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傅家，或有内鬼
崔令在云州。
曹辰清的册子在云州。
十二连环坞的总舵也在云州。
世上真有那么巧合的事吗？
沈末安虽有前世的记忆，但关于这一节却一无所知。
这不怪他，因为前世的他在落水后一直昏迷，醒来时，沈平宁早已到了云州。
漕粮、漕帮、乌香、阿芙蓉……
不知为何，这些线索逐渐融合在一起，虽然目前并不明朗，但沈末安总觉得，这件事和后来会发生的“那件事”有关。
“正好，我们也要去云州，云雀你就和我们一起。”沈平宁对小云雀说：“这样你也安全些。慕言非都告诉我了，那些人都在找你。”
小云雀并没有应。见她仍在犹豫，慕言非便开口：“竹枝郎也死了，云山寨的其他人也都被杀死，这段时间，你最好不要回云山寨。”
小云雀睁大眼，瞳孔紧紧缩着，整个人都在颤抖：“大家……都死了？”
“都死了，一个不剩。”慕言非停顿了一下：“在计划开始，也就是震天虎和竹枝郎被抓那次，那些跟在他们身边的人就都被杀了，余下的藏身处被竹枝郎告诉给了方瑞。”
小云雀红了眼，低下头，握紧的拳头中隐隐现出一线殷红。
就在这时，一声鸽鸣引得几人抬头，却见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盘旋在头顶，仔细一看，那只信鸽的眼睛竟是如宝石一般都红色！
“是傅家的云鸽！”楚三不认出了那只鸽子。
下一刻，傅江澄便带着一群傅家家丁出现在众人面前。
沈末安正要说话，沈平宁却拉了一下他的袖子。
“末安……”
看着沈平宁一脸茫然，沈末安直觉要遭，刚想出言遮掩，沈平宁却直接开口：“他是谁？”
惊愕之中，傅江澄猛地抬起头，将礼仪规矩都抛在脑后，用着近乎匪夷所思的目光盯着沈平宁，刚要唤“殿下”就留意到旁边小云雀，临时改口：“公子，九妹这是？”
沈末安揉了揉额头，刻意忽略掉慕言非，与楚三不对了一下眼神：“路上再说，一会儿你传信给磁州，内容稍后我告诉你。”
见几人表情严肃，傅江澄不敢耽搁，带着几人连夜赶回登州城。
回到傅家在登州的宅子后，沈末安告诉了傅江澄乌巢镇发生的事。
“什么？！失——唔！”
赶在傅江澄大声喊出前，慕言非往他嘴里丢了一枚点心：“小点声，你是想让整个登州城都知道吗？”
傅江澄连忙拿了一杯水，顺下那块点心，然后忙问：“殿下失忆，那之后怎么办？”
“计划不变。”慕言非摇头，“况且阿宁的状况也不适合回京城。”
“是啊，如果让父皇知道小姑姑失忆，第一个被扒皮的肯定是你。”沈末安不咸不淡地开口。
“如果让师父知道殿下偷跑出京，想来一顿板子也是少不了的。”慕言非不着痕迹地反唇相讥，然后看向傅江澄：“等老夫这边的事毕，我们还是会前往云州。殿下让你给磁州传信，老夫人可有回信？”
“还没有，不过应该快了。我在信筒上标了紧急，这份信息就会直接被递到祖母手里。”
“二少爷，磁州来的云鸽！”
傅礼手里捧着一只云鸽，跑时还踉跄一下，还好稳住了。
结果云鸽后，傅江澄拆开信筒，看到上面只有短短一行字……
——已知悉，速回磁州。
是傅孙氏的亲笔。
※
沈平宁一行还未进磁州，就在城外十里亭看到以七姑为首的傅家女郎们。
见到沈平宁，女郎们一拥而上，不仅逼停了傅家马车，还将慕言非、沈末安等一干男子都推到一旁，独独搀着沈平宁和小云雀上了另外一架马车。
这辆车与寻常马车不同，不仅骨架高，轮毂也大，车轴似乎经过特殊处理，移动时颠簸不大，且声音还小。车檐四角都吊着镂花香球，香球里燃着烟，却不是普通熏香，而是闻之神爽的药香。
见慕言非几人目露惊异，傅江澄笑着解释道：“那是百药车，车厢里铺有软垫，还有许多医用工具和药，为祖母远行时所用。但近些年祖母都没有离开过磁州，所以这辆车也就没有怎么出现——我都有好久没见到了。看来祖母是真的把殿下当做亲孙女了。”
“只怕比亲孙女还亲呢。”七姑来到他们车上，“挤个地方，那边人太多了，我就来这边坐。”
坐下后，七姑敛下笑容：“事情我们都知道了。”
几人愣了一下。
“放心，来的都是自家姐妹，嘴严得很，也明白事理，不会说出去的。而且母亲也请了相熟的几名老大夫来，都已经到老宅了。”一口气说完后，七姑看了一会儿傅江澄，摇摇头：“嗯，肯定不会是他。”
对于她的反应，几人均感迷茫。
但沈末安和慕言非同时意识到了什么。
难道……
七姑坐直身体，说出一个令车中所有人都心头一跳的消息：“我就直说了吧，母亲怀疑傅家还有内鬼，而且就在傅家人里。”
她说的傅家人，就是傅家的嫡系子嗣。
傅江澄直接愣了。
“那前面那辆车里的女郎……”楚三不皱眉。
“那些都是祖母亲自试探过的，且大部分都是未出阁的女郎，与外界并无牵扯，公子尽可放心。”七姑顿了片刻，然后说：“殿下失忆的事，云升也被瞒着，我特意来这，就是替祖母传个话。傅家已不安全。那些女郎们涉世未深，只能帮忙看顾殿下，却没有办法帮更多的事，但凡涉及日后计划，除了我、祖母还有江澄外，不要与任何人提起。”
竟然连傅云升也被瞒着……
想到傅云升，慕言非眉头一动，回头看向沈末安。
却见沈末安摇了一下头。
随后，沈末安就在慕言非眼中看到一抹嘲笑。
他读懂了，慕言非的这个眼神是——
一个返魂之人，连这件事都帮不上，没用。
沈末安深呼吸过数次，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松开拳头。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慕言非，你给孤等着！
作者有话说：
曹辰清的册子在云州。
十二连环坞的总舵也在云州。
世上真有那么巧合的事吗？
沈末安虽有前世的记忆，但关于这一节却一无所知。
这不怪他，因为前世的他在落水后一直昏迷，醒来时，沈平宁早已到了云州。
漕粮、漕帮、乌香、阿芙蓉……
不知为何，这些线索逐渐融合在一起，虽然目前并不明朗，但沈末安总觉得，这件事和后来会发生的“那件事”有关。
“正好，我们也要去云州，云雀你就和我们一起。”沈平宁对小云雀说：“这样你也安全些。慕言非都告诉我了，那些人都在找你。”
小云雀并没有应。见她仍在犹豫，慕言非便开口：“竹枝郎也死了，云山寨的其他人也都被杀死，这段时间，你最好不要回云山寨。”
小云雀睁大眼，瞳孔紧紧缩着，整个人都在颤抖：“大家……都死了？”
“都死了，一个不剩。”慕言非停顿了一下：“在计划开始，也就是震天虎和竹枝郎被抓那次，那些跟在他们身边的人就都被杀了，余下的藏身处被竹枝郎告诉给了方瑞。”
小云雀红了眼，低下头，握紧的拳头中隐隐现出一线殷红。
就在这时，一声鸽鸣引得几人抬头，却见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盘旋在头顶，仔细一看，那只信鸽的眼睛竟是如宝石一般都红色！
“是傅家的云鸽！”楚三不认出了那只鸽子。
下一刻，傅江澄便带着一群傅家家丁出现在众人面前。
沈末安正要说话，沈平宁却拉了一下他的袖子。
“末安……”
看着沈平宁一脸茫然，沈末安直觉要遭，刚想出言遮掩，沈平宁却直接开口：“他是谁？”
惊愕之中，傅江澄猛地抬起头，将礼仪规矩都抛在脑后，用着近乎匪夷所思的目光盯着沈平宁，刚要唤“殿下”就留意到旁边小云雀，临时改口：“公子，九妹这是？”
沈末安揉了揉额头，刻意忽略掉慕言非，与楚三不对了一下眼神：“路上再说，一会儿你传信给磁州，内容稍后我告诉你。”
见几人表情严肃，傅江澄不敢耽搁，带着几人连夜赶回登州城。
回到傅家在登州的宅子后，沈末安告诉了傅江澄乌巢镇发生的事。
“什么？！失——唔！”
赶在傅江澄大声喊出前，慕言非往他嘴里丢了一枚点心：“小点声，你是想让整个登州城都知道吗？”
傅江澄连忙拿了一杯水，顺下那块点心，然后忙问：“殿下失忆，那之后怎么办？”
“计划不变。”慕言非摇头，“况且阿宁的状况也不适合回京城。”
“是啊，如果让父皇知道小姑姑失忆，第一个被扒皮的肯定是你。”沈末安不咸不淡地开口。
“如果让师父知道殿下偷跑出京，想来一顿板子也是少不了的。”慕言非不着痕迹地反唇相讥，然后看向傅江澄：“等老夫这边的事毕，我们还是会前往云州。殿下让你给磁州传信，老夫人可有回信？”
“还没有，不过应该快了。我在信筒上标了紧急，这份信息就会直接被递到祖母手里。”
“二少爷，磁州来的云鸽！”
傅礼手里捧着一只云鸽，跑时还踉跄一下，还好稳住了。
结果云鸽后，傅江澄拆开信筒，看到上面只有短短一行字……
——已知悉，速回磁州。
是傅孙氏的亲笔。
※
沈平宁一行还未进磁州，就在城外十里亭看到以七姑为首的傅家女郎们。
见到沈平宁，女郎们一拥而上，不仅逼停了傅家马车，还将慕言非、沈末安等一干男子都推到一旁，独独搀着沈平宁和小云雀上了另外一架马车。
这辆车与寻常马车不同，不仅骨架高，轮毂也大，车轴似乎经过特殊处理，移动时颠簸不大，且声音还小。车檐四角都吊着镂花香球，香球里燃着烟，却不是普通熏香，而是闻之神爽的药香。
见慕言非几人目露惊异，傅江澄笑着解释道：“那是百药车，车厢里铺有软垫，还有许多医用工具和药，为祖母远行时所用。但近些年祖母都没有离开过磁州，所以这辆车也就没有怎么出现——我都有好久没见到了。看来祖母是真的把殿下当做亲孙女了。”
“只怕比亲孙女还亲呢。”七姑来到他们车上，“挤个地方，那边人太多了，我就来这边坐。”
坐下后，七姑敛下笑容：“事情我们都知道了。”
几人愣了一下。
“放心，来的都是自家姐妹，嘴严得很，也明白事理，不会说出去的。而且母亲也请了相熟的几名老大夫来，都已经到老宅了。”一口气说完后，七姑看了一会儿傅江澄，摇摇头：“嗯，肯定不会是他。”
对于她的反应，几人均感迷茫。
但沈末安和慕言非同时意识到了什么。
难道……
七姑坐直身体，说出一个令车中所有人都心头一跳的消息：“我就直说了吧，母亲怀疑傅家还有内鬼，而且就在傅家人里。”
她说的傅家人，就是傅家的嫡系子嗣。
傅江澄直接愣了。
“那前面那辆车里的女郎……”楚三不皱眉。
“那些都是祖母亲自试探过的，且大部分都是未出阁的女郎，与外界并无牵扯，公子尽可放心。”七姑顿了片刻，然后说：“殿下失忆的事，云升也被瞒着，我特意来这，就是替祖母传个话。傅家已不安全。那些女郎们涉世未深，只能帮忙看顾殿下，却没有办法帮更多的事，但凡涉及日后计划，除了我、祖母还有江澄外，不要与任何人提起。”
竟然连傅云升也被瞒着……
想到傅云升，慕言非眉头一动，回头看向沈末安。
却见沈末安摇了一下头。
随后，沈末安就在慕言非眼中看到一抹嘲笑。
他读懂了，慕言非的这个眼神是——
一个返魂之人，连这件事都帮不上，没用。
沈末安深呼吸过数次，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松开拳头。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慕言非，你给孤等着！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