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阿清？阿青！
声音虽低，但饱含恨意。
小云雀听到阿清的这句话，愣了一下。
楚三不则想起一个人：“你难道是顾青城？与曹辰清同为天宁八年进士，官拜磁州同知的顾青城？”
阿清点头：“正是。”
“磁州同知？！”小云雀惊道：“可同知大人五年前不是就死了吗？同知府的那场火，连在登州的我都有所耳闻！”
顾青城笑了一下：“那把火是我自己放的。”
楚三不对此毫不惊讶，但小云雀已惊到无以复加。
忽然，院外传来鹧鸪声。
楚三不神情一凛：“顾大人，有人来了，我们不宜久留，改日再登门拜访。”
说完，他一拉小云雀的袖子，转身要走。
“等等。”
顾青城连忙进屋拿了一个瓷瓶。
“方才方鸣鹤在的时候，我一怒之下烧了一盒乌香。乌香烟有致幻效果，唯有清明露可解。”他将瓷瓶交到小云雀手上，“这就是清明露，婳儿你把它收好，乌香起效时间因人而异，现在没有感觉不代表不被影响。一旦出现幻觉，就喝一滴这个，千万不要硬撑。”
听到这个可以缓解乌香的症状，小云雀握紧瓷瓶：“谢谢你，顾大人。”
顾青城摆摆手，转身回屋。
楚三不与小云雀才跃上院墙，便看到方鸣鹤去而复返，手里拿着和顾青城给他们的一样的瓷瓶，急匆匆就往屋里去。
他们没有停留，与沈平宁汇合后便回了客栈。
等到了客栈，小云雀先将清明露给沈末安服下，然后才将阿清就是顾青城的时告诉了沈平宁。
“阿清不止是男人，还是那个顾青城？”沈平宁感觉自己要昏过去了，“我的天，他怎么——你说那把火还是顾青城自己放的？！”
慕言非似乎是在他们夜探青衣巷时睡了一觉，此时才醒，睡眼朦胧着说：“当年那把火烧得蹊跷，案子过了三个月都没有任何线索，为此，当时的监察巡按还险些被罢官。但如果是顾青城自己放的火，那就说得通了。”
话说完，他还打了个哈欠。
楚三不接过话头：“并且顾青城对方鸣鹤的恨意是因为方鸣鹤杀了曹辰清。我查过，五年前磁州同知府大火，顾青城‘死’，一年后，一名叫言青的人参加乡试，以第一名的成绩成为秀才，就是‘阿青’。”
“这一切都是顾青城的布局。”沈末安眉头皱紧，“为了什么？给曹辰清报仇吗？”
“顾青城和曹辰清虽是同年进士，交情也很好，但如果只是这样，顾青城用得着赌上前程和清——”楚三不咳了一声，“用得着赌上前程和清白去报仇吗？这代价实在太大了。”
众人都沉默了。
忽然，沈平宁看向小云雀：“小云雀，刚才你说，顾青城要主动交给你方鸣鹤监守自盗的证据？”
小云雀重重点头。
“不明白的事太多，不如当面去问。”沈平宁敲了几下桌面，眼珠一转：“青衣巷的院子是方鸣鹤买的，在那里见面有风险，不如把人约出来。”
她话音刚落，慕言非忽然起身：“那我先前就去一趟吧，睡太久了，身体有点僵，不如活动一下筋骨。”
小云雀连忙将锁片解下，交给慕言非：“那你拿着这个去。”
慕言非将锁片收入袖中，向沈平宁点了一下头，推开窗子，身影一闪便不见了踪影。
“好俊的功夫啊……”小云雀不由赞叹。
沈平宁和沈末安则不约而同地翻了一个白眼。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慕言非便去而复返，同时带回一张纸笺。
顾青城在笺上说，明日午前，他会在琴舍。
于是第二日，沈平宁几人便在约定的时间，来到乌巢镇上唯一的琴舍。
琴舍只有顾青城一人。饶是如此，他仍是将众人请到内室，确认外间无人后，才将门栓好，回到屋中。
“顾大人很谨慎，做事滴水不漏，怪不得当年磁州纵火案到如今还是一桩悬案。”沈平宁笑着说。
“我所谋之事甚大，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不得不谨慎。”顾青城走到其中一把古琴前，随手一拨，琴音铮然。
沈平宁却听出不对。
“顾大人这琴是好琴，但只怕琴中另有乾坤。”她看着顾青城手下的那把琴，凤眸一弯，“容我猜一猜，这把琴里可是藏了东西？”
“九小姐在琴上的造诣颇深，竟能听出这细微的差别。”顾青城笑着摇摇头，“这把琴我弹了三年，三年中，方鸣鹤从未听出过蹊跷，所以他也不会知道，这把琴，就是他这些年经营乌香的证据。”
说完，他将琴抱到众人面前，翻转琴身，拿出一把斫琴用的刀，在琴身某处轻轻一撬，露出一道暗槽，而那道暗槽里，放着一叠足有两指厚的纸，其中有些已经开始泛黄。
“方鸣鹤为人谨慎，所以这些往来信件，大多用的都是暗语，外人即使得了，也未必能看懂——但我知道。”
顾青城把纸取出，然后一张接一张地解释。
小云雀和楚三不越听越心惊，而沈平宁与沈末安则越听越气愤。
原来方鸣鹤这些年，不但在青州与登州经营乌香，还将手伸到幽、云二州！
而这几州的官员，也都参与到乌香经营中。
好一个官官相护！
解释完后，顾青城将这些证据重新整理，然后一起交给沈平宁。
“顾……大人，之前你说的可以证明方鸣鹤监守自盗的证据也在这些证据里吗？”小云雀问。
顾青城摇头：“这里虽然没有，但很快就会有了。”
“何时？”沈平宁问。
“今晚。”顾青城说，“方鸣鹤想要设局将婳儿引出，所以午后就会放出明日处决两名当家的消息。婳儿身为二当家，不可能不管两名当家的性命，所以一定会召集人手趁夜劫狱。方鸣鹤早已在狱中设好埋伏，准备抓到婳儿后，便将她和那批货一起交给‘那个人’。”
“‘那个人’？”沈末安皱眉。
“关于‘那个人’，方鸣鹤的口风很紧，除了他的随从之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那个人’是谁。”顾青城也皱着眉，“但方鸣鹤偶尔提到‘这个人’时，言语中多有忌惮，像是很怕他。”
作者有话说：
小云雀听到阿清的这句话，愣了一下。
楚三不则想起一个人：“你难道是顾青城？与曹辰清同为天宁八年进士，官拜磁州同知的顾青城？”
阿清点头：“正是。”
“磁州同知？！”小云雀惊道：“可同知大人五年前不是就死了吗？同知府的那场火，连在登州的我都有所耳闻！”
顾青城笑了一下：“那把火是我自己放的。”
楚三不对此毫不惊讶，但小云雀已惊到无以复加。
忽然，院外传来鹧鸪声。
楚三不神情一凛：“顾大人，有人来了，我们不宜久留，改日再登门拜访。”
说完，他一拉小云雀的袖子，转身要走。
“等等。”
顾青城连忙进屋拿了一个瓷瓶。
“方才方鸣鹤在的时候，我一怒之下烧了一盒乌香。乌香烟有致幻效果，唯有清明露可解。”他将瓷瓶交到小云雀手上，“这就是清明露，婳儿你把它收好，乌香起效时间因人而异，现在没有感觉不代表不被影响。一旦出现幻觉，就喝一滴这个，千万不要硬撑。”
听到这个可以缓解乌香的症状，小云雀握紧瓷瓶：“谢谢你，顾大人。”
顾青城摆摆手，转身回屋。
楚三不与小云雀才跃上院墙，便看到方鸣鹤去而复返，手里拿着和顾青城给他们的一样的瓷瓶，急匆匆就往屋里去。
他们没有停留，与沈平宁汇合后便回了客栈。
等到了客栈，小云雀先将清明露给沈末安服下，然后才将阿清就是顾青城的时告诉了沈平宁。
“阿清不止是男人，还是那个顾青城？”沈平宁感觉自己要昏过去了，“我的天，他怎么——你说那把火还是顾青城自己放的？！”
慕言非似乎是在他们夜探青衣巷时睡了一觉，此时才醒，睡眼朦胧着说：“当年那把火烧得蹊跷，案子过了三个月都没有任何线索，为此，当时的监察巡按还险些被罢官。但如果是顾青城自己放的火，那就说得通了。”
话说完，他还打了个哈欠。
楚三不接过话头：“并且顾青城对方鸣鹤的恨意是因为方鸣鹤杀了曹辰清。我查过，五年前磁州同知府大火，顾青城‘死’，一年后，一名叫言青的人参加乡试，以第一名的成绩成为秀才，就是‘阿青’。”
“这一切都是顾青城的布局。”沈末安眉头皱紧，“为了什么？给曹辰清报仇吗？”
“顾青城和曹辰清虽是同年进士，交情也很好，但如果只是这样，顾青城用得着赌上前程和清——”楚三不咳了一声，“用得着赌上前程和清白去报仇吗？这代价实在太大了。”
众人都沉默了。
忽然，沈平宁看向小云雀：“小云雀，刚才你说，顾青城要主动交给你方鸣鹤监守自盗的证据？”
小云雀重重点头。
“不明白的事太多，不如当面去问。”沈平宁敲了几下桌面，眼珠一转：“青衣巷的院子是方鸣鹤买的，在那里见面有风险，不如把人约出来。”
她话音刚落，慕言非忽然起身：“那我先前就去一趟吧，睡太久了，身体有点僵，不如活动一下筋骨。”
小云雀连忙将锁片解下，交给慕言非：“那你拿着这个去。”
慕言非将锁片收入袖中，向沈平宁点了一下头，推开窗子，身影一闪便不见了踪影。
“好俊的功夫啊……”小云雀不由赞叹。
沈平宁和沈末安则不约而同地翻了一个白眼。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慕言非便去而复返，同时带回一张纸笺。
顾青城在笺上说，明日午前，他会在琴舍。
于是第二日，沈平宁几人便在约定的时间，来到乌巢镇上唯一的琴舍。
琴舍只有顾青城一人。饶是如此，他仍是将众人请到内室，确认外间无人后，才将门栓好，回到屋中。
“顾大人很谨慎，做事滴水不漏，怪不得当年磁州纵火案到如今还是一桩悬案。”沈平宁笑着说。
“我所谋之事甚大，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不得不谨慎。”顾青城走到其中一把古琴前，随手一拨，琴音铮然。
沈平宁却听出不对。
“顾大人这琴是好琴，但只怕琴中另有乾坤。”她看着顾青城手下的那把琴，凤眸一弯，“容我猜一猜，这把琴里可是藏了东西？”
“九小姐在琴上的造诣颇深，竟能听出这细微的差别。”顾青城笑着摇摇头，“这把琴我弹了三年，三年中，方鸣鹤从未听出过蹊跷，所以他也不会知道，这把琴，就是他这些年经营乌香的证据。”
说完，他将琴抱到众人面前，翻转琴身，拿出一把斫琴用的刀，在琴身某处轻轻一撬，露出一道暗槽，而那道暗槽里，放着一叠足有两指厚的纸，其中有些已经开始泛黄。
“方鸣鹤为人谨慎，所以这些往来信件，大多用的都是暗语，外人即使得了，也未必能看懂——但我知道。”
顾青城把纸取出，然后一张接一张地解释。
小云雀和楚三不越听越心惊，而沈平宁与沈末安则越听越气愤。
原来方鸣鹤这些年，不但在青州与登州经营乌香，还将手伸到幽、云二州！
而这几州的官员，也都参与到乌香经营中。
好一个官官相护！
解释完后，顾青城将这些证据重新整理，然后一起交给沈平宁。
“顾……大人，之前你说的可以证明方鸣鹤监守自盗的证据也在这些证据里吗？”小云雀问。
顾青城摇头：“这里虽然没有，但很快就会有了。”
“何时？”沈平宁问。
“今晚。”顾青城说，“方鸣鹤想要设局将婳儿引出，所以午后就会放出明日处决两名当家的消息。婳儿身为二当家，不可能不管两名当家的性命，所以一定会召集人手趁夜劫狱。方鸣鹤早已在狱中设好埋伏，准备抓到婳儿后，便将她和那批货一起交给‘那个人’。”
“‘那个人’？”沈末安皱眉。
“关于‘那个人’，方鸣鹤的口风很紧，除了他的随从之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那个人’是谁。”顾青城也皱着眉，“但方鸣鹤偶尔提到‘这个人’时，言语中多有忌惮，像是很怕他。”
作者有话说：