，最好让我早点死心，也好过不清不楚地一直吊着。”沈平宁语重心长地说：“云雀，你呢？你喜欢被吊着胃口吗？”
小云雀偏过头想了想，然后点头：“谢谢小姐，我明白了。”
沈平宁又拍了一下她的手。
“小姐，那你喜欢慕公子吗？”小云雀突然问。
她？
沈平宁愣了片刻，然后大方一笑。
“喜欢啊。”
※
平阳城，原名阳城，后因平阳长公主在此地开府，先帝便将此城改名“平阳”。
小云雀对此十分惊异：“就因为长公主在这里开府，先帝就改了城的名字？看来先帝很喜欢平阳长公主？”
沈平宁不置可否。
崔令说：“先帝朝时，平阳长公主可与当今圣上一同议政，且深具仁爱之心，当年青州水患，年仅十五岁的平阳长公主向先帝请缨，亲自前往青州赈灾。”
“据说当时，青州官员听说是长公主来赈灾，心里本存着轻视之心。谁知长公主一到青州，便率先拿贪污赈灾款的青州牧开刀，恩威并施，将一众青州官员治得服服帖帖。也多亏长公主有如此手段，那年青州水患，伤亡远低于往年。”
“正因如此，当长公主到了开府的年纪，选定阳城开府时，青州百姓便自发为长公主建府。据说如今长公主府内的一砖一瓦，都来源于青州百姓，所以长公主府又被称为‘百砖府’。”
在此期间，沈平宁没有说话，而是在低头沉思。
虽然记忆没有恢复，但听到平阳公主的过往，她脑中就浮现出一些画面。
画面是破碎的，连不成片，而当沈平宁想将它们拼凑起来时，疼痛便如约而至。
她倒吸一口冷气，额上沁出一片密密的汗。小云雀发现了沈平宁的异样，连忙掺住她，连唤了好几声小姐，沈平宁才缓了过来。
她摇了摇头，露出一个笑容，好让小云雀安心：“我没事。”
就在这时，几名公子哥经过他们身边。
“听说今日乐坊挂了玉露的牌子！”
“真的？玉露可是难得挂牌！那今天说什么也去乐坊听一听玉露姑娘的阮乐。”
“左右现在无事，不如现在就去吧。”
几人渐行渐远，沈平宁三人互相对了一下眼神，同时笑了。
※
不知是否是因那几名公子哥口中的玉露姑娘挂了牌的缘故，乐坊门口车马云集，贵客络绎不绝，就连鸨娘都亲自到门口接待。看到这种盛景，小云雀不仅咋舌：“这玉露姑娘究竟何许人也？竟然吸引来这么多人？而且不止是公子哥，连高门贵女都来了？”
一名衣饰华贵的少女听到她的话，哼了一声，开口道：“一看你就不是青州人。别说是平阳城，整个青州都知道玉露姑娘的阮乐技艺有多高超。‘如月之皎，如泉之清，如雀之灵’说的就是玉露姑娘的阮乐。为了听玉露姑娘一曲，就连京城的贵人也不惜千里迢迢赶到平阳城！”
说到这里，少女捧住自己的脸，滔滔不绝：“据说玉露姑娘之所以选择弹阮，就是因为阮公子。每次挂牌，也都选着阮公子在平阳城的日子。虽然不可能真的和阮公子结为连理，但如果看阮公子一眼也值啊！”
阮。
京城的贵人。
沈平宁想到一个可能：“方才你说的京城来的贵人，莫非就是阮公子？”
少女点头。
沈平宁道了一声多谢，回头看向崔令时，发现他有些慌张。
“现在还不能确定阮公子就是世子。”沈平宁停顿片刻，看向人头攒动的乐坊大门：“先想办法进去。”
“小姐，交给我吧。”小云雀狡黠一笑。
说完，她向沈平宁要了那枚傅家玉牌，轻松挤入人潮，不一会儿，就听到前方一阵呼喝声，人潮倏地被分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鸨娘在一群打手的护卫下直接来到沈平宁面前。
“哎呀，奴不知是九小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快请进！”鸨娘向着沈平宁的方向盈盈一礼。
沈平宁和崔令都有些发懵。
鸨娘却不给他们发呆的时间，向着身后一抬手：“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请九小姐进去？”
话音落，一群舞女便一拥而上，浑然不顾周围人诧异的目光，簇拥着沈平宁和崔令，言笑晏晏地就进了乐坊。
等这群人都消失在乐坊大门后，那名少女才呆愣愣道：“九小姐？……九小姐？！难道是傅家九小姐？”
忽然，她反应过来，惊呼道：“那她怎么会不知道玉露姑娘？！”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