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林鲁班
林鲁班？！
无论是沈平宁还是沈末安都大吃一惊。
戊二用力深吸一口气，便听咔咔几声，原佝偻着背、只有不到六尺高的他，一下就伸展到七尺。
“缩骨功？”沈末安一脸惊讶。
“只是权宜之计罢了，见笑。”戊二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如刀砍斧斫的脸，与林湘儿有五六分相似。
这就是林鲁班。
“抱歉，东家，我并非有意隐瞒，只是林鲁班身份特殊，楼主亲自下令不得擅自泄露所以……”楚三不又挠了挠头发，有些不好意思。
“特殊？”沈平宁沉吟一声，“所以两年前，林鲁班并非行踪不明，而是被明月楼保护了起来？”
“某些方面来说，确实如此。”林鲁班说：“两年前，十二连环坞的人找到我，想要更换十年前我为老总把子打造的九曲连环锁。老总把子与我有些交情，那人拿着老总把子的私人信物，我便没有生疑，便随他去了连环坞。”
“谁知，到了连环坞，他们便将我直接扣住，也没有告知缘由。”
“我想尽办法想逃出去，可我能开锁，却没有能逃出连环坞的功夫。最后，还是明月楼的兄弟将我救了出来。”
“出来后，我才知道，连环坞之所以抓我，是因为一套我三年前做的玲珑锁。”
“我记得很清楚，三年前，一个商人带着两块玄铁、一块铁木找到我，说想打造一套有两个锁头、一把钥匙的玲珑锁，要用玄铁做锁，铁木做钥匙，钥匙做完还能拆开，重新拼回木头。”
“这个要求很奇怪，也很有挑战，最终我花了比寻长多一倍的时间将玲珑锁打完交货，本以为这件事就过去了，没想到竟会牵扯到连环坞。”
“我担心文娘和湘儿的安全，几次三番提出离开，明月楼却不允，最终还是戊一大人亲自向楼主求情，楼主才答应我回去见她们一面。但见过之后，需尽快回到明月楼。”
听到这里，沈平宁明白了：“所以文夫人的簪子，就是你这次回去时拿的？”
“是。”林鲁班点头：“这次回去，本还想多停留些时日，但我回青州后不久，连环坞便又追了上来，无奈之下，我只能匆忙离开。”
他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湘儿会恨我，也在情理之中。”
“这之后不久，林鲁班就自愿加入了明月楼。”楚三不向后一靠，倚在船舷上，看向林鲁班：“你把簪子留在云林镇，是知道我们会去云林吗？”
林鲁班嗯了一声。
楚三不又搔了搔头：“你这做派可真越来越像戊一了，你可千万别被他同化了啊。”
沈末安陷入沉思。
“你被劫去连环坞时，老总把子还在世？”他突然问。
林鲁班点头。
楚三不则脸色一变：“你的意思，难道——”
“我一直怀疑老总把子死的时机太巧。”沈末安掏出一粒铁菩提，反复搓玩着，然后让它在指间来回滚动：“两年前，老总把子暴毙而亡，偏偏林鲁班是在两年前被掠走。你说，这两件事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那个去请你的年轻人叫什么名字？”沈平宁问。
林鲁班摇头：“这我还真不知道。”
“你还记得连环坞是什么时候请你过去的吗？”沈末安问。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三月，应该连环坞的那棵杏花开得正好。”
沈末安将铁菩提抛起，然后握入手中。
“说得通了。”他说：“老总把子是两年前的四月暴毙，且毫无征兆。在这之后连环坞大乱，江千屿挺身而出，平乱后成为新总把子。”
沈末安看向沈平宁：“小姑姑不觉得，这一切都太顺其自然了吗？不知道慕言非告没告诉过你，这个江千屿在成为总把子前，可没什么名头。”
“难道说，林鲁班被扣并非老总把子的意思，而是江千屿的。后来明月楼救走林鲁班，惊动连环坞，老总把子得知此事，想要追究，却被江千屿杀害？”沈平宁脸色大变，“所以连环坞内乱，其实也在那些人的计划之中？！”
“恐怕是的。”楚三不插话道：“十二连环坞是江湖大帮，并且在漕帮中向来影响甚广，将连环坞收入囊中，对他们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他停了一会儿，又说：“与江湖帮派有关的事，丙字部知道得更详尽，我会尽快与丙一取得联络，求证此事。如果真是这样，恐怕就要通知游龙帮、青鸾帮他们多加注意。”
“这是自然，不过三不，你以刚刚说林鲁班所在的戊类似工部，丙是掌握江湖帮派情报？那你所在的乙呢？”
“乙字部掌握的是江湖与官场以外的所有市井情报，顺带一提，明月楼所有的接引人也都归于乙字部。”楚三不得意一笑，“至于甲字部，大都掌握的是官场情报，其中也包括官员家眷的情报。之前崔令被劫到云州，就是甲字部的人在跟进。”
“除此之外，还有两大暗部用来保障情报人、接引人以及特定人物的安全。”楚三不以目代指，看向林鲁班：“起先我还不明白为什么楼主会排暗部去救他，现在明白了，原来他与乌香之事有关。”
林鲁班说：“文娘每年都这个时候，都会去登云寺上香。我本来只想远远看着她，等她平安下山后便离开……”
“无论如何，你救了我们，多谢。”沈平宁向他抱拳。
“不敢当，小姐千万不要这样。”林鲁班连忙摆手。
听到他对沈平宁的称谓，楚三不愣了一下：“戊一没有告诉过你东家的身份吗？”
林鲁班一头雾水：“不是傅家的九小姐吗？”
这一下，连沈平宁和沈末安都愣住了。
楚三不神情复杂地看了一会儿林鲁班，长长叹出一口气，又摇了摇头，将他拉到一边，附耳说了几句，林鲁班的脸也一点一点变得苍白。
“好了，别吓他了，三不。”沈平宁无奈一笑，“不必介意，在外，就当我是九小姐便可。”
即便如此，林鲁班也没有半点放松。而当沈平宁带着他来到文氏所在船舱时，他显然更紧张了。
“去吧，和文夫人还有林湘儿好好说明一切。”沈平宁说：“三不不是已经说了么？会向明月楼请求支援，看能不能拨几个暗部的人过来。放心吧，不会有危险了。”
林鲁班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然后推门而入。
不一会儿，房间里便传出哭声和骂声。没多久，骂声渐歇，只余哭声。
沈平宁呼出一口气，转身离开时，与沈末安四目相对。
“小姑姑，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和文氏……”沈末安欲言又止。
沈平宁回头，又看了一眼传出哭声的房间。
“再等一等吧。”
作者有话说：
无论是沈平宁还是沈末安都大吃一惊。
戊二用力深吸一口气，便听咔咔几声，原佝偻着背、只有不到六尺高的他，一下就伸展到七尺。
“缩骨功？”沈末安一脸惊讶。
“只是权宜之计罢了，见笑。”戊二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如刀砍斧斫的脸，与林湘儿有五六分相似。
这就是林鲁班。
“抱歉，东家，我并非有意隐瞒，只是林鲁班身份特殊，楼主亲自下令不得擅自泄露所以……”楚三不又挠了挠头发，有些不好意思。
“特殊？”沈平宁沉吟一声，“所以两年前，林鲁班并非行踪不明，而是被明月楼保护了起来？”
“某些方面来说，确实如此。”林鲁班说：“两年前，十二连环坞的人找到我，想要更换十年前我为老总把子打造的九曲连环锁。老总把子与我有些交情，那人拿着老总把子的私人信物，我便没有生疑，便随他去了连环坞。”
“谁知，到了连环坞，他们便将我直接扣住，也没有告知缘由。”
“我想尽办法想逃出去，可我能开锁，却没有能逃出连环坞的功夫。最后，还是明月楼的兄弟将我救了出来。”
“出来后，我才知道，连环坞之所以抓我，是因为一套我三年前做的玲珑锁。”
“我记得很清楚，三年前，一个商人带着两块玄铁、一块铁木找到我，说想打造一套有两个锁头、一把钥匙的玲珑锁，要用玄铁做锁，铁木做钥匙，钥匙做完还能拆开，重新拼回木头。”
“这个要求很奇怪，也很有挑战，最终我花了比寻长多一倍的时间将玲珑锁打完交货，本以为这件事就过去了，没想到竟会牵扯到连环坞。”
“我担心文娘和湘儿的安全，几次三番提出离开，明月楼却不允，最终还是戊一大人亲自向楼主求情，楼主才答应我回去见她们一面。但见过之后，需尽快回到明月楼。”
听到这里，沈平宁明白了：“所以文夫人的簪子，就是你这次回去时拿的？”
“是。”林鲁班点头：“这次回去，本还想多停留些时日，但我回青州后不久，连环坞便又追了上来，无奈之下，我只能匆忙离开。”
他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湘儿会恨我，也在情理之中。”
“这之后不久，林鲁班就自愿加入了明月楼。”楚三不向后一靠，倚在船舷上，看向林鲁班：“你把簪子留在云林镇，是知道我们会去云林吗？”
林鲁班嗯了一声。
楚三不又搔了搔头：“你这做派可真越来越像戊一了，你可千万别被他同化了啊。”
沈末安陷入沉思。
“你被劫去连环坞时，老总把子还在世？”他突然问。
林鲁班点头。
楚三不则脸色一变：“你的意思，难道——”
“我一直怀疑老总把子死的时机太巧。”沈末安掏出一粒铁菩提，反复搓玩着，然后让它在指间来回滚动：“两年前，老总把子暴毙而亡，偏偏林鲁班是在两年前被掠走。你说，这两件事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那个去请你的年轻人叫什么名字？”沈平宁问。
林鲁班摇头：“这我还真不知道。”
“你还记得连环坞是什么时候请你过去的吗？”沈末安问。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三月，应该连环坞的那棵杏花开得正好。”
沈末安将铁菩提抛起，然后握入手中。
“说得通了。”他说：“老总把子是两年前的四月暴毙，且毫无征兆。在这之后连环坞大乱，江千屿挺身而出，平乱后成为新总把子。”
沈末安看向沈平宁：“小姑姑不觉得，这一切都太顺其自然了吗？不知道慕言非告没告诉过你，这个江千屿在成为总把子前，可没什么名头。”
“难道说，林鲁班被扣并非老总把子的意思，而是江千屿的。后来明月楼救走林鲁班，惊动连环坞，老总把子得知此事，想要追究，却被江千屿杀害？”沈平宁脸色大变，“所以连环坞内乱，其实也在那些人的计划之中？！”
“恐怕是的。”楚三不插话道：“十二连环坞是江湖大帮，并且在漕帮中向来影响甚广，将连环坞收入囊中，对他们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他停了一会儿，又说：“与江湖帮派有关的事，丙字部知道得更详尽，我会尽快与丙一取得联络，求证此事。如果真是这样，恐怕就要通知游龙帮、青鸾帮他们多加注意。”
“这是自然，不过三不，你以刚刚说林鲁班所在的戊类似工部，丙是掌握江湖帮派情报？那你所在的乙呢？”
“乙字部掌握的是江湖与官场以外的所有市井情报，顺带一提，明月楼所有的接引人也都归于乙字部。”楚三不得意一笑，“至于甲字部，大都掌握的是官场情报，其中也包括官员家眷的情报。之前崔令被劫到云州，就是甲字部的人在跟进。”
“除此之外，还有两大暗部用来保障情报人、接引人以及特定人物的安全。”楚三不以目代指，看向林鲁班：“起先我还不明白为什么楼主会排暗部去救他，现在明白了，原来他与乌香之事有关。”
林鲁班说：“文娘每年都这个时候，都会去登云寺上香。我本来只想远远看着她，等她平安下山后便离开……”
“无论如何，你救了我们，多谢。”沈平宁向他抱拳。
“不敢当，小姐千万不要这样。”林鲁班连忙摆手。
听到他对沈平宁的称谓，楚三不愣了一下：“戊一没有告诉过你东家的身份吗？”
林鲁班一头雾水：“不是傅家的九小姐吗？”
这一下，连沈平宁和沈末安都愣住了。
楚三不神情复杂地看了一会儿林鲁班，长长叹出一口气，又摇了摇头，将他拉到一边，附耳说了几句，林鲁班的脸也一点一点变得苍白。
“好了，别吓他了，三不。”沈平宁无奈一笑，“不必介意，在外，就当我是九小姐便可。”
即便如此，林鲁班也没有半点放松。而当沈平宁带着他来到文氏所在船舱时，他显然更紧张了。
“去吧，和文夫人还有林湘儿好好说明一切。”沈平宁说：“三不不是已经说了么？会向明月楼请求支援，看能不能拨几个暗部的人过来。放心吧，不会有危险了。”
林鲁班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然后推门而入。
不一会儿，房间里便传出哭声和骂声。没多久，骂声渐歇，只余哭声。
沈平宁呼出一口气，转身离开时，与沈末安四目相对。
“小姑姑，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和文氏……”沈末安欲言又止。
沈平宁回头，又看了一眼传出哭声的房间。
“再等一等吧。”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