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日暮疲惫如霜打，万千离恨为脱贫
“这么大个集团，竟然是个铁公鸡。”
“做老板就能颐指气使，真当我们打工人是狗？”
“本人就是万城集团出来的，入职前身心健康，入职半年甲状腺结节3类。”
这边庭审进行时，那边万城的股价哗啦啦下跌。
几个跟万城有合作的品牌当即宣布中断合作。
万思城在被告席上破口大骂得多激烈，那边万思城的助理就接电话接得多频繁。
隔着屏幕，助理额头上的汗珠清晰可辨。
宁总估计是悲愤涌上心头，当庭捂脸哭泣。
“思城，我跟你创业走了那么多年弯路，你连股权都不肯给我，一个月就给我两千二，你问问自己的良心！过不过得去！”
“当年我为了帮你挡酒，喝到直接去了医院，住院就住了两个月，可你一次都没来看过我！”
“我一个连电脑都不会的农村人，硬是熬夜学会了做ppt，我对你毫无保留，你就这么对我。”
“整整二十年啊，我把你当兄弟，你把我当什么！”
一个四十岁中年男人被骂得痛哭，是多么令人悲哀的一个场景。
直播外网友大骂：“把你当狗啊宁汪汪！”
宁汪汪是商业圈给他起的外号，原因无它，就是太狗腿了，万思城叫他往东不敢往西，叫他上吊不敢跳河。
二十年风与雪，得到的只有虚伪和欺骗。
“万思城，众叛亲离感觉怎么样？要不是不干人事会落得这个结局？”
场外网友继续开足火力，场内翟鸿光据理力争。
但无论他怎么争，万城集团违法扣钱是千真万确。
即便宁总真的违反了竞业限制，总共要赔的违约金，不过只是违法扣钱的三分之一。
这样一来，万城集团总共要赔偿两百多万。
庭审快收尾的时候，法官一边翻资料，一边问。
“原告，你还有没有资料要……”
还没说完，法官翻资料的手一顿，眼神随之一变。
继而猛然抬头看了翟鸿光一眼，眼神十分复杂。
这位法官正是审理半年前我爸在万城执勤室猝死案和万城员工讨薪失败案那位。
哥哥看着法官的神态变化，脸上神情慢慢沉重了下去，眼中有暗波翻涌。
法官看到的资料，正好就是宁总拍到的，万思城和翟鸿光的聊天记录。
爸爸深夜执勤猝死后，他们把我爸的尸体从执勤室挪到大街，特地走没监控的路，被他们伪造成没收得到加班任务下，在街上瞎逛悠而死的。
这样，就伪造成非工作时间和工作岗位中突发死亡，不在工伤认定范围内。
跟我爸一样，在万城猝死的员工基本被这么操作了。
我也握紧了拳头。
该拿回来的，一分也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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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光，连续上班43天，上午十点猝死后，拖到午休时间才通知医院，把手机调到游戏状态，未能认定工伤。”
“赵辉，上午到岗后猝死，被拖到公司外巷口，伪造成上班前非工作岗位突发疾病，未能认定工伤。”
“卫楠，晚上七点回复工作信息时猝死，非工作时间、工作场所，不予认定工伤。”
“程安，星期六在公司宿舍猝死后，销毁加班单和相关监控视频，未能认定工伤。”
“张元齐，深夜执勤时猝死后，被挪到大街，销毁执勤值班单，划去张元齐的名字，伪造成深夜逛街突发疾病而死，未能认定工伤。”
法官拿着资料，面容肃然，语气沉沉，一字一句说着，方思城和翟鸿光的脸一点点白了下去。
代理律师瞬间变成被告。
直播外的网友又沸腾了。
“我靠，伪造证据，万城这下彻底完了。”
“我刚买了万城的衣服，现在马上退。”
“谁去万城直播间举报？算我一个。”
方思城和翟鸿光仍然在垂死挣扎。
“可……卫楠确实是非工作时间，非工作场所猝死的，跟我们万城集团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句话显然激怒了网友。
“看到没，下班回工作信息猝死没得赔偿，所以以后都不要回工作信息了。”
“万城某博、某音、某书账号地址，看到的都点进去举报一下。”
“周扒皮看到都要流眼泪，这种老板到底谁在舔？”
方思城和翟鸿光的狡辩让法官沉默了。
卫楠确实是在家里回工作信息猝死的，非工作时间，非工作场所，完全不符合工伤认定范围。
“但如果不是你们不回信息就罚款的高压政策，我老婆也不会饭都不吃在那里回信息！每天晚上都要回信息回到九点才能吃上饭，就连吃饭也要抱着手机，就怕你们点名扣钱！”
“晚上睡觉也要把手机调最大声，每天晚上半夜醒了，第一时间就看手机，担心哪条信息没回复就要被扣钱！”
“自从入职你们万城以来，她就再也没有笑过，多开朗的一个人，硬生生被你折磨致死！”
旁听席上，卫楠的老公嘶声力竭大吼，为自己的亡妻争取利益。
万城极端的高压政策听得法官都皱了眉，但大家都低头翻阅资料，无一人能回应卫楠老公的呐喊。
“审判长，我认为卫楠属于工伤认定范围。”哥哥出声了，他神情严肃，振振有词，“卫楠的工作职责是负责工厂生产，工厂每天晚上都在生产，生产过程中遇到问题都会相互沟通，回家后经常处理工作已经成为常态。”
“卫楠突发疾病倒地时间为19时30分，最后发送工作微信是19时12分，突发疾病到死亡通常都会有一个持续的过程，应当可以认定卫楠符合工作时间和工作岗位突发疾病死亡的情形。”
“根据保护职工合法权益的立法本意，在这种情况下，应当作出有利于职工的推定。”
这番话说完，法官们皆抬头深深看了哥哥好几眼，继而相互交头接耳，低声讨论。
“张淮越！你一个小律师不要太嚣张，我警告你！信不信我让所有律所都不敢用你！”
方思城和翟鸿光仍然在叫嚣，他们叫嚣得越大声，旁听席的助理就越焦急。
“方总，别说了！妙资集团撤资了……喂，哎哎曹总您好，您也要撤资？不不，您先听我说……”
助理还没来得及说完话，接连几个撤资电话又把他急出一身冷汗。
方思城一听到撤资，顿时没了声，猛地抬头看向周边，才发现，四周坐着的，都是以前万城的员工。
他们从前个个低眉顺眼，怂得一批，被欺负得半死也不敢多吭一声，还要每月交一篇感恩公司的信。
方思城经常骄傲地说：“我手下的员工，主打一个字词，就是听话！”
现在，他们高高坐在席上，冷漠地看着他，眼里有愤恨，有怨念，有快感，还有嘲笑。
他愕然失色，呆立不动，原本指挥江山的倨傲面容有一瞬间颤抖。
他惨白的脸上明晃晃写着：那些被他调教得唯唯诺诺的员工，几时变得这么叛逆？
他们不是韭菜吗？怎么都变成镰刀了？
我在旁听席上冷冷一笑，高压政策压得再厉害，也压不住颗颗自由的人心。
16
审判长一锤定音，卫楠、张元齐、吕光、程安、赵辉五人终于得到了工伤认定。
方思城和翟鸿光跌坐在凳子上，神情崩溃，如遭雷击。
等待他们的，是伪造证据的审判。
这可不是简单赔款就能解决的事情。
旁听席和网友一同高呼，往日丑恶嘴脸的资本家，终于得到了报应。
这场官司，也狠狠扇了一大批邪恶资本家的脸。
无数打工人开始长出刺头，纷纷转发万城败诉的新闻，顺便在评论里暗戳戳咒骂自己的老板or上司。
有人也终于拿起法律的武器捍卫自己的尊严。
张氏律所一夜闻名，哥哥接案子接到手软，不得不喊我回去分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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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淮吟，你要辞职？”
老板拿着我的辞职信，冲进我办公室不可置信瞪大眼睛，手指还在颤抖。
我拿起打印好的交接表，微笑道：“老板，我算是完成夙愿了，也该回去做我该做的事。”
父亲的死已经明朗，我留在季氏也没什么可干的了。
老板眼圈泛了红，吸着鼻子道：“小张啊，咱们公司收购了万城，一跃成为龙头，人丁兴旺，销量上涨了十倍，利润比之前翻了五倍不止，你是大功臣啊，你就这么走了，咱们以后可怎么办啊。”
我一边填交接表，一边道：“老板，公司基础都已经打好了，以后的路，就这么顺着走就行了。”
“要是走不顺了，我这有个秘诀。”
老板立即凑过耳朵来听。
“秘诀就是——遵纪守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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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和日丽，秋高气爽。
我一路向阳，缓步走进张氏律所。
几个衣着普通的打工人已经等候多时。
他们有的面露迷茫，有的麻木焦虑，有的惆怅无奈。
日暮疲惫如霜打，万千离恨为脱贫。
每个打工人心里都填满了诸多心酸和无奈。
都在寻找希望的出口。
为他们寻找希望，才是我奋斗的意义所在。
“做老板就能颐指气使，真当我们打工人是狗？”
“本人就是万城集团出来的，入职前身心健康，入职半年甲状腺结节3类。”
这边庭审进行时，那边万城的股价哗啦啦下跌。
几个跟万城有合作的品牌当即宣布中断合作。
万思城在被告席上破口大骂得多激烈，那边万思城的助理就接电话接得多频繁。
隔着屏幕，助理额头上的汗珠清晰可辨。
宁总估计是悲愤涌上心头，当庭捂脸哭泣。
“思城，我跟你创业走了那么多年弯路，你连股权都不肯给我，一个月就给我两千二，你问问自己的良心！过不过得去！”
“当年我为了帮你挡酒，喝到直接去了医院，住院就住了两个月，可你一次都没来看过我！”
“我一个连电脑都不会的农村人，硬是熬夜学会了做ppt，我对你毫无保留，你就这么对我。”
“整整二十年啊，我把你当兄弟，你把我当什么！”
一个四十岁中年男人被骂得痛哭，是多么令人悲哀的一个场景。
直播外网友大骂：“把你当狗啊宁汪汪！”
宁汪汪是商业圈给他起的外号，原因无它，就是太狗腿了，万思城叫他往东不敢往西，叫他上吊不敢跳河。
二十年风与雪，得到的只有虚伪和欺骗。
“万思城，众叛亲离感觉怎么样？要不是不干人事会落得这个结局？”
场外网友继续开足火力，场内翟鸿光据理力争。
但无论他怎么争，万城集团违法扣钱是千真万确。
即便宁总真的违反了竞业限制，总共要赔的违约金，不过只是违法扣钱的三分之一。
这样一来，万城集团总共要赔偿两百多万。
庭审快收尾的时候，法官一边翻资料，一边问。
“原告，你还有没有资料要……”
还没说完，法官翻资料的手一顿，眼神随之一变。
继而猛然抬头看了翟鸿光一眼，眼神十分复杂。
这位法官正是审理半年前我爸在万城执勤室猝死案和万城员工讨薪失败案那位。
哥哥看着法官的神态变化，脸上神情慢慢沉重了下去，眼中有暗波翻涌。
法官看到的资料，正好就是宁总拍到的，万思城和翟鸿光的聊天记录。
爸爸深夜执勤猝死后，他们把我爸的尸体从执勤室挪到大街，特地走没监控的路，被他们伪造成没收得到加班任务下，在街上瞎逛悠而死的。
这样，就伪造成非工作时间和工作岗位中突发死亡，不在工伤认定范围内。
跟我爸一样，在万城猝死的员工基本被这么操作了。
我也握紧了拳头。
该拿回来的，一分也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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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光，连续上班43天，上午十点猝死后，拖到午休时间才通知医院，把手机调到游戏状态，未能认定工伤。”
“赵辉，上午到岗后猝死，被拖到公司外巷口，伪造成上班前非工作岗位突发疾病，未能认定工伤。”
“卫楠，晚上七点回复工作信息时猝死，非工作时间、工作场所，不予认定工伤。”
“程安，星期六在公司宿舍猝死后，销毁加班单和相关监控视频，未能认定工伤。”
“张元齐，深夜执勤时猝死后，被挪到大街，销毁执勤值班单，划去张元齐的名字，伪造成深夜逛街突发疾病而死，未能认定工伤。”
法官拿着资料，面容肃然，语气沉沉，一字一句说着，方思城和翟鸿光的脸一点点白了下去。
代理律师瞬间变成被告。
直播外的网友又沸腾了。
“我靠，伪造证据，万城这下彻底完了。”
“我刚买了万城的衣服，现在马上退。”
“谁去万城直播间举报？算我一个。”
方思城和翟鸿光仍然在垂死挣扎。
“可……卫楠确实是非工作时间，非工作场所猝死的，跟我们万城集团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句话显然激怒了网友。
“看到没，下班回工作信息猝死没得赔偿，所以以后都不要回工作信息了。”
“万城某博、某音、某书账号地址，看到的都点进去举报一下。”
“周扒皮看到都要流眼泪，这种老板到底谁在舔？”
方思城和翟鸿光的狡辩让法官沉默了。
卫楠确实是在家里回工作信息猝死的，非工作时间，非工作场所，完全不符合工伤认定范围。
“但如果不是你们不回信息就罚款的高压政策，我老婆也不会饭都不吃在那里回信息！每天晚上都要回信息回到九点才能吃上饭，就连吃饭也要抱着手机，就怕你们点名扣钱！”
“晚上睡觉也要把手机调最大声，每天晚上半夜醒了，第一时间就看手机，担心哪条信息没回复就要被扣钱！”
“自从入职你们万城以来，她就再也没有笑过，多开朗的一个人，硬生生被你折磨致死！”
旁听席上，卫楠的老公嘶声力竭大吼，为自己的亡妻争取利益。
万城极端的高压政策听得法官都皱了眉，但大家都低头翻阅资料，无一人能回应卫楠老公的呐喊。
“审判长，我认为卫楠属于工伤认定范围。”哥哥出声了，他神情严肃，振振有词，“卫楠的工作职责是负责工厂生产，工厂每天晚上都在生产，生产过程中遇到问题都会相互沟通，回家后经常处理工作已经成为常态。”
“卫楠突发疾病倒地时间为19时30分，最后发送工作微信是19时12分，突发疾病到死亡通常都会有一个持续的过程，应当可以认定卫楠符合工作时间和工作岗位突发疾病死亡的情形。”
“根据保护职工合法权益的立法本意，在这种情况下，应当作出有利于职工的推定。”
这番话说完，法官们皆抬头深深看了哥哥好几眼，继而相互交头接耳，低声讨论。
“张淮越！你一个小律师不要太嚣张，我警告你！信不信我让所有律所都不敢用你！”
方思城和翟鸿光仍然在叫嚣，他们叫嚣得越大声，旁听席的助理就越焦急。
“方总，别说了！妙资集团撤资了……喂，哎哎曹总您好，您也要撤资？不不，您先听我说……”
助理还没来得及说完话，接连几个撤资电话又把他急出一身冷汗。
方思城一听到撤资，顿时没了声，猛地抬头看向周边，才发现，四周坐着的，都是以前万城的员工。
他们从前个个低眉顺眼，怂得一批，被欺负得半死也不敢多吭一声，还要每月交一篇感恩公司的信。
方思城经常骄傲地说：“我手下的员工，主打一个字词，就是听话！”
现在，他们高高坐在席上，冷漠地看着他，眼里有愤恨，有怨念，有快感，还有嘲笑。
他愕然失色，呆立不动，原本指挥江山的倨傲面容有一瞬间颤抖。
他惨白的脸上明晃晃写着：那些被他调教得唯唯诺诺的员工，几时变得这么叛逆？
他们不是韭菜吗？怎么都变成镰刀了？
我在旁听席上冷冷一笑，高压政策压得再厉害，也压不住颗颗自由的人心。
16
审判长一锤定音，卫楠、张元齐、吕光、程安、赵辉五人终于得到了工伤认定。
方思城和翟鸿光跌坐在凳子上，神情崩溃，如遭雷击。
等待他们的，是伪造证据的审判。
这可不是简单赔款就能解决的事情。
旁听席和网友一同高呼，往日丑恶嘴脸的资本家，终于得到了报应。
这场官司，也狠狠扇了一大批邪恶资本家的脸。
无数打工人开始长出刺头，纷纷转发万城败诉的新闻，顺便在评论里暗戳戳咒骂自己的老板or上司。
有人也终于拿起法律的武器捍卫自己的尊严。
张氏律所一夜闻名，哥哥接案子接到手软，不得不喊我回去分案子。
17
“张淮吟，你要辞职？”
老板拿着我的辞职信，冲进我办公室不可置信瞪大眼睛，手指还在颤抖。
我拿起打印好的交接表，微笑道：“老板，我算是完成夙愿了，也该回去做我该做的事。”
父亲的死已经明朗，我留在季氏也没什么可干的了。
老板眼圈泛了红，吸着鼻子道：“小张啊，咱们公司收购了万城，一跃成为龙头，人丁兴旺，销量上涨了十倍，利润比之前翻了五倍不止，你是大功臣啊，你就这么走了，咱们以后可怎么办啊。”
我一边填交接表，一边道：“老板，公司基础都已经打好了，以后的路，就这么顺着走就行了。”
“要是走不顺了，我这有个秘诀。”
老板立即凑过耳朵来听。
“秘诀就是——遵纪守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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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和日丽，秋高气爽。
我一路向阳，缓步走进张氏律所。
几个衣着普通的打工人已经等候多时。
他们有的面露迷茫，有的麻木焦虑，有的惆怅无奈。
日暮疲惫如霜打，万千离恨为脱贫。
每个打工人心里都填满了诸多心酸和无奈。
都在寻找希望的出口。
为他们寻找希望，才是我奋斗的意义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