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展露
待到荣瑛回到燕尾厅，宣诏的太监已经进来宣百官入朝。
今日朝堂看似平静，实则多股势力在暗暗的搅动风云。
荣瑛松了松肩膀，没有犹豫什么，只留下一个背影。
照常例，待到位见御史，迎见朝廷，一系列流程走下来，才到了说正事的时候，皇帝高坐于御台之上，等着臣子奏报。
荣瑛静静等着萧景煜迈步走出来，瞧着那道如松如鹤的欣长背影，还走了下神。
萧景煜不是一个爱在百官面前奏报的人，但凡他出列递折子便预示着朝中必然有大事发生。
故而除了荣瑛微微抬头去瞧他背影，百官亦偷瞧前面，生怕自己家中的两三破事因为萧景煜这次奏报被抖出来。
“爱卿有事要奏?”
萧景煜一撩朝服行跪礼，起身后将手中的奏折递给来承报的太监。
皇帝接过来读完，皱眉道:“汀州山匪横行，百姓民不聊生?怎么现在才报过来？京兆府知不知情?”
京兆府周溪是太后的远房侄子，不然此次汀州山匪之事也不可能瞒的如此彻底，皇帝问时他才哆哆嗦嗦出来。
“禀告陛下，臣也是今天早上刚刚收到汀州的急报，刚才在外侯召时便拟好了折子，本来打算一会呈上，却不想萧相先臣一步。还请陛下恕罪。”
周溪从袖子中拿出不知道存了多少天的折子，就等此刻来做揶揄的理由。
他自然不是今日才得的消息，甚至比萧景煜还要早。只不过为了将此事遮掩过去提早准备了后路。
荣瑛在后面静静看着这一出“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觉得这人心之间相互算计实在是麻烦，还不如战场上厮杀。也不知萧景煜为何爱在这种人心鬼蜮里和一帮老头勾心斗角。
折子刚呈上去，周溪便朝萧景煜发难:“来人说汀州匪患甚是严重，进出把控极严，不知萧相如何比京兆府知道的更早?”
萧景煜冷着脸回头看了一眼周溪，淡道:“我年轻时曾随老师在汀州游过学，有幸交过二三好友，本来萍水相逢，已经许久不曾联系。却不想三日前院人来报说有旧友来上京寻我，见面才知道是汀州出了匪患，多年家业洗劫一空，迫于生计才来上京寻我。”
“三日前萧相友人来寻，为何今日才报?”后面又有一人出声询问，荣瑛不太认识
萧景煜看了一眼那人是谁，平静道:“虽是友人，但终究多年不见，我亦不知沧海桑田人心多变，自然要命人去汀州走一趟。只是惭愧，我为文臣手中只有家丁可用，故而昨晚才回来报。”
萧景煜言罢，又看向周溪:“只是不知，周大人身为京兆尹，难道手下人还不如我府上家丁吗？怎的今日一早才收到消息，是汀州府的人教程慢，还是京兆尹有私?”
周溪被问的哑然，揶揄道:“今日之事来的急，我尚不曾询问，待到之后了解情况再细陈与萧相。”
“行了，汀州匪患这么大的事，你京兆府不知，倒是萧爱卿先知道，如何算来都是失职!”皇帝与萧景煜一唱一和，怒目看着周溪。
周溪是太后的人，他早就想换掉此人，无奈京畿与皇城侍卫有一部分抽调自京兆尹，太后以此为由，说这是国事亦是家事，几番阻挠。
正好萧景煜刚才已经为他劈好了路，只需顺着他刚才说的顺势而为。
“京兆尹周溪失职渎职，法办吧。”皇帝言罢，看都没再看底下的人一眼。
有人陆陆续续的来给周溪求情，不是太后那边的人，便是雍王一党。
萧景煜不言，看着自己手下的人一个个得理不饶人的将来求情的人一一给驳了回去。
末了等到事态快要平息时，萧景煜又恰到好处的点破了其中几人的罪状。
荣瑛在后面看着都觉心惊，晨起还大摇大摆进皇城的官员，这一个时辰的功夫抄家的抄家，下狱的下狱。
他这是抓了多少人的把柄在手里......
等到一番风雨过后，朝中终于诡异的安宁了下来。
皇帝牵头将话又说回正事上:“如今汀州匪患横行，边疆吃紧，诸位以为当如何?”
朝堂上极少发言的邹谨，这次竟然先一步站出来:“陛下，臣以为如今边疆正吃紧，汀州匪患虽然严重，但到底是一群刁民聚在一起小打小闹，还不足为惧。就算要将其平定，也应先等北疆第一封捷报送到京中再做打算不迟。”
邹谨说完，朝中便又开始蠢蠢欲动。
“此言诧异，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如今外敌当前，边疆固然吃紧，但是汀州近天子脚下怎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北疆如今确实正在征战，但是多日来还不曾传回消息，退一万步讲就算一切顺利，万一是场旷日持久的仗，就放任汀州民不聊生吗？”
“这汀州乃是一方农税重地，切不可将其放失，不然来年征战的银子难道找你们兵部要吗？”户部尚书插了一句嘴。
赵明也是听不下去了，刚才荣瑛就告诉了他，说汀州匪患横行，民不聊生。他憋在上京中一年多，早就手痒了，站出来喝到:
“你就看见那点钱，要我说就打他，什么外敌当前，什么战乱未平，都是他娘....都是借口，揪起来一块揍死算完。那点土匪有什么好怕，俺老赵去，保准给他全收拾了!”
赵明虽是粗野武夫，但却是赤羽营的人，赤羽营是大陈最精良的一支军队，若是赵明带兵去，那汀州匪患固然得解，雍王父子的皇位也就一梦黄粱了。
雍王一言不发的瞪了赵明一眼，赵明也是实在又给瞪了回去。
还言道:“雍王你瞪我做什么？你也一身武艺，要不你去?”
他这句话说完，荣瑛差点笑出声来，使劲憋了憋才堪堪忍住。
雍王气的脸都绿了，忙回头看了一眼他几个心腹。
雍王一党心领神会，唇枪舌剑就将赵明打的无处可逃。
他嘴笨，生气了就要骂娘，旁边御史拿着小本记着，赵明又不能骂，过了一会脸气的和关公似的，只觉得若是现在给他一条长鞭，他能将这些和他对骂的官员一股脑都给甩到城门楼子外面。
萧景煜其实心中已经有了人选，正是博阳侯临走时推荐给他的一个武将，眼见着火候差不多了，刚要出来像皇帝启奏。
结果他刚站出来，便听得身后一道清脆的声音。
“禀陛下，臣愿往汀州剿匪。”
“你去干什么!”
萧景煜声音里带着怒气与慌张直接喝了出来，莫说百官，就连御座上的皇帝都愣了愣。
萧景煜人前向来温文尔雅，就算是跟人吵架也从不红脸，今日能当中呵斥一位姑娘，诡异的宁静片刻后，便开始如夏日蝉鸣般的密集聒噪的窃窃私语。
御史拿着小本子站在旁边眼都看花了，所谓法不责众，这是该记谁呢....
刘麟之站在雍王身后，听到荣瑛出列，反倒是松了口气。
若是荣瑛带队去汀州，不仅不用担心藏在汀州的私兵被发现，兴许连赤羽营最后都能跟随主帅成了他的手中利器，反噬原主。
今日朝堂看似平静，实则多股势力在暗暗的搅动风云。
荣瑛松了松肩膀，没有犹豫什么，只留下一个背影。
照常例，待到位见御史，迎见朝廷，一系列流程走下来，才到了说正事的时候，皇帝高坐于御台之上，等着臣子奏报。
荣瑛静静等着萧景煜迈步走出来，瞧着那道如松如鹤的欣长背影，还走了下神。
萧景煜不是一个爱在百官面前奏报的人，但凡他出列递折子便预示着朝中必然有大事发生。
故而除了荣瑛微微抬头去瞧他背影，百官亦偷瞧前面，生怕自己家中的两三破事因为萧景煜这次奏报被抖出来。
“爱卿有事要奏?”
萧景煜一撩朝服行跪礼，起身后将手中的奏折递给来承报的太监。
皇帝接过来读完，皱眉道:“汀州山匪横行，百姓民不聊生?怎么现在才报过来？京兆府知不知情?”
京兆府周溪是太后的远房侄子，不然此次汀州山匪之事也不可能瞒的如此彻底，皇帝问时他才哆哆嗦嗦出来。
“禀告陛下，臣也是今天早上刚刚收到汀州的急报，刚才在外侯召时便拟好了折子，本来打算一会呈上，却不想萧相先臣一步。还请陛下恕罪。”
周溪从袖子中拿出不知道存了多少天的折子，就等此刻来做揶揄的理由。
他自然不是今日才得的消息，甚至比萧景煜还要早。只不过为了将此事遮掩过去提早准备了后路。
荣瑛在后面静静看着这一出“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觉得这人心之间相互算计实在是麻烦，还不如战场上厮杀。也不知萧景煜为何爱在这种人心鬼蜮里和一帮老头勾心斗角。
折子刚呈上去，周溪便朝萧景煜发难:“来人说汀州匪患甚是严重，进出把控极严，不知萧相如何比京兆府知道的更早?”
萧景煜冷着脸回头看了一眼周溪，淡道:“我年轻时曾随老师在汀州游过学，有幸交过二三好友，本来萍水相逢，已经许久不曾联系。却不想三日前院人来报说有旧友来上京寻我，见面才知道是汀州出了匪患，多年家业洗劫一空，迫于生计才来上京寻我。”
“三日前萧相友人来寻，为何今日才报?”后面又有一人出声询问，荣瑛不太认识
萧景煜看了一眼那人是谁，平静道:“虽是友人，但终究多年不见，我亦不知沧海桑田人心多变，自然要命人去汀州走一趟。只是惭愧，我为文臣手中只有家丁可用，故而昨晚才回来报。”
萧景煜言罢，又看向周溪:“只是不知，周大人身为京兆尹，难道手下人还不如我府上家丁吗？怎的今日一早才收到消息，是汀州府的人教程慢，还是京兆尹有私?”
周溪被问的哑然，揶揄道:“今日之事来的急，我尚不曾询问，待到之后了解情况再细陈与萧相。”
“行了，汀州匪患这么大的事，你京兆府不知，倒是萧爱卿先知道，如何算来都是失职!”皇帝与萧景煜一唱一和，怒目看着周溪。
周溪是太后的人，他早就想换掉此人，无奈京畿与皇城侍卫有一部分抽调自京兆尹，太后以此为由，说这是国事亦是家事，几番阻挠。
正好萧景煜刚才已经为他劈好了路，只需顺着他刚才说的顺势而为。
“京兆尹周溪失职渎职，法办吧。”皇帝言罢，看都没再看底下的人一眼。
有人陆陆续续的来给周溪求情，不是太后那边的人，便是雍王一党。
萧景煜不言，看着自己手下的人一个个得理不饶人的将来求情的人一一给驳了回去。
末了等到事态快要平息时，萧景煜又恰到好处的点破了其中几人的罪状。
荣瑛在后面看着都觉心惊，晨起还大摇大摆进皇城的官员，这一个时辰的功夫抄家的抄家，下狱的下狱。
他这是抓了多少人的把柄在手里......
等到一番风雨过后，朝中终于诡异的安宁了下来。
皇帝牵头将话又说回正事上:“如今汀州匪患横行，边疆吃紧，诸位以为当如何?”
朝堂上极少发言的邹谨，这次竟然先一步站出来:“陛下，臣以为如今边疆正吃紧，汀州匪患虽然严重，但到底是一群刁民聚在一起小打小闹，还不足为惧。就算要将其平定，也应先等北疆第一封捷报送到京中再做打算不迟。”
邹谨说完，朝中便又开始蠢蠢欲动。
“此言诧异，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如今外敌当前，边疆固然吃紧，但是汀州近天子脚下怎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北疆如今确实正在征战，但是多日来还不曾传回消息，退一万步讲就算一切顺利，万一是场旷日持久的仗，就放任汀州民不聊生吗？”
“这汀州乃是一方农税重地，切不可将其放失，不然来年征战的银子难道找你们兵部要吗？”户部尚书插了一句嘴。
赵明也是听不下去了，刚才荣瑛就告诉了他，说汀州匪患横行，民不聊生。他憋在上京中一年多，早就手痒了，站出来喝到:
“你就看见那点钱，要我说就打他，什么外敌当前，什么战乱未平，都是他娘....都是借口，揪起来一块揍死算完。那点土匪有什么好怕，俺老赵去，保准给他全收拾了!”
赵明虽是粗野武夫，但却是赤羽营的人，赤羽营是大陈最精良的一支军队，若是赵明带兵去，那汀州匪患固然得解，雍王父子的皇位也就一梦黄粱了。
雍王一言不发的瞪了赵明一眼，赵明也是实在又给瞪了回去。
还言道:“雍王你瞪我做什么？你也一身武艺，要不你去?”
他这句话说完，荣瑛差点笑出声来，使劲憋了憋才堪堪忍住。
雍王气的脸都绿了，忙回头看了一眼他几个心腹。
雍王一党心领神会，唇枪舌剑就将赵明打的无处可逃。
他嘴笨，生气了就要骂娘，旁边御史拿着小本记着，赵明又不能骂，过了一会脸气的和关公似的，只觉得若是现在给他一条长鞭，他能将这些和他对骂的官员一股脑都给甩到城门楼子外面。
萧景煜其实心中已经有了人选，正是博阳侯临走时推荐给他的一个武将，眼见着火候差不多了，刚要出来像皇帝启奏。
结果他刚站出来，便听得身后一道清脆的声音。
“禀陛下，臣愿往汀州剿匪。”
“你去干什么!”
萧景煜声音里带着怒气与慌张直接喝了出来，莫说百官，就连御座上的皇帝都愣了愣。
萧景煜人前向来温文尔雅，就算是跟人吵架也从不红脸，今日能当中呵斥一位姑娘，诡异的宁静片刻后，便开始如夏日蝉鸣般的密集聒噪的窃窃私语。
御史拿着小本子站在旁边眼都看花了，所谓法不责众，这是该记谁呢....
刘麟之站在雍王身后，听到荣瑛出列，反倒是松了口气。
若是荣瑛带队去汀州，不仅不用担心藏在汀州的私兵被发现，兴许连赤羽营最后都能跟随主帅成了他的手中利器，反噬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