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见血
傍晚，莫栩如约来到军营，领走了王德竣和五十个离北兵。
正是晚饭的时候，本该是闲散慵懒的一刻，连日头都飞速西斜，似乎是要逃离疲倦的人间。但是洪征府城外，数十位士兵的整装进军带来了肃杀的气氛。
路过的人为之侧目，纷纷避让开来，生怕触了霉头。
城门口当值的也是位离北的兵，见状也是十分疑惧，他们最近应该撤回离北老家才是，怎么又会派来这么多同袍进府城。
不过他也迅速确认了这些人的身份，里面有很多他的熟人，还有队正王德竣亲自分说，他一个大头兵没有资格多问什么，默默放了行，目送着这队兵进了府城。
那队伍前头除了王德竣，还有两个人是他从没见过的，一个单手牵马显得洒脱不羁，另一个芝兰玉树浑身透着贵气，看王队正那毕恭毕敬的样子，这两人定然是大人物。
事出反常必有妖，连他都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当值的小兵看了眼越来越黑的天，月牙若隐若现。月黑风高，正是杀人的好时机。他莫名打了个寒颤，下意识裹了裹军袄。
莫栩打马走在队伍正前方，神情严肃，带着点生人勿进的感觉。进了城，王德竣才小心翼翼地询问道：“王爷，接下来怎么走？”
莫栩勒住了马，遥望着一个方向，沉声答道：“去熊家。”
熊家并不远，对还在想事情的莫栩来说，路上的时间更是转瞬即逝。对于熊家，莫栩是有怒意的，如此藐视朝廷，如此肆意妄为，换一个其他的人处在他这个位置，说不得就要借这个机会大开杀戒，挫一挫这些世家的威风。
但莫栩并不想见血。
说他懦弱也好，说他圣母也好。他只是觉得这些人罪不至死，杀戮有时候能解决问题，但是不能把杀戮作为解决问题的首选方法。
他想好了，若是今日能逼得熊家低头屈服，他决不会动杀心。
-
阵仗如此大，不可能没人看到，
吃完晚饭，还在院子里纳凉的熊旭东听完了下人的通报，脸上的震惊掩藏不住：“什么？！你说有很多离北的兵进了城直奔城西。”
来通报的人答道：“是的老爷，我亲眼所见。”
熊旭东自知失态，连忙强作镇定，喝道：“大惊小怪，离北的兵进城有什么稀奇，下去吧，管好你的嘴。”
下人走后，熊旭东瘫坐在太师椅上，喃喃道：“中阳王……”
熊家就在城西，这些兵不会无缘无故行动，那么十有八九就是莫栩找来的。
他白天还召集家养的乡勇以备不测，只是没想到莫栩也能来的如此快，更没想到的是，离北居然真的能出兵支持朝廷。
“我是不是走错了？”
熊旭东有点懊悔，又想到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若不是儿子失手打死了人，他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如今想什么也没用，熊旭东明白当下的处境，不能坐以待毙。
他先是寻来了自己的三弟，说道：“三弟，你去把府里能打的人都找到，把武器发下去，聚到前厅。”
而后熊旭东又找来两个贴身的仆从，吩咐了两句。
那熊家犯了事的公子熊方林不敢出门，正在府里调戏着小妾，就被闯入的两名下人五花大绑，而后抬到了熊旭东的屋子里。
熊旭东怜爱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儿啊，莫怪为父，爹不能为了你葬送整个熊家，能不能活下来，爹只能尽力了。”
熊方林本来生气着，听完熊旭东的话直接慌了：“爹，你什么意思，你要把我交出去吗？娘今天不是还说那王爷奈何不得我们吗。”
熊旭东叹了口气：“爹没办法了，那人太过狡诈，是爹误判了。”
“不，爹……”
熊方林还想求救，熊旭东摆摆手，让下人用布堵住了儿子的嘴，只能“呜呜”地喊。
“把他看好。”
熊旭东怕自己心软，不忍再看，只留了一句话，连忙离开。
-
熊家，朱红的大门被破开，轰隆一声倒塌。
一名小兵进去打量了四周退了出来，向王德竣表示并无异样。
王德竣请示莫栩，得到了许可，立马指挥五十人进了熊府，五十人小队在府里的前厅结好阵势。
熊旭东动作也不慢，在莫栩带着兵闯进来没多久，也带着一大帮子人赶到。
熊旭东站在队伍前方，说道：“王爷来访，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他身后是一群熊府养的乡勇民丁，在仓促之下熊家也集结出了百余号人，看上去比莫栩这边的动静还要大。
只是那些民丁看起来跟普通农民也差不了多少，虽手上拿着武器，但也是乌合之众，跟天下闻名的离北军里出来的士兵相比，气势弱了不止一点。
若不是有熊旭东强撑着上前对峙，领着他们前进，只怕是有不少人要打退堂鼓了。其中很多人手攥紧着木棍长刀，走的慢吞吞，分出眼光偷偷打量对面的离北兵，心中忍不住地惶恐。
从军营出发之后，莫栩的神态就带着一丝不苟的威严感，到底是第一次带兵被感染的肃杀还是心底谨慎紧张刻意保持的认真，只有他自己清楚。此刻面对熊旭东的提问，莫栩语气带着明显的寒意：“我为何如此，熊家主想必比我清楚。令公子身犯命案，其罪一；朝廷诏令不从，其罪二；藐视本王威严，其罪三。”
说完莫栩浅笑一声，只是这笑就像罂粟花一般，看上去美丽又危险：”如今看来，熊家似乎还想跟我动上刀戈，那前面这些都无所谓了。熊家既然想造反，那我不介意诛了你的九族。”
熊旭东神情一僵，还在狡辩：“王爷这说得哪里话，我又没有提前得到通知，怎会知道是王爷来访。家里遭受突袭，家中男丁聚众自保难道不是应有之理。”
莫栩停下了那不达眼底的笑，厉声喝道：“熊旭东，我且问你，你服还是不服？ ”
随着莫栩话音一落，王德竣把配刀一拔，而后五十名离北士兵齐刷刷地一同拔刀，刀的破空声如银瓶乍破一般，格外清晰响亮，仿佛敲到了所有人的心里。
熊旭东心里苦笑不已，看来今日是没法善了了。其实，从他得知莫栩有了兵之后，就大概猜到了会是这个结果，而集结家里的壮丁，无非还是想秀一下拳头好跟莫栩讨价还价，让熊家输的不那么惨罢了。
“带上来吧。”熊旭东声音略有沙哑地说道，说完这句话，他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身上再也没往日的精气神。
熊家的人群被挤出一条裂隙，两名仆从把五花大绑的熊方林押了上来，涕泗横流，嘴巴里不断呜咽，但是因为堵着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儿啊，父亲无能。”熊旭东闭上了眼，心里已经老泪纵横，但很快他就睁开了眼睛，一脚把儿子踢倒在地，说道：“王爷，犬子犯错，在下教子无方，愿意把这个混账交给官府惩治。只是这熊府上上下下并无过错，恳请王爷宽容则个，若是动起手来，想必你我都不愿意看到。在下教子无方，我愿意接受王爷管辖和责罚......”
熊旭东话还没说完，人群里竟然冲出一位美妇人，旁人想拦又不敢拦，让她走到跟前一把推搡熊旭东，破口大骂：“熊旭东你个窝囊废，连儿子都不要了，你是不是男人。”
她朝熊旭东啐了口口水，又向莫栩开炮：“王爷怎么了，王爷就能随意欺压我们百姓。我们熊家什么时候对不起朝廷了？你以为我们愿意当离北的狗，还不是朝廷公卿无能，我等庇护乡里结盟自治的时候，朝廷又在哪里？如今朝廷回来了，三言两语就要断世家的根，还带了这几十个蛮兵来威胁，有能耐你去打外虏啊，去打离北啊，欺负我们家算什么本事！”
那妇人不知道是平日里彪悍惯了，还是此刻说出了熊家人的心里话，熊家连熊旭东在内一时竟无一人阻拦，任由她撒泼。
莫栩听着不大舒服，不过倒也不放在心上，今日熊旭东低了头，府城的事就了结了大半，让一位妇人撒撒气说不准还能让事情更加顺利。
“找死！”
莫栩是这么想，可是不代表所有人都能这么想，林河怒意迸发，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那边。
龙武卫千户身法冠绝天下，就这点距离，还没人反应过来，那美妇人就被林河一巴掌扇倒在地，半边脸都肿了起来。
那妇人似乎没收到过这般委屈，一时间失了语，恐惧地盯着林河。
林河二话不说，抽出了剑直冲那妇人的面门。
旁边一位会武功的熊家仆从欲忠心护主，打算阻拦，谁知林河的剑这么刁钻，只在他扑来的瞬间便转而刺中了他的心口，血液飞溅，有几滴还溅到了那妇人的脸上。
妇人摸摸脸庞的温热，颤抖地看着手上的殷红，终于忍不住尖叫出声。
“保护家主！”“保护夫人！”身边有人大喊。
这一切说起来很长，但从林河扇巴掌，到杀了那位仆从，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氛围下，一点点的惊慌、愤怒或者恐惧都会迅速蒸腾。
在熊家那边方寸大乱的时候，有一些胆小的人慌不择路地四散而逃，而离北的兵在混乱的刺激下，下意识地一刀把逃来的人砍翻在地。
虽然熊旭东和莫栩都未曾命令出手，但是冲突已经爆发，熊府的前厅顷刻间形成了混战的局面愈演愈烈。
“保护王爷！”
王德竣也反应过来，连忙吩咐几位士兵将莫栩护住往后退，而后带队加入了厮杀。
血腥的气味一旦起了，再也收不住。
正是晚饭的时候，本该是闲散慵懒的一刻，连日头都飞速西斜，似乎是要逃离疲倦的人间。但是洪征府城外，数十位士兵的整装进军带来了肃杀的气氛。
路过的人为之侧目，纷纷避让开来，生怕触了霉头。
城门口当值的也是位离北的兵，见状也是十分疑惧，他们最近应该撤回离北老家才是，怎么又会派来这么多同袍进府城。
不过他也迅速确认了这些人的身份，里面有很多他的熟人，还有队正王德竣亲自分说，他一个大头兵没有资格多问什么，默默放了行，目送着这队兵进了府城。
那队伍前头除了王德竣，还有两个人是他从没见过的，一个单手牵马显得洒脱不羁，另一个芝兰玉树浑身透着贵气，看王队正那毕恭毕敬的样子，这两人定然是大人物。
事出反常必有妖，连他都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当值的小兵看了眼越来越黑的天，月牙若隐若现。月黑风高，正是杀人的好时机。他莫名打了个寒颤，下意识裹了裹军袄。
莫栩打马走在队伍正前方，神情严肃，带着点生人勿进的感觉。进了城，王德竣才小心翼翼地询问道：“王爷，接下来怎么走？”
莫栩勒住了马，遥望着一个方向，沉声答道：“去熊家。”
熊家并不远，对还在想事情的莫栩来说，路上的时间更是转瞬即逝。对于熊家，莫栩是有怒意的，如此藐视朝廷，如此肆意妄为，换一个其他的人处在他这个位置，说不得就要借这个机会大开杀戒，挫一挫这些世家的威风。
但莫栩并不想见血。
说他懦弱也好，说他圣母也好。他只是觉得这些人罪不至死，杀戮有时候能解决问题，但是不能把杀戮作为解决问题的首选方法。
他想好了，若是今日能逼得熊家低头屈服，他决不会动杀心。
-
阵仗如此大，不可能没人看到，
吃完晚饭，还在院子里纳凉的熊旭东听完了下人的通报，脸上的震惊掩藏不住：“什么？！你说有很多离北的兵进了城直奔城西。”
来通报的人答道：“是的老爷，我亲眼所见。”
熊旭东自知失态，连忙强作镇定，喝道：“大惊小怪，离北的兵进城有什么稀奇，下去吧，管好你的嘴。”
下人走后，熊旭东瘫坐在太师椅上，喃喃道：“中阳王……”
熊家就在城西，这些兵不会无缘无故行动，那么十有八九就是莫栩找来的。
他白天还召集家养的乡勇以备不测，只是没想到莫栩也能来的如此快，更没想到的是，离北居然真的能出兵支持朝廷。
“我是不是走错了？”
熊旭东有点懊悔，又想到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若不是儿子失手打死了人，他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如今想什么也没用，熊旭东明白当下的处境，不能坐以待毙。
他先是寻来了自己的三弟，说道：“三弟，你去把府里能打的人都找到，把武器发下去，聚到前厅。”
而后熊旭东又找来两个贴身的仆从，吩咐了两句。
那熊家犯了事的公子熊方林不敢出门，正在府里调戏着小妾，就被闯入的两名下人五花大绑，而后抬到了熊旭东的屋子里。
熊旭东怜爱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儿啊，莫怪为父，爹不能为了你葬送整个熊家，能不能活下来，爹只能尽力了。”
熊方林本来生气着，听完熊旭东的话直接慌了：“爹，你什么意思，你要把我交出去吗？娘今天不是还说那王爷奈何不得我们吗。”
熊旭东叹了口气：“爹没办法了，那人太过狡诈，是爹误判了。”
“不，爹……”
熊方林还想求救，熊旭东摆摆手，让下人用布堵住了儿子的嘴，只能“呜呜”地喊。
“把他看好。”
熊旭东怕自己心软，不忍再看，只留了一句话，连忙离开。
-
熊家，朱红的大门被破开，轰隆一声倒塌。
一名小兵进去打量了四周退了出来，向王德竣表示并无异样。
王德竣请示莫栩，得到了许可，立马指挥五十人进了熊府，五十人小队在府里的前厅结好阵势。
熊旭东动作也不慢，在莫栩带着兵闯进来没多久，也带着一大帮子人赶到。
熊旭东站在队伍前方，说道：“王爷来访，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他身后是一群熊府养的乡勇民丁，在仓促之下熊家也集结出了百余号人，看上去比莫栩这边的动静还要大。
只是那些民丁看起来跟普通农民也差不了多少，虽手上拿着武器，但也是乌合之众，跟天下闻名的离北军里出来的士兵相比，气势弱了不止一点。
若不是有熊旭东强撑着上前对峙，领着他们前进，只怕是有不少人要打退堂鼓了。其中很多人手攥紧着木棍长刀，走的慢吞吞，分出眼光偷偷打量对面的离北兵，心中忍不住地惶恐。
从军营出发之后，莫栩的神态就带着一丝不苟的威严感，到底是第一次带兵被感染的肃杀还是心底谨慎紧张刻意保持的认真，只有他自己清楚。此刻面对熊旭东的提问，莫栩语气带着明显的寒意：“我为何如此，熊家主想必比我清楚。令公子身犯命案，其罪一；朝廷诏令不从，其罪二；藐视本王威严，其罪三。”
说完莫栩浅笑一声，只是这笑就像罂粟花一般，看上去美丽又危险：”如今看来，熊家似乎还想跟我动上刀戈，那前面这些都无所谓了。熊家既然想造反，那我不介意诛了你的九族。”
熊旭东神情一僵，还在狡辩：“王爷这说得哪里话，我又没有提前得到通知，怎会知道是王爷来访。家里遭受突袭，家中男丁聚众自保难道不是应有之理。”
莫栩停下了那不达眼底的笑，厉声喝道：“熊旭东，我且问你，你服还是不服？ ”
随着莫栩话音一落，王德竣把配刀一拔，而后五十名离北士兵齐刷刷地一同拔刀，刀的破空声如银瓶乍破一般，格外清晰响亮，仿佛敲到了所有人的心里。
熊旭东心里苦笑不已，看来今日是没法善了了。其实，从他得知莫栩有了兵之后，就大概猜到了会是这个结果，而集结家里的壮丁，无非还是想秀一下拳头好跟莫栩讨价还价，让熊家输的不那么惨罢了。
“带上来吧。”熊旭东声音略有沙哑地说道，说完这句话，他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身上再也没往日的精气神。
熊家的人群被挤出一条裂隙，两名仆从把五花大绑的熊方林押了上来，涕泗横流，嘴巴里不断呜咽，但是因为堵着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儿啊，父亲无能。”熊旭东闭上了眼，心里已经老泪纵横，但很快他就睁开了眼睛，一脚把儿子踢倒在地，说道：“王爷，犬子犯错，在下教子无方，愿意把这个混账交给官府惩治。只是这熊府上上下下并无过错，恳请王爷宽容则个，若是动起手来，想必你我都不愿意看到。在下教子无方，我愿意接受王爷管辖和责罚......”
熊旭东话还没说完，人群里竟然冲出一位美妇人，旁人想拦又不敢拦，让她走到跟前一把推搡熊旭东，破口大骂：“熊旭东你个窝囊废，连儿子都不要了，你是不是男人。”
她朝熊旭东啐了口口水，又向莫栩开炮：“王爷怎么了，王爷就能随意欺压我们百姓。我们熊家什么时候对不起朝廷了？你以为我们愿意当离北的狗，还不是朝廷公卿无能，我等庇护乡里结盟自治的时候，朝廷又在哪里？如今朝廷回来了，三言两语就要断世家的根，还带了这几十个蛮兵来威胁，有能耐你去打外虏啊，去打离北啊，欺负我们家算什么本事！”
那妇人不知道是平日里彪悍惯了，还是此刻说出了熊家人的心里话，熊家连熊旭东在内一时竟无一人阻拦，任由她撒泼。
莫栩听着不大舒服，不过倒也不放在心上，今日熊旭东低了头，府城的事就了结了大半，让一位妇人撒撒气说不准还能让事情更加顺利。
“找死！”
莫栩是这么想，可是不代表所有人都能这么想，林河怒意迸发，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那边。
龙武卫千户身法冠绝天下，就这点距离，还没人反应过来，那美妇人就被林河一巴掌扇倒在地，半边脸都肿了起来。
那妇人似乎没收到过这般委屈，一时间失了语，恐惧地盯着林河。
林河二话不说，抽出了剑直冲那妇人的面门。
旁边一位会武功的熊家仆从欲忠心护主，打算阻拦，谁知林河的剑这么刁钻，只在他扑来的瞬间便转而刺中了他的心口，血液飞溅，有几滴还溅到了那妇人的脸上。
妇人摸摸脸庞的温热，颤抖地看着手上的殷红，终于忍不住尖叫出声。
“保护家主！”“保护夫人！”身边有人大喊。
这一切说起来很长，但从林河扇巴掌，到杀了那位仆从，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氛围下，一点点的惊慌、愤怒或者恐惧都会迅速蒸腾。
在熊家那边方寸大乱的时候，有一些胆小的人慌不择路地四散而逃，而离北的兵在混乱的刺激下，下意识地一刀把逃来的人砍翻在地。
虽然熊旭东和莫栩都未曾命令出手，但是冲突已经爆发，熊府的前厅顷刻间形成了混战的局面愈演愈烈。
“保护王爷！”
王德竣也反应过来，连忙吩咐几位士兵将莫栩护住往后退，而后带队加入了厮杀。
血腥的气味一旦起了，再也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