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人多势众
一刻钟后，莫栩带着林河，以及身后几十人，就拐到了南城门附近的一条闹街。
府衙在城南，离南城门稍近些就有不少的酒楼茶楼，专门给南边来的行商货郎游人做生意，也算热闹。
只是莫栩一行这几十人，比起街道上的光景，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街道上张贴告示的地方，围了一大圈人，比起往常城外搭戏台子唱戏来看的人都不少。
这“唱戏”的人不是别人，正式昨天在饭桌上借着醉意给莫栩戴高帽的那位左希，旁边还有左希的好友，郭磊。
这左希一大清早就来到府衙，给莫栩送上了一篇《论新税十利》，这文文采并不算好，但是这是一晚上时间写出的，其中颇有见地，不光是纯粹的拍马屁，而是言之有物地提出了新税法的实操性和利弊。
莫栩当即明白，这是投名状，看来随着他的行动，已经开始有人主动站队到他这边了。不知道这位左希处理实务的能力如何，但就是对新税法的理解，就足以让莫栩认可。于是除了几位伏老的心腹，左希也被莫栩点将去南城门附近做宣传工作。
左希其实一开始不太明白莫栩的意图，这要是打嘴仗，不说约一个洪征府的诸贤辩论，怎么着也得去栖凤书院争夺一下话语权，在这大马路上跟一些什么也不懂的百姓较什么劲。
只是莫栩吩咐了，他只好应下，用心去做。
左希拉上了好友郭磊帮忙，两人就在这条街道卖力地宣传起这税法。
刚贴完告示没多久，就有不少人给围了过来。有不认字的老乡问左希，官府说的什么。左希娓娓道来，以自己文章的观点为准，阐述起这摊丁入亩的税法。
只是那老乡听了半天，挠挠头道：“小官爷，俺是个粗人，听了半天也没听明白，您就说是不是这官府又要加税了？”
左希有点无奈，正欲详细讲解，身边的郭磊就伸手拦住了他，抢白道：“老乡们，仔细听我说，这官府不是要加税，这每亩地的税钱确实比原来多了，但是往后朝廷不再收丁银，也就是人头费。”
郭磊说的大白话，老乡自然听得懂，兴奋问道：“官爷说的是真？朝廷不要人头费了？”
郭磊说道：“没错，以后这人和田的税一块收，只收一样。多地的多交，少地的少交，没地的不交。”
人群一下子就哄吵起来，议论纷纷。
又有位妇人怯生生地问道：“官爷，这我家就我汉子一个，现在种着三亩地，按这新税法得缴多少啊？”
众人的目光又看了过来。对啊，这新税旧税的，他们管朝廷怎么收作甚，应该关心这钱会不会缴的更多才是。
左希心算了一下，报了个数。那妇人面色一喜，实在是这个新法子收的钱比她去年要缴的少了三成。
她连忙说道：“谢谢官爷。”
在场的人回过味来，也各自说起自己家几口人几亩地，左希耐心地一一作答。在场的都是普通百姓，在莫栩新设置的制度下，最少的也能免掉一成税赋，最多的有三成，而那些破落户就更是一分钱都不用交。
人群中顿时洋溢着喜悦之情，对这新税法都赞不绝口，不断感恩朝廷。
左希适时地说道：“大家请记住，这新法是中阳王为我们谋的福祉，日后王爷就在这洪征府坐镇，好好治理咱们的家乡。”
“晓得晓得。”
“原来是王爷，王爷好人啊！”
“新法好，新法好，快实施吧。”
那些知道了消息的百姓走后，又把消息说于了街坊邻居和亲戚。于是乎，不断的有人来这片地方来听朝廷的新税法。
左希适才被郭磊打了岔才明白，跟这些庶民们打交道，不需要讲那么多文绉绉的话，于是也换了风格，用浅显的语言向着一拨一拨的乡亲们不断讲起新税法。
在洪征府的其他几处地方，莫栩派出去的宣传，都收到了相似的效果。新税法是利民的事，只要让老百姓听明白，自然会得到拥戴，几乎是短短一个早上，洪征府的老百姓说起这新法，都是赞不绝口。脑袋多转几个弯的人明白这税法是要针对那些有钱的老爷，心里更是畅快。
莫栩来到时，场面的热闹依然很足，往常不甚繁华的洪征府在今日居然生出了几分节日才会有的喜庆感。
而那些跟着莫栩来的世家子弟和士子很是不解，这里发生了什么？莫栩又带他们来这里做甚？
郭磊眼睛尖，注意到了莫栩和林河，高声喊道：“王爷来了。”
这些老百姓听到王爷，又是好奇又是兴奋又有一些恐惧，纷纷转身向后看去，果然看到了为首一位丰神俊朗的男子。
这等气度，当是大人物。
“大家好。”
莫栩亲切地跟老乡们打了个招呼，而后自然地向前走去，人流自动分开了一道间隙，目送着莫栩和林河走到宣讲新税法的小高台。
“乡亲们”，莫栩代替了左希方才的位置，开口道：“我乃中阳王莫栩。今日洪征府颁布了新税法，大家都知道了吗？”
“知道了。”
“既然大家都知道了，我以王爷和朝廷的身份再次保证，这税法说收这么多，就收这么多，字字属实，不知道乡亲们可否满意这新法。”
“满意！”
“好！”
“王爷圣明！”
台下更是响起数十道应和声，都是赞美新法和莫栩的。
莫栩笑了笑，问道：“好，既然大家都说好，本王在这里也听到有人说不好，能不能劳烦各位乡亲们跟他辩上一辩？”
“谁？！”
“哪个王八羔子？”
台下的人被莫栩撩起了火气，反对新法无异于跟所有人作对。
莫栩把眼光投向在百姓后边的那些世家子弟，点了个名：“陈卓然，你不是要论道吗，上来吧。”
随着莫栩话音一落，四周的眼光又纷纷向后看去，而陈卓然身边的人都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我……”
到了这时候，陈卓然欲哭无泪，只能硬着头皮往台上走。
这些来闹事的都是聪明人，哪还能不明白莫栩做了什么，只能向陈卓然分去一个可怜的眼光，心中不免庆幸还好被点的不是自己。
而有些栖凤学院的学生看到百姓的反应，有些也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利用了，当即与那些世家子弟拉开距离作壁上观。
莫栩在心中冷笑。世家不是想人多势众来裹挟他吗？今天就让他们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人多势众。
作者有话说：
府衙在城南，离南城门稍近些就有不少的酒楼茶楼，专门给南边来的行商货郎游人做生意，也算热闹。
只是莫栩一行这几十人，比起街道上的光景，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街道上张贴告示的地方，围了一大圈人，比起往常城外搭戏台子唱戏来看的人都不少。
这“唱戏”的人不是别人，正式昨天在饭桌上借着醉意给莫栩戴高帽的那位左希，旁边还有左希的好友，郭磊。
这左希一大清早就来到府衙，给莫栩送上了一篇《论新税十利》，这文文采并不算好，但是这是一晚上时间写出的，其中颇有见地，不光是纯粹的拍马屁，而是言之有物地提出了新税法的实操性和利弊。
莫栩当即明白，这是投名状，看来随着他的行动，已经开始有人主动站队到他这边了。不知道这位左希处理实务的能力如何，但就是对新税法的理解，就足以让莫栩认可。于是除了几位伏老的心腹，左希也被莫栩点将去南城门附近做宣传工作。
左希其实一开始不太明白莫栩的意图，这要是打嘴仗，不说约一个洪征府的诸贤辩论，怎么着也得去栖凤书院争夺一下话语权，在这大马路上跟一些什么也不懂的百姓较什么劲。
只是莫栩吩咐了，他只好应下，用心去做。
左希拉上了好友郭磊帮忙，两人就在这条街道卖力地宣传起这税法。
刚贴完告示没多久，就有不少人给围了过来。有不认字的老乡问左希，官府说的什么。左希娓娓道来，以自己文章的观点为准，阐述起这摊丁入亩的税法。
只是那老乡听了半天，挠挠头道：“小官爷，俺是个粗人，听了半天也没听明白，您就说是不是这官府又要加税了？”
左希有点无奈，正欲详细讲解，身边的郭磊就伸手拦住了他，抢白道：“老乡们，仔细听我说，这官府不是要加税，这每亩地的税钱确实比原来多了，但是往后朝廷不再收丁银，也就是人头费。”
郭磊说的大白话，老乡自然听得懂，兴奋问道：“官爷说的是真？朝廷不要人头费了？”
郭磊说道：“没错，以后这人和田的税一块收，只收一样。多地的多交，少地的少交，没地的不交。”
人群一下子就哄吵起来，议论纷纷。
又有位妇人怯生生地问道：“官爷，这我家就我汉子一个，现在种着三亩地，按这新税法得缴多少啊？”
众人的目光又看了过来。对啊，这新税旧税的，他们管朝廷怎么收作甚，应该关心这钱会不会缴的更多才是。
左希心算了一下，报了个数。那妇人面色一喜，实在是这个新法子收的钱比她去年要缴的少了三成。
她连忙说道：“谢谢官爷。”
在场的人回过味来，也各自说起自己家几口人几亩地，左希耐心地一一作答。在场的都是普通百姓，在莫栩新设置的制度下，最少的也能免掉一成税赋，最多的有三成，而那些破落户就更是一分钱都不用交。
人群中顿时洋溢着喜悦之情，对这新税法都赞不绝口，不断感恩朝廷。
左希适时地说道：“大家请记住，这新法是中阳王为我们谋的福祉，日后王爷就在这洪征府坐镇，好好治理咱们的家乡。”
“晓得晓得。”
“原来是王爷，王爷好人啊！”
“新法好，新法好，快实施吧。”
那些知道了消息的百姓走后，又把消息说于了街坊邻居和亲戚。于是乎，不断的有人来这片地方来听朝廷的新税法。
左希适才被郭磊打了岔才明白，跟这些庶民们打交道，不需要讲那么多文绉绉的话，于是也换了风格，用浅显的语言向着一拨一拨的乡亲们不断讲起新税法。
在洪征府的其他几处地方，莫栩派出去的宣传，都收到了相似的效果。新税法是利民的事，只要让老百姓听明白，自然会得到拥戴，几乎是短短一个早上，洪征府的老百姓说起这新法，都是赞不绝口。脑袋多转几个弯的人明白这税法是要针对那些有钱的老爷，心里更是畅快。
莫栩来到时，场面的热闹依然很足，往常不甚繁华的洪征府在今日居然生出了几分节日才会有的喜庆感。
而那些跟着莫栩来的世家子弟和士子很是不解，这里发生了什么？莫栩又带他们来这里做甚？
郭磊眼睛尖，注意到了莫栩和林河，高声喊道：“王爷来了。”
这些老百姓听到王爷，又是好奇又是兴奋又有一些恐惧，纷纷转身向后看去，果然看到了为首一位丰神俊朗的男子。
这等气度，当是大人物。
“大家好。”
莫栩亲切地跟老乡们打了个招呼，而后自然地向前走去，人流自动分开了一道间隙，目送着莫栩和林河走到宣讲新税法的小高台。
“乡亲们”，莫栩代替了左希方才的位置，开口道：“我乃中阳王莫栩。今日洪征府颁布了新税法，大家都知道了吗？”
“知道了。”
“既然大家都知道了，我以王爷和朝廷的身份再次保证，这税法说收这么多，就收这么多，字字属实，不知道乡亲们可否满意这新法。”
“满意！”
“好！”
“王爷圣明！”
台下更是响起数十道应和声，都是赞美新法和莫栩的。
莫栩笑了笑，问道：“好，既然大家都说好，本王在这里也听到有人说不好，能不能劳烦各位乡亲们跟他辩上一辩？”
“谁？！”
“哪个王八羔子？”
台下的人被莫栩撩起了火气，反对新法无异于跟所有人作对。
莫栩把眼光投向在百姓后边的那些世家子弟，点了个名：“陈卓然，你不是要论道吗，上来吧。”
随着莫栩话音一落，四周的眼光又纷纷向后看去，而陈卓然身边的人都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我……”
到了这时候，陈卓然欲哭无泪，只能硬着头皮往台上走。
这些来闹事的都是聪明人，哪还能不明白莫栩做了什么，只能向陈卓然分去一个可怜的眼光，心中不免庆幸还好被点的不是自己。
而有些栖凤学院的学生看到百姓的反应，有些也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利用了，当即与那些世家子弟拉开距离作壁上观。
莫栩在心中冷笑。世家不是想人多势众来裹挟他吗？今天就让他们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人多势众。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