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生意
洪征府的各家已经忍受到极限，时隔大半个月重新聚到一起议事，此时也顾不上避嫌不避嫌，再不想办法，他们这上半年的收入至少要去掉五成。
不过这次议事的地方不在王家，而是高家。
高家率先向莫栩低头，这举动引了不少人鄙夷，但不管怎么说，现如今如果说在场的世家里哪家对朝廷最顺眼，那必然是高家。
除了背地里眼红一句高胖子傻人有傻福，还能说什么。
只不过今天，高博还是老样子，全然没有要成为世家魁首的模样，坐在主位上还有点无所适从的样子。
王亦浔坐在高博的左手边，心里一阵鄙夷。换做他是高博，既然已经跟朝廷低头，何必又掺和到世家这些事里面。
只是他转念一想，高博是蠢货，他们现在混得连高家都不如又算什么。
也许这就是爷爷说的，大势不可逆吧。
对天下来说，乱世是大势，可是在洪征府那一府之地，归顺王爷、归顺朝廷才是大势。
王亦浔有点别扭地开了口，往高博征询。
“高叔，各家生意都做的战战兢兢，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今日我等相聚，都是为了此事。高叔跟朝廷走得近，不知道可有什么指教？”
往日都是别人来问他，今天也终于到他要问别人了，王亦浔只觉心中有点苦涩。
但是高博的心情显然就好多了。高家的生意不甚关键，祖祖辈辈也没出过什么大官，他本人也没有什么才学远见，平日里这些人哪会把他看在眼里，而如今就连王家三郎都要卖他三分薄面。
他现在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跟着王爷有好处，他一定要跟着王爷走到底，于是说道：“我觉得此事还是再等等好。”
王亦浔忍住心中的不屑，作道：“高叔说的不错，我等焉敢不配合朝廷的安排。这么些天我等不也是安安分分，只是朝廷再想敲打，也得给出个办法，总不能一直这么等下去，我们各家损失，对朝廷也是损人不利己。我们已有归顺之心，双赢岂不是更好。还是需要高叔想个法子。”
王亦浔三言两语，说动高博不少，而且高家的生意也受阻，这番话也颇有道理。
奈何高博肚子里实在没有墨水，只好悻悻地笑了笑道：“三郎说笑了，我哪有什么法子，依三郎看，此时当如何？”
王亦浔看向在场的其他人，道：“诸位怎么想的，都说一说吧。”
这一挑头，众人便纷纷借此机会诉苦。
有嘴巴没个把门的人说道，“这朝廷着实可恶，尤其是那个林河！要我说，咱们何必瞻前顾后，生意接着做便是。”
可也有人反驳：“呵，那王爷又揪着这个把柄带兵上你家时，你可也要这么硬气。”
先头说话那人不言语了。
旁边有新的人叹了口气，道：“可如三郎所说，这么下去也不是事啊。再这么下去全家老小都喝西北风。”
又有人凑到熊家人旁边，熊家如今掌事的是熊旭东的三弟。那人在熊家的三老爷旁边，对着众人说道：“不如我等联合举兵，那王爷敢攻打熊府，不过是偷袭，举我等合力，还逼不得他言和吗？”
声音很低，却足以把话传遍整个屋子。这话一说完，场子瞬间就冷了下来。
就连跟莫栩有血仇的熊家三老爷，也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多少人又动了心思，谁也说不清楚。
但是高博很快就打破了这份寂静，颤着一张胖脸道：“要不得啊，如今离北也支持朝廷，咱们再跟朝廷作对就是死路一条啊。”
王亦浔也适时说道：“高叔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动手是下下策。”
“不能武斗，还能文斗啊！咱们在朝中又不是......”
“慎言！”
这些人真是急了什么都往外说。他们能在这安稳经营这么久，背后也是给了不少人好处的，不论是朝廷还是离北，各家或多或少都牵扯着几条线。
但这是随便公之于众的吗？
王亦浔喝道：“就算你的靠山手眼通天，肯帮你斗，又把这王爷给斗走了，可那都什么时候了。县官不如现管的道理你还不懂吗?等他斗完了，我们的生意早就败光了！”
“那该如何是好，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想谈也不给机会谈。”
王亦浔也很烦躁，他也没什么办法，本来还指望这些人能给他点启发，结果一个个的都出的馊主意。
“这样吧，高叔。我打听到那王爷目前在安定县那边，你能否亲自去寻他？如果他肯见你，你便把我等的情况向王爷说说。”
“这......”高博有点犹豫，心中也有点怕：“我到了之后说什么啊。”
“这你不用担心，我自然会写一封手书，你照着说或者是直接把信给王爷看都行。”
话都说到这份上，高博也不好推辞，应下了这份差事。
只是有人还是忧心忡忡：“这行吗？如果这林都尉的举动本就是王爷授意，怕是也不会见高兄。”
“谁知道呢？”王亦浔叹了口气，面上是少有的显出挫败感：“死马当活马医吧。”
-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没等高博出发，便得到了莫栩回到府城的消息。
世家们敏锐地察觉到，莫栩回来必有深意，事情很可能有转机。于是各家的掌门人纷纷备马车亲自前往府衙。
莫栩回到了府城后，不管问谁都找不到林河。伊恒也不知道林河会去哪，只好遣人去找，问到最后才从城门处一个当值的人那里听到，有一位很像林河的人在两日前骑马出了城。
以龙武卫的做派，如果想悄悄摸出城，是一定能做到的。这无非又是林河故意卖的破绽，告诉莫栩：“我不在了，府城的事你自己来办。”
这让莫栩哭笑不得。
没多久，又有下人通报世家来访，问是见还是不见。
见，当然要见。他来就是为了这事。
“喊他们都过来，到公文房去。”
当莫栩派来的小吏引着诸位世家掌门人进了衙门时，不少人都心生感慨。
一个月之前，府衙对这些世家来说就是个摆设，甚至都不屑于来，派个下人盯着伏良弼就是了。
现如今，府衙门口这矮矮的一截门槛，却是如此这么难迈进去。
只是感慨也无济于事了，现在他们的当务之急是怎么跟莫栩攀上关系。
不过这次议事的地方不在王家，而是高家。
高家率先向莫栩低头，这举动引了不少人鄙夷，但不管怎么说，现如今如果说在场的世家里哪家对朝廷最顺眼，那必然是高家。
除了背地里眼红一句高胖子傻人有傻福，还能说什么。
只不过今天，高博还是老样子，全然没有要成为世家魁首的模样，坐在主位上还有点无所适从的样子。
王亦浔坐在高博的左手边，心里一阵鄙夷。换做他是高博，既然已经跟朝廷低头，何必又掺和到世家这些事里面。
只是他转念一想，高博是蠢货，他们现在混得连高家都不如又算什么。
也许这就是爷爷说的，大势不可逆吧。
对天下来说，乱世是大势，可是在洪征府那一府之地，归顺王爷、归顺朝廷才是大势。
王亦浔有点别扭地开了口，往高博征询。
“高叔，各家生意都做的战战兢兢，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今日我等相聚，都是为了此事。高叔跟朝廷走得近，不知道可有什么指教？”
往日都是别人来问他，今天也终于到他要问别人了，王亦浔只觉心中有点苦涩。
但是高博的心情显然就好多了。高家的生意不甚关键，祖祖辈辈也没出过什么大官，他本人也没有什么才学远见，平日里这些人哪会把他看在眼里，而如今就连王家三郎都要卖他三分薄面。
他现在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跟着王爷有好处，他一定要跟着王爷走到底，于是说道：“我觉得此事还是再等等好。”
王亦浔忍住心中的不屑，作道：“高叔说的不错，我等焉敢不配合朝廷的安排。这么些天我等不也是安安分分，只是朝廷再想敲打，也得给出个办法，总不能一直这么等下去，我们各家损失，对朝廷也是损人不利己。我们已有归顺之心，双赢岂不是更好。还是需要高叔想个法子。”
王亦浔三言两语，说动高博不少，而且高家的生意也受阻，这番话也颇有道理。
奈何高博肚子里实在没有墨水，只好悻悻地笑了笑道：“三郎说笑了，我哪有什么法子，依三郎看，此时当如何？”
王亦浔看向在场的其他人，道：“诸位怎么想的，都说一说吧。”
这一挑头，众人便纷纷借此机会诉苦。
有嘴巴没个把门的人说道，“这朝廷着实可恶，尤其是那个林河！要我说，咱们何必瞻前顾后，生意接着做便是。”
可也有人反驳：“呵，那王爷又揪着这个把柄带兵上你家时，你可也要这么硬气。”
先头说话那人不言语了。
旁边有新的人叹了口气，道：“可如三郎所说，这么下去也不是事啊。再这么下去全家老小都喝西北风。”
又有人凑到熊家人旁边，熊家如今掌事的是熊旭东的三弟。那人在熊家的三老爷旁边，对着众人说道：“不如我等联合举兵，那王爷敢攻打熊府，不过是偷袭，举我等合力，还逼不得他言和吗？”
声音很低，却足以把话传遍整个屋子。这话一说完，场子瞬间就冷了下来。
就连跟莫栩有血仇的熊家三老爷，也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多少人又动了心思，谁也说不清楚。
但是高博很快就打破了这份寂静，颤着一张胖脸道：“要不得啊，如今离北也支持朝廷，咱们再跟朝廷作对就是死路一条啊。”
王亦浔也适时说道：“高叔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动手是下下策。”
“不能武斗，还能文斗啊！咱们在朝中又不是......”
“慎言！”
这些人真是急了什么都往外说。他们能在这安稳经营这么久，背后也是给了不少人好处的，不论是朝廷还是离北，各家或多或少都牵扯着几条线。
但这是随便公之于众的吗？
王亦浔喝道：“就算你的靠山手眼通天，肯帮你斗，又把这王爷给斗走了，可那都什么时候了。县官不如现管的道理你还不懂吗?等他斗完了，我们的生意早就败光了！”
“那该如何是好，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想谈也不给机会谈。”
王亦浔也很烦躁，他也没什么办法，本来还指望这些人能给他点启发，结果一个个的都出的馊主意。
“这样吧，高叔。我打听到那王爷目前在安定县那边，你能否亲自去寻他？如果他肯见你，你便把我等的情况向王爷说说。”
“这......”高博有点犹豫，心中也有点怕：“我到了之后说什么啊。”
“这你不用担心，我自然会写一封手书，你照着说或者是直接把信给王爷看都行。”
话都说到这份上，高博也不好推辞，应下了这份差事。
只是有人还是忧心忡忡：“这行吗？如果这林都尉的举动本就是王爷授意，怕是也不会见高兄。”
“谁知道呢？”王亦浔叹了口气，面上是少有的显出挫败感：“死马当活马医吧。”
-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没等高博出发，便得到了莫栩回到府城的消息。
世家们敏锐地察觉到，莫栩回来必有深意，事情很可能有转机。于是各家的掌门人纷纷备马车亲自前往府衙。
莫栩回到了府城后，不管问谁都找不到林河。伊恒也不知道林河会去哪，只好遣人去找，问到最后才从城门处一个当值的人那里听到，有一位很像林河的人在两日前骑马出了城。
以龙武卫的做派，如果想悄悄摸出城，是一定能做到的。这无非又是林河故意卖的破绽，告诉莫栩：“我不在了，府城的事你自己来办。”
这让莫栩哭笑不得。
没多久，又有下人通报世家来访，问是见还是不见。
见，当然要见。他来就是为了这事。
“喊他们都过来，到公文房去。”
当莫栩派来的小吏引着诸位世家掌门人进了衙门时，不少人都心生感慨。
一个月之前，府衙对这些世家来说就是个摆设，甚至都不屑于来，派个下人盯着伏良弼就是了。
现如今，府衙门口这矮矮的一截门槛，却是如此这么难迈进去。
只是感慨也无济于事了，现在他们的当务之急是怎么跟莫栩攀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