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咚,咚,咚,咚]

  屋子的大门响起规律的敲门声。

  每一次都沉闷而有力,四下一组,像是敲击在我的心脏上。

  我后背冷汗直冒,心脏也跟着敲门声砰砰跳动,掐了自己大腿一把,让自己冷静一些,才缓慢而无声的将自己贴在门上。

  经历过路上的事情后,池渊一路飙车开到了我家,仔细又快速的研究我家风水。

  看完后,他与我对视,语气严肃且认真:

  [还记得我提到过的苗藏村吗?]

  [祂是苗藏村的怨灵]

  [民国时期,他们认为村庄颗粒无收与妖女有关,所以烧死了一个女孩,作为祭祀。那女孩怨气不散,化为怨灵。祂从民国到现在近百年,都在寻找苗藏村所有的后人]

  池渊话说到这里顿了顿,快速甩动了两下手串,看起来很是烦躁,两指虚指了指我卧室中的一个古法蛇形簪子:

  [这上面有祂的气息,应该是只有苗藏村的后人才会拿到这个簪子,祂就凭借它找到你们]

  我几乎下意识就要把那个簪子毁了。

  [没用]

  傍晚的落日余晖透过玻璃反射到池渊的眼眸中,让他的瞳孔似乎染上了抹幽暗的绿光:

  [要想活命,你得听我的]

  [在祂询问能不能进来的时候,你给她打开门,邀请她进来,剩下的交给我,我会帮你祛除祂]

  我出神地盯着池渊那串不同寻常的手串。

  他难得将其摘下放在桌上。

  在池渊转身写符纸的那一刻,我大着胆子偷摸将它置于掌心。

  我猛然想到这是什么材质。

  是人的骨头。

  大门被撞击的震动唤回了我的神志。

  我堵在门上的身体被撞得摇摇欲坠,池渊急忙搬来手边能用的柜子茶几堵在门上。

  我小心翼翼的往后面挪了两步,原本想躲在门后。

  开门后也安全点。

  但目前这个想法行不通。

  [池渊,祂怎么还没说要进来?]

  池渊站在阵法旁边,手串越转越快,显然也有些焦急。

  脚腕突然一凉。

  我低头一看,只见黑色的头发自门下边的缝隙中探出,缠满了我一圈脚踝。

  一颗眼珠自头发中张开,转了两圈,与我对视,竟然能发出[嘻嘻]的幼儿笑声。

  [啊!]

  我尖叫一声,跌坐在地,疯狂去扯自己脚腕上的头发,大声求助:

  [池渊!]

  池渊手自祂的头发上撩过,带起点点火光,阵阵恶臭气息伴着黑烟传来,那节头发仿佛有痛感般蜷缩起来痛苦的哀嚎,声音尖锐刺耳。

  池渊果断一脚将燎断的头发和眼珠踢到了一边。

  他手指缓慢摩挲过面前的门把手,眉眼低垂,眼神竟然还有些…宠溺?他像是轻声喃喃自语,又像是恋人间耳语:

  [怎么还没问要进来?不进来很难办的]

  池渊的反常让我我脊背汗毛根根直立,牙齿打颤:

  [池渊你说什么?]

  他神色自然的收回了手,没有半分僵硬,一双水灵的眸子也大大方方与我对视,不躲不闪:

  [没什么,在好奇祂怎么还没开口询问]

  我主动结束了与池渊的对视,转身背对池渊。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瞳孔颤抖,掐住自己的户口,努力维持平静: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在我与池渊交谈间,门外不知何时已恢复了平静。

  空旷的房子里只有我与他的呼吸声。

  门口的监控已看不见祂的身影。

  走了吗?

  [要不,你开门看看?]

  池渊声音自我头顶传来,他寒冷的双手自后面拍在我的肩膀上,我浑身一抖,仿佛又感觉到滑腻的蛇信舔在我的耳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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