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小驴七岁时终于认完了常用字，能够把整本功法磕磕绊绊的背下来了，我欣慰极了，当晚给小驴做了一桌子肉，小驴吃的狼吞虎咽，但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努力克制自己停下来，吭哧吭哧翻出来一些食盒，把好肉都挑出来装进食盒。
“娘还没吃过肉呢，我要多装一些给娘吃。师父，明天可以带小驴下山吗？”小驴边吸口水边忙着装肉。
我心里发堵，眼泪憋了一会儿却实在是憋不住，面具下湿淋淋的，带着难受。
“小驴，既然选择修仙，就要努力，时时刻刻想着旁的事情不利于修炼。你娘那边我来照顾，你安心修炼就是了。”我故作冷漠道。
小驴有些失望，好一会儿没说话。沉默的吃了几口肉之后心情才又好起来，笑着给我夹了好多肉，我端起肉回到自己的房间边哭边吃。
第二天我将食盒放到小驴娘的坟前，暗暗发誓要将小驴培养成材。
小驴八岁时将功法背的滚瓜烂熟，时常问我怎么感应天地灵气，我让小驴不必着急，沉下心慢慢来。小驴似乎没懂，神态里隐藏着心虚和焦虑，怕久久没有进步我会生气，忙把洞府打扫得干干净净，把我仅有的两件衣服拿出来洗干净晾晒，心里才好受一点。我觉得小驴焦虑的样子挺可爱，摸摸她的头安抚了她一番。
小驴十岁时依然没有成功感应天地灵气，哭丧着脸问我会不会把她赶走，我笑着说小驴要一辈子当我徒弟的，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走。小驴看起来安心了些，跑到厨房学着我的样子给我做了些饭菜。
嗯，比我做的好吃多了。
我发觉小驴有做大厨的天赋，挤出时间跑到镇上去买了几本食谱，又对着食谱买了些材料回去，然后发现了一个悲催事实——原主留下来的钱不够养活师徒俩了，得想办法赚钱。
小驴看到食谱，眼睛都亮了，照着食谱上的配方做了几天饭菜和点心，我吃的心满意足，教徒弟的动力愈发充足。还剩下一些点心，我忽然想到怎么赚钱了。
我用小驴做的点心赚了不少银钱，有人建议我开店，我摆手拒绝，教徒弟和自己修炼都已经够忙了，实在是分不出心来！
日子一天天过，转眼间小驴十五岁了，她早已能够感应天地灵气，却迟迟无法引气入体，她比以前沉稳多了，只是偶尔还是会心烦意乱急躁不已，每每如此，她就打扫洞府、洗澡、洗衣服、做饭、种花，一套流程下来，不仅她舒爽，我也跟着舒服了。
这几年我也在不断熟悉原主的功法、剑法，小驴看我练剑觉得我十分威武，我便把我熟悉的剑法招式都教授给她，她虽照猫画虎能做出同样的动作，但始终差点意思，我让她沉下心来慢慢练，不必急于一时。有一次练剑，她不小心把我的面具弄掉了，看到我满是岁月痕迹皱巴巴的脸，小驴有些惊讶，眼睛飘忽不敢看我。我被小驴的反应伤到了，心里很不是滋味，想着怎么处罚她才能让自己破碎的心灵恢复如初。
小驴想了半天，还是鼓起勇气正正看着我，眼里十分真诚，对我说，“师父，我一定好好努力，争取在您有生之年成才！”
我眼前一黑，气的半天不想理她。最后还是小驴做了点心来哄我，我才心情好了些。
终于有一天小驴哭着对我说，自己没有修仙的天分，愧对于师父的栽培，请师父责罚，甚至把她逐出师门卖了她都可以，莫要在小驴身上浪费光阴和钱财了。
我叹了一口气，带着小驴去山巅看风景。正值冬季山巅覆盖冰雪，路途崎岖难行，我用灵力罩护着小驴不被风雪侵袭。沿途看见一棵枯树在霜雪中静立，抬手施法，树上霎时开满冰玉兰花，小驴看着这一景象，惊奇的停下来手捧着一朵冰玉兰花细细观察，看到我走远了，才赶忙追上去。
我在一处瀑布旁停下，略施灵力，瀑布便凝成了冰，我指着一块石头上的坑洼，给小驴讲了水滴石穿的故事，小驴望着我又望了望瀑布，似有所悟。正当我还想说铁杵磨成针的故事，小驴先一步给我讲述了精卫填海、愚公移山、绳锯木断的故事，说自己很是敬佩这些人坚持不懈的精神，我点点头，故作高深，实则心里有点慌乱，徒弟似乎懂得比我还多啊，可恶，给她卷起来了，小孩子还是不要太急于求成啊！
我带着小驴在日落之前赶到了山顶。火红圆日烧灼了天边的云彩，万丈霞光映在女孩脸上，美极了。我心中忽有所感，感到身体内灵气前比之前通畅了些，趁着落日残阳余晖，抽出剑畅快的练了一场，之前凝滞不通的感觉也随着动作消失不见。
剑舞寒光，山顶顽石承受不住力量纷纷开裂，天上忽起鹅毛大雪，晚霞照着飞雪，构成一副奇景。小驴怔怔看着我，不知在想什么。
一套剑法舞毕，大雪也跟着消失不见，我长呼一口气，静静看着小驴。
“师父，我错了，我不该说那些，”小驴拉着我的袖子，眼睛亮晶晶的说着，“当仙人也太威风了！师父，我能不能做你一辈子的徒弟...”
我笑着摸摸她的脑袋，“当然能了。好徒弟，师父饿了，我们回去吃饭吧。”
当夜小驴成功引起入体，我看着系统奖励的那两点称职点数，感动哭了。
春去秋来，小驴一晃就二十了，修为在我和她的共同努力下成功突破到了练气二层。期间我带着小驴去看了她母亲的坟，她虽然悲伤，却也很快接受事实平静下来，我赞叹于她的坚强，却又想到另一方面，万一我时日无多，不能再教导小驴了怎么办呢？
先前我看到小驴会偷偷看一些言情的话本子，这小姑娘会不会也想谈恋爱呢？我旁敲侧击暗示小驴可以多出去走动，和青年才俊结些良缘，好过和我这个老家伙在山中磋磨人生。
小驴拒绝的斩钉截铁：“不要，我要在山里好好照顾师父。”
我劝了小驴几个月，小驴终于结交了一位男性友人，不过两个月就爱的死去活来，然后被骗光了所有钱财。
小驴找我哭了一整天，我有些心虚，给了她几张清心符，让她晚上睡觉贴在胸口，以清除渣男带给她的不良心情。第二天清早小驴顶着黑眼圈练剑，我起来的时候她已经练了两个时辰了，我问她有没有好一些，结果小驴恶狠狠的说她要抓紧时间练剑，争取斩尽世间所有渣男！
我吓了一跳，怎么起到了反效果！赶忙让小驴把清心符拿给我看，原来我老眼昏花看错符了，给了她一张噩梦符。因我的过错让小驴对爱情产生阴影，我更加心虚了，晚上给小驴做了顿一桌子菜。小驴一边艰难的吃一边大口喝水，席间欲言又止，一顿饭下来她居然喝了大半桶水！我惊异于小驴的胃部奇妙，同时被通知我以后不必再做饭了。
我乐得清闲，开始研究炼丹。小驴也更加专心努力的修炼。
光阴似箭，转眼间小驴都四十岁了，修为突破至练气五层，我将获得的称职点数全点在了修为，达到了练气十二层。
这么多年相处，我也察觉出小驴似乎并不是女强文大女主的命，她的废灵根确实让她修行艰难。而我作为一个贫穷散修，能够帮到徒弟的地方实在太少了。我也曾劝小驴外出历练寻找自己的机缘，小驴坚决不答应，非要留在我身边照顾我。我问小驴会不会恨我执意让她修仙，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说，“师父当年从饥荒中把我解救出来，养我长大，对我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而我资质不好，修为低微，不能让师父享受到呼风唤雨的威风和福气，才是要愧疚一辈子。”
我听完弹了她一个脑瓜崩，“为师才不要你这小孩报答些什么。你能够平安幸福一辈子就好了，你要是实在觉得愧疚，就多给我做点好吃的。”
小驴哭笑不得，“我都四十多岁的人了，师父还说我是小孩子。”
转眼又过了几十年，我已经记不清多少年了，只看见小驴的脸一天天的衰老，恍然间，竟和自己一样了。
小驴到了将近九十岁，也没有放弃修炼，性子没有随着年龄变得沉稳，而是更加活泼调皮了。
我和小驴搬着板凳，拿着点心并排坐在外面看日落。
“一转眼，我都和师父一样老了。”小驴感叹道。
“呵呵，你这孽徒，怎么说话的。要不是你琢磨不出美颜丹，我们至于这么老吗？”我狡辩道。
“师父，小时候我看你那么老，总是怕你下一刻就抛下我走了，所以总是不敢出去太久。现在看，我们俩谁先走还不一定呢。”
听着小驴的话越发大逆不道，我气的夺走了她那盘点心，“不许乱说，罚你没有点心吃。”
小驴没了点心，还嬉皮笑脸的，跟我扯东扯西，说些村里听来的八卦，末了，突然来一句毫不相干的话，“师父，我练气大圆满了，想来很快就能筑基了。”
我沉默片刻，因为系统奖励的称职点数，我现在已经筑基，寿命上限延长许多，面容也年轻了十岁。
见我没有回应，小驴笑着继续说：“我马上要闭死关全力突破了，师父，想吃什么好吃的，我明天给你多做点。”
我不敢想小驴要闭关多久，是否能够突破，我只希望她晚一点闭关，再给我这个做师父的一点准备时间，“食谱上的，我都想吃。”
“师父，你莫不是贪吃鬼转世。”小驴一脸惊讶。
翌日，小驴早早起床，真的去准备食材了。我看她忙忙碌碌，自己也不想修炼，就站在她旁边指点江山。
小驴被我烦的不行，为了不让我再开尊口，她一边做一边不停的讲解每道菜的步骤、注意事项，每做一道菜就把它封进符箓里——这是小驴的独门秘技，可以让饭菜保存很久还保留原有的风味、鲜美甚至温度。
很难想象一个仅有两人的师门在那段日子里像菜市场一样吵闹。
待到小驴开始闭关，我心里有些茫然又有些侥幸心里，和她相约一起出关。
察觉到小驴的命牌灭了，我起身打开隔壁洞府的门。小驴静坐在蒲团上，表情平静，仿佛一座雕像。
小驴突破失败，寿元尽了。
想起自己没给小驴准备棺材，不禁恼怒自己考虑不周，只好先用冰灵力做了一个简陋的棺材，把小驴放进去。
下山路上，腊月的风雪刺的我骨头疼，真奇怪，我明明是冰灵根，竟会觉得霜雪刺骨，连心都冻的钝痛。
“娘还没吃过肉呢，我要多装一些给娘吃。师父，明天可以带小驴下山吗？”小驴边吸口水边忙着装肉。
我心里发堵，眼泪憋了一会儿却实在是憋不住，面具下湿淋淋的，带着难受。
“小驴，既然选择修仙，就要努力，时时刻刻想着旁的事情不利于修炼。你娘那边我来照顾，你安心修炼就是了。”我故作冷漠道。
小驴有些失望，好一会儿没说话。沉默的吃了几口肉之后心情才又好起来，笑着给我夹了好多肉，我端起肉回到自己的房间边哭边吃。
第二天我将食盒放到小驴娘的坟前，暗暗发誓要将小驴培养成材。
小驴八岁时将功法背的滚瓜烂熟，时常问我怎么感应天地灵气，我让小驴不必着急，沉下心慢慢来。小驴似乎没懂，神态里隐藏着心虚和焦虑，怕久久没有进步我会生气，忙把洞府打扫得干干净净，把我仅有的两件衣服拿出来洗干净晾晒，心里才好受一点。我觉得小驴焦虑的样子挺可爱，摸摸她的头安抚了她一番。
小驴十岁时依然没有成功感应天地灵气，哭丧着脸问我会不会把她赶走，我笑着说小驴要一辈子当我徒弟的，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走。小驴看起来安心了些，跑到厨房学着我的样子给我做了些饭菜。
嗯，比我做的好吃多了。
我发觉小驴有做大厨的天赋，挤出时间跑到镇上去买了几本食谱，又对着食谱买了些材料回去，然后发现了一个悲催事实——原主留下来的钱不够养活师徒俩了，得想办法赚钱。
小驴看到食谱，眼睛都亮了，照着食谱上的配方做了几天饭菜和点心，我吃的心满意足，教徒弟的动力愈发充足。还剩下一些点心，我忽然想到怎么赚钱了。
我用小驴做的点心赚了不少银钱，有人建议我开店，我摆手拒绝，教徒弟和自己修炼都已经够忙了，实在是分不出心来！
日子一天天过，转眼间小驴十五岁了，她早已能够感应天地灵气，却迟迟无法引气入体，她比以前沉稳多了，只是偶尔还是会心烦意乱急躁不已，每每如此，她就打扫洞府、洗澡、洗衣服、做饭、种花，一套流程下来，不仅她舒爽，我也跟着舒服了。
这几年我也在不断熟悉原主的功法、剑法，小驴看我练剑觉得我十分威武，我便把我熟悉的剑法招式都教授给她，她虽照猫画虎能做出同样的动作，但始终差点意思，我让她沉下心来慢慢练，不必急于一时。有一次练剑，她不小心把我的面具弄掉了，看到我满是岁月痕迹皱巴巴的脸，小驴有些惊讶，眼睛飘忽不敢看我。我被小驴的反应伤到了，心里很不是滋味，想着怎么处罚她才能让自己破碎的心灵恢复如初。
小驴想了半天，还是鼓起勇气正正看着我，眼里十分真诚，对我说，“师父，我一定好好努力，争取在您有生之年成才！”
我眼前一黑，气的半天不想理她。最后还是小驴做了点心来哄我，我才心情好了些。
终于有一天小驴哭着对我说，自己没有修仙的天分，愧对于师父的栽培，请师父责罚，甚至把她逐出师门卖了她都可以，莫要在小驴身上浪费光阴和钱财了。
我叹了一口气，带着小驴去山巅看风景。正值冬季山巅覆盖冰雪，路途崎岖难行，我用灵力罩护着小驴不被风雪侵袭。沿途看见一棵枯树在霜雪中静立，抬手施法，树上霎时开满冰玉兰花，小驴看着这一景象，惊奇的停下来手捧着一朵冰玉兰花细细观察，看到我走远了，才赶忙追上去。
我在一处瀑布旁停下，略施灵力，瀑布便凝成了冰，我指着一块石头上的坑洼，给小驴讲了水滴石穿的故事，小驴望着我又望了望瀑布，似有所悟。正当我还想说铁杵磨成针的故事，小驴先一步给我讲述了精卫填海、愚公移山、绳锯木断的故事，说自己很是敬佩这些人坚持不懈的精神，我点点头，故作高深，实则心里有点慌乱，徒弟似乎懂得比我还多啊，可恶，给她卷起来了，小孩子还是不要太急于求成啊！
我带着小驴在日落之前赶到了山顶。火红圆日烧灼了天边的云彩，万丈霞光映在女孩脸上，美极了。我心中忽有所感，感到身体内灵气前比之前通畅了些，趁着落日残阳余晖，抽出剑畅快的练了一场，之前凝滞不通的感觉也随着动作消失不见。
剑舞寒光，山顶顽石承受不住力量纷纷开裂，天上忽起鹅毛大雪，晚霞照着飞雪，构成一副奇景。小驴怔怔看着我，不知在想什么。
一套剑法舞毕，大雪也跟着消失不见，我长呼一口气，静静看着小驴。
“师父，我错了，我不该说那些，”小驴拉着我的袖子，眼睛亮晶晶的说着，“当仙人也太威风了！师父，我能不能做你一辈子的徒弟...”
我笑着摸摸她的脑袋，“当然能了。好徒弟，师父饿了，我们回去吃饭吧。”
当夜小驴成功引起入体，我看着系统奖励的那两点称职点数，感动哭了。
春去秋来，小驴一晃就二十了，修为在我和她的共同努力下成功突破到了练气二层。期间我带着小驴去看了她母亲的坟，她虽然悲伤，却也很快接受事实平静下来，我赞叹于她的坚强，却又想到另一方面，万一我时日无多，不能再教导小驴了怎么办呢？
先前我看到小驴会偷偷看一些言情的话本子，这小姑娘会不会也想谈恋爱呢？我旁敲侧击暗示小驴可以多出去走动，和青年才俊结些良缘，好过和我这个老家伙在山中磋磨人生。
小驴拒绝的斩钉截铁：“不要，我要在山里好好照顾师父。”
我劝了小驴几个月，小驴终于结交了一位男性友人，不过两个月就爱的死去活来，然后被骗光了所有钱财。
小驴找我哭了一整天，我有些心虚，给了她几张清心符，让她晚上睡觉贴在胸口，以清除渣男带给她的不良心情。第二天清早小驴顶着黑眼圈练剑，我起来的时候她已经练了两个时辰了，我问她有没有好一些，结果小驴恶狠狠的说她要抓紧时间练剑，争取斩尽世间所有渣男！
我吓了一跳，怎么起到了反效果！赶忙让小驴把清心符拿给我看，原来我老眼昏花看错符了，给了她一张噩梦符。因我的过错让小驴对爱情产生阴影，我更加心虚了，晚上给小驴做了顿一桌子菜。小驴一边艰难的吃一边大口喝水，席间欲言又止，一顿饭下来她居然喝了大半桶水！我惊异于小驴的胃部奇妙，同时被通知我以后不必再做饭了。
我乐得清闲，开始研究炼丹。小驴也更加专心努力的修炼。
光阴似箭，转眼间小驴都四十岁了，修为突破至练气五层，我将获得的称职点数全点在了修为，达到了练气十二层。
这么多年相处，我也察觉出小驴似乎并不是女强文大女主的命，她的废灵根确实让她修行艰难。而我作为一个贫穷散修，能够帮到徒弟的地方实在太少了。我也曾劝小驴外出历练寻找自己的机缘，小驴坚决不答应，非要留在我身边照顾我。我问小驴会不会恨我执意让她修仙，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说，“师父当年从饥荒中把我解救出来，养我长大，对我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而我资质不好，修为低微，不能让师父享受到呼风唤雨的威风和福气，才是要愧疚一辈子。”
我听完弹了她一个脑瓜崩，“为师才不要你这小孩报答些什么。你能够平安幸福一辈子就好了，你要是实在觉得愧疚，就多给我做点好吃的。”
小驴哭笑不得，“我都四十多岁的人了，师父还说我是小孩子。”
转眼又过了几十年，我已经记不清多少年了，只看见小驴的脸一天天的衰老，恍然间，竟和自己一样了。
小驴到了将近九十岁，也没有放弃修炼，性子没有随着年龄变得沉稳，而是更加活泼调皮了。
我和小驴搬着板凳，拿着点心并排坐在外面看日落。
“一转眼，我都和师父一样老了。”小驴感叹道。
“呵呵，你这孽徒，怎么说话的。要不是你琢磨不出美颜丹，我们至于这么老吗？”我狡辩道。
“师父，小时候我看你那么老，总是怕你下一刻就抛下我走了，所以总是不敢出去太久。现在看，我们俩谁先走还不一定呢。”
听着小驴的话越发大逆不道，我气的夺走了她那盘点心，“不许乱说，罚你没有点心吃。”
小驴没了点心，还嬉皮笑脸的，跟我扯东扯西，说些村里听来的八卦，末了，突然来一句毫不相干的话，“师父，我练气大圆满了，想来很快就能筑基了。”
我沉默片刻，因为系统奖励的称职点数，我现在已经筑基，寿命上限延长许多，面容也年轻了十岁。
见我没有回应，小驴笑着继续说：“我马上要闭死关全力突破了，师父，想吃什么好吃的，我明天给你多做点。”
我不敢想小驴要闭关多久，是否能够突破，我只希望她晚一点闭关，再给我这个做师父的一点准备时间，“食谱上的，我都想吃。”
“师父，你莫不是贪吃鬼转世。”小驴一脸惊讶。
翌日，小驴早早起床，真的去准备食材了。我看她忙忙碌碌，自己也不想修炼，就站在她旁边指点江山。
小驴被我烦的不行，为了不让我再开尊口，她一边做一边不停的讲解每道菜的步骤、注意事项，每做一道菜就把它封进符箓里——这是小驴的独门秘技，可以让饭菜保存很久还保留原有的风味、鲜美甚至温度。
很难想象一个仅有两人的师门在那段日子里像菜市场一样吵闹。
待到小驴开始闭关，我心里有些茫然又有些侥幸心里，和她相约一起出关。
察觉到小驴的命牌灭了，我起身打开隔壁洞府的门。小驴静坐在蒲团上，表情平静，仿佛一座雕像。
小驴突破失败，寿元尽了。
想起自己没给小驴准备棺材，不禁恼怒自己考虑不周，只好先用冰灵力做了一个简陋的棺材，把小驴放进去。
下山路上，腊月的风雪刺的我骨头疼，真奇怪，我明明是冰灵根，竟会觉得霜雪刺骨，连心都冻的钝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