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挑拨离间
9.
事情终于闹大了。
不出十五分钟，警车和救护车都来了。
他们破门而入，看到躺在血泊里的我。
病床上，警察询问事件经过，各大报社记者挤破头也想采访我，还有妇联，给我送花给我带水果，拉着我的手说是我永远的后盾。
眼看着舆论越来越盛，我爸作为家暴男被推到风口浪尖。
民事案件上升为刑事案件，他被拘留七天。
结束后，我在各方的帮助下，正式起诉离婚。法院判决孩子、房子归我，他净身出户。
那天晚上，我和我妈叫了满满一桌的外卖庆祝。
“怎么样？”我举着可乐跟我妈邀功请赏，“他被我赶走了，钱也留下了，这下我们能好好过日子了。”
“好！”我妈一声大喝，“那几个小混混也彻底被我解决了，他们被关进少管所，不会再来了。”
“哈，看来我们都成功了！”
“是啊！以后清净了！”
那天，是我人生中最轻松、最开心的的一天，我相信，对我妈来说也是如此。
之后，我辞了工作，专心短视频，作为涅槃重生的中年妇女，收获无数粉丝，也小小的实现了财富自由。
虽然每天还是很忙，但我却很满足。
眼看着快考试了，我看着我妈每天奋笔疾书到深夜的样子，不免有些心疼她。
我很清楚那种无形中，会让人窒息的压力。
我尽量不去问她成绩，生怕说错一句就让她紧绷着的神经崩溃瓦解。
可惜，我所有的努力，都被我爸轻而易举的破坏了。
他跑到学校堵她。
“快点，把你妈给你的零花钱都给我！”
“你个白眼狼，我白养你这么大了！”
“我天天来你学校闹你信不信！”
我妈不给他。
那是她第一次在我爸面前那么硬气。
“管孩子要钱？你要不要脸？”
“妈的！你怎么跟我说话呢！你个…”
我爸的手仰起来，我妈下一秒就把脸迎上去。
“来！你打！你打！你个窝囊废，除了打女人还有什么能耐！”
“你敢打我一下，我马上就报警抓你！”
我爸的手僵住，迟疑了。
他不傻，他很清楚自己的处境。
网络的力量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他现在千夫所指，走到哪儿都被人戳脊梁骨。
他所在的货车公司老板是个女人，看他不顺眼，每次都给他安排又累又不挣钱的活。
而且，想必那个叫丽丽的也不是能跟他同甘共苦的主儿，一定也给了他不少的压力。
这个节骨眼上，他得谨慎。
我爸放软了口气，开始哭穷：
“闺女，我跟你妈再不对付，但我们好歹父女一场，你姨肚子里怀着的，是你的亲弟弟。”
“你就给你爸一条活路吧，行不？”
说实话，如果跟他对话的是我，我说不定真的会心软。
可我爸求错了人，他不知道，他口中的闺女，身体里装着的，是被他打过无数次、骂过无数次，对他再没一点怜悯的女人。
我妈微微仰着头，冷笑：
“你根本就是咎由自取，还好意思给人当爹？”
“你这种烂人、窝囊废，就应该出门被撞死！掉进河里淹死！”
我妈的吼声震耳欲聋，我隔着老远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不顾周遭诧异的视线，继续输出，把我爸骂得体无完肤，脸红一阵白一阵，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没拦她。
我想她的怒气积攒的太久了，她需要发泄。
后来，学校的保安来了，我爸趁乱跑了，我妈还没骂够，朝着他离开的方向一句比一句骂的难听。
目睹这一切的老师同学都惊呆了。
只有我站在旁边，默默为我妈高兴。
10.
我知道，我爸失去了所有，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一天夜里，他撬开我家的门，趁着我睡着翻箱倒柜。
我被他惊醒。
刚了一句，“谁？”，就感到一抹寒凉的东西抵在我的喉咙。
“不想死，就别出声。”他威胁我。
“说，家里的存折你放哪儿了？”
我迅速冷静下来。
他已经被逼到悬崖边上了，我不能再在这个时候刺激他。
“存折？”我装作惊讶的样子，“存折你不是让丽丽拿走了么？”
“什么？！”
“昨天她来找我，说你让她来的。她给我跪下了，说连产检的钱都没有，我看她可怜，就给她了。”
月光下，他额头冷汗晶亮闪耀。
半响，他眉间快拧成一股绳，低声咒骂，“这个贱人，竟然敢在背后捅我刀子…”
“还有…”我目中带泪，真诚无比，“我得劝你一句，那个丽丽不是过日子的人，说肚子怀的是儿子，是你的，但谁知道真假？到时候你别当冤大头，给人养孩子。”
“你我当了这么多年夫妻，孩子都大了，就别闹了。”
“我现在也开始挣钱了，咱生活也好了，你要是跟她断干净，我们还一起过，行不？”
在我的“柔情攻势”之下，我爸那个一根筋眼神也温柔了几分。
我不知道他动情的是“二十年的感情”，还是我的钱。不过，结果是，他没伤害我，走了。
大门关上，我妈从房间里走出来，靠在门框上问我，“你这又是唱的哪出戏？”
我嘿嘿一笑，道，“好戏。”
11.
丽丽第二天就找上门了，带着我爸一起对峙。
她头发被剪秃了，眼睛青紫，身上全都是被殴打的痕迹。
之前那点“弱女子”的假象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泼妇似的疯癫。
“你给我说清楚！我什么时候管你要存折了！”
“你不想要么？”我举着小红本在她眼前晃，引诱着，“你找他，不就是为了钱么？孩子就是个借口，不是么？”
我凑近她的耳边，“咱们都是女人，你实话实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么？”
丽丽神色顿时慌张起来，眼珠滴溜溜的乱转，声音更是提高了好几度。
“我肚子里就是他的种！他得认！”
“那算了。”我把存折收起来，故作可惜的样子，“我还想着我们同是女人，帮你一把呢。”
“你想跟他受穷日子，我也不拦着。”
我向后退一步，作势要关门。
丽丽急了，拦住我，“你等会儿！你这存折里有多少钱？”
我递过去，她迫不及待的打开，接着愣住。
里面只有一千五。
“他一个开大货车的，虽然挣钱还行，但他平时抽烟喝酒找女人，还要养活一个高中生女儿，能有剩么？”
“你以为你跟他能享福？别做梦了！”
丽丽如同被什么击中了似的，僵直着身体一动不动。
我趁热打铁，“事到如今你也跑不了了，你不知道，他想儿子想得要疯了。”
这时，楼梯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是我爸追来了。
他一眼看到丽丽手里拿着的存折，大喝，“还说你没拿，妈的，我今天非得让你长记性不可！”
我偷偷打开直播。
“你凭什么打我？”丽丽尖叫，“我要跟你一刀两断！”
我爸眼睛通红，嗜血似的放着光，指着她的鼻子，“你想走可以走，儿子给我留下！”
丽丽冷笑，“你真以为这孩子是你的？你个冤大头！”
“什么？你…”
吵闹声、咒骂声、尖叫声、打架声，我在各种混乱里，安安静静的坐在镜头之外，欣赏着这一出由我导演的好戏。
事情终于闹大了。
不出十五分钟，警车和救护车都来了。
他们破门而入，看到躺在血泊里的我。
病床上，警察询问事件经过，各大报社记者挤破头也想采访我，还有妇联，给我送花给我带水果，拉着我的手说是我永远的后盾。
眼看着舆论越来越盛，我爸作为家暴男被推到风口浪尖。
民事案件上升为刑事案件，他被拘留七天。
结束后，我在各方的帮助下，正式起诉离婚。法院判决孩子、房子归我，他净身出户。
那天晚上，我和我妈叫了满满一桌的外卖庆祝。
“怎么样？”我举着可乐跟我妈邀功请赏，“他被我赶走了，钱也留下了，这下我们能好好过日子了。”
“好！”我妈一声大喝，“那几个小混混也彻底被我解决了，他们被关进少管所，不会再来了。”
“哈，看来我们都成功了！”
“是啊！以后清净了！”
那天，是我人生中最轻松、最开心的的一天，我相信，对我妈来说也是如此。
之后，我辞了工作，专心短视频，作为涅槃重生的中年妇女，收获无数粉丝，也小小的实现了财富自由。
虽然每天还是很忙，但我却很满足。
眼看着快考试了，我看着我妈每天奋笔疾书到深夜的样子，不免有些心疼她。
我很清楚那种无形中，会让人窒息的压力。
我尽量不去问她成绩，生怕说错一句就让她紧绷着的神经崩溃瓦解。
可惜，我所有的努力，都被我爸轻而易举的破坏了。
他跑到学校堵她。
“快点，把你妈给你的零花钱都给我！”
“你个白眼狼，我白养你这么大了！”
“我天天来你学校闹你信不信！”
我妈不给他。
那是她第一次在我爸面前那么硬气。
“管孩子要钱？你要不要脸？”
“妈的！你怎么跟我说话呢！你个…”
我爸的手仰起来，我妈下一秒就把脸迎上去。
“来！你打！你打！你个窝囊废，除了打女人还有什么能耐！”
“你敢打我一下，我马上就报警抓你！”
我爸的手僵住，迟疑了。
他不傻，他很清楚自己的处境。
网络的力量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他现在千夫所指，走到哪儿都被人戳脊梁骨。
他所在的货车公司老板是个女人，看他不顺眼，每次都给他安排又累又不挣钱的活。
而且，想必那个叫丽丽的也不是能跟他同甘共苦的主儿，一定也给了他不少的压力。
这个节骨眼上，他得谨慎。
我爸放软了口气，开始哭穷：
“闺女，我跟你妈再不对付，但我们好歹父女一场，你姨肚子里怀着的，是你的亲弟弟。”
“你就给你爸一条活路吧，行不？”
说实话，如果跟他对话的是我，我说不定真的会心软。
可我爸求错了人，他不知道，他口中的闺女，身体里装着的，是被他打过无数次、骂过无数次，对他再没一点怜悯的女人。
我妈微微仰着头，冷笑：
“你根本就是咎由自取，还好意思给人当爹？”
“你这种烂人、窝囊废，就应该出门被撞死！掉进河里淹死！”
我妈的吼声震耳欲聋，我隔着老远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不顾周遭诧异的视线，继续输出，把我爸骂得体无完肤，脸红一阵白一阵，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没拦她。
我想她的怒气积攒的太久了，她需要发泄。
后来，学校的保安来了，我爸趁乱跑了，我妈还没骂够，朝着他离开的方向一句比一句骂的难听。
目睹这一切的老师同学都惊呆了。
只有我站在旁边，默默为我妈高兴。
10.
我知道，我爸失去了所有，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一天夜里，他撬开我家的门，趁着我睡着翻箱倒柜。
我被他惊醒。
刚了一句，“谁？”，就感到一抹寒凉的东西抵在我的喉咙。
“不想死，就别出声。”他威胁我。
“说，家里的存折你放哪儿了？”
我迅速冷静下来。
他已经被逼到悬崖边上了，我不能再在这个时候刺激他。
“存折？”我装作惊讶的样子，“存折你不是让丽丽拿走了么？”
“什么？！”
“昨天她来找我，说你让她来的。她给我跪下了，说连产检的钱都没有，我看她可怜，就给她了。”
月光下，他额头冷汗晶亮闪耀。
半响，他眉间快拧成一股绳，低声咒骂，“这个贱人，竟然敢在背后捅我刀子…”
“还有…”我目中带泪，真诚无比，“我得劝你一句，那个丽丽不是过日子的人，说肚子怀的是儿子，是你的，但谁知道真假？到时候你别当冤大头，给人养孩子。”
“你我当了这么多年夫妻，孩子都大了，就别闹了。”
“我现在也开始挣钱了，咱生活也好了，你要是跟她断干净，我们还一起过，行不？”
在我的“柔情攻势”之下，我爸那个一根筋眼神也温柔了几分。
我不知道他动情的是“二十年的感情”，还是我的钱。不过，结果是，他没伤害我，走了。
大门关上，我妈从房间里走出来，靠在门框上问我，“你这又是唱的哪出戏？”
我嘿嘿一笑，道，“好戏。”
11.
丽丽第二天就找上门了，带着我爸一起对峙。
她头发被剪秃了，眼睛青紫，身上全都是被殴打的痕迹。
之前那点“弱女子”的假象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泼妇似的疯癫。
“你给我说清楚！我什么时候管你要存折了！”
“你不想要么？”我举着小红本在她眼前晃，引诱着，“你找他，不就是为了钱么？孩子就是个借口，不是么？”
我凑近她的耳边，“咱们都是女人，你实话实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么？”
丽丽神色顿时慌张起来，眼珠滴溜溜的乱转，声音更是提高了好几度。
“我肚子里就是他的种！他得认！”
“那算了。”我把存折收起来，故作可惜的样子，“我还想着我们同是女人，帮你一把呢。”
“你想跟他受穷日子，我也不拦着。”
我向后退一步，作势要关门。
丽丽急了，拦住我，“你等会儿！你这存折里有多少钱？”
我递过去，她迫不及待的打开，接着愣住。
里面只有一千五。
“他一个开大货车的，虽然挣钱还行，但他平时抽烟喝酒找女人，还要养活一个高中生女儿，能有剩么？”
“你以为你跟他能享福？别做梦了！”
丽丽如同被什么击中了似的，僵直着身体一动不动。
我趁热打铁，“事到如今你也跑不了了，你不知道，他想儿子想得要疯了。”
这时，楼梯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是我爸追来了。
他一眼看到丽丽手里拿着的存折，大喝，“还说你没拿，妈的，我今天非得让你长记性不可！”
我偷偷打开直播。
“你凭什么打我？”丽丽尖叫，“我要跟你一刀两断！”
我爸眼睛通红，嗜血似的放着光，指着她的鼻子，“你想走可以走，儿子给我留下！”
丽丽冷笑，“你真以为这孩子是你的？你个冤大头！”
“什么？你…”
吵闹声、咒骂声、尖叫声、打架声，我在各种混乱里，安安静静的坐在镜头之外，欣赏着这一出由我导演的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