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假作真时真亦假
听到方瑞点出顾青城的名字，沈平宁眉眼一沉：“什么要求？”
方瑞说：“只要九小姐答应不再插手云山寨的事，我们就可以让你和你的朋友离开——只是，小云雀我们要带走。”
沈平宁一口否决：“不可能。”
她的回答似乎在方瑞的意料之中。他笑了一下：“那就不要怪我们对顾大人无礼了。可惜顾大人一身如松风骨，最后竟要死在那种地方，真是可惜。”
小云雀满脸怒容：“你要对顾叔叔怎么样！”
方瑞意味深长一笑：“二当家觉得呢？”
小云雀初时不明，但当听到身边的沈末安与楚三不同时骂了一声龌龊后，忽然回过神来：“卑鄙！下流！无耻！”
方鸣鹤显然也意识到方瑞要做什么，脸色一白，厉喝：“方瑞！本官命你将阿清放了！”
方瑞却不以为然：“方鸣鹤，你真以为我是你方家的随从？”
方鸣鹤一愣。
“再说，这个人也不过是你找的替身，杀了有什么可惜？”方瑞笑道：“如果你想要找‘阿清’的替身，等这件事完了，大人可以帮你找，别说是一个，五个八个都不是问题。这个人，如今是不能留了，而且你真当我不知道他这些年给你吹了什么枕边风吗？”
“什、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方鸣鹤神情慌乱。
方瑞嗤笑。
“婳儿，九小姐，不用管我，快走！”顾青城突然出声：“青城死不足惜，但婳儿决不能出事！梦章当年留下的——呃！”
他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发髻就被方瑞抓住，用力一扯，痛到脸色发白。
“你知道曹辰清的那本册子的下落！”方瑞眼神一凛，“说！那本册子在哪！”
顾青城白着一张脸，仰头看着方瑞，用力啐他一口。
他笑着说：“你永远不会知道的。”
方瑞大怒，举起短刀就要刺向顾青城，谁知就在沈平宁摸住长鞭，沈末安正要发一颗铁菩提时，方鸣鹤竟直接扑了过去，一把推开顾青城，那把刀就扎在了方鸣鹤身上！
这一变故来得突然，所有人都愣住，包括方瑞自己。
顾青城更是惊愕，下意识伸手，却没有扶住，与方鸣鹤一起坐到地上。
“阿清……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话未说完，方鸣鹤就呕出一大口血，却不顾顾青城拦阻，坚持要说：“我承认，我一开始……确实是因为觉得你……和他很像……后来我、我知道你身份后……”
顾青城手一抖：“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而且我还知道你也、你也喜欢他……”方鸣鹤开始喘息，“那时候，我想除掉……你……但、但临到下手的时候，又……又下不了手了……”
顾青城捂住他胸前的血窟窿，用力摇头：“别说话了，保存体力，你会没事的！”
但在汩汩涌出的鲜血中，他的话显得格外苍白。
方鸣鹤却笑了：“阿青……阿青……如果、我现在和你说……我心悦你，你……怎么哭了？”
他抬起手，用上所剩不多的力气，擦掉顾青城的泪，却在他脸上留下血的痕。
顾青城也正是在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哭了。
“我……对不住阿清，也……对不住你……抱歉，没能——”方鸣鹤的声音渐渐低下去。
“鸣鹤……鸣鹤？”顾青城拍了拍他的脸。
方鸣鹤却能再回他一句话。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下一刻，一群江湖人如群鲤般一拥而入，瞬间便站满厅堂。
看清那些人的装扮之后，沈平宁眉头一皱。
是漕帮的人？
就在这时，人群忽然分开，一名书生从后方走出。
看到那人样貌，沈平宁目光一凛：“是你！”
来人笑意温和：“九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正是她在漕帮结盟大会上见过的，十二连环坞总把子，江千屿！
方瑞看向江千屿，目露不满：“太慢了。”
江千屿却只勾了勾唇角，并不在意。
江千屿的出现既在沈平宁意料之外，却也在她意料之中。
“乌香之事，我想到会有漕帮插手，却没想到竟会牵涉到总把子。”沈平宁嗤笑一声，“这次总把子带来的是十二连环坞自己人，还是青幽云三州漕帮？”
“自然是都有。”江千屿十分坦然：“漕帮的人，从来都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钱同赚。十二连环坞不好独美，于是便带着三州的兄弟一起来赚这一笔。”
沈平宁扫了一圈堂中，心知不好硬拼，于是偏过头，压低声音问身边的小云雀：“寨中可有暗道？”
“有。”小云雀已从悲恸中回神，快速对沈平宁说：“九小姐，一会儿我会砍砍断那面义字旗的旗杆，旗杆落下后，暗门会打开。进入密道后，不要回头，一直往前跑！”
说完，她也不待沈平宁反应，直接一步踏出：“竹枝郎，你杀害大哥，背叛云山寨，罪无可恕！今天我必杀你，以告慰大哥的在天之灵！”
话毕，众人只见银光一闪，小云雀手中便多了数枚银镖。她厉喝一声，银镖便向人群发出，引得众人纷纷提刀格挡。
趁着其他人手忙脚乱时，小云雀拔出匕首，飞身掠至义字大旗前，抬手一刀，直接砍断旗杆。
竹枝郎一惊：“那是山寨密道开关！他们要跑！”
话音未落，一枚银镖直扑他面门。竹枝郎连忙将暗器打落。
“你的对手是我！”小云雀横匕于胸，“来吧，竹枝郎，让我看看这些年，你的‘竹叶七打’长进了多少！”
说完，她直接扑向竹枝郎，与他纠打起来。趁此机会，沈平宁三人便连忙往开启的暗道中撤。
进入暗道后，沈平宁向后喊道：“小云雀！”
谁知小云雀只是回头向她笑了一下，然后反手一镖，不知打在何处，竟牵动暗门机括扭合。
——就让我来当诱饵！
沈平宁没来由地想到小云雀说过的话，呼吸一滞，连忙就要赶回大堂。
“东家！不行！你不能去！”
“小姑姑，危险！”
楚三不与沈末安一人一边拦住她，一时间，沈平宁竟挣脱不得。
眼看小云雀就要招架不住，沈平宁记得双目通红：“慕言非呢！他怎么还没到？！”
说话间，几名穿斗篷的人已绕过小云雀，直奔暗道而来！
暗门虽已关上一半，但看那几人的速度，完全可以抢在暗门关闭前进入！
想到这里，沈末安眼神一冷，手中陡现几枚丧门钉，扣在指间，只待那几人接近便发出。
而就在这时，小云雀反手砍去竹枝郎一手，而后一个“鹞子翻身”，拦在那几人与暗门中间。
眼见暗门已关上大半，为首那人以为小云雀也要进入暗道，便提前甩出几把飞刀，想要阻拦。
谁知，小云雀竟面向他们，挡在暗门入口，显然是要拿自己当盾牌！
几人大惊，但飞刀已发，断无中途改道之理。
眼见小云雀就要丧命刀下，忽然，一人出现在小云雀身前，替她将飞刀全数挡下！
“婳儿……你、没伤到吧……”
小云雀看着眼前人，悲呼出声。
“——顾叔叔！！！”
作者有话说：
方瑞说：“只要九小姐答应不再插手云山寨的事，我们就可以让你和你的朋友离开——只是，小云雀我们要带走。”
沈平宁一口否决：“不可能。”
她的回答似乎在方瑞的意料之中。他笑了一下：“那就不要怪我们对顾大人无礼了。可惜顾大人一身如松风骨，最后竟要死在那种地方，真是可惜。”
小云雀满脸怒容：“你要对顾叔叔怎么样！”
方瑞意味深长一笑：“二当家觉得呢？”
小云雀初时不明，但当听到身边的沈末安与楚三不同时骂了一声龌龊后，忽然回过神来：“卑鄙！下流！无耻！”
方鸣鹤显然也意识到方瑞要做什么，脸色一白，厉喝：“方瑞！本官命你将阿清放了！”
方瑞却不以为然：“方鸣鹤，你真以为我是你方家的随从？”
方鸣鹤一愣。
“再说，这个人也不过是你找的替身，杀了有什么可惜？”方瑞笑道：“如果你想要找‘阿清’的替身，等这件事完了，大人可以帮你找，别说是一个，五个八个都不是问题。这个人，如今是不能留了，而且你真当我不知道他这些年给你吹了什么枕边风吗？”
“什、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方鸣鹤神情慌乱。
方瑞嗤笑。
“婳儿，九小姐，不用管我，快走！”顾青城突然出声：“青城死不足惜，但婳儿决不能出事！梦章当年留下的——呃！”
他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发髻就被方瑞抓住，用力一扯，痛到脸色发白。
“你知道曹辰清的那本册子的下落！”方瑞眼神一凛，“说！那本册子在哪！”
顾青城白着一张脸，仰头看着方瑞，用力啐他一口。
他笑着说：“你永远不会知道的。”
方瑞大怒，举起短刀就要刺向顾青城，谁知就在沈平宁摸住长鞭，沈末安正要发一颗铁菩提时，方鸣鹤竟直接扑了过去，一把推开顾青城，那把刀就扎在了方鸣鹤身上！
这一变故来得突然，所有人都愣住，包括方瑞自己。
顾青城更是惊愕，下意识伸手，却没有扶住，与方鸣鹤一起坐到地上。
“阿清……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话未说完，方鸣鹤就呕出一大口血，却不顾顾青城拦阻，坚持要说：“我承认，我一开始……确实是因为觉得你……和他很像……后来我、我知道你身份后……”
顾青城手一抖：“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而且我还知道你也、你也喜欢他……”方鸣鹤开始喘息，“那时候，我想除掉……你……但、但临到下手的时候，又……又下不了手了……”
顾青城捂住他胸前的血窟窿，用力摇头：“别说话了，保存体力，你会没事的！”
但在汩汩涌出的鲜血中，他的话显得格外苍白。
方鸣鹤却笑了：“阿青……阿青……如果、我现在和你说……我心悦你，你……怎么哭了？”
他抬起手，用上所剩不多的力气，擦掉顾青城的泪，却在他脸上留下血的痕。
顾青城也正是在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哭了。
“我……对不住阿清，也……对不住你……抱歉，没能——”方鸣鹤的声音渐渐低下去。
“鸣鹤……鸣鹤？”顾青城拍了拍他的脸。
方鸣鹤却能再回他一句话。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下一刻，一群江湖人如群鲤般一拥而入，瞬间便站满厅堂。
看清那些人的装扮之后，沈平宁眉头一皱。
是漕帮的人？
就在这时，人群忽然分开，一名书生从后方走出。
看到那人样貌，沈平宁目光一凛：“是你！”
来人笑意温和：“九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正是她在漕帮结盟大会上见过的，十二连环坞总把子，江千屿！
方瑞看向江千屿，目露不满：“太慢了。”
江千屿却只勾了勾唇角，并不在意。
江千屿的出现既在沈平宁意料之外，却也在她意料之中。
“乌香之事，我想到会有漕帮插手，却没想到竟会牵涉到总把子。”沈平宁嗤笑一声，“这次总把子带来的是十二连环坞自己人，还是青幽云三州漕帮？”
“自然是都有。”江千屿十分坦然：“漕帮的人，从来都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钱同赚。十二连环坞不好独美，于是便带着三州的兄弟一起来赚这一笔。”
沈平宁扫了一圈堂中，心知不好硬拼，于是偏过头，压低声音问身边的小云雀：“寨中可有暗道？”
“有。”小云雀已从悲恸中回神，快速对沈平宁说：“九小姐，一会儿我会砍砍断那面义字旗的旗杆，旗杆落下后，暗门会打开。进入密道后，不要回头，一直往前跑！”
说完，她也不待沈平宁反应，直接一步踏出：“竹枝郎，你杀害大哥，背叛云山寨，罪无可恕！今天我必杀你，以告慰大哥的在天之灵！”
话毕，众人只见银光一闪，小云雀手中便多了数枚银镖。她厉喝一声，银镖便向人群发出，引得众人纷纷提刀格挡。
趁着其他人手忙脚乱时，小云雀拔出匕首，飞身掠至义字大旗前，抬手一刀，直接砍断旗杆。
竹枝郎一惊：“那是山寨密道开关！他们要跑！”
话音未落，一枚银镖直扑他面门。竹枝郎连忙将暗器打落。
“你的对手是我！”小云雀横匕于胸，“来吧，竹枝郎，让我看看这些年，你的‘竹叶七打’长进了多少！”
说完，她直接扑向竹枝郎，与他纠打起来。趁此机会，沈平宁三人便连忙往开启的暗道中撤。
进入暗道后，沈平宁向后喊道：“小云雀！”
谁知小云雀只是回头向她笑了一下，然后反手一镖，不知打在何处，竟牵动暗门机括扭合。
——就让我来当诱饵！
沈平宁没来由地想到小云雀说过的话，呼吸一滞，连忙就要赶回大堂。
“东家！不行！你不能去！”
“小姑姑，危险！”
楚三不与沈末安一人一边拦住她，一时间，沈平宁竟挣脱不得。
眼看小云雀就要招架不住，沈平宁记得双目通红：“慕言非呢！他怎么还没到？！”
说话间，几名穿斗篷的人已绕过小云雀，直奔暗道而来！
暗门虽已关上一半，但看那几人的速度，完全可以抢在暗门关闭前进入！
想到这里，沈末安眼神一冷，手中陡现几枚丧门钉，扣在指间，只待那几人接近便发出。
而就在这时，小云雀反手砍去竹枝郎一手，而后一个“鹞子翻身”，拦在那几人与暗门中间。
眼见暗门已关上大半，为首那人以为小云雀也要进入暗道，便提前甩出几把飞刀，想要阻拦。
谁知，小云雀竟面向他们，挡在暗门入口，显然是要拿自己当盾牌！
几人大惊，但飞刀已发，断无中途改道之理。
眼见小云雀就要丧命刀下，忽然，一人出现在小云雀身前，替她将飞刀全数挡下！
“婳儿……你、没伤到吧……”
小云雀看着眼前人，悲呼出声。
“——顾叔叔！！！”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