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借兵
莫栩回到府衙的时候，林河正在大发雷霆骂着那些官员和官差：“你们干什么吃的，就让王爷自己出门，出事了你们担得起吗？”
林河虽然平常不管事，但也是黜陟副使，跟知府平起平坐的官，那些人都被骂的不敢说话。
“说话！王爷去哪了 ？”
林河随意点了一位前头的小官员：“你来说。”
被点名的那位缩了缩脖子，才吞吞吐吐地答道：“王......王爷好像说是备车去熊家拿人，不让我们跟着，我们才......”
“蠢材！”
林河气不打一处来，莫栩天真也就算了，这些官员还这么不上心。这熊家摆明了要唱对台戏，要是发了疯把莫栩给扣了。他不敢想。
“含鸟猢狲的”，林河爆了句粗口，想点几个人一起去寻莫栩，只是想了想后独自抄起了剑：“算了，我自己去。”
只是还没等林河行动，莫栩就走了进来，林河赶紧走到跟前从上到下地打量莫栩，生怕莫栩缺了哪块似的。
莫栩狐疑地问道：“你干什么呢，这又是在做什么？”
林河确认了莫栩完好无损，才悠悠道：“你挺莽啊？在临北府不要命，在这洪征府也不要命？”
“哪有那么严重。”莫栩瞬间回过味来，对着属下们摆摆手：“没事了，劳烦大家，林都尉也是关心我，大家别放在心上。忙去吧。”
下面的人也是松了一口气，连忙告退。
林河还想说点什么，莫栩连忙打住，说道：“里屋说吧。”
来到里屋，林河絮絮叨叨了一阵，莫栩一句也没听进去，一言不发了一会才说道：“行了，你怎么也老妈子起来了。”
“大哥，王爷，我给你跪下得了”，林河白了莫栩一眼：“当时在临北府还能说咱们料敌有误，今天你可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真要出事了你哥那里我怎么交代。”
见莫栩在那“嗯嗯嗯”的，林河也懒得跟这个莽夫再计较，说道：“看你这样子，不顺利吧？”
说起这个，莫栩面色不虞：“嗯，那熊家看来是想硬气到底了。”
林河嘲讽道：“我早说什么来着，这些人啊，不打一顿是不会老实的。”
莫栩苦笑一声：“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咱们手头哪有兵？”
这熊旭东如此作为，莫栩一时半会还真不能怎么着。莫栩是有练兵的打算，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腾出手来也是后话了。
“向离北借兵？”莫栩突兀地冒出一个念头。
颜沧会借吗？
而且借了离北兵来镇压的洪征府，是该听朝廷还是该听离北的？
莫栩一时没有思绪，有些怅然地说道：“看来只能忍一时是一时了，先把手头的事弄好了，再去收拾他们吧。”
林河眼睛中闪出奇异的光芒，缓缓问道：“如果我说，我能给你找到兵呢？”
莫栩错愕了一下，说道：“别说笑，哪来的兵。”
林河侧过头，认真直视莫栩：“真有。”
莫栩察觉到林河不似开玩笑，呼吸微微急促了一些：“你在说什么？认真的？”
林河神秘地笑了笑，拉起莫栩：“走！”
-
洪征府城外，约十里处有一个军营，军营不大，也就能容纳二百人左右。
这里的兵都来自离北，是颜沧从东陵郡派来管辖洪征府的武装力量，负责镇守洪征府城和周边县，平时常驻总兵力有一百出头。
那位跟着王家来洪征府的离北百夫长，他来洪征府可不是单纯就为了传个信，还有一件事，就是把这里离北兵带回去。既然要配合莫栩要接管洪征府，颜沧自然不会过多插手洪征府的管辖，这些兵留在这里也没了用武之地。
先前出于敏感，颜沧也不敢遣派太多的兵来，此时又有一大部分兵也已经归去，此时显得冷清许多。
莫栩一直知道洪征府外必有这样一处军营，只是若不是林河带他过来，他也不知道具体的位置。
“消息很灵通啊。”莫栩瞥了林河一眼。
“来就是了。”
林河扯着莫栩下了马，徒步进军营，门口的士兵只好奇地打量莫栩，对林河倒是没什么反应，习以为常地打了个招呼：“林哥。”
莫栩顷刻间联想到林河最近反常的外出活动，看来林河不安分的程度超出他的想象。
林河嘿嘿一笑，指指莫栩说道：“这我兄弟，找万大哥有点事。”
那士兵点点头，没有管林河。林河大摇大摆地带着莫栩进了离北的军营里面，见到了颜沧派来的百夫长万陆。
万陆似乎是刚操练完，汗涔涔地穿着粗布短衫，下半身只挂着个牛鼻裤。
“林老弟来了。”
万陆说完才注意到临河身边还有个人，是个面容姣好浑身贵气的公子哥。他一想到自己这幅打扮，还是有些不自在起来：“这位是？”
林河介绍道：“万大哥，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小王爷。”
“这……”万陆有一瞬间的无措，连忙拱拱手：“安北平东将军麾下百夫长，万陆，幸会王爷。”
这礼很没讲究，不过事实上朝廷和离北已经是两套体系，什么官位尊卑的谁还在乎这个。
若是换上了朝廷的其他大官，万陆连看都懒得看一眼。也就是林河前几日寻到了他，巧舌如簧地又是分析又是威慑，扯了一通莫栩和颜沧的合作多么重要云云，把这位离北的小军官说得晕头转向，这才让万陆答应了慢点返回离北，留在洪征府等着帮忙。
此时用这幅草率的模样见到了这位林河一直挂在嘴边的王爷、颜沧的重要合作伙伴，万陆十分别扭。
莫栩对待不是对手的人从来不摆谱，说道：“万大哥不必客气。”
万陆又说道：“不敢当，王爷喊我名字就行，王爷、林老弟，我去换身衣服，你们随意。”
万陆急匆匆地离开后，莫栩随意打量着简陋的营帐，开口道：“林河，你这是要先斩后奏啊。”
林河笑嘻嘻地说道：“你这说的哪里话，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莫栩懒得跟林河算账，没多久万陆就又回来了，换上了一身普通常服：“林老弟也真是，王爷来访也不提前知会一声。”
万陆开门见山地问道：“王爷这次来，是要兵了吧？林老弟先前跟我打过招呼。”
林河老神在在，莫栩只好自己答道：“是。我与平东将军已有盟约，朝廷如今接管洪征府，奈何有宵小作祟，我需要兵，镇一镇场子。”
万陆斟酌了一下，问道：“王爷的吩咐在下莫敢不从，只是，可否由我带队指挥？”
“不行，必须由我们来带。”
莫栩很坚决地拒绝。如果是由离北的军官带领，那么与他来洪征府之前又有什么区别呢。他要的，是自己代表的朝廷能在幽北站住脚跟。
“好吧，任凭王爷差遣”，万陆知晓利害，也没有坚持：“王爷随我来。”
万陆把莫栩林河带到了军营里的校兵场，等了一刻钟，万陆便把还留在此处的兵全部召集了过来，统共五十一人，正好是满编的一队。
万陆站在将台下面，对着所有士兵说道：“喊你们过来是一会有任务，中阳王需要咱们帮帮场子，一会都听王爷吩咐。”
士兵们一下子哄闹起来，对普通人来说，王爷那可是极其神秘的存在，于是纷纷好奇打量着点将台上的人。
“吵什么，你们这些驴球混蛋”，万陆觉得有点丢脸，吼道：“今日王爷需要用你们，耳朵手脚放麻利些。我可提醒你们，王爷跟将军有大事要做，事情办不好回去军法处置。”
抬出了颜沧和军法，士兵们一下子老实不少。万陆又喊了个名字：“王德竣！”
“在！”队伍最前头有位精壮的男子应道。
“一会，王爷吩咐什么，你就做什么，听到了没？”
“是！旅帅！”
万陆把事情交代完，又跟莫栩说道：“王爷，所有的兵都在这儿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用？”
莫栩道：“半个时辰后吧，将士们休整一下，我来这里带人。”
万陆建议道：“王爷不急的话，不如一个时辰后吧，正好让他们吃顿饱饭。”
莫栩点点头同意：“也可。”
-
时间还早，莫栩便离开了军营，打算先回趟府城。
事情出奇的顺利，万陆很识相地就给了兵，这不是简单一个王爷名头就能唬到的，看来林河近日没少下功夫。
莫栩问林河：“什么时候开始琢磨的？”
林河心情似乎好了不少，断了哼着的小曲，答道：“就那天呗，那天你去跟王家老头扯淡回来的时候，伏老不是叨叨没兵难办事吗。咱们现在手里没兵，这不是能借吗，不用白不用。”
莫栩不动声色地警告：“用兵可以，但今天我来指挥，听到没？”
林河眼神闪烁：“你是王爷，不听你的听谁的？”
林河虽然平常不管事，但也是黜陟副使，跟知府平起平坐的官，那些人都被骂的不敢说话。
“说话！王爷去哪了 ？”
林河随意点了一位前头的小官员：“你来说。”
被点名的那位缩了缩脖子，才吞吞吐吐地答道：“王......王爷好像说是备车去熊家拿人，不让我们跟着，我们才......”
“蠢材！”
林河气不打一处来，莫栩天真也就算了，这些官员还这么不上心。这熊家摆明了要唱对台戏，要是发了疯把莫栩给扣了。他不敢想。
“含鸟猢狲的”，林河爆了句粗口，想点几个人一起去寻莫栩，只是想了想后独自抄起了剑：“算了，我自己去。”
只是还没等林河行动，莫栩就走了进来，林河赶紧走到跟前从上到下地打量莫栩，生怕莫栩缺了哪块似的。
莫栩狐疑地问道：“你干什么呢，这又是在做什么？”
林河确认了莫栩完好无损，才悠悠道：“你挺莽啊？在临北府不要命，在这洪征府也不要命？”
“哪有那么严重。”莫栩瞬间回过味来，对着属下们摆摆手：“没事了，劳烦大家，林都尉也是关心我，大家别放在心上。忙去吧。”
下面的人也是松了一口气，连忙告退。
林河还想说点什么，莫栩连忙打住，说道：“里屋说吧。”
来到里屋，林河絮絮叨叨了一阵，莫栩一句也没听进去，一言不发了一会才说道：“行了，你怎么也老妈子起来了。”
“大哥，王爷，我给你跪下得了”，林河白了莫栩一眼：“当时在临北府还能说咱们料敌有误，今天你可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真要出事了你哥那里我怎么交代。”
见莫栩在那“嗯嗯嗯”的，林河也懒得跟这个莽夫再计较，说道：“看你这样子，不顺利吧？”
说起这个，莫栩面色不虞：“嗯，那熊家看来是想硬气到底了。”
林河嘲讽道：“我早说什么来着，这些人啊，不打一顿是不会老实的。”
莫栩苦笑一声：“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咱们手头哪有兵？”
这熊旭东如此作为，莫栩一时半会还真不能怎么着。莫栩是有练兵的打算，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腾出手来也是后话了。
“向离北借兵？”莫栩突兀地冒出一个念头。
颜沧会借吗？
而且借了离北兵来镇压的洪征府，是该听朝廷还是该听离北的？
莫栩一时没有思绪，有些怅然地说道：“看来只能忍一时是一时了，先把手头的事弄好了，再去收拾他们吧。”
林河眼睛中闪出奇异的光芒，缓缓问道：“如果我说，我能给你找到兵呢？”
莫栩错愕了一下，说道：“别说笑，哪来的兵。”
林河侧过头，认真直视莫栩：“真有。”
莫栩察觉到林河不似开玩笑，呼吸微微急促了一些：“你在说什么？认真的？”
林河神秘地笑了笑，拉起莫栩：“走！”
-
洪征府城外，约十里处有一个军营，军营不大，也就能容纳二百人左右。
这里的兵都来自离北，是颜沧从东陵郡派来管辖洪征府的武装力量，负责镇守洪征府城和周边县，平时常驻总兵力有一百出头。
那位跟着王家来洪征府的离北百夫长，他来洪征府可不是单纯就为了传个信，还有一件事，就是把这里离北兵带回去。既然要配合莫栩要接管洪征府，颜沧自然不会过多插手洪征府的管辖，这些兵留在这里也没了用武之地。
先前出于敏感，颜沧也不敢遣派太多的兵来，此时又有一大部分兵也已经归去，此时显得冷清许多。
莫栩一直知道洪征府外必有这样一处军营，只是若不是林河带他过来，他也不知道具体的位置。
“消息很灵通啊。”莫栩瞥了林河一眼。
“来就是了。”
林河扯着莫栩下了马，徒步进军营，门口的士兵只好奇地打量莫栩，对林河倒是没什么反应，习以为常地打了个招呼：“林哥。”
莫栩顷刻间联想到林河最近反常的外出活动，看来林河不安分的程度超出他的想象。
林河嘿嘿一笑，指指莫栩说道：“这我兄弟，找万大哥有点事。”
那士兵点点头，没有管林河。林河大摇大摆地带着莫栩进了离北的军营里面，见到了颜沧派来的百夫长万陆。
万陆似乎是刚操练完，汗涔涔地穿着粗布短衫，下半身只挂着个牛鼻裤。
“林老弟来了。”
万陆说完才注意到临河身边还有个人，是个面容姣好浑身贵气的公子哥。他一想到自己这幅打扮，还是有些不自在起来：“这位是？”
林河介绍道：“万大哥，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小王爷。”
“这……”万陆有一瞬间的无措，连忙拱拱手：“安北平东将军麾下百夫长，万陆，幸会王爷。”
这礼很没讲究，不过事实上朝廷和离北已经是两套体系，什么官位尊卑的谁还在乎这个。
若是换上了朝廷的其他大官，万陆连看都懒得看一眼。也就是林河前几日寻到了他，巧舌如簧地又是分析又是威慑，扯了一通莫栩和颜沧的合作多么重要云云，把这位离北的小军官说得晕头转向，这才让万陆答应了慢点返回离北，留在洪征府等着帮忙。
此时用这幅草率的模样见到了这位林河一直挂在嘴边的王爷、颜沧的重要合作伙伴，万陆十分别扭。
莫栩对待不是对手的人从来不摆谱，说道：“万大哥不必客气。”
万陆又说道：“不敢当，王爷喊我名字就行，王爷、林老弟，我去换身衣服，你们随意。”
万陆急匆匆地离开后，莫栩随意打量着简陋的营帐，开口道：“林河，你这是要先斩后奏啊。”
林河笑嘻嘻地说道：“你这说的哪里话，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莫栩懒得跟林河算账，没多久万陆就又回来了，换上了一身普通常服：“林老弟也真是，王爷来访也不提前知会一声。”
万陆开门见山地问道：“王爷这次来，是要兵了吧？林老弟先前跟我打过招呼。”
林河老神在在，莫栩只好自己答道：“是。我与平东将军已有盟约，朝廷如今接管洪征府，奈何有宵小作祟，我需要兵，镇一镇场子。”
万陆斟酌了一下，问道：“王爷的吩咐在下莫敢不从，只是，可否由我带队指挥？”
“不行，必须由我们来带。”
莫栩很坚决地拒绝。如果是由离北的军官带领，那么与他来洪征府之前又有什么区别呢。他要的，是自己代表的朝廷能在幽北站住脚跟。
“好吧，任凭王爷差遣”，万陆知晓利害，也没有坚持：“王爷随我来。”
万陆把莫栩林河带到了军营里的校兵场，等了一刻钟，万陆便把还留在此处的兵全部召集了过来，统共五十一人，正好是满编的一队。
万陆站在将台下面，对着所有士兵说道：“喊你们过来是一会有任务，中阳王需要咱们帮帮场子，一会都听王爷吩咐。”
士兵们一下子哄闹起来，对普通人来说，王爷那可是极其神秘的存在，于是纷纷好奇打量着点将台上的人。
“吵什么，你们这些驴球混蛋”，万陆觉得有点丢脸，吼道：“今日王爷需要用你们，耳朵手脚放麻利些。我可提醒你们，王爷跟将军有大事要做，事情办不好回去军法处置。”
抬出了颜沧和军法，士兵们一下子老实不少。万陆又喊了个名字：“王德竣！”
“在！”队伍最前头有位精壮的男子应道。
“一会，王爷吩咐什么，你就做什么，听到了没？”
“是！旅帅！”
万陆把事情交代完，又跟莫栩说道：“王爷，所有的兵都在这儿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用？”
莫栩道：“半个时辰后吧，将士们休整一下，我来这里带人。”
万陆建议道：“王爷不急的话，不如一个时辰后吧，正好让他们吃顿饱饭。”
莫栩点点头同意：“也可。”
-
时间还早，莫栩便离开了军营，打算先回趟府城。
事情出奇的顺利，万陆很识相地就给了兵，这不是简单一个王爷名头就能唬到的，看来林河近日没少下功夫。
莫栩问林河：“什么时候开始琢磨的？”
林河心情似乎好了不少，断了哼着的小曲，答道：“就那天呗，那天你去跟王家老头扯淡回来的时候，伏老不是叨叨没兵难办事吗。咱们现在手里没兵，这不是能借吗，不用白不用。”
莫栩不动声色地警告：“用兵可以，但今天我来指挥，听到没？”
林河眼神闪烁：“你是王爷，不听你的听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