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乙方收钱会
哟，我被调岗了。
我对老板说：“这是另外的价钱。”
老板对我伸出两根手指。
我微微勾唇，成交。
万城办公氛围非常压抑，几十间办公室，除了电脑键盘敲击声之外，没有任何声音。
为了省电费，他们连灯和空调都不开。
阴暗昏沉，媲美鬼屋。
偶尔听到一两句人声，都是坐在最佳位置的管理层发出的。
他们不是在指责员工，就是拍桌子，摔文件到员工脸上。
我观察了一下，每个员工都挂着硕大的黑眼圈，面如死灰，生无可恋死死盯着屏幕，精神高度紧张。
最紧张的就是靠近管理层工位的员工。
因为这些管理层经常时不时发出一些“啧”、“艹”之类的负面语气助词，严重影响附近员工情绪。
莫说在这里办公，偶尔来开个会都忍不住想吐。
会上，万城一众人原本阴沉的脸色，在看到我方老板之后变得小心翼翼。
他们私底下互相交换眼神，每个眼神都在说：“快看，神经病来了。”
老板一脸无所谓，做乙方那么久，能有一次在甲方面前作威作福的机会，有点病又如何？
对方也不是吃素的，带头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做了一份特别精美的ppt。
视觉效果特别好。
内容和演讲明里暗里都在pua我们。
总结两个词就是：不行，得改。
“距离项目截止只剩三个月了，我想大家都在等尾款吧。”
男人似笑非笑，直接拿尾款说事。
万城所有人露出胜利的笑容，并兴趣盎然等我们拉苦瓜脸。
剩下三个月时间，不加班绝对改不过来。
而且都得往死里加班的那种。
最好跟他们一样猝死几个员工。
不能只有他们惨。
他们以为用尾款就拿捏住我们。
没想到除了老板，其他同事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太好了，我终于能拿双倍工资了！”
“三个月的双倍工资，做梦都能笑死。”
“他们这个ppt得做多久啊，看他黑眼圈熬了一夜吧，还好我跳槽了，不然这个ppt得落我头上。”其中一个从万城跳槽到季氏的同事幸灾乐祸道。
ppt男人剜了那位同事一眼，并陷入了沉默，表情有点不自然。
看样子他真的为这个ppt熬了一夜。
老板求助式地看向我。
我镇定地打开合约，指着合约上的列表道：“这几个人，都是外派到你方公司的员工，外派工作协议明确列明加班需要支付双倍工资或调休，由于外派协议约定时间仅剩三个月时间，这三个月内都要加班的话，是无法安排调休的，那么只能支付双倍工资，且协议上已经写明，加班导致的双倍工资由甲方支付。”
不需要我们支付双倍工资，老板立马松了口气。
ppt男人不可置信拿过协议翻了又翻，然后瘫倒在椅背上。
我暗暗一笑，他们的必胜客法务队伍早就卷铺盖跑路到我们公司了，所以当初签合约时，我把所有风险都拟了出来，没想到对方没了专业法务，看都不看一眼，秒签。
ppt男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坐起来继续犟：“你们的产品效果不行，就必须要改，不论怎么样，都是你方能力不足，如果项目延期导致利润达不到预期，应该由你们承担后果。”
我不慌不忙把电脑接上演示屏，翻出项目组的聊天记录：“现在的产品效果，就是根据最初几次开会拟定的方案，你方也再三确认使用这一版方案，而且，这份方案是作为附件签订在合约里面，都盖了骑缝章，具有法律效力。”
“现在你们提出的要求已经跟原来大相庭径，可以说是完全不同的要求，这是你们要违背合约内容，我们不应该承担这个后果。”
我也没想到，偌大一个集团，竟然看都不看合约，直接签名盖章。
这下不仅ppt男人，万城所有人都在埋头翻阅合约，手上没有合约的，就打开手机翻看。
看完后不约而同面面相觑，非常尴尬。
“但不管如何，这个产品效果已经不符合现在潮流了。”
ppt男人有气无力吐出一句。
我笑了笑：“我们也明白，要按照你们要求改也不是不行，只是我们合约只剩三个月了，三个月后我们将有其他安排，要收回所有外派人员，所以，这段时间，你们就得支付加班部分的双倍工资。”
所有同事露出兴奋的目光。
万城臭着一张脸，咬牙切齿：“那就这样吧。”
甲方单方面批评会变成了乙方收钱会。
当爹的给儿子送钱，很合理。
8
临走时，万城有一个小员工私下小声问我：“听说你们加班真的有双倍工资？”
我惊讶道：“对啊，你们怎么知道的？”
小员工瞪大了双眼：“真的假的？”
我身边的同事附和：“不仅有双倍工资，下班不准发工作信息，不打卡，不罚款，五险一金满缴，有企业年金，18薪，各种补贴堪比正式工资。”
这个同事就是万城跳槽过来的，说的都是万城没有的福利，其实并不是在针对万城，而是万城实在太抠。
小员工脸上写满了震惊。
而后惋惜自己浪费在万城的大好青春年华。
万城其他员工耳朵尖，纷纷凑过来听。
“来了都说好。”几个前万城同事一同诱惑，“我们张姐精通法律，你们该好好找她补补基本知识，干万思城狗丫的。”
万思城作为万城集团老板，基本业务一概不熟，就喜欢压榨员工福利，而且经常在工作群分享pua文章：“一个好的员工应该具备什么素质”、“老板喜欢的下属长啥样？”、“为何聪明的老板都不发年终奖”……
万城员工在他的高压pua下毫无成就感，整日研究如何写日报周报，如何制作精美ppt以及私下流传回复老板话术大全word版（每日更新）。
正经业务一概不干。
在万城员工的星星眼下，我一脸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不敢不敢，略懂略懂。”
于是乎，我又多了几十名新客户。
新客户越来越多，我实在是应接不暇。
所以，我把在桥头摆摊做公益法律咨询的哥哥接了过来，两个人租了个会议厅，开班教学，名字就叫做“用法律干倒一切周扒皮-基础班”，每人每节50元。
作者有话说：
我对老板说：“这是另外的价钱。”
老板对我伸出两根手指。
我微微勾唇，成交。
万城办公氛围非常压抑，几十间办公室，除了电脑键盘敲击声之外，没有任何声音。
为了省电费，他们连灯和空调都不开。
阴暗昏沉，媲美鬼屋。
偶尔听到一两句人声，都是坐在最佳位置的管理层发出的。
他们不是在指责员工，就是拍桌子，摔文件到员工脸上。
我观察了一下，每个员工都挂着硕大的黑眼圈，面如死灰，生无可恋死死盯着屏幕，精神高度紧张。
最紧张的就是靠近管理层工位的员工。
因为这些管理层经常时不时发出一些“啧”、“艹”之类的负面语气助词，严重影响附近员工情绪。
莫说在这里办公，偶尔来开个会都忍不住想吐。
会上，万城一众人原本阴沉的脸色，在看到我方老板之后变得小心翼翼。
他们私底下互相交换眼神，每个眼神都在说：“快看，神经病来了。”
老板一脸无所谓，做乙方那么久，能有一次在甲方面前作威作福的机会，有点病又如何？
对方也不是吃素的，带头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做了一份特别精美的ppt。
视觉效果特别好。
内容和演讲明里暗里都在pua我们。
总结两个词就是：不行，得改。
“距离项目截止只剩三个月了，我想大家都在等尾款吧。”
男人似笑非笑，直接拿尾款说事。
万城所有人露出胜利的笑容，并兴趣盎然等我们拉苦瓜脸。
剩下三个月时间，不加班绝对改不过来。
而且都得往死里加班的那种。
最好跟他们一样猝死几个员工。
不能只有他们惨。
他们以为用尾款就拿捏住我们。
没想到除了老板，其他同事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太好了，我终于能拿双倍工资了！”
“三个月的双倍工资，做梦都能笑死。”
“他们这个ppt得做多久啊，看他黑眼圈熬了一夜吧，还好我跳槽了，不然这个ppt得落我头上。”其中一个从万城跳槽到季氏的同事幸灾乐祸道。
ppt男人剜了那位同事一眼，并陷入了沉默，表情有点不自然。
看样子他真的为这个ppt熬了一夜。
老板求助式地看向我。
我镇定地打开合约，指着合约上的列表道：“这几个人，都是外派到你方公司的员工，外派工作协议明确列明加班需要支付双倍工资或调休，由于外派协议约定时间仅剩三个月时间，这三个月内都要加班的话，是无法安排调休的，那么只能支付双倍工资，且协议上已经写明，加班导致的双倍工资由甲方支付。”
不需要我们支付双倍工资，老板立马松了口气。
ppt男人不可置信拿过协议翻了又翻，然后瘫倒在椅背上。
我暗暗一笑，他们的必胜客法务队伍早就卷铺盖跑路到我们公司了，所以当初签合约时，我把所有风险都拟了出来，没想到对方没了专业法务，看都不看一眼，秒签。
ppt男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坐起来继续犟：“你们的产品效果不行，就必须要改，不论怎么样，都是你方能力不足，如果项目延期导致利润达不到预期，应该由你们承担后果。”
我不慌不忙把电脑接上演示屏，翻出项目组的聊天记录：“现在的产品效果，就是根据最初几次开会拟定的方案，你方也再三确认使用这一版方案，而且，这份方案是作为附件签订在合约里面，都盖了骑缝章，具有法律效力。”
“现在你们提出的要求已经跟原来大相庭径，可以说是完全不同的要求，这是你们要违背合约内容，我们不应该承担这个后果。”
我也没想到，偌大一个集团，竟然看都不看合约，直接签名盖章。
这下不仅ppt男人，万城所有人都在埋头翻阅合约，手上没有合约的，就打开手机翻看。
看完后不约而同面面相觑，非常尴尬。
“但不管如何，这个产品效果已经不符合现在潮流了。”
ppt男人有气无力吐出一句。
我笑了笑：“我们也明白，要按照你们要求改也不是不行，只是我们合约只剩三个月了，三个月后我们将有其他安排，要收回所有外派人员，所以，这段时间，你们就得支付加班部分的双倍工资。”
所有同事露出兴奋的目光。
万城臭着一张脸，咬牙切齿：“那就这样吧。”
甲方单方面批评会变成了乙方收钱会。
当爹的给儿子送钱，很合理。
8
临走时，万城有一个小员工私下小声问我：“听说你们加班真的有双倍工资？”
我惊讶道：“对啊，你们怎么知道的？”
小员工瞪大了双眼：“真的假的？”
我身边的同事附和：“不仅有双倍工资，下班不准发工作信息，不打卡，不罚款，五险一金满缴，有企业年金，18薪，各种补贴堪比正式工资。”
这个同事就是万城跳槽过来的，说的都是万城没有的福利，其实并不是在针对万城，而是万城实在太抠。
小员工脸上写满了震惊。
而后惋惜自己浪费在万城的大好青春年华。
万城其他员工耳朵尖，纷纷凑过来听。
“来了都说好。”几个前万城同事一同诱惑，“我们张姐精通法律，你们该好好找她补补基本知识，干万思城狗丫的。”
万思城作为万城集团老板，基本业务一概不熟，就喜欢压榨员工福利，而且经常在工作群分享pua文章：“一个好的员工应该具备什么素质”、“老板喜欢的下属长啥样？”、“为何聪明的老板都不发年终奖”……
万城员工在他的高压pua下毫无成就感，整日研究如何写日报周报，如何制作精美ppt以及私下流传回复老板话术大全word版（每日更新）。
正经业务一概不干。
在万城员工的星星眼下，我一脸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不敢不敢，略懂略懂。”
于是乎，我又多了几十名新客户。
新客户越来越多，我实在是应接不暇。
所以，我把在桥头摆摊做公益法律咨询的哥哥接了过来，两个人租了个会议厅，开班教学，名字就叫做“用法律干倒一切周扒皮-基础班”，每人每节50元。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