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重生之人
沈平宁的求知欲和好奇心远超慕言非的想象。
仅一夜的时间，慕言非就把剑门之役、琅玄矛盾、自己是怎样来到琅国的、二人是如何相处的，沈平宁是怎样的人、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以及将要去做什么都告诉了沈平宁。
当然，一些关键的地方被慕言非巧妙抹去，而另一些则被他篡改。
所以当沈末安等人找到他们，一开始，还没有人发现沈平宁失忆的事。
直到——
“小姑姑，你、你怎么牵着慕言非的手？”沈末安睁大眼，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平宁握着慕言非的那只手。
沈平宁顺他目光向下一看，一脸坦然：“他是我的未婚夫，我为什么不能牵他的手？”
她这一说，所有人都傻了。
“哎~原来九小姐和俏郎君是这样的关系？怪不得怪不得~”
何游鲤一脸促狭地看着二人。
“什么？九小姐和慕公子竟……我之前居然没看出来，哎呀……”
小云雀捧着脸，一脸好奇。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楚三不一头雾水。
“未——？！”回神后，沈末安一脸暴怒，抬手就想给慕言非一掌。
但鉴于沈平宁在，且还用着一脸“如果你敢动他我跟你没完”的表情看过来。沈末安憋了好一会儿，才瓮声瓮气地对慕言非说：“跟我来，我有事要问你。”
见慕言非要跟去，沈平宁拉了一下他。这动作落在沈末安眼中，让他既难过，又生气。
“没事的，阿宁，公子只是找我问话，不是打架。”慕言非一边宽慰沈平宁，一边看向沈末安，意带询问：“我说的对吗？公子。”
沈末安知道，一旦说是，那稍后自己便不能对慕言非动手。
他看向沈平宁，发现沈平宁也在看着他。沈末安沉默片刻，然后点了一下头。
沈平宁这才松手。
直到走得足够远，远到感受不到沈平宁几人气息后，沈末安才停下脚步。
“殿下想问的是不是阿宁失——”
慕言非话音未落，沈末安便突然发难，横手抵住他脖颈，然后将慕言非推到一棵树上。
沈末安怒气更胜。
“为什么不出手？”他死死盯着慕言非的眼睛，“你是看不起本宫吗？”
慕言非却一脸淡然，丝毫没有命在旦夕的自觉：“只是相信殿下不会伤我而已。”
沈末安没有松手。
“你对小姑姑做了什么？”他一用力，小臂便向前一顶，慕言非的呼吸就困难一分。
“本宫知道你精通司星台术法，但本宫也知道，你答应了父皇，不会再在琅国内使用玄国的术。怎么，是等不及了，就想要对小姑姑下手了吗？”
“原来我在殿下眼中竟然这么卑鄙无耻？”慕言非依然笑着。
沈末安冷嗤：“难道不是吗？这些乌香究竟是从哪里来的，我想你最清楚。”
见慕言非就要开口，沈末安又一用力，迫得他半途收声。
“我什么都知道，慕言非。”沈末安看着慕言非的眼睛，一字一句：“别和我打马虎眼，也别对我说谎。我之所以还留着你，是因为你将来还有用。”
慕言非忽然笑了。
“你笑什么？”沈末安皱眉。
“殿下可知，司星台内藏书甚多，其中一卷中，记载着一种特殊的情况，名叫‘返魂’。”说话时，慕言非眉眼弯弯。
“返魂之人，可记前尘，因生前有所执之念，故以魂力为基，溯时越空，返还世间。通俗来说，就是民间话本里的‘重生’。”
他笑着看向沈末安的眼睛：“我说的对吗？殿下。”
沈末安没有回答。
但慕言非已从他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我不知道殿下说的‘将来还有用’是什么意思，但我知道——”
沈末安顿觉不妙，刚要撤手，脉门就被扣住。
下一刻，被抵在树上的人就变成了他。
“我想做的事，想要找到的答案，无论是多少个返魂者都没办法阻止。”慕言非的声音沉了下去，泠泠如冰川之水，温润不再，只余刺骨。
“所以我劝殿下，不要挡在我前面。”他忽然笑了。
“会死的。”
最后一句，形如鬼魅。饶是沈末安重生一世，仍被激出一背冷汗。
但他仍咬紧牙关，不肯在气势上落入下乘：“迟早有一天，孤会杀了你。”
孤？
慕言非眉梢一挑，笑了：“原来在前世，殿下已登基为王了？王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可惜……我不是大琅之臣。”
他忽然松开手。
“我不知道殿下在前世经历了什么，但在这一世——”
慕言非没再继续说下去，转身离开。
但沈末安知道，他没说完的那句话是……
——你杀不了我。
※
回到沈平宁面前时，慕言非又恢复了纯良无害的模样。
看着这样的慕言非，沈末安虽然生气，但也无可奈何。
毕竟现在的沈平宁，太相信慕言非了。
而在他二人针锋相对时，何游鲤已经离开，沈平宁则对小云雀说了自己失忆的事。
沈平宁笑着拉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慕言非已经都和我说了，该知道的我也都知道了，所以不用担心我。”
小云雀却皱着眉：“可是自己记得，和别人告诉的终归不一样。”
慕言非指尖一动。
谁知，沈平宁的下一句则让他的心也动了一下。
“慕言非不会害我的。”沈平宁笑着看过来：“对吗？”
虽然都是同一张脸，但在失忆后，沈平宁的笑容总会让慕言非呼吸一顿。
但很快，他就恢复常态，回了她一个笑：“当然，我怎么会害阿宁？”
看着沈平宁又与小云雀和楚三不攀谈起来，慕言非低下眼，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沈末安眼睛一眯，没有说话。
忽然，小云雀说：“顾叔叔死前，告诉了我一件事，关于我爹的那本册子。”
几人都立刻看了过去。
却见小云雀从衣领里掏出那枚银锁片：“顾叔叔说，那本册子的线索就在这个锁片上。”
沈平宁凑过去，发现锁片上的刻痕很浅，很难看清。
“这不像是银铺做的。”虽然失忆，但沈平宁还能在不经意时，回忆起一些从前见识过的工艺，“更像是用普通刀刻的……我看看……”
她眯起眼，仔细辨认着上面的字。
“云川云水云土地，云树云叶云——”沈平宁停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认出最后三个字：“……云雾青？”
“云雾青？”
沈末安与楚三不对视一眼，同时：“云州？”
曹辰清的册子藏在云州？
作者有话说：
仅一夜的时间，慕言非就把剑门之役、琅玄矛盾、自己是怎样来到琅国的、二人是如何相处的，沈平宁是怎样的人、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以及将要去做什么都告诉了沈平宁。
当然，一些关键的地方被慕言非巧妙抹去，而另一些则被他篡改。
所以当沈末安等人找到他们，一开始，还没有人发现沈平宁失忆的事。
直到——
“小姑姑，你、你怎么牵着慕言非的手？”沈末安睁大眼，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平宁握着慕言非的那只手。
沈平宁顺他目光向下一看，一脸坦然：“他是我的未婚夫，我为什么不能牵他的手？”
她这一说，所有人都傻了。
“哎~原来九小姐和俏郎君是这样的关系？怪不得怪不得~”
何游鲤一脸促狭地看着二人。
“什么？九小姐和慕公子竟……我之前居然没看出来，哎呀……”
小云雀捧着脸，一脸好奇。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楚三不一头雾水。
“未——？！”回神后，沈末安一脸暴怒，抬手就想给慕言非一掌。
但鉴于沈平宁在，且还用着一脸“如果你敢动他我跟你没完”的表情看过来。沈末安憋了好一会儿，才瓮声瓮气地对慕言非说：“跟我来，我有事要问你。”
见慕言非要跟去，沈平宁拉了一下他。这动作落在沈末安眼中，让他既难过，又生气。
“没事的，阿宁，公子只是找我问话，不是打架。”慕言非一边宽慰沈平宁，一边看向沈末安，意带询问：“我说的对吗？公子。”
沈末安知道，一旦说是，那稍后自己便不能对慕言非动手。
他看向沈平宁，发现沈平宁也在看着他。沈末安沉默片刻，然后点了一下头。
沈平宁这才松手。
直到走得足够远，远到感受不到沈平宁几人气息后，沈末安才停下脚步。
“殿下想问的是不是阿宁失——”
慕言非话音未落，沈末安便突然发难，横手抵住他脖颈，然后将慕言非推到一棵树上。
沈末安怒气更胜。
“为什么不出手？”他死死盯着慕言非的眼睛，“你是看不起本宫吗？”
慕言非却一脸淡然，丝毫没有命在旦夕的自觉：“只是相信殿下不会伤我而已。”
沈末安没有松手。
“你对小姑姑做了什么？”他一用力，小臂便向前一顶，慕言非的呼吸就困难一分。
“本宫知道你精通司星台术法，但本宫也知道，你答应了父皇，不会再在琅国内使用玄国的术。怎么，是等不及了，就想要对小姑姑下手了吗？”
“原来我在殿下眼中竟然这么卑鄙无耻？”慕言非依然笑着。
沈末安冷嗤：“难道不是吗？这些乌香究竟是从哪里来的，我想你最清楚。”
见慕言非就要开口，沈末安又一用力，迫得他半途收声。
“我什么都知道，慕言非。”沈末安看着慕言非的眼睛，一字一句：“别和我打马虎眼，也别对我说谎。我之所以还留着你，是因为你将来还有用。”
慕言非忽然笑了。
“你笑什么？”沈末安皱眉。
“殿下可知，司星台内藏书甚多，其中一卷中，记载着一种特殊的情况，名叫‘返魂’。”说话时，慕言非眉眼弯弯。
“返魂之人，可记前尘，因生前有所执之念，故以魂力为基，溯时越空，返还世间。通俗来说，就是民间话本里的‘重生’。”
他笑着看向沈末安的眼睛：“我说的对吗？殿下。”
沈末安没有回答。
但慕言非已从他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我不知道殿下说的‘将来还有用’是什么意思，但我知道——”
沈末安顿觉不妙，刚要撤手，脉门就被扣住。
下一刻，被抵在树上的人就变成了他。
“我想做的事，想要找到的答案，无论是多少个返魂者都没办法阻止。”慕言非的声音沉了下去，泠泠如冰川之水，温润不再，只余刺骨。
“所以我劝殿下，不要挡在我前面。”他忽然笑了。
“会死的。”
最后一句，形如鬼魅。饶是沈末安重生一世，仍被激出一背冷汗。
但他仍咬紧牙关，不肯在气势上落入下乘：“迟早有一天，孤会杀了你。”
孤？
慕言非眉梢一挑，笑了：“原来在前世，殿下已登基为王了？王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可惜……我不是大琅之臣。”
他忽然松开手。
“我不知道殿下在前世经历了什么，但在这一世——”
慕言非没再继续说下去，转身离开。
但沈末安知道，他没说完的那句话是……
——你杀不了我。
※
回到沈平宁面前时，慕言非又恢复了纯良无害的模样。
看着这样的慕言非，沈末安虽然生气，但也无可奈何。
毕竟现在的沈平宁，太相信慕言非了。
而在他二人针锋相对时，何游鲤已经离开，沈平宁则对小云雀说了自己失忆的事。
沈平宁笑着拉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慕言非已经都和我说了，该知道的我也都知道了，所以不用担心我。”
小云雀却皱着眉：“可是自己记得，和别人告诉的终归不一样。”
慕言非指尖一动。
谁知，沈平宁的下一句则让他的心也动了一下。
“慕言非不会害我的。”沈平宁笑着看过来：“对吗？”
虽然都是同一张脸，但在失忆后，沈平宁的笑容总会让慕言非呼吸一顿。
但很快，他就恢复常态，回了她一个笑：“当然，我怎么会害阿宁？”
看着沈平宁又与小云雀和楚三不攀谈起来，慕言非低下眼，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沈末安眼睛一眯，没有说话。
忽然，小云雀说：“顾叔叔死前，告诉了我一件事，关于我爹的那本册子。”
几人都立刻看了过去。
却见小云雀从衣领里掏出那枚银锁片：“顾叔叔说，那本册子的线索就在这个锁片上。”
沈平宁凑过去，发现锁片上的刻痕很浅，很难看清。
“这不像是银铺做的。”虽然失忆，但沈平宁还能在不经意时，回忆起一些从前见识过的工艺，“更像是用普通刀刻的……我看看……”
她眯起眼，仔细辨认着上面的字。
“云川云水云土地，云树云叶云——”沈平宁停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认出最后三个字：“……云雾青？”
“云雾青？”
沈末安与楚三不对视一眼，同时：“云州？”
曹辰清的册子藏在云州？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