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十字架杀人魔

凄厉的夜风好似是厉鬼的冥叫一般游穿在人影稀疏的街道上,惊颤的古树乱影则是好似狂躁野兽的触手一般妄图抓住路上行人的腿脚。这样月黑风高的夜晚,路上的行人可谓是少得可怜,当那在树影后“埋伏”了小半夜的“小偷儿”正准备打道回府之时,他却看到一个猎物,一个面色阴冷的男人。

“小偷儿”悄悄地尾随到了猎物的身后,继而他那可以火中取栗的小贼手便成功地伸入到了猎物的口袋之中,片刻之后,当小偷儿看清了自己手中所抓为何物时,他疯癫了、他惊叫了、他逃开了……

在夜风的凄鸣伴奏下,小偷儿的尖叫声则是又更加的骇人了几分。而这个被小偷儿当作“猎物”的男人却不过是冷漠地低头看了一眼那掉在地上的眼球,便冷笑到:“呵呵……不过是摸到两个眼球而已,就吓成这样了?这么胆小就不要出来做小偷儿了!哼……”

钟余轼兀自嘲笑过了一番小偷儿后,便又心情黯然地走了起来,他一路走一路思索到:这个世界上只有活人才会偷东西吧?与其这样罪恶的、卑贱地活着,还不如干干净净地死掉算了!呵呵……看看我的那些艺术品们就不会去偷东西呢!他们都很乖、很听话呢!如果全世界的人都可以像他们一样的乖,世界该是多么的美好呀!

“嚓……嚓……”

“嚓……嚓……”

骤地,钟余轼那灵动的耳朵似乎听到了除却自己之外的脚步声。他快……脚步声亦快。他慢……脚步声亦慢。他停住了,脚步声也停住了。他转过了头,脚步声贴近了。

钟余轼还没有来得及看清跟踪者的面容之时,他的身体便已然是被跟踪者扑到了路边的草丛中,跟踪者轻舔着自己的舌头淫笑到:“美人……乖乖地让我在你的洞里打两炮,我就放了你。”

已然是躺稳了身子的钟余轼此时此刻非但没有一丝恐惧的感觉,反而他觉得世人太过无聊了一些:不过是想要找个洞打两炮而已,干什么还非要费这么大的力气来劫活人呢?找一个死人不是要省力气很多么?就算找不到死人,也可以在墙上挖一个洞来打炮呀!那样还可以一劳永逸呢!

如斯思考着的钟余轼不禁鬼魅一般地笑了起来,虽然他的笑容美艳得惊天动地,但是在这妖冶的夜色渲染之下却平添了几分诡异之感。跟踪者见钟余轼竟然一反常态地笑了起来,他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并没有打消他“打炮”的想法,不过当他扯开钟余轼的衣衫时,他的炮却无论如何也不想再打了,从此之后只怕是这辈子他都无法看着面露笑容的人再打炮了……

衣衫中嘟囔着的这一堆软粘的东西是什么?啊……是肠子呀……

血淋淋的肠子虽然不过是无辜地望着跟踪者而已,但是跟踪者却似乎无法对这些无辜的肠子报以友善的目光,他在惊叫了一声后便见了鬼一般地逃开了!

尚且躺在地上的钟余轼微睁着他那弥漫着鬼艳的美目遥望着无限广袤的苍穹,冷笑到:“这些色狼当真有趣呢!活人不怕、法律不怕、舆论不怕……但是却会害怕一条死人的肠子呢!呵呵……肠子怎么可能可怕呢?到底哪里可怕了呢?”

钟余轼在休息了片刻后,便终于是系好了自己的衣衫重新踏上了归家的道路。当他终于可以舒舒服服地躺在自己的床上之时,所有的疲倦便一股脑地袭上了他的身体。一夜昏睡过后,他终于养足了精神,神清气爽了起来,他在哼着幽乐刮了一会儿胡茬后,便开始为自己煮起了早饭来。

早餐过后,他立时便拨通了盛珟的手机:“盛律师么?”

“对!钟医生?发生什么事情了么?不会是又被神秘人袭击了吧?”

“呵呵……说来话长,昨天遭遇了很多事情呢!你这个‘侦探’有没有兴趣来破案?”

“你不找警察么?”

“我的案子……恐怕不是警察可以破的!”

“哦?”

“你今天可以来我的办公室一趟么?”

“可以!”

“那一会儿见!”

“好的!”

挂断了电话的钟余轼斜视着昨日里穿回家的那一身狼藉脏衣服冷笑到:“昨晚遭遇过小偷儿和色狼的事情到底要不要说呢?若是说了的话,他一定会觉得我很奇怪吧?呵呵……正常人的衣服上是不会沾染到眼球和肠子的吧?”

…………

……
钟余轼的笑容依旧,但是所不同的是此时他的笑容已然有了一位很乐于欣赏的观众在专注地看着呢!

盛珟轻轻地拉开了钟余轼的衣襟,柔柔地落下了自己的手指,他轻抚过了一下钟余轼胸前的“十”字伤后,问到:“还痛么?”

钟余轼小吸了一口气后,坦言到:“还用问么?世界上只有死人才不知道痛呢!”

“呵呵……也对!这次袭击你的人没有留下什么物证么?”

“没有……这次是放的迷烟。所以我根本就无法去报案呢!这种奇怪的案子报上去也没有人会相信吧?”

“咔”的一声轻响悄然地袭到了盛珟和钟余轼的耳中,盛珟在和钟余轼交换了一下眼神后,便热情如火地吻到了他的唇畔,而他的双手则更是烽火燎原地抚上了钟余轼那雪白的胸膛……

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不小心看到了这种场面的来访者“秦晟”,在急忙地说了一声“抱歉”后便立时退了出去。

盛珟微笑着放开了钟余轼的薄唇后,便轻声说到:“你忙你的,我在这边看着!”

“哦!”

钟余轼虽然不明白盛珟方才的行为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那一定是有什么意思的,所以他也没有详细地追究这一个仓促之吻。

他为“秦晟”重新打开办公室门后,便问到:“秦警司好!是不是又发现尸体了?需要验尸么?”

“是呀!已经送过来了!现在就等你去呢!”

“好的!我知道了!”

钟余轼转头望了盛珟一眼后,问到:“你可以等我一会儿么?”

“没问题!等你的话,等一辈子我也不会烦的。”

秦晟脸红心跳地看着眼前这一双美男在眉目传情,不禁好奇到:难道我们的法医大人是那个世界的人?竟然有这种爱好呢?真是局内特大新闻呀!

秦晟尚在思考问题之时,盛珟已然把自己那有如“职业探测器”一般的手伸到了他面前:“你好!我是盛珟……做律师的。以后也许会打交道,到时候一定要多多关照哦!”

秦晟仓促地和他握了一下手后,便辞别到:“你好!我叫秦晟,是警司。现在我要去听验尸报告了,先告辞了!”

盛珟在目送走了秦晟的身影后,便开始职业病般地看着自己的手思考了起来:“食指上的茧子是练习枪支射击留下的,手掌底部的茧子应该是用电脑造成的,那么他食指尖和大拇指尖上的细长茧子又是练什么造成的呢?呵呵……好新鲜!”

对于任何新鲜事物全都喜欢研究一番的盛珟在发现了钟余轼这个“有趣”的人之后,竟然今天又发现了一个有研究价值的警司,一时间他便兴奋地偷笑了起来!

当钟余轼完成验尸,回到办公室中之时,盛珟已然是把一本《药物相互作用》看完了半壁江山。

盛珟向门外张望了一眼后问到:“秦警司走了么?”

“走了!”

“哦!对了,刚才偷吻了你一口,你不介意吧?”

“这……这……个就算不介意吧……不过为什么要那样做?”

盛珟瞄着钟余轼的胸口望了一眼后,答到:“因为刚才你没有穿上衣……而我又刚好在看你的伤。如果被人发现是我在调查你胸口上的伤,那么我以后调查起来就会束手束脚了!而且刚刚进来的人也不知道是谁,现在除了你之外任何人都有可能是犯人。如果进来的人是犯人的话,那岂不是打草惊蛇了?所以,我刚才便制造了那样的一个假相!呵呵……”

“哦!原来是这样!”

“而且我觉得可以随意进出你这里的人嫌疑最大。”

“那岂不是调查起来要麻烦死了?我这里每天会来很多人的!”

“总有办法查出来的!呵呵……至于你的‘十’字伤,我想不过还是一个开始而已……现在看来这既有可能是代表‘十字架’,也有可能是算术中用到的‘+’,当然也有可能是汉字的‘十’,或者以后还会变成‘土’、‘木’、‘术’、‘束’、‘本’……无限的可能藏在这唯一的标记之中。看来犯人并不急于让你知道他是谁呢!你真的没有仇家么?”

钟余轼冥思苦想了半天后,不禁摇了摇头答到:“这天底下对不起我的人到是有很多,我对不起的人,到还真的没有呢!”

“你还真是自信呀!”

说到这里,盛珟忽然笑颜一展:“对了!你最近回家的时候,最好不要太晚!”

“为什么?”

“我听很多人在传,你家附近到了晚上闹鬼呢!”

“哦?什么样的鬼?”

盛珟回忆了一番后,娓娓言到:“据说其中一个鬼是‘千目怪’。话说这个鬼的身上长满了眼睛,如果碰到他的身体,就会有眼球掉下来。恐怖吧?”

“哦?呵呵……”

“你不觉得恐怖?那么你再听下一个,还是据说……另一个鬼是冤魂野鬼,这个鬼的容貌甚是美丽,但是他的肚子却是开膛,肠子、肚子、心肝肺的全都在外面流着……可怕吧?”

听到这里,钟余轼的凌厉美目已然是笑成了一条弧度婉美的细线,他稳坐到了自己的转椅上之后便开始笑言到:“这两个鬼可不是一般人可以碰到的哦!‘千目怪’只有小偷儿才可能碰到,而‘冤魂野鬼’则是只有色狼才会碰到。呵呵……”

盛珟见钟余轼竟然笑得如斯开心,他头脑中的好奇宝宝们则是全都人声鼎沸地喧闹了起来:“为什么呢?这是为什么?”

钟余轼站起身从陈列柜中拿出了两个眼球后,笑到:“这就是‘千目怪’的不坏金身哦!呵呵……”

转而他又拿出了一条橡胶做的假肠子后,笑到:“而这个呢就是冤魂野鬼的真身……呵呵……”

听罢了钟余轼的这一番说笑,盛珟炯目一眯猜测到:“难道……这两个鬼都是钟医生你?”

“宾果!侦探先生已经猜出事情的原委了吧?”

“我大概已经猜出来了!一定是你晚上回家的时候,在衣服里藏了这些东西防身对不对?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那些贪财劫色的人由于都是在做亏心事,所以看到这些东西就会以为是见鬼了!由于你的口袋里放的是眼球,所以一般的小偷摸到后一定都会吓跑;而你在衣服里又藏了这些肠子,色狼在侵犯你的时候也一定会被吓到呢!呵呵……真是想不到,你竟然可以想出这种方法防身呢!”

钟余轼兀自苦笑了一番后,暗自踌躇到:这可不是我想到,不过是歪打正着而已。而且……昨天我衣服里的眼球和肠子也不是这种橡胶模型,而是我穿衣服时没注意带走的“收藏品”。

钟余轼那鬼魅的笑颜还在蔓延着,盛珟的心花也再绽放着。忽然,秦晟的身影竟然又忽闪着闯了进来。

“钟医生……又要来麻烦你了!”

钟余轼在收敛起了笑容后,便立时赶到了验尸台的旁边,他才刚刚拨开鲜尸的衣襟,便面色苍白地惨叫了起来:“啊…………”

听闻到钟余轼的惊叫,盛珟立时便冲到了他的身边,当验尸台上的鲜尸映入到了他的眼帘之际,盛珟的面色也苍白了!

青白色的胸膛,血红的“十”字架……盛珟盯着那目熟能详的血十字伤痕,已然是把钟余轼的身体紧紧地抱到了自己的怀抱之中。这个时候除了紧紧地拥抱之外,他已然不知道怎样做才可以让这个抖得不成样子的美人安静下来。

此时此刻,秦晟不禁好奇到:“钟医生……你怎么了?你身体有什么不舒服么?”

钟余轼音色颤抖地轻言到:“他胸口上的十字伤,在我的身上也有!如果这不是巧合的话,我也会被杀的!”

秦晟惊奇万分地把着鲜尸看了半天后,疑问到:“这种十字伤可以让人致死么?”

钟余轼清泪潸然地验过了尸体后,呜咽着答到:“十字伤不过是一个标记而已。他死亡的真正原因是氰酸气中毒。呜……”

秦晟在得知了被害人的死因后,便把钟余轼送回到了办公室之中。同时他还不忘安慰到:“这应该只是一个巧合。你不要太过担心。如果你觉得生命受到威胁,可以申请特别保护。”

“嗯!”

秦晟离开了!

办公室中的空气骤地便凝重了起来。钟余轼依偎在盛珟的怀里,惴惴到:“那真的是巧合么?难道不是同一个犯人么?”

盛珟皱着眉头思量了半天后,兀自疑问到:“难道和那本新上市的恐怖小说有关?”

“哪本?”

“一个笔名为‘耶稣’的人写的《哭泣的十字架》。书中写的大概是……若没有耶稣钉十字架的救赎,相信十字架只不过是重刑犯的刑具,让重犯在木头上因痛苦折磨而死罢了;若没有耶稣被钉十字架,此刑罚至今可能还被使用,相信就不会有红十字会以十字行於世界各地,医生的徽章设计也不会是十字,都因耶稣使"十"字有丰富的意义,十字乃是代表无条件付出与拯救,充满怜悯与慈爱,是爱人如己甚至过於己的最佳写照,也因十字架的大慈爱,人不再使用此种刑具。

十字横向即人的手向左右伸手,二边相等;纵向如顶天立地,是由地向天,所以人有望天敬天本性,甚至妄想达於天。圣经上说:藉由耶稣基督人的心灵确可连结於上天,或上苍即造天地的神。人的一生就如左右手,虽然有左有右,但总不偏离緃轴,即神的道或正道。当信耶稣在十字架上成就的大能,换言之,只要中心轴正直稳固,则人不致偏左右了。

耶稣乃是圣灵感孕而生,圣洁无瑕疵,他负伤为众生背十字架,即众人都得罪了上帝,亏损他的荣耀且极重极深,是他将世人的过犯及病痛背上十字架,并钉死在十字架,第三日他又复活了,即胜过"死亡",赋予十字架崇高生命意含及救恩,捐血协会图腾是十字,医生救人也用十架。基督信仰乃是人要追随耶稣背起自己和他人十字架,将罪或病痛钉死在十字架,人就必复活(新人)并得永生。

当耶稣为了背负人类的罪与孽,在十字架上被钉死了100次之时,十字架由于沁满了耶稣的圣血而成为了一件人间的圣物,它会自己去寻找人间所有罪孽深重的人,并夺去他们的生命,并在罪孽深重的人身上烙上‘十’字的印章。十字架这样做的原因就是为了不让转世的耶稣再一次在自己的身上被钉死……”

钟余轼听罢了盛珟的潺潺之言,便急切地问到:“难道我是罪孽深重的人么?难道我也会死么?”

盛珟拍了拍钟余轼的脑袋后,笑到:“这不过是一本小说而已,不要当真。十字架是不会来惩罚世人的,我想这不过是有人在模仿小说中的情节来为私欲杀人而已。我想那个杀人的人很有可能是被小说的内容所催眠了!觉得世界上的恶人都应该被处死!历史上这样的连环杀人犯太多了……他们全都是比较容易受小说或者电影中情节影响的人。”

“呜……我害怕……我还不想要死!”

盛珟拍着钟余轼的脑袋问到:“你要不要到我家来住一阵?我来当你的护花使者如何?”

“啊?”钟余轼抬起泪眼看了盛珟半天后,反问到:“可以嘛?”

“可以呀!”

“你不怕被我连累么?”

“呵呵……我和一般人不太一样,我只怕生活不够刺激。平静的生活才会让我无聊到想要去死呢!”

“你真的会保护我?”

“嗯!”

钟余轼低头沉思了片刻后,嘀咕到:“如果你可以履行许诺自然是最好,如果你不能兑现的话,还是不要说才好呢!”

盛珟微微地笑了,他的笑容就似是有着春风化雨的神韵一般直化作了一席甘雨滋润了钟余轼那干涸的心田……

“我一向是说到做到的人,做不到的事情,我从来不会说的。”

几乎前半辈子都在被人骗的钟余轼,此时并没有对盛珟抱着比别人多一些的信任,他不过是黯然地点了一下头,便说到:“那我今晚就要搬到你家去!”

“好呀!我下班之后来接你,我现在先去我的律师事务所一趟哦!”

“嗯!”

钟余轼在心绪忐忑地暂别了盛珟后,便一溜烟地逃到了他的“安全”国度之中。钟余轼用他那布满了红色血丝的冷艳美目斜视了一会儿地上的诸多断肢后,竟然幽咽地发出了一丝冷笑。继而他那迷茫的眸子雪亮了起来,他那惨白的薄唇也芬芳起了淡淡的绯红之色。

无数的断肢在他的眼前骤地便扭曲虚化了起来,它们似乎在旋转着、错综着……最终变成了一朵美丽的花。

创意!多么好的一个创意呀!每次遭遇到恐怖的事情之后,钟余轼那神奇的大脑皮层总是会产生一些匪夷所思的异色“创意”!无论这些“创意”看在普通人的眼里是多么的恐怖,它们对于钟余轼来说却都是美丽的。

钟余轼在兴冲冲地搬来了一个陈旧的电风扇后,便开始了他今天的“组装游戏”……

一根、两根……N根,渐渐地……这些断了的手臂竟然全都被钟余轼粘到了电风扇的扇叶之上,无数或伸直或卷曲的手指就似是秋来飞丝的菊瓣一般错落层叠着,而此时此刻的电风扇则是完全变成了一朵世界上最妖异的“血菊花”。

钟余轼赏心悦目地欣赏过了自己的杰作之后,竟然又望着血池想到了更让他欢快的事情。他一边魅笑着,一边已然是把“血菊花”搬到了血池的上方。

电风扇的电源被接通了,微风的按钮被按下了……

当“血菊花”的“花瓣”好似水车车水一般从血池中扬起血色狂澜之时,整个的“艺术馆”疯狂了,在电风扇的吱吱闷叫声伴奏下,那好似朱丹泼红墨一般的抽象派画作诞生了!血痕斑驳的墙上在翻飞着血花,红光幽幽的房顶上也在飘零着血花,地面之上则是早已被血色沁染了一个通透。钟余轼沐浴在这凌乱的血雨之中,心中当真是好不兴奋。房顶上的血滴不停地滴答到了地面之上,在这此起彼伏的“打击乐”中,且看钟余轼的妙曼身姿真可谓是……一曲清音绕梁韵,绯花乱落舞血香。

在红光与血色映照中的钟余轼无疑是美艳的,而他此时的笑颜也无疑是开心的,但是可惜的却是这般“骨逾沉水之香,色夺瑶林之月”的艳姿唯得一堆冥界之人欣赏尔。

有些力乏的钟余轼在一个踉跄间,竟然把电风扇的电线拖离了电插座,而“血菊花”也在拖拽中跌到了血池之中。钟余轼潜身到了血池之中后,便开始摆弄着那些死尸的手指抚摸到了自己的身上,在这一汪血水中,哪里还分得清谁人是活?哪个是死呢?人是红艳艳的,尸是艳红红的。在人香尸艳的血池中,则是更把钟余轼衬托得是:芙蓉出水露红颜,肥瘦相宜合燕环。

当墙上挂着的那一骷髅时钟已然走到了钟余轼的下班时间之时,钟余轼才恋恋不舍地走出了血池,来到了浴室之中。他这刚刚才被血水滋养过的皮肤现下洗将出来可谓是色艳如桃,柔滑若脂,任谁看了都想要摸上那么一两把才肯罢休。

他在春色阑珊地穿好了衣衫后,便悄悄地回到了办公室之中。他才刚刚整理好自己案头上的一堆验尸报告,护花侍者“盛珟”便迈着优雅的步子来到了他的办公室门前。

“咚……咚……钟医生……我来接你了!”

“盛律师?你来得好早呢!”

“呵呵……因为我心急如焚嘛!毕竟你现在很有可能是连环杀手的目标呢!我刚才在事务所打电话问了一下其他地方的朋友们,他们说……在其他的地方也发现了这种胸口上带有‘十’字血痕的被害者呢!”

“什么?”听罢了盛珟的讲述,钟余轼那原本粉润的脸庞竟然立时便变换做了死灰之色。他直勾勾地盯着墙边的骷髅看了一会儿后,不禁呆笑到:“呵呵……最近一定会死很多人对不对?”

“是呀!如果不尽快抓住这个连环杀人犯的话,只怕还会有更多的受害者呢!不过……我觉得到是应该先把《哭泣的十字架》这本书禁掉,那本书就像是召唤‘人间凶器’的魔物一般。如果不禁掉的话,只怕这种杀人魔的人数会不断增加呢!如果最后,杀人魔的数量超过了普通人……只怕这个世界就要成为一个地球坟场了呢!”

“最后……地球上就不会再有活人了呢!呵呵……”

“钟医生……你没有事情吧?这么恐怖的事情你还笑得出来?”

“不笑,难道哭么?呵呵……我们走吧!到你的家里去继续讨论!”

“嗯!”

钟余轼在脱下了白大褂之后,便在盛珟的保驾护航之下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

当盛珟的黑色宝马在高速公路上飞驰正欢之时,钟余轼却一直转头盯着那辆尾随在宝马之后的红色杂牌车纳闷了起来:“盛律师……那辆车是不是一直都在跟着我们?”

盛珟看了一眼后视镜后,问到:“后面有车跟着我们?你眼花了吧?明明没有呀!”

钟余轼的心脏在砰砰地狂跳了两下后,他不禁紧张地指着那辆红色的杂牌车再次问到:“就是那辆红色的,难道你看不到么?”

盛珟在后视镜中又确认了一遍:“没有红色的车呀!是视幻吧?”

钟余轼紧张地抓着盛珟的胳膊问到:“你在和我开玩笑对不对?你一定可以看到对不对?”

盛珟见钟余轼的神色愈加地慌张了起来,他终于猛踩着油门回应到:“刚刚是在开玩笑,不过现在可不是在开玩笑了,最近正在盛传这一带会出现‘幽灵车’呢!据说就是一辆红色的杂牌车……呵呵……不开玩笑的话,是不是更恐怖?”

钟余轼有些癫狂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兀自咆哮到:“怎么会这样?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我会碰到这么多奇怪的事情?为什么我会被人神秘地刻下十字?为什么今天会碰上‘幽灵车’?难道马上就要到世纪末了么?”

盛珟无所谓地笑了一下后,答到:“呵呵……地球上所有人的人生加在一起的话,不过就是一场永远都不会休止的‘博弈’而已。在这场博弈中既没有永远的胜者,也没有永远的败者。‘十字架’也好,‘幽灵车’也好,不过都是这场人类博弈中的一点细枝末节而已。一切都会过去的。就像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欢乐,也没有永远的悲哀一样。放轻松……先来和我一起享受一下和幽灵车飚车的乐趣如何?呵呵……”

原本已然暗生了几分狂躁的钟余轼在听过了盛珟这般风清云淡的话语后竟然意外地冷静了下来,他睁大着眼睛问到:“难道你不会害怕幽灵、杀人魔……这些妖异么?”

“呵呵……长这么大,我还没有看见过幽灵呢!若是可以亲眼看一次,那也不错,算是开了眼界了!要是可以和幽灵比一下驾驶技术是不是也挺有趣的?”

钟余轼向后又望了几眼后,虽然心中的恐惧狂澜还在咆哮着,但是他的面色却还勉强在保持着如水的平静:“幽灵若是可以看到的话,也许很有趣,但是如果肉眼凡胎看不到的话怎么办?”

“看不见岂不是更好?正所谓眼不见为净。”

“真的?可是……我到宁肯可以看见一点什么呢!那辆红色的杂牌车……为什么是没有人驾驶的?盛律师……你能看到人么?”

盛珟从后视镜中认真地看了半天后,不禁喜笑颜开地赞叹到:“太厉害了!竟然没有人驾驶也可以开呢!不愧是幽灵车呀!我决定了……我不要和它飚车了,我要靠到它旁边去看个究竟!”

眼前的这个真的是人么?竟然不会害怕幽灵?钟余轼拿出审视外星人的目光把盛珟扫描了一遍后,幽幽地吐了两个字出来:“疯了!”

他才刚刚轻吐出“疯了!”这两个字,他的大脑却诡异地薰蒸起了血色的烟雾。他人虽然还在盛珟的黑色宝马之中,但是他的思绪却已然是悠扬地飘飞到了自己的“乐园”之中,他用思绪的触角碰触着自己那些异色的、不能为世人所欣赏的“艺术品”,冥笑到:我竟然也会觉得别人疯了么?我有权力说别人疯了么?我自己和一个疯子又有什么区别呢?呵呵……这个世界上的人只怕是就没有一个是不疯的吧?盛珟在为了享受到惊险和刺激而疯狂着,“十字架杀人魔”则是在为了他那诡异的“正义之剑”疯狂着,而让“十字架杀人魔”在这个世界上诞生的作家“耶稣”又何尝不是一个疯子呢?放眼望去,天下当真是好多的疯子呢……路边街角有为吵架而疯狂到杀人的疯子,网吧、游戏厅、赌场中有为了博即兴之乐而废弃终身幸福的疯子,十字路口上则是遍布着不停三分、只抢一秒的“闯红灯”疯子,在权力的诱惑下,野心家疯了;在金钱的诱惑下,贪财者疯了;在名誉的诱惑下,沽名钓誉者疯了;在美色的诱惑下,上至千古帝王,下至平民百姓全都疯了……呵呵……原来世界是这么的疯狂呢!

在钟余轼的冥思快要飘飞到了外太空之时,盛珟的车子终于贴靠到了红色杂牌车的旁边,盛珟在翘首俯视了一眼后,竟然露出了美艳的笑容:“钟医生你要不要来看看‘幽灵车’的真身呀?这可是比你家附近的‘千目怪’和‘冤魂野鬼’要有趣多了!”

听闻此言,钟余轼立时便好奇万分把自己的脑袋探了过来……

一眼、两眼……当他终于看清了“幽灵车”的真身之时,他竟然也美艳地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呀!真是没有想到世间流言的来源有时竟然不过如斯平凡呢。呵呵……这不过是‘潘长江’现象而已嘛!呵呵……”

盛珟温和地笑了笑说到:“所以我从来不相信有幽灵,所谓幽灵一类不过都是人类自己吓自己而已的!呵呵……”

“嗯!呵呵……啊………………”

钟余轼那甜美的笑声,在一个瞬间中竟然骤地凝成了冰碎的尖锐利音……

红色杂牌车中的驾驶员竟然狞笑着把脸传向了盛珟的黑色宝马车,在他那狰狞的面容之前,竟然还明晃晃地晃着一把银色的手枪。

钟余轼迅速地把自己的脑袋藏到了车窗下悲鸣到:“一定是‘十字架杀人魔’来找我索命了!呜……我不要这样死掉……”

“砰……砰……砰……砰……砰……砰……”

“啊……啊……啊……啊……啊……啊……”

盛珟笑看着钟余轼那万分配合的表情不禁调笑到:“你不用这么配合那个侏儒吧?我的车窗可是防弹的。子弹根本就不可能打进来的,放心吧!呵呵……”

钟余轼抬起脑袋看了一眼车窗后,立时追问到:“那你的轮胎呢?”

“放心!也是防弹的!”

盛珟这两句原本应当让钟余轼安心的话,此时此刻却让钟余轼某名地更加紧张了起来:“盛律师……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你可以有那么丰富的侦察经验?而你的车也是这种经过改造的防弹车……一个律师需要把车改装成这样么?”

“我若是说我是FBI,你信么?”

“信!”

“呵呵……不过可惜我不是。我不过就是一个律师而已,如果说和别的律师有什么不一样的话,无非是我敢接别人不敢接的案子而已!呵呵……”

三言两语之间,红色杂牌车中的侏儒杀手已然是放弃了枪袭的念头,此时的他已经是拿出了“神风敢死队”的作战精神,直接驾着红色杂牌车朝着盛珟的黑色宝马碰撞了过去。

盛珟见这家伙竟然欺负到了自己的爱车身上,他立时便脚下加油,“嗖”地把这“幽灵车”甩到了百米之外。不过这样似乎并不能让“幽灵车”放弃继续袭击的念头,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里,它竟然又如影随形地追了过来。

钟余轼看着窗外的景色渐渐地变成了彩色的横线,他的头便开始不可救药地眩晕了起来。这种身临其境的“生死时速”几乎让钟余轼呼吸嘎然停滞。

忽然,一条窄巷出现在了道路的前方,钟余轼望着那宝马绝对不可能穿过的窄巷惊声尖叫到:“快转向……这样开过去会撞上的。”

盛珟神情自若地朝着钟余轼笑了下:“放心!我的驾驶技术可是‘神’一级的。”

“‘神’一级的?是‘神经病’的‘神’?还是‘神仙’的‘神’?”

“呵呵……用你的眼睛亲自做判断吧!”

黄沙在轮胎间旖旎地飞扬了,世界在自己的眼前倾斜了,车子难道说现在不过是在用半边行驶而已么?虽然眼前的一切难以让钟余轼置信,但是这辆黑色的宝马真的穿过了那一条窄巷。而此时那辆红色的幽灵车则是面目全非地撞在了窄巷的入口处。

钟余轼在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后,刚刚想要说:“我们现在安全了吧?”

盛珟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盛珟把宝马停靠在了路边后,接听到:“喂?”

“盛大律师还安好?”

“呵呵……好得不得呢!”

“哦!看来是我的‘问候’太过温柔了呢!呵呵……希望下次我再拨通你的电话时候是无人接听。呵呵……”

“那我就随时恭候了!不过记得派点有本事的杀手来!呵呵……”

“…………”

“……”

钟余轼神情紧张地望着盛珟问到:“谁打来的?”

“呵呵……败诉的丧家之犬而已。”

“你经常遇到这种事情?”

“当然喽!因为我接的案子都是没有人敢接的。呵呵……”

钟余轼嘴角抽搐地微笑了一下后,说到:“我觉得我和你在一起,就算不是死于‘十字架杀人魔’之手,也会死在你仇家的枪下……”

盛珟揽过了钟余轼的肩膀拍了两下后,安慰到:“放心吧!我的身边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呵呵……这样的、那样的、各种各样的杀手已经不知道来过多少批了,你看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么?”

“小心风大闪了舌头,阴沟里翻船哦!”

“不会的!”

盛珟泊好了自家的宝马之后,便引领着钟余轼朝着那仿若使用水晶雕刻而成的摩天大厦走了过去。

当电梯来到了20层之时,盛珟终于掐着手指妙算了起来,他在默默地心算了一通后,便拉着钟余轼的手走到了208号房间的门口,顺而他便拿着一把水晶的钥匙开起了门,钟余轼望着这般非同寻常的钥匙不禁好奇到:“你家的钥匙为什么这么奇怪呢?竟然不是金属的呢?”

盛珟微微一笑,先把钟余轼的身子揽到了房间之中,随后便指着房门后面的一条黄色电线解释到:“我家的房门可是不能用金属钥匙开的,不然的话可就要被电成爆炸头了!呵呵……”

“不是吧?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呵呵……这不过是管中窥豹,见到的一斑而已,我家的房子可要比五角大楼还安全呢!”

钟余轼小心翼翼地换下了自己的鞋子,轻手轻脚地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后,便小心地问到:“你刚刚在电梯的门口到底是在算什么?”

“我是在算今天住哪一间呀!呵呵……其实这整整一栋楼全都是我的家呢,所以我每天都睡在不同的房间里,呵呵……这样一来就算有杀手来杀我,他也找不到我的。而至于我每天住在哪一间中嘛,其实也是可以算出来的,如果哪个杀手足够聪明的话还是应该可以找到我的,我自己编了一套独特的算法和密钥,如果有人可以破译出来,那么就可以杀掉我。有趣吧?”

“你这是在玩自己的命呢!”

“呵呵……我记得我说过吧?世界不过是一个大游戏场而已,每个人都被叠在了无数的棋局之中,而每个人也在布着无数的局。既然人生在世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那么为什么不玩得惊险刺激一点呢?呵呵……”

钟余轼走到了卧室中才刚刚看了一眼墙壁,便立时面红耳赤地跑了出来,他指着卧室的方向问到:“你家的壁纸为什么是那样的?”

“我家的壁纸可是价值连城,一般人是既用不起,也用不着呢!”

“你的品位还真是奇怪……”

至于盛珟家的卧室到底用的是什么壁纸呢?说出来恐怕会让全世界的耽美狼们流口水流到脱水为止。他家的壁纸竟然是用历朝历代的美男春宫图真品拼贴而成,如斯一面活色生香墙壁的价值恐怕会超过敦煌的壁画也说不定呢!

盛珟捧过了钟余轼那红扑扑的俊俏脸庞看了良久后,问到:“要不要试试画上……?”

“不要……”

“钟医生好冷淡呢!”

钟余轼鬼魅一般地笑了笑后,应对到:“我对活着的人都很冷淡呢,我只对死人热情,难道你会为了我去当一个死人不成?”

“嗯?这个主意好像不错,挺有趣的新游戏呢!咱们来试试如何?”

“什么?”

听到盛珟的回答,钟余轼的大脑终于在众多的刺激下短路了……

盛珟眨了眨他的美目后笑到:“我可没有真的要寻死,呵呵……我不过是可以假装成死人而已。你不想欣赏一下我的变装和化妆技术么?”

钟余轼虽然知道“侦探”都很善于易容,但是假装成死人的侦探到还挺少见。他那悸动的心虽然有那么一点点的期待,但是他却再清楚不过自己血液中所隐藏的那一份狂野和躁动……自己看见尸体的话会做出什么事情来,那可当真是连自己都不知道。如果“灵感”悄然而至的话,自己会不会真的把盛珟剖了呢?这种危险的尝试,他当真是没有勇气来面对。

钟余轼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后,便音色清冷地回应到:“今天……我不想欣赏了!我累了……我想要去休息一下了!浴室在哪边?”

“这边!”

“谢谢!”

雪白的雕花磨砂玻璃门在指力的轻推下打开了,迷人的玫瑰香薰拥鼻缠脑地萦到了钟余轼的周身。他卸下了一身的尘衣便纵情地浸到了那飘荡着玫瑰花瓣的浴缸之中,馥郁赠芳,琼水送爽的香薰浴很快便让钟余轼忘却了这一日里遭遇到的所有烦恼,他轻撩着水花中的玫瑰落瓣儿魅笑到:同样都是尸体,为什么玫瑰的尸体可以被人堂而皇之地拿在手中,摆在客厅里;但是人的尸体却不可以呢?如果人的尸体也可以堂皇地拿在手中,装点在房间中该多好呀!我的“艺术品”普天之下只有我一个人欣赏好可惜呢!

一席香浴之后的钟余轼披着裕袍走出了浴室,他走到客厅中随意地看了一会儿电视后,便发现了一个很恐怖的问题:“盛珟呢?”

电视的声音在遥控器的牵制下变得越来越细微了,淋浴中滴下的水滴声清脆地袭到了耳边,此时此刻甚至连自己的呼吸声都显得是那样的“喧嚣”!

钟余轼极力地睁大了自己的眼睛,他轻声地问到:“盛律师?你在哪里?盛律师?”

“嘀哒……嘀哒……嘀哒……”淋浴中的水又滴下了好几滴了呢!可是为什么没有盛珟的回音呢?他到底去了哪里了?不过是洗了一个澡的时间而已,难道他到其他的房间中去了?

钟余轼敲了敲卧室的门,没有回音;敲敲书房的门还是没有回音;透过厨房的玻璃窗竟然还是看不到半个人。

原本已然有一丝倦意袭来的钟余轼,现在却是精神徒地抖擞了几分。他虽然很想到其他的房间中去寻找一番盛珟的身影,但是怎奈何他却没有那种可以绝缘的钥匙来开启这里的任何一扇门。他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后,终于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盛珟的手机拨通了,悦耳的音乐响起来了。钟余轼寻着声音的源头找了半天后,竟然走到了一幅画的面前呆住了:“声音怎么是从这幅画后面发出来的?难道……这间房子里还有暗道机关么?”

钟余轼凑到画的边框处看了两眼后,兀自寻思到:“墙上为什么会有弧线形的划痕呢?能造成这种划痕的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画是可以旋转的,但是要旋转多少呢?”

钟余轼看了一眼画框上的挂钟后,忽然灵机一动想到:如果转到和时针同一个角度的话,会不会发生点什么呢?

“咔……咔……咔……”画框在钟余轼的手中渐渐地被转动了,他面前的墙竟然就这样诡异地升了上去,钟余轼看了一眼墙后的窄小通道,听着那渐渐清晰的手机铃声,一时间他的好奇心就似是火山爆发一般喷发了起来。他把手机举到了身体的前方,凭借着那微弱的屏幕灯光便走到了狭窄的通道之中……

通道之中虽然没有灯光,但是摸起来却干净得了得,以至于钟余轼一路扶墙而行手指上竟然没有沾染到多少的灰尘,渐渐的……通道竟然变宽了,而微弱的灯光也开始闪耀起了光晕。

当钟余轼终于到达了灯光的终点之时,他手中的手机“砰”的一声便掉到了地上,眼前的一切再一次令钟余轼惊呆了……好庞大的计算中心呀!这里到底连了多少台的电脑?百米平方的诺大圆形计算机中心中,那个在计算机的同心圆中包围着的男人不正是盛珟么?他半夜一个人在这种地方做什么?

钟余轼悄悄地走到了盛珟的身后看了一眼他屏幕上的文件夹目录后,不禁暗惊到:“FBI机密档案?”

他见一直带着耳机的盛珟似乎并没有听到他打来的手机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他索性便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他在蹑手蹑脚地退到了通道之外后,便重新把画转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现在虽然知道了盛珟的去处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安心,但是随之而来的好奇之心却又汹涌澎湃地翻滚了起来:他表面上是一个律师……且又声称自己是私人侦探……他的住所很特别、私车很特别、他到底是什么人呢?FBI的机密档案他又是怎么弄到的呢?太多的谜团了……这个人的身后到底藏着一个怎样的世界?

“咔……咔……咔……”墙上的画框兀自转动了起来,画后面的墙则是又一次升了起来。钟余轼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切既顺理成章又匪夷所思地发生着……

盛珟拎着手机坐到了钟余轼的身边,微笑到:“你刚刚到我的密室中去探险了吧?”

“啊?你怎么知道的?”

“呵呵……你想知道?”

“当然喽!”

“我在距离通道10米处的地方横了一条虚挂的细线,刚刚我出来的时候,发现它落下了……呵呵……而且刚刚你还打过我的手机,一定是你寻着手机的铃声找过去了对不对?”

“嗯!没错!你的密室难道不能看么?你不需要杀人灭口吧?”

“呵呵……当然不需要了!如果我不想让你发现的话,我完全可以等你睡觉的时候再进去。正因为我不介意你看到,所以才让你发现蛛丝马迹的。呵呵……”

钟余轼咬着自己的手指问到:“你为什么要让我发现密室?”

“因为我不想对你隐瞒任何的事情。呵呵……被你怀疑的话,我会很伤心的。”

“那么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事情说出去么?”

“不怕!因为你不会这样做!”

“哦?呵呵……你这么信任我?”

“我是相信我自己看人的眼光!”

“哦?那么我去睡觉了!”

“你什么都不问我么?”

“呵呵!知道的事情越多的人一般死得越快!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才活得安稳呢!无知者无畏……”

“钟医生……你这个人很不简单呢!”

“盛律师……您更不简单呢!彼此彼此喽!”

盛珟倦意渐起地伸了一个懒腰后,便倒在客厅的沙发中睡了起来。

钟余轼紧了紧身上的裕袍后便不管不顾地走到了卧室中,安然地大睡了起来。

这一夜中,虽然楼外爬过了很多的“杀手”、“密探”、“谍报人员”……但是身在春宫图包围之中的钟余轼却丝毫没有感觉到这些人的存在,他的呼吸从来没有这样的安稳过,也从来没有这样的祥和过。自从林妲的尸体出现在他的验尸台上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如斯安然地睡过一个觉。他的梦里日复一日、夜复一夜出现的全都是各种各样的尸体、鲜血、畸形的婴儿、狰狞的人类碎骸,以及无数次在梦中被人欺骗着、背叛着,现在的他无法相信任何人,也无法爱上任何人。终日与尸为伍便是他那脆弱心灵的唯一慰藉。

在牛奶的飘香中,钟余轼终于慵懒地醒来了。他揉捏着自己那蓬乱的头发才走到了客厅之中,便被客厅方桌上的凌乱照片吓了一大跳。而其中的一张竟然就那样血色凛然地躺在自己的脚下,照片中其他的部分在这一个瞬间中就似全都变作了灰色一般,唯一还保留着鲜活颜色的景物便只剩下了那一个红艳艳的“十”字。

钟余轼弯腰捡起了脚边的照片,他的手指渐渐地抖了起来,恍惚之中,他就似在照片上看到了自己横尸某处的情景一般,他的身体微微地晃了一下后,便眩晕在了匆忙赶来的盛珟的怀中。

盛珟把他扶到了沙发上,问到:“怎么?身体不舒服么?”

钟余轼目泛涟漪地指着桌子上的照片问到:“这些人全都是被‘十字架杀人魔’杀害的么?”

盛珟皱了皱眉头应到:“是的……但是‘十字架杀人魔’好像不止一个人呢!据目前看来,至少有两个……我分析过这些受害者,大概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全都有犯罪记录的,他们虽然全都犯过罪,但是全都以精神病患不具有服刑能力而逍遥法外,我怀疑杀这一类人的杀人魔应该是一个有心灵创伤的人,他本人或是他的亲人很有可能是被精神病人杀害的,所以他要以他认为‘正义’的手段来处决这些人。另一类人呢则是没有犯罪记录的,他们这些人活跃在各行各业中,唯一的共同点便是他们曾经是初中时的同班同学,杀害他们的杀人魔很有可能是上学的时候被全班同学欺负过的那种身体或是智力上有缺陷的人,他也在维护着他心目中保护他的‘正义’……总之这两个杀人魔全都是被那本《哭泣的十字架》蛊惑了,所以他们才会用书中‘十字架’杀人的方式来杀人,并且都在被害人的身上留下和书中所描述的‘十字血痕’相同的标记!至于钟医生你的话……很奇怪呢!你似乎不属于这两类被害者中的任何一类呢!难道还有其他的‘十字架杀人魔’在潜伏着,并没有开始行动么?”

钟余轼在听过了盛珟的案情分析后,微微的松了一口气:“看来我不一定会被杀喽?”

“如果只有这两个杀人魔在作怪的话,你应该是安全的。但是我害怕的是……在《哭泣的十字架》蛊惑之下,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以自以为‘正义’的判决来危害其他人的生命!毕竟人世间是没有绝对的正义和邪恶的。所以,每一个人都有可能在别人的眼中是邪恶的……”

“哎……世界上怎么会有人写这样恐怖的小说呢?”

“呵呵……其实FBI最近在忙的事情就是调查《哭泣的十字架》作者‘耶稣’的真实身份呢!”

“啊?难道你看的FBI机密文档也是为了这件事情么?”

“我其实一直都在看FBI的东西呢!我不过也在和他们玩一个游戏而已!我想和他们比比谁更早找到事情的真相!呵呵……”

钟余轼一边翻看着照片,一边好奇地问到:“你有没有看过那本《哭泣的十字架》?”

“我当然看过了!不然我怎么知道那些杀人魔是受这本书蛊惑呢?”

“呵呵……那么你看完之后为什么没有被蛊惑呢?”

“这个应该和人的个体区别有关系,就像催眠一样,有的人很容易被催眠,有的人则很难!”

说到这里,盛珟突然顿了一下,他骤然打了一个响后,便催促着钟余轼换好了衣服,他开着宝马载上了钟余轼后,便兴奋到:“我早怎么没有想到呢?催眠……这一定是某种形式的催眠!我先送你去上班,然后我要去请教一下这方面的专家去!呵呵……钟医生,你可真是福星呀!”

“过奖了!”

…………

……

钟余轼被潦草地丢下了,黑色的宝马扬着尘土飞奔而去了。须臾之后,盛珟的身影便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了柳初飞的办公室之中。

盛珟才冲到办公室之中,立时便把《哭泣的十字架》一书丢到了柳初飞的办公桌上:“柳兄帮我个忙吧!”

“帮什么忙?”

“帮我看看这本书是不是用了什么方法加入催眠的指令了!”

“哦?你也在怀疑这本书么?”

“怎么?你也开始怀疑了?”

“嗯!因为最近接待了几个比较奇怪的顾客,他们都产生幻觉,觉得自己变成了十字架,而有义务去处决天下所有罪孽深重的人。而他们的共同点便是都看过这本《哭泣的十字架》!”

“哦?那么看来问题还挺严重的呢!”

“是呀!我今天正准备开始研究呢!对了……我委托你调查的案子怎么样了?”

“你弟弟柳凭栏的死因么?”

“对!我怀疑车祸不是巧合,是有人策划的!我的弟弟一定是被人谋杀的!”

盛珟倚在柳初飞的办公桌前,静静地点燃了一根“七星”。在香烟娆雾的飘渺中,他的脸色逐渐地阴沉了下来。

他把自己手中的一个文件夹递到了柳初飞的手边说到:“你先看看这些……”

柳初飞急切地打开了那亮黄色的文件夹,出现在他眼前的照片可谓是琳琅满目,其中既有精细的轮胎照片,也有一些陌生女人的照片,最后……出现在他眼前的竟然是一个玻璃的冰柜,而冰柜中所躺的人便是他的亲生弟弟柳凭栏。

一大把的照片在柳初飞的手中散落了,他满目惊奇地问到:“我弟弟的尸体不是已经火化了么?你怎么可能拍到他?这个女人又是谁?而这个男人……钟余轼,他好像也来过我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盛珟深深地吸了最后一口烟之后,便娓娓地讲述到:“当初你委托过我之后,我就开始去调查你弟弟生前最后接触的人了,发生车祸的时候和你弟弟在一起的人就是这个女人‘林妲’,她应该也是你弟弟的顾客,在你弟弟死前的那段时间里,林妲一直是他最重要的顾客。至于车祸的发生……绝对是有预谋的。当时他们两人所乘坐的黑色Buick是你弟弟的没有错吧?”

“嗯!有什么问题么?”

“我在你弟弟Buick的轮胎中发现了不寻常的东西……氯仿……”

“氯仿?”

“嗯!轮胎被注入氯仿之后,橡胶就会失去弹性,逐渐变硬……最终在行驶中发生爆胎。最后……你弟弟的车在爆胎的同时撞上了迎面驶来的大货车。”

听完了盛珟对案情的分析,柳初飞的眉头已然是紧紧地皱到了一起,他盯着桌上那个名为“林妲”的女人照片看了片刻后,问到:“然后呢?和这个女人还有这个男人有什么关系?”

“这个林妲和这个钟余轼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你猜得出林但死后,钟余轼做了什么?”

柳初飞叹着气问到:“难道是虐尸?”

“哦?你怎么知道的?”

“上次钟余轼来的时候,我让他做了一次‘自由联想’,然后……场面很恐怖呢!我可是差点被他杀掉呢!呵呵……法医恋尸的可能性很高,受职业影响嘛。”

盛珟轻轻地弹拨了一下柳凭栏冰尸的照片说到:“现在我要说的事情,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再听了!你弟弟真正的尸体其实并没有被火化掉,而是被钟余轼藏到了自己的家中,这些照片就是昨天晚上我到他的家中偷拍的,这就是最大的疑点了,你不觉得钟余轼的行为很古怪么?他为什么要私藏着林妲和你弟弟的尸体呢?他私藏林妲的还可以认为是对未婚妻的怀念,但是他私藏你弟弟的尸体则是太过古怪了一些,而且他还对你弟弟的尸体做过很多奇怪的事情……”

“什么?这简直就是在泄愤的做法……我的弟弟难道和他有仇么?”

“我想……他可能是以为你的弟弟抢走了他的未婚妻吧!”

“这么说来……是他杀了我的弟弟?”

“不是!”

“嗯?你怎么这么肯定不是?”

“通过我最近几次和他的接触,我首先可以肯定的是,他这个人不具备反侦察的能力,他进出自己的暗室都会不经意地留下证据,而且他在进入我的秘密通道时也完全没有注意到我放的悬丝,除此之外……他很有可能是一个同性恋,所以他对他的未婚妻的感情也许不过就是一种名义上的占有而已,还不至于为了她而去谋杀了谁。他虽然会虐尸泄愤,但是绝对不会杀人。”

柳初飞盯着轮胎的照片疑问到:“那么是谁谋杀了我的弟弟?”

“是一个有丰富的反侦察经验的人,他在轮胎上不但没有留下指纹,而且连任何的纤维和毛发也没有留下。”

“这怎么可能呢?”

“就是这样发生了!不过他越是隐藏,反到越容易露出狐狸尾巴来呢!”

“怎么讲?”

“这就像金字塔一样!犯罪智能高的人就像是金字塔的尖一样不过是凤毛麟角,而低智能犯罪的人却像金字塔的底座一样泱泱一片。越是高智能犯罪,反到越是缩小了搜查的范围。我现在已经圈定了几个目标,我会逐一地去调查的,过几天应该就会有结果的。”

柳初飞轻轻地“哦”了一声后,便举着柳凭栏的冰尸照片问到:“我弟弟的尸体怎么办呢?我怎么才能要回来?”

“至于钟余轼,最好先不要惊动他,因为他现在是一个恐怖事件的受害者,我正在调查恐怖事件的始作俑者。如果惊动了他,我可能就无法再得到他的信任了!呵呵……”

“可是……我弟弟的尸体难道就这样任由他虐待么?”

盛珟春色斐然地笑了一下:“放心吧!你弟弟的尸体不会再被虐待了,因为现在钟余轼已经不住在家里了!他现在正在被我用金屋藏之呢!”

“呵呵……你这点爱好呀!对方可是天天都在解剖尸体的法医……小心哪天你被他剖了!”

“不会的!”

相较于盛珟的机关算尽,钟余轼则是要显得简单了许多,他依旧是习惯性地为自己倒上了一杯番茄汁,然后便开始看着凶杀科送来的颅脑切片研究了起来。

不过他才刚刚看出一些端倪来,他的办公室门便被急促地敲响了:“钟医生在么?”

“在!有什么事情么?”

“我们是被派来保护您的。我们可以进来么?”

“请进!”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两个身材极其不相称的警员一前一后地走将了进来。且看那个魁梧者可谓是体格堪比阿诺·施瓦辛格,而那个娇小者却是身如齐国宰相晏子一般身无五尺之长。钟余轼兀自审视了他们一番后,便随意地问到:“为什么派你们来保护我?”

“因为最近‘十字架杀人魔’的行动越来越疯狂了,而且最近出现了很多的医生报案说是自己的身体上被划上了十字,所以我们便被派到钟医生您这里来了!听说您也被人偷袭了?”

“嗯!”

…………

……

“咚……咚……咚……”

钟余轼办公室的门再一次被敲响了,片刻之后秦晟的身影便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钟医生……快来帮忙!”

“哦!”

钟余轼放下了手中的番茄汁后,立时便尾随着秦晟来到了验尸台的旁边。他才不过是撩拨开了女尸胸前的长发而已,便骤地头痛了起来,他手指微颤地指着女尸胸前的十字血痕说到:“出现了……又是‘十字架杀人魔’的杰作。这次……是窒息死亡,被害人应该是被塑料袋套在头上窒息而亡的。”

秦晟见钟余轼的情绪俞加地激动了起来,他便立时把他扶到了一边,安慰到:“我们一定会尽快破案的,钟医生不用担心。”

钟余轼在推开了秦晟之后,便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中:“希望你们可以尽快破案,我现在感觉不太舒服,想要回办公室休息一下。”

回到了办公室之中的钟余轼在冷冷地看了那两个警员一眼后,便淡言到:“你们到外面站着就可以了!我要小睡一会儿了!如果我没有叫你们,你们不要进来。”

“是!”

钟余轼在手脚微颤地反锁好了办公室的房门后,便急切地钻到了自己的“乐园”之中,他趴在自己亲手缝制的“美人鱼”尸身上,兀自垂泪到:“我受够了!再这样每天都看到和自己身上带着同样伤痕的尸体,我会疯的!到底什么时候轮到我?到底是谁在这样肆无忌惮的杀人?要杀我就快点来呀……为什么要这样没有休止地折磨我?啊…………”

在血迹斑驳的地面上,钟余轼的嘶嚎显得愈发恐怖了几分。世界各地胸挂十字血痕的受害者在风雨无阻地渐渐增多着,不过是一本《哭泣的十字架》而已,怎么可以让世界在一个瞬间便疯狂成这种样子呢?

钟余轼抱着手边的死尸兀自慰藉到:“只要我呆在这里就是安全的吧!没有人会找到我的……不……也许盛珟可以找到我呢!呵呵……朋友们,你们想不想见一下盛律师呢?他很特别呢!他的房间中竟然也有密室……”

当钟余轼“艺术馆”中的艺术品们正在无奈或是兴致盎然的倾听着钟余轼的娓娓欢言之时,他们耳朵中不断出现的名字“盛珟”此时此刻却又在做着什么事情呢?

盛珟在辞别了他的委托人之一“柳初飞”之后,便立时返回到了他家中那庞大的计算中心之中,当新一批的“十字架杀人魔”相关数据呈现在了他的面前之时,他的眉头急速地便凑到了一起,他轻声地自言自语到:“第三个‘杀人魔’已经开始行动了么?这第三个‘杀人魔’应该是和医院有什么过结的人……他袭击的对象全都是医生,只不过他至今还没有杀死任何一个人,只不过是在被袭击的人身上留下十字伤而已,难道袭击钟余轼的就是这第三个‘杀人魔’?这第三个杀人魔也许并不会杀人吧?怎么看他也只不过是想吓一下这些医生而已!但是也不排除他以后会杀人的可能性!情况太糟了……如果再不把《哭泣的十字架》这本书禁掉的话,这样的杀人魔一定会多到无法控制的!”

有些时候,与其说盛珟是一个律师、侦探,到不如说他是一个预言家。在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杀人魔的数量已经上升到了7个,如果说起初的杀人魔还在秉承着某种程度上的“正义”的话,那么后来的这些杀人魔却不过是滥竽充数的模仿者而已,有的甚至只是杀了一个人便不再犯案,当“十字架”已然变成了报私仇的掩饰之时,全世界所有的人全都陷入到了一种人人自危的巨大恐慌之中。

虽然最初那个只杀同班同学的“十字架杀人魔”已经被盛珟追查到,并且也被警方逮捕归案,但是却因为他患有精神病而没有去服刑,他虽然在人世间逃过了“法律”的制裁,但是似乎并没有逃脱掉“十字架”的制裁。当他在精神病院中逍遥法外之时,他终于成为了那个只杀“精神病杀人犯”的“十字架杀人魔”的猎物……

《哭泣的十字架》就像是一个招集令一般,它无声无息地便唤醒了人世间越来越多的“人间凶器”,而这些“人间凶器”之间还在进行着弱肉强食的自然淘汰。

一时间,世界当真好似变做了一个地球坟场一般,每天每夜中,各种年龄、各种性别、各种肤色的十字血痕尸体不断地被送到各处的法证部门中。自从“十字架杀人魔”的行动变得越发频繁之际,虽然大部分警司和法医全都精神日现疲态,但是有一个法医却是一个例外,这个与众不同的法医,他从来都不会嫌尸体太多,他只怕尸体太少而已,他那雪白的一次性手套每日里都在鲜血中游穿着,无数的内脏,无穷的断肢全都像是上天送给他的礼物一般被他珍藏到了“乐园”之中。而他那凌厉的美目也渐渐地变成了血红的颜色……

刚刚从线粒体DNA鉴证室走出来的钟余轼才一抬头便又看到了最近这些日子忙得连脸都没有时间洗的秦警司,秦晟盯着钟余轼那布满了红血丝的双眼看了一眼后,便叮嘱到:“钟医生……你最近都没有好好地睡觉吧?该休息的时候一定要好好休息的,你这样天天站在验尸台旁边一定很累吧?”

钟余轼媚色无限地笑了一下后,应到:“这是我的工作,这么做是应该的!呵呵……到是秦警司你应该好好地收拾一下了呢!你看看你这胡子都要长成阿拉伯人的样子了!呵呵……”

“哎!哪里有时间收拾呀?这不是昨天又抓了一个‘十字架杀人魔’的嫌疑犯么?现在正审着呢。哎……这真是怎么抓也抓不完了!”

“擒贼先擒王,是不是应该先抓住‘耶稣’呢?”

秦晟面露苦楚之色地笑到:“以什么罪名抓耶稣?他不过是写了一本小说而已,而且他写的小说本身并没有教唆人去杀人,不过是看过小说的人自己想要去杀人而已!而更关键的问题是……现在更本就查不到‘耶稣’到底是何许人也!”

“哦?《哭泣的十字架》难道不是正版出版刊物么?”

“当然不是喽!《哭泣的十字架》是作者自己私人印刷的,然后销售的渠道也是千奇百怪。 ”

“还真是神奇呢!”

“我去忙了!”

“嗯!”

钟余轼在换好了自己的衣服后,便开始抱着骷髅看起了解剖图来,直到盛珟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办公室门口,他才放下了手中的解剖图:“盛律师……你今天来得好早呢!”

“今天律师事务所比较闲呢!所以我就早早地跑出来了!咱们两个人出去散散心如何?”

“哦?去哪里散心?”

“鬼屋!如何?”

“好呀!”

盛珟望着钟余轼脸上那格外艳丽的笑颜不禁暗笑到:一会儿等他看到了鬼屋的真实面貌一定会更兴奋吧!呵呵……

微风顺着宝马车的窗缝徐徐地吹到了钟余轼那清秀的耳鬓边上,他的秀发在风中不断地张扬着妖娆的触角,盛珟看了一眼那细细的窗缝,叮嘱到:“把窗子完全关上吧!不然子弹飞进来怎么办?”

钟余轼随意地关好了车窗后,便百无聊赖地问到:“你找到‘耶稣’的真身了么?”

“哦?你现在好像对耶稣越来越感兴趣了呢!”

“呵呵……现在警司们都对‘耶稣’手足无措呢!不知道你这边的进展如何?”

盛珟刚刚想要点燃一根“七星”,他那才叼在嘴里的烟便被钟余轼一把抢了过去。盛珟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后,便回答到:“我现在调查的情况大致如下:《哭泣的十字架》最早是以英文发表的,所以作者是欧洲语系的可能性很大,当然也不排除是其他地区英语水平较高的人;其次,‘耶稣’应该是学过催眠术的人,他的《哭泣的十字架》确实是被加入了催眠指令的。不过因为印刷的排版不同,有的《哭泣的十字架》便失去了催眠的效果!呵呵……”

“这和排版还有关系?”

“嗯!《哭泣的十字架》有一个很神奇的地方那就是横看、竖看全都读得通,而按照作者自己排版的方式印刷的那一部分则是全把催眠指令藏在了竖看的语句之中。而那些盗版的书由于排版的方式不一样则是彻底失去了催眠的作用,所以这就造成了有的人看完没有影响,而有的人看完便受到了影响的结果!当初我看的竟然是盗版的,如果我当初看的是正版的,可能我早就发现其中的玄机了!可惜呀!”

“呵呵……如果你看的是正版,没准你现在也成了杀人魔呢!”

“你现在说的话,可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哦!”

“怎么讲?”

“杀人……这不过是弱者、低智能的人才会做的事情而已!就算是要惩处天下的所有有罪孽的人,也不见得要杀了他们,呵呵……让他们生不如死才是最厉害的。所以……以我的智商,我才不会去杀人呢!”

钟余轼打了一个寒战后,兀自庆幸到:“还好我没有招惹过你!我可不想被你这样的人算计呢!”

“呵呵……放心我不会把你算计得生不如死的。我只会好好地当你的护花侍者的。”

“那可真是我钟某三生有幸了!”

…………

……

在钟余轼与盛珟的调侃之中,黑色的宝马车距离鬼屋也越来越近了。

阴风在昏黄的天空中戏谑地咆哮着,那凄厉的风声就似是冤魂野鬼在啼哭着、鸣叫着一般,在漫漫无边的黄绿色杂草丛中,怎么如斯突兀地出现了一个铜墙铁壁的铁房子呢?

正当钟余轼看得纳闷之时,盛珟的宝马车已然是停在了这一座铁房子的面前。

盛珟拿出了两双鞋套和两双一次性手套之后,便一边穿戴着自己的,一边把另一套递到了钟余轼的手中。

钟余轼习惯性地穿戴好了之后,竟然又被盛珟硬生生地带上了帽子,钟余轼眨了眨他那凌厉的美目好奇到:“你难道是让我到这里来验尸的么?为什么要穿成这样?”

“应该说是为了防止留下我们到这里来过的证据,呵呵……如果我们在那里掉下一根、两根头发的话,可就麻烦了呢!呵呵……”

钟余轼斜眼看了一下宝马的轮胎后,疑问到:“那个最大的证据,你准备怎么处理?”

“呵呵……今天的轮胎我已经动过手脚了,我换上的是垃圾场中的报废轮胎,就算是调查轮胎的纹理也查不到我头上的,放心吧!呵呵……”

盛珟在如斯自负地笑过之后,便拉着钟余轼的手走到了这座铁房子之中……

“哐……”沉重的铁门喘息着铁屑擦飞的噪音幽幽地打开了,扑面而来的首先是泰山压顶一般的“黑暗”,稍稍涉足铁房子之中便会嗅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道以及肉体腐败的恶臭……

盛珟打开了手中的应急灯才不过是照了一遍铁房子中的场景,他便骤地发现钟余轼的眼睛竟然徒地明亮了起来,这种明艳醉人的感觉竟然是以前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很美……甚至让人觉得这种美色不应该在人世间存在。

此时此刻,映在钟余轼醉人眸光之中的便是那满地的手、脚、臂膀、头颅、肠子……

铁房子中的“景色”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也许是“人间炼狱”,但是对于钟余轼来说,这里却是比印加宫殿更加辉煌的艺术中心。

钟余轼面露魅笑地转头望向了盛珟:“你想要找到创造了这个艺术馆的‘艺术家’么?”

“当然!因为这个‘艺术家’就是第三个‘十字架杀人魔’,那个专门杀医生的,呵呵……他的作案手段和其他的杀人魔有很大的区别,他是先在所有被害人的身上分别留下十字血痕,然后再把他们聚集在一起,一起杀掉。你好像是医生中……唯一的幸存者呢!”

“啊?”钟余轼微微地眩晕了一下,问到:“这些全都是医生?”

“没错……不过他们全都有点与众不同的业绩,这里面有在做手术时,把什么止血钳、纱布……一类留在病人体内当赠品的;也有多取了点东西走的,例如说切除阑尾的时候顺便把卵巢也摘除了的;或者是给心脏病人安装了假冒伪劣的‘心脏起勃器’的;再或者是见死不救的;又或者是为了巨额的回扣而给病人开了劣质药品的医生……当然还有很多是法医,这位杀人魔可能觉得所有的法医都是在亵渎已死之人吧?”

钟余轼强按着自己的心脏,疑问到:“我能逃过一劫,是不是因为你的缘故?”

“呵呵……当然!有我这个护花使者在,你是不会被任何人伤害到的。呵呵……那么现在我们就来在这个鬼屋中探个险如何?”

“好呀!从哪边开始?”

“先从这个‘泰山压顶’开始如何?”

钟余轼看了一眼右手边上那巨大的铁块和铁块下溢出鲜血后,便开始顺着铁块上的锁链望了上去:“这个制动装置还真是折磨人呢!如果是一下子被砸死也许并不会觉得有多恐怖,可是这样看着一个巨大的铁块一点一点地压向自己……太可怕了,而与此同时,他还会看到周围的人不断的以不同的方式告别这个世界,这种心理和身体的双重恐惧简直是惨绝人寰呢……”

钟余轼在盛珟的陪伴下相继又看过了“人肉烤箱”、“人体切片机”、“人体冰雕”……

当“鬼屋”之行已然落下帷幕之时,铁房子外面的世界也已经变得更加昏暗了几分,那仿佛是从幽冥地府而来的冷风才刚刚吹到钟余轼的衣领之中,他便情不自禁地打起了寒战。盛珟把自己的外套裹到了钟余轼的身上后,便抱着他的肩膀和他一起走到了铁房子的外面。

“盛大律师好呀!”

忽地……一声嘹亮的问候有如利剑雷鸣一般刺破了长空,那声音在一个瞬间中就似是一把楔子一般锥到了盛珟和钟余轼的心尖上。

盛珟借着那人嘴边的烟头残火看了一会儿后问到:“这不是‘白肃’白大律师么?都说同行是冤家,你找我看来不是什么好事喽?呵呵……”

白肃转了转自己手中的手枪,冷笑到:“今天要找你的人不是我,而是我的委托人,那么还请盛大律师赏光走一趟吧!”

盛珟微微一笑答到:“好呀!你的委托人找的是我一个人吧?那么我的这位朋友是不是可以先回家去睡觉呢?”

白肃看了一眼那美艳如同魔孽一般的钟余轼后,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的眼球险些被速冻上一般的生痛:“我的委托人只要你一个人,至于他的话,委托人没有兴趣。让他走吧!”

盛珟向钟余轼示意了一下后,钟余轼便默不做声地走到了盛珟的黑色宝马旁边。他手脚有些颤抖地发动了引擎后,便从这群恐怖的人面前逃离了。

他一路逃一路在惴惴着:盛珟应该不会有事吧?他刚刚明明笑得那样的自信……他明明是那样的聪明……他没有理由会被那群人伤害到吧?他一定要没有事情才好……

墨色萧然的风还在不知痛痒地刮着,枝头上的乌鸦则更是在和着风曲鸣叫着。盛珟伫立在萧萧的风中笑问到:“白大律师……既然我已经答应和你一起走了,你是不是也可以透露一下你的委托人是哪位了?”

白肃扳过了盛珟的双手反绑结实后,便冷笑着答到:“以你的聪明才智,总应该猜出一点端倪了吧?呵呵……我的委托人首先是想要见你的人,其次他应该也是你想要见的人!”

盛珟顺从地跟着白肃落座到了白色的本田之中后,微微一笑答到:“难道是‘假面公主’东诗小姐想要见我了?”

白肃微微惊了一下后,问到:“你这么快就猜出来了?”

“呵呵……当然!因为证据就在你的身上呢!”

“我的身上?”

“对!你身上的香水味道告诉我的!只有东诗才会用这种味道的香水。呵呵……而且这个铁房子的主人应该也是她吧?”

白肃轻轻地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问到:“你已经查到了?”

“当然!呵呵……”

盛珟自负地笑了,他目光之中所闪现的睿智之光一个瞬间便狠狠地刺伤了白肃那颗脆弱的心。

经过风尘仆仆的一顿奔波后,白肃的白色本田终于停在了幽暗的树影之下,他把盛珟的身子推到了一栋黑漆漆的别墅之中后,便轻声地呼唤了起来:“人已经带来了!”

“啪”的一声响指,黑漆漆的别墅骤然变亮了,盛珟用力地闭上眼睛适应了片刻这久违的“光明”后,终于是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盯着眼前那个身姿卓然,容貌标致的人造美女看了两眼:“好久不见呀!东小姐……你今天怎么想起来要见我了呢?”

“东诗”神色僵硬地坐到了盛珟的对面,她朱唇微启地答到:“我也不想再见到你的!但是现下却是不见不行了!天下这么多可调查的事情呢!你为什么不去查?干什么偏偏要查到我的头上来?我不过是整治了一下这普天下的不法庸医而已,这也碍着你了么?”

盛珟盯着东诗那永远都不会再有任何表情的脸看了一会儿后,轻轻地叹到:“当年的案子已经完结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接受法庭的宣判呢?虽然你的整形手术使得你的面部神经瘫痪了,但是责任并不在整形医院啊!明明是你自己隐瞒了你的真实年龄和病史才造成的,你有什么可抱怨的?”

“砰……”一只玻璃杯在盛珟身后的墙上碎落了,盛珟的脸颊被划伤了。他轻舔了一口自己脸上流下的血滴后,笑到:“我对自己的容貌还是很满意的,不劳烦东小姐为我做整形手术哦!呵呵……”

东诗怒攥着手中的另一只杯子兀自颤抖了一会儿,虽然她真的很想表现出她到底是多么的生气,但是现在她对她自己这张标致的脸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正如她面对盛珟这个男人一点办法都没有一样。当初就是这个男人在法庭的辩论中把自己伤得体无完肤,就是这个男人把她说得一无是处,就是这个男人让她输掉了她这辈子最重要的官司。自己不但整形失败、而且还是咎由自取,日后自己只能作为其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笑柄,为什么这么不幸的事情会让自己碰到呢?

直至今日,东诗仍然不认为她把自己的年龄写少了10岁是多么重要的“错误”,她也不认为自己隐瞒自己的病史理应付出面部神经瘫痪的沉痛代价!在她看来,一切都是整形医生的错,都是整形医生毁掉了她后半辈子的美好人生。所以,她要报复所有不负责任的医生,她要报复社会上所有取笑她的人,她恶狠狠地望了一会儿盛珟后,便用那好似来自北极冰川的冷音说到:“现在摆在你面前的路有两条:一条是生路,你帮我翻案 ,让我赢得那场官司并且还要帮助我调查其他的庸医,让我来处决。还有一条便是死路,如果你不肯和我合作的话,呵呵……我实在没有办法让你继续活下去了!我一定会为你造一个好玩的刑具的!哼哼……”

盛珟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后,笑到:“哦?你还有没登场的玩具么?拿出来让我看看呀!呵呵……比起和你合作,我到是更喜欢和你的刑具合作呢!哼哼……”

“假面公主”东诗“啪”地拍了一下桌子,便召唤来了她的手下:“把他给我拉到地下室去!”

“是!”

盛珟微笑着跟在东诗的后面胡乱地走了一阵后,终于通过那阴暗的旋转梯来到了“地下室”之中。

老虎凳?辣椒水?指甲钉……这里是白公馆?还是渣子洞?

盛珟微微地摇了摇头问到:“你这里不会都是这种古董吧?难道就没有一点新鲜的?”

东诗冷冷地瞅了盛珟一眼后,她心中的愤恨不禁更加炽烈了几分。眼前这个讨厌的男人凭什么不需整容就可以生得这般俊美呢?如他这样天生俊美的人又怎么可能明白自己心中的苦闷呢?

东诗“哐”的一声打开了“铁处女”之后,说到:“这个玩具你还喜欢么?哼哼……”

盛珟微微地骤了一下眉头后,问到:“你这里难道只有‘铁处女’么?没有铁处男么?我可是同性恋呢!呵呵……如果你能造个‘铁处男’给我,我会更感谢你的!”

东诗目泛寒光地扫了一眼那盛放着无数食人鱼的巨大鱼缸后,便对手下的人呼喝到:“把他的衣服给我扒了,丢进去!”

“是……”

一个个面目狰狞的彪形大汉朝着盛珟那单薄的身子压过来了,一双双汗毛浓重的手也已然摸到了他的衣领边上。

东诗那毫无表情的冷脸在发出狰狞的嚎笑,可是在她的笑声消弭之际,盛珟口中所发出的声音却不是她意料之中的惨叫,相反却是比她的笑声更为幽黠的得意之笑。

东诗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她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难道刚才有人在变魔术么?为什么盛珟那被绑在身后的双手重获自由了?为什么自己的手下在这么短的一个瞬间便全都倒在了地上?

脸上依然在洋溢着醉人笑颜的盛珟此时此刻已经走到了食人鱼的旁边,他手疾眼快地捉了一只上来后,便微笑到:“比起被它们吃掉,我到是更喜欢把它们吃了!呵呵……我中午还在担心晚上没有下酒的菜呢!看来现在有了!水煮食人鱼……嗯……应该不错!”

东诗从自己的腰间摸出了一把全自动手枪,不由分说地便瞄准了盛珟……

“砰……砰……砰……”

地下室中的枪声凌乱了,地面上的血花也飞溅了。

盛珟缓慢地摸了摸自己心脏的位置,手指染红了,衬衣也变色了,就在他想要昏倒在地上之时,两只温暖的手抱到了他的脖子上,这两只手的主人还在急切地呼唤着他:“盛律师……你为什么要冒这种险?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是在玩命?”

盛珟用他那血色斐然的双手捧着眼前这艳绝天下的美人脸笑到:“钟医生……你来得好晚呢!都是我的错!我应该早些教你使用我车里的那些特殊设备就对了!呵呵……”

当盛珟与钟余轼的泡沫剧正在旁若无人地上演着之时,那些跟随着钟余轼而来的警察已然是把东诗牢牢地铐了起来,虽然她的双手已然被刚才赶来的警察击中了,但是她却依然是一个危险的人,若是不小心看管,随时她都有逃脱的可能。

东诗盯着血流不止的盛珟笑了一会儿后,便畅快地言到:“活该!哼哼……”

转而东诗又把她的目光锁定到了钟余轼的脸上:“你是谁?你是盛珟的助手么?为什么你会知道他在这里,你为什么又可以叫来这么多的警察?”

当钟余轼还在整理着思绪试图来讲解自己今晚所忙碌的事情时,盛珟却首先开了口:“他不是我的助手,他是我保护的对象。呵呵……至于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那完全是因为我这件衬衣的纽扣,我左手袖口的纽扣是信号发射器,而在我的车上则是有一个信号接收器,这样他很轻松便可以知道我的位置。除此之外呢,我右手袖口上的纽扣则是一个窃听器,所以刚才我和你的对话已经全传到了我的车上,既然已经有了你的口供,那么再叫来这么多的警察还难么?呵呵……”

东诗默默地低了一会儿头,疑问到:“那么刚才你又是怎么挣脱绳索的?”

盛珟举起自己的手腕,笑到:“这个简单!我在衬衣的袖口中一般都会藏有一个刀片的,其实绳索早就断了,只不过我没有让你发现而已!呵呵……这场游戏你玩得可开心?”

东诗盯着盛珟那仍然在流着血的心口愤愤到:“你竟然到了最后还要玩我?你受伤是假的吧?”

听闻此言,钟余轼立刻扯开了盛珟的衬衣……自己眼前的这是什么?金丝软甲?防弹衣?血袋?

钟余轼冷眼看了盛珟片刻后,嗔到:“你到底是想骗她?还是想要吓我?”

盛珟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笑到:“不过是开一个玩笑嘛!总是毫发无伤地破案子总会有点无聊!呵呵……”

钟余轼拉着盛珟回到了黑色宝马之上后,便淡言到:“我要回家!”

“好呀!咱们回家吧!”

“我是要回我自己的家!”

“哦?为什么?”

“因为第三个‘十字架杀人魔’不是抓到了么?她不就是你说的那个只杀医生的杀人魔么?既然我已经没有危险了,我为什么还要住在你家呢?”

盛珟挠了一下脑袋,问到:“以和我谈恋爱为理由如何?”

“等你死了,我会考虑!我是不会喜欢上任何一个活人的!哼哼……活人说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

盛珟沉默了片刻后,问到:“难道死人可以‘说’一句真话么?死人可以说他喜欢你么?死人可以这样抱着你?亲吻你么?”

狭小车厢中的挂饰被碰落了,钟余轼的身体被扑倒了。盛珟那有些干涸的唇瓣儿已然是不由分说地吻到了钟余轼的唇齿之间,钟余轼狠狠地推了盛珟一下,怒吼到:“放开我!”

盛珟很绅士地坐好了身子后笑到:“遵命!我放开了!钟医生还有什么吩咐?

“送我回我自己的家!”

“好吧!”

黑色宝马的引擎发动了,钟余轼的心跳则是也飚着车速不断地加快着。他的眼睛每次碰触到盛珟身上那件流着血的衬衫之时总是会不自觉地神往很久,为什么自己这么想要剖开这衬衫中包裹着的胸膛呢?真想看看如盛珟这般奇人的心、肝、脾、胃、肺……到底和别人的有什么区别?如果可以打开他的脑袋看个究竟的话那就更好了!真想称称这个人的脑子到底有几斤几两……

盛珟在钟余轼那诡异的目光中兀自打了一个寒战后,他便转头问到:“我身上有什么地方不对么?”

钟余轼戳着盛珟胸前那个还在淌着血的血袋问到:“你平时出门的时候,身上都会带着这种东西么?”

“当然了!”

“你带着这种东西有什么用处?”

“呵呵……这些东西用处还是很大的。一般情况下,我都比较喜欢装死呢……这样就可以听到许多活人听不到的话!我用这个方法可是打探到了很多的机密信息!呵呵……”

钟余轼用手指沾了些许的血液后,便兴致盎然地把这些血液描画到了盛珟的脸上。他望着血色飘逸的俊俏脸庞痴痴地笑了一下,说到:“你这么喜欢装死,小心哪天真的死了都没有人会相信了呢!”

“我装死可以骗得了别人,但是却骗不了你呢!只要送到你的验尸台上,你不是立刻就会知道真伪了么?”

“这到也是!呵呵……”

“你真的不和我在一起住了么?我觉得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满开心的。”

“我和死尸在一起的时候会更开心呢!呵呵……”

“钟医生……你到底是因为喜欢死尸才当的法医?还是因为当了法医才开始喜欢死尸?”

钟余轼明快地眨了一下眼睛后,便率真地答到:“我喜欢死尸很有可能是天生的……呵呵……你看我的名字叫做‘钟余轼’……‘钟于尸’…………钟情于尸体……这一定是上天安排的吧?”

“不是吧?谁给你起的名字?竟然谐音起来这么恐怖?”

钟余轼鬼魅地笑了一下,答到:“恐怖么?那么我三弟的名字岂不是要更恐怖一些?呵呵……其实我觉得我老爸起的名字还是满有趣的。”

很少听钟余轼提起家人的盛珟,此时此刻不禁好奇到:“你是兄弟几人?”

“我是我家的老二,我还有一个大哥叫‘钟余擎’,还有一个三弟叫‘钟余徜’。”

“刚才你说你三弟名字的谐音更恐怖,到底哪里恐怖了?”

“钟余徜……钟于肠……钟情于肠子 还不恐怖么?呵呵……”

“那也总比你喜欢死尸要好吧?”

…………

……

当盛珟与钟余轼之间那欢快的交谈结束之际,盛珟的宝马已然是稳稳地停在了钟余轼家的楼下。

钟余轼挥了挥衣袖没有带走半片云彩地便从盛珟的视线中消失了。盛珟仰头望着13层中那个挂着黑色窗帘的窗子诡谲地笑了一下,便兀自自言自语到:“真正的捕猎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呢。呵呵……钟医生,我一定会找到在你身上划上血痕的人的……虽然这个人非常狡猾,几乎什么证据都没有留下。但是他却留下了一样太重要的东西……那就是他的‘聪明’。第三个‘十字架杀人魔’被捕之后,真正的犯人应该会开始再行动了吧?从明天起,派往司法鉴证科的警卫应该就会撤了吧?这样他才会再行动吧?他到底想对你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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