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破阵
去斋堂的路上，沈平宁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僧人共有十八人，并且都是练家子。
“小姑姑，是金刚伏魔阵。”沈末安也留意到了这点，低声：“伏魔阵从内部很难突破，需要借助外力才行。”
外力。
沈平宁双眼一低，不经意碰到傅家交给她的鸽哨，眼珠一转，有了主意：“末安，你知不知道伏魔阵的阵眼在哪个位置吗？”
沈末安仔细看了一下，然后说：“巽位。”
沈平宁点头：“保护好崔令和文夫人。”
说完，她从袖中取出鸽哨，落后半步，缓缓走到巽位，看准时机，将哨子放到唇边，用力一吹，发出呼的一声锐响。
僧人们立刻做出反应，离得近的几人就要伸手去夺鸽哨，沈平宁哪里会让他们得手？当即施展轻身功夫，重踏在一名僧人肩头。僧人虽向后倒去，但被站在其他位置的僧人扶住，回到原来位置，阵型未乱。
果然如沈末安所说，从内部很难突破。
沈平宁嘁了一声，余光见沈末安等人已将文夫人和崔令护住，心下大定，安心与僧人周旋。闪转腾挪间，她又趁隙吹了几声鸽哨，催促云鸽快些赶来。
然而，沈平宁轻功虽好，也无法在金刚伏魔阵中支撑太久。十八名僧人连为一体，攻击其中一个，另外十七个便如有所感般做出反击。不过半盏茶时间，沈平宁便被逼回数十次，而沈末安那边也在勉强支撑，眼看就要落败。
就在这时，林外传来一声鸽鸣，紧接着是急促的翅膀扇动声。沈平宁心中一喜，侧身躲开一记棍扫，踏上棍梢，翻身一跃，足尖正踏在飞来的几只云鸽身上！
她借了云鸽的力，一下便跃至众僧身后，落脚处，正是伏魔阵阵眼所在的巽位。
只听噼啪几声，几名僧人便相继被鞭梢点中穴道，动弹不得。
阵眼已破，沈平宁以破竹之势反攻入阵，与阵中的沈末安等人配合，成功破了金刚伏魔阵。
“不要停留，快下山，直奔码头。”沈平宁快速吩咐道。
楚三不说：“走山门！这个时间已有香客上山，他们不好动手！”
谁知，还没走到山门，了净禅师就拦住了他们：“几位施主，不用过早斋再走么？”
“不必了。”沈平宁看着了净禅师，“住持绕了这么大圈子要留下我们，不会只是为了让我们吃一顿早斋。”
“女施主说的是。贫僧这么做，只是想向几位施主确认一件事。”了净揖了揖首，“昨夜，有人夜探藏经阁，那探藏经阁的人，可是在几位施主之中？”
见沈平宁等人目露警惕，了净禅师又说：“施主不必紧张，贫僧并不是要为难人，藏经阁中并未有经卷被盗，也无僧众受伤，贫僧只是想确认一件事。”
他反复提及确认一件事，这让沈平宁有些疑惑，刚想开口，沈末安却拦住他，转而问：“住持想确认什么？”
了净却没回答，手指一动，正要继续动作时，不知从哪里滚来一个小球，正停在了净和几人中间。
众人还来不及疑惑，便听到咔的一声，小球突然炸出一道浓烟。这烟扩得很快，眨眼间便化为浓雾，不仅遮蔽视线，还让人眼痛鼻酸，呛咳不止。
了净禅师也不例外。
“住持！”
“住持您怎么样了！”
浓雾引来许多僧人，却无一例外，也都被困在雾中。等到雾好不容易散去一点，众僧才发现，沈平宁等人竟已不见了踪影。
“不用追了。”了净禅师叹了一口气，“可惜，只差一点就能确认了……”
他看着自己结了一半印的手，摇摇头，将手收回袖中。
“住持，就算藏经阁外的阵法出现缺口，也不能说明就是红翎神印。万一是小少主帮忙破阵呢？”其中一名僧人说。
了净又摇头：“红翎神印能令所有术法失效，它所造成的缺口与破阵时产生的破口全然不同。”
“昨夜我探查藏经阁阵法时，发现阁外阵法有一段如同被溶解般消失，且并无被破坏的痕迹。所以才会违背与小少主的约定，试着留下这些人，看看他们之中，究竟是谁身上带有红翎神印，可惜……”
另外一名僧人问：“这件事可需要和司星台那边说？”
“不必。”了净看向山门方向：“确认之后，我会亲自上书大司命。”
※
看着走在最前方的那名贩夫，沈平宁陷入沉思。
方才浓烟出现时，这名贩夫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不仅给了他们掩住口鼻的布巾，还熟门熟路地将众人从侧门带出，没有惊动任何人。
看装扮，这名贩夫就是在大雄宝殿外给楚三不传递消息的明月楼的人，但楚三不显然不知道对方会这样做。
只是无论他们如何问，这名贩夫都没有开口。
直到众人上船时，楚三不看到了贩夫腰间的一枚木牌，一把将其拽下，吃了一惊：“你是戊字部的人？”
贩夫并未慌张，嗯了一声。
除沈平宁、沈末安与楚三不三人外，其他人都有些茫然。
“云雀，能麻烦你和林姑娘扶文夫人和崔公子进去休息吗？”沈平宁看向小云雀。
小云雀立时明白她的意思，三言两语便哄着文氏母女进船舱，末了还扯上了崔令。
等到几人离开后，楚三不才看向那人：“你的名字。”
“戊字部，戊二，见过乙一大人。”
听到戊二的名字，楚三不先是一惊，然后眉头一皱：“是戊一让你来的？”
和化名“乙一”统领明月楼乙字部的楚三不一样，戊一是戊字部的头领。
“是。”戊二回答。
“你说谎。”楚三不看着他的眼睛，“戊字部设立之初，部中所有人的行动都只在楼内进行，这是明月楼的规矩。戊一这人我了解，最是循规蹈矩，不可能打破楼规让你以戊字部的人活动。”
戊二低下头。
“所以，你是私自行动？”楚三不眉头紧拧，“即便你出手救了我们，但你也应该清楚违反楼规要付出什么代价。”
“我明白。”
听到这个回答，楚三不揉乱自己的头发，呼出一口气，然后转向沈平宁：“东家，接下来的事，你不要太惊讶。”
沈平宁睁大眼：“会很惊讶吗？”
“非常惊讶。”楚三不擦了擦鼻尖，“戊字部的功用等同于工部，所以里面的人都是能工巧匠，明月楼中的数字排行又是以能力来排的，所以……”
“这个人哪怕在明月楼，手艺都数一数二的。”沈末安刚接过话头，然后突然意识到什么：“难道？！”
楚三不向戊二点了点头：“你可以把面具摘下来了。”
“林鲁班。”
作者有话说：
“小姑姑，是金刚伏魔阵。”沈末安也留意到了这点，低声：“伏魔阵从内部很难突破，需要借助外力才行。”
外力。
沈平宁双眼一低，不经意碰到傅家交给她的鸽哨，眼珠一转，有了主意：“末安，你知不知道伏魔阵的阵眼在哪个位置吗？”
沈末安仔细看了一下，然后说：“巽位。”
沈平宁点头：“保护好崔令和文夫人。”
说完，她从袖中取出鸽哨，落后半步，缓缓走到巽位，看准时机，将哨子放到唇边，用力一吹，发出呼的一声锐响。
僧人们立刻做出反应，离得近的几人就要伸手去夺鸽哨，沈平宁哪里会让他们得手？当即施展轻身功夫，重踏在一名僧人肩头。僧人虽向后倒去，但被站在其他位置的僧人扶住，回到原来位置，阵型未乱。
果然如沈末安所说，从内部很难突破。
沈平宁嘁了一声，余光见沈末安等人已将文夫人和崔令护住，心下大定，安心与僧人周旋。闪转腾挪间，她又趁隙吹了几声鸽哨，催促云鸽快些赶来。
然而，沈平宁轻功虽好，也无法在金刚伏魔阵中支撑太久。十八名僧人连为一体，攻击其中一个，另外十七个便如有所感般做出反击。不过半盏茶时间，沈平宁便被逼回数十次，而沈末安那边也在勉强支撑，眼看就要落败。
就在这时，林外传来一声鸽鸣，紧接着是急促的翅膀扇动声。沈平宁心中一喜，侧身躲开一记棍扫，踏上棍梢，翻身一跃，足尖正踏在飞来的几只云鸽身上！
她借了云鸽的力，一下便跃至众僧身后，落脚处，正是伏魔阵阵眼所在的巽位。
只听噼啪几声，几名僧人便相继被鞭梢点中穴道，动弹不得。
阵眼已破，沈平宁以破竹之势反攻入阵，与阵中的沈末安等人配合，成功破了金刚伏魔阵。
“不要停留，快下山，直奔码头。”沈平宁快速吩咐道。
楚三不说：“走山门！这个时间已有香客上山，他们不好动手！”
谁知，还没走到山门，了净禅师就拦住了他们：“几位施主，不用过早斋再走么？”
“不必了。”沈平宁看着了净禅师，“住持绕了这么大圈子要留下我们，不会只是为了让我们吃一顿早斋。”
“女施主说的是。贫僧这么做，只是想向几位施主确认一件事。”了净揖了揖首，“昨夜，有人夜探藏经阁，那探藏经阁的人，可是在几位施主之中？”
见沈平宁等人目露警惕，了净禅师又说：“施主不必紧张，贫僧并不是要为难人，藏经阁中并未有经卷被盗，也无僧众受伤，贫僧只是想确认一件事。”
他反复提及确认一件事，这让沈平宁有些疑惑，刚想开口，沈末安却拦住他，转而问：“住持想确认什么？”
了净却没回答，手指一动，正要继续动作时，不知从哪里滚来一个小球，正停在了净和几人中间。
众人还来不及疑惑，便听到咔的一声，小球突然炸出一道浓烟。这烟扩得很快，眨眼间便化为浓雾，不仅遮蔽视线，还让人眼痛鼻酸，呛咳不止。
了净禅师也不例外。
“住持！”
“住持您怎么样了！”
浓雾引来许多僧人，却无一例外，也都被困在雾中。等到雾好不容易散去一点，众僧才发现，沈平宁等人竟已不见了踪影。
“不用追了。”了净禅师叹了一口气，“可惜，只差一点就能确认了……”
他看着自己结了一半印的手，摇摇头，将手收回袖中。
“住持，就算藏经阁外的阵法出现缺口，也不能说明就是红翎神印。万一是小少主帮忙破阵呢？”其中一名僧人说。
了净又摇头：“红翎神印能令所有术法失效，它所造成的缺口与破阵时产生的破口全然不同。”
“昨夜我探查藏经阁阵法时，发现阁外阵法有一段如同被溶解般消失，且并无被破坏的痕迹。所以才会违背与小少主的约定，试着留下这些人，看看他们之中，究竟是谁身上带有红翎神印，可惜……”
另外一名僧人问：“这件事可需要和司星台那边说？”
“不必。”了净看向山门方向：“确认之后，我会亲自上书大司命。”
※
看着走在最前方的那名贩夫，沈平宁陷入沉思。
方才浓烟出现时，这名贩夫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不仅给了他们掩住口鼻的布巾，还熟门熟路地将众人从侧门带出，没有惊动任何人。
看装扮，这名贩夫就是在大雄宝殿外给楚三不传递消息的明月楼的人，但楚三不显然不知道对方会这样做。
只是无论他们如何问，这名贩夫都没有开口。
直到众人上船时，楚三不看到了贩夫腰间的一枚木牌，一把将其拽下，吃了一惊：“你是戊字部的人？”
贩夫并未慌张，嗯了一声。
除沈平宁、沈末安与楚三不三人外，其他人都有些茫然。
“云雀，能麻烦你和林姑娘扶文夫人和崔公子进去休息吗？”沈平宁看向小云雀。
小云雀立时明白她的意思，三言两语便哄着文氏母女进船舱，末了还扯上了崔令。
等到几人离开后，楚三不才看向那人：“你的名字。”
“戊字部，戊二，见过乙一大人。”
听到戊二的名字，楚三不先是一惊，然后眉头一皱：“是戊一让你来的？”
和化名“乙一”统领明月楼乙字部的楚三不一样，戊一是戊字部的头领。
“是。”戊二回答。
“你说谎。”楚三不看着他的眼睛，“戊字部设立之初，部中所有人的行动都只在楼内进行，这是明月楼的规矩。戊一这人我了解，最是循规蹈矩，不可能打破楼规让你以戊字部的人活动。”
戊二低下头。
“所以，你是私自行动？”楚三不眉头紧拧，“即便你出手救了我们，但你也应该清楚违反楼规要付出什么代价。”
“我明白。”
听到这个回答，楚三不揉乱自己的头发，呼出一口气，然后转向沈平宁：“东家，接下来的事，你不要太惊讶。”
沈平宁睁大眼：“会很惊讶吗？”
“非常惊讶。”楚三不擦了擦鼻尖，“戊字部的功用等同于工部，所以里面的人都是能工巧匠，明月楼中的数字排行又是以能力来排的，所以……”
“这个人哪怕在明月楼，手艺都数一数二的。”沈末安刚接过话头，然后突然意识到什么：“难道？！”
楚三不向戊二点了点头：“你可以把面具摘下来了。”
“林鲁班。”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