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尸魂镇

  第二天,余笙就拿着那三张符按照地图前往尸魂镇。

  或许是学院考虑到交通问题,给学生分配的地址都离学院很近。

  她才走了不到半日,就到了镇子上。

  “你知道张家那事儿吗?”

  余笙刚到镇子里,就听见了两个人的谈话声。

  “听说了……”另一个人叹了口气,“这事儿也是玄,好好的尸体,它怎么就没了呢?”

  “唉,张家那女娃也是可怜……”

  她站在旁边偷偷听了一会儿。

  他们讲的大概就是李家小子李方死了,他家要给他配个冥婚,然后相中了张家的姑娘张雅君,张家为了彩礼也就答应了。

  但人家张雅君不肯,然后就以死明志,结果人张家还硬是要把她嫁过去。

  这下真成冥婚了。

  本来两家人想在李方头七那天结阴婚的,但就在他死的第四天张雅君就死了,只过了一天张家就发现她的尸体不翼而飞。

  眼看着就要到婚礼了,这可把两家人急坏了。

  鉴定完毕,是个令人咋舌的故事。

  余笙“啧”了一声,总觉得这件事跟她的任务脱不了干系。

  她接着按照线路前往王氏纸扎铺。

  这间纸扎铺还是挺显眼的,门口放了一匹粉色的纸马和黄色的纸牛很是扎眼。

  里面只有一个老头在忙活着。

  “王纸匠在吗?”余笙一进门就直奔主题。

  “白事的话就免了,这两天忙着呢。”

  “我是来当学徒的。”

  余笙想了想,编了个比较靠谱的理由。

  老人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

  “你一个女娃娃,来这晦气地儿学手艺?”

  “家里人死光了,学历低没有地方要我,很多地方还嫌我晦气呢,没准在这儿学个一年半载的还能负负得正消一下我的晦气。”

  一段一本正经的瞎话把老人逗得哈哈大笑。

  “行,你这娃娃对我胃口,就留下吧。”

  “我叫王安,就是你口中的王纸匠。”他一边做着活计,一边开口。

  “这儿就你一个人吗?”

  “对啊,和你一样,我家人也死光了。”

  余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手摆摆弄弄,“王老,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扎纸人。”他叹了口气,“这两天李家和张家那事儿你听说没有,我就是给他们两家扎的,忙的不行。”

  “那男娃娃我已经扎完了,还差那个女娃娃。”

  果然,她就说没有白给的信息。

  调查纸扎人的真相……

  是不是也可以从这个切入点动手?

  “哦,对了。我先教你扎一个纸人练练手吧。”

  “你看,先用竹条编出一个骨架组装起来,然后糊上白纸,再在纸上画上彩绘。”

  王老讲的很细致,一边做一边讲解,并没有用那些晦涩的专业词汇而是表达的通俗易懂。

  连余笙一个从来没接触过殡葬行业的人也明白了个大概。

  “最后,记得要给纸人画上鼻子嘴巴……和眼睛。”

  “这纸人啊,有了眼睛,就有了灵魂。”

  她看的认真,并没有注意到王老这句话的语气有些阴森。

  “大致明白了。”

  王老教完她就离开了,也不知道他去做些什么。

  走之前还给她留了个任务,扎出一个纸人等他回来检查。

  后天才是婚礼,余笙不想刚到这儿就打草惊蛇,所以就待在铺子里做了一下午纸人。

  最后,她认认真真给纸人画上了一双眼睛。

  王老回来时还愣了一下,点评了一句,“真是没见过手艺活这么差的女娃娃。”

  余笙眼神游移了一瞬,心虚的没说话。

  有一瞬间似乎回到了被余期支配时的感觉。

  晚上,她被王老安排进了一间卧室。

  这间纸扎铺里似乎并没有电灯,照明全都是用油灯。

  也不知道有什么讲究。

  余笙看了一眼飘曳的烛火,终究还是没把它吹灭。

  听说干这一行的规矩很多,这里的设施她尽量还是不要动了。

  是夜,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她做的纸人活了过来,站在她的床前要杀了自己。

  她一怒之下把这纸人给烧了,结果里面传出了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

  等火焰燃尽,她才发现这纸人的骨架变成了人类的骨头。

  第二天一早,余笙就想着出去先找找线索。

  临走前看了一眼自己扎的纸人。

  有鼻子有眼的。

  比王老那白胡子老头做的好看多了。

  既然是要调查纸扎人的真相,余笙决定先去同行那里打听打听。

  小镇里只有两家纸扎铺。

  一家是王氏纸扎铺,在小镇东边。

  另一家是白事纸扎铺,与王氏方向正好相反。

  还好小镇不大,快点走上一个小时也就到了。

  “老先生,打听个事儿。”白事纸扎铺也是一个老先生坐堂,不过他这里就冷清多了。

  老人还有时间悠闲地坐在门口藤椅上扇着小蒲扇晒太阳。

  “李家和张家结阴亲,怎么没选您家扎纸人呢?明明他们住的离这儿更近。”

  “这事儿可不得了,小孩子少打听。”

  余笙一听来了兴致,刚要开口继续问却一眼瞥见了里面的纸人。

  和纸扎匠套话,还是要以他的手艺开个头。

  “老先生,您这纸人还没画完,怎么就开始躲闲了呢?”

  老人蒲扇一顿,回头看了一眼,“我这不是做完了吗?”

  “您这眼睛还没画。”

  老人笑了笑,“画你个白纸团团啊,我说画完了那就是画完了。”

  “我学过扎纸人,先生说画眼睛是扎纸人的最后一步,这样纸人就有了灵魂。”

  他一屁股坐了起来,扇子也不扇了,“胡说八道!谁教你扎纸人画眼睛的!”

  余笙顿感不妙。

  “我在东边的王氏纸扎铺当学徒,是王老教我的。”

  听到这句话,老人一口一口地叹着气,不管她怎么旁敲侧击地问,他也不肯再透露一点信息。

  只是不断在告诉她一句话,“小娃娃,离开那儿吧,那儿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余笙见问不出什么,仔细看了一眼铺子里的纸人就离开了。

  日头见高,以防王老看出什么,她只好先回纸扎铺。

  “去哪儿了?”王老一边问,手里一边扎着纸人。

  看似随口一问,余光却一直关注着她。

  “晨练。”她随口应付了一句,随即在铺子里环视起来。

  “找什么呢?”他见余笙东张西望,就问了一句。

  突然,余笙看着王老,问道,“我的纸人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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